“唔……”
完全沉入的火热烫得我轻微抖动,虽然胀痛却渐渐升起异样的舒畅。他停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快速猛烈令我不能呼吸的冲撞!
“慢……慢点……”吃不消地开口,换来的却是更放肆的掠夺。
敏感的地方被一次次戳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高热,呻吟溢出嘴角,引来他更加疯狂的占有。
厚重的喘息声,呻吟声,以及身体撞击的水渍声交互缠绕,究竟是谁动了谁的心……
段流云沉沉睡去,面上犹带着一丝微笑,热情退去,空气中的丝丝冷意刺激得皮肤泛起点点突起。轻轻从他怀中起身,穿好一旁散落的衣物,推开门向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
这副身体已经熟悉他的抚摸,悲哀地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虽然心里很不得他死,可身体却忠实于本能的反应。
清冷的泪滑落,墨,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第五十一章:拂晓
简单的清洗之后,我坐在屋内望着光秃秃的树木发呆,今天的冬季虽已过半,却仍未落下一场雪,整日里却是阴沉沉的,似乎正在积聚着更大的风暴。
“嘭!”门被大力推开,寒风瞬间自大敞的门扉灌入,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段流云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愤怒、惊讶、喜悦、平静,几种表情轮番变了又变,终于归为一片静默。
“好好的,乱跑什么……”
关上门,他走过来,一边嘀咕着。
怕我趁自己睡着逃走么?垂下眼睫,默不作声,我确实想过,无奈没有条件呵!
下颌被他抬起,被迫盯入他探究的眼眸,他似乎有话要说,却只是看我一会儿,便放开了手。
“……你担心他?”闷闷的声音传来,我讶异地看他一脸不郁,疑惑他究竟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摇摇头,我托腮继续望着窗外:“是否担心于他于我皆是空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是你们的命,我无力做些什么。”
“我一定会赢。”
我笑,赢了又如何?天下所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除非改变以往的统治作风,否则还会有接二连三的起义、挑战!
这些,他又是否当真明白?
“不信?”挑眉,“乖乖等着,总会让你见到那一天。”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没有回答,他却笑容更盛。
等待的日子并不长,五十万兵马集结城外,双方都不会容忍对方挑战自己的极限,所以,第二日,当段流云带着假冒的守护者出现在城墙上时,墨依旧孤身奔来,只不过,面上一派讥讽神色。
“段流云,你以为能够以假乱真么?”墨昂着头,眯起墨色的眼眸问道。
段流云微微一笑,低头俯视,“你着急了么?”
我看着他的笑,觉得心中很是爽快,因为很快他就会笑不出来了,那种狠狠跌落的感觉你是否也会很享受呢?段流云!
墨冷哼一声,左手扬起,阳光下金色的琉璃盏染着耀眼的光芒直直刺入众人眼里。
“可否请守护者解释,为何花疏云淡会在我手里?”
哗声四起,城上假冒之人却似早有准备,朗声说道:
“圣器确已被盗,可见盗取者险恶用心,因此我等才会闭关祈求上苍保佑皇朝子民。”
差点立时笑出声来,表演真是精彩,如若不知情,我也以为是真的了,轻描淡写地将难题丢给墨,事先演练过很多次了吧?
“是么?”城下深沉的嗓音入耳,“早有听闻莫氏一族精通奇门五行,今日两军相逢,可否向你请教一二?”
冷汗顺着假冒者的脸颊淌下,五行之数、奇门遁甲岂是一般常人所能参透,如非家传渊源,否则就连皮毛也是不可得啊!
段流云可以找人作假,可外在一切皆可伪装,独这真正的本事无法照搬。身旁人脸色阴沉,负手说道:
“墨修弈,两军对峙安能儿戏?守护者乃尊贵之躯,岂是你想见识就可以的?”
墨不甚在意他刻意的转移话题,轻蔑地看了看汗流浃背的假冒者,忽地扬手将琉璃盏扔向半空,同时双手拈出结印,一道金光自他手中射入半空中的琉璃盏,顿时光芒四起,华丽非凡!
琉璃盏不停转动,也不落下,我被金光刺得微微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滚滚河水边,一行人飞速急驰,马蹄带起无数黄土,后面不远处,皇朝护卫打扮的数十人紧追不舍,手中明晃晃的刀在阳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前面为首的人身着守护者的特殊服饰,眼见追兵将至,未加任何停顿,翻掌运劲,一道内力直冲身后而去,暂逼得对方因为躲避而缓了速度。
不用多作说明,一目了然,眼前正是当年莫、孟被追杀的情景,秘密竟然被封在花疏云淡之中!
如若不是莫氏后人,怎可能催动其中的隐秘,大白于天下!?
段流云一脸惊愕,根本没有料到竟然会节外生枝!段宗逸对那段不光彩的过去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而他也只是断续了解一些旁枝末节,谁会想到二十年前的皇家秘密竟会有公诸于众的一日!
收起琉璃盏,墨仰首望着城墙之上一片诡异的静默,厉声道:
“守护者莫氏一门在此,尔等还不顺应天命!”
被他一喊,倒是将段流云自怔忡中叫醒,脸色变了变,下令众人不得擅自动作后,带着一行人回到议事厅内。
转身时望向城下勃发的身影,四目相对,我知道我们心意相通。
段流云遣退一众欲言又止的文武官员,阴沉着脸待人走净,一挥手将案上诸物一并扫落在地,巨大的声响昭然着他狂暴的怒气!
“你!!”突地他转向静静站立的我,眸中一片黑蓝,“你早知道对不对!?”
我默默看他发火,虽然知晓他必定拿我出气,却还是忍不住唇边的笑意,昂首面对他,我轻笑:
“你并没有问过我呀!”
夹带万钧之力的手指扣在我颈上,被他的怒气冲击扬起了发梢,我直视他失去冷静的面孔:
“你的头脑开始混乱了么?那么皇朝的未来也是可以预见的。”
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狂乱的眼渐渐恢复清明,颈上压力消失却还是火辣辣地疼,想必已经破皮。
“你还知道什么?”不愧是新仁帝王,短暂的失态后很快恢复。
“这些已经足够,他是守护者,所有人亲眼所见,结果都是一样。”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如何挽回劣势都不可能了。
“你不也是?”他轻哼,“就算孟氏也仍存在,以你司徒一门的声望至少平手。”
“可是我没有月华星芒,形同废人,作用自然不能与他相比。”
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人心,我并非自愿相助,而是被他胁迫,对方却是人心所向,如何能比?
他眯起眼,“给你就会助我么?”
当然不会,我们彼此都清楚。
“我是帝王,即使没有守护者,这皇朝也不至于像你所想。”
是么?困兽之斗,不过加速死亡而已。
虽然墨亮出了守护者的身份,但就像段流云所说——司徒还在。应该感谢先祖高尚的威望在这个时候仍然庇护着这个皇朝么?
人心是犹豫的,却习惯了对皇权的服从,七十万军队虽心存疑虑,却仍然听从帝王的调遣,向城外浩荡而去。
我坐在车辇之中,对面段流云面无表情盯着我看。
“停!”沉喝一声,军队行进的步伐戛然而止,训练有素,确是精锐。
挑开厚重的车帘而出,冷冷的空气忽地飘进温暖的车室内,呼气成雾,艰难的季节带来的必是艰难的胜利。
擂鼓响,旌旗摇,杀声蓦地响彻云霄!推帘相望,两军先锋转眼之间已然交手!
决定天麓命运,众人结局的一战——终于到来!
肩头忽然一沉,落下一件密实的皮裘,裹住冷气中瑟瑟的身子。转头抬眼,段流云瞟了我一眼,随即目光直视前方战局,面上寒霜一般冰冷。
微微咬住下唇,前方战况突然急转直下,墨派出的先锋部队顾布疑阵,待对方尽数入围后,成合抱之势以待一举歼灭!
喝声震天,段流云目中闪过一道凌厉,扬手示意,身边一将点头策马,却向后面疾驰,众人焦点皆在前面,无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
心中一沉,见他唇边一抹快速掠过的笑容——伏兵早已布下,此时趁墨他们胜利轻敌,却派精锐包抄其后,届时对方自乱阵脚,前后夹击,胜算颇大!
向对面张望,心中焦急,却不能及时告知墨谨慎提防,一时急怒攻心,生生憋出一口鲜血!
“司徒!”他见我无故吐血,脸上浮现惊惶,下马扶住我不稳的身形,低低唤道。
见他如此,我怔住,心中更感无奈与惶然。正在此时,对面墨的阵营中似乎出现一阵混乱,致使场中混战的两方人马均愣住观望。
叹息,看来墨被偷袭成功。
“等我。”段流云面容一凛,将我交给身边一名兵士,立即翻身上马,战鼓擂动急促的单音,他大喝一声,“斩敌将,赏金一万!活捉翻倍!”
杀声顿起,身后大军尽数向前冲,如乌云蔽日,滚滚而去!
人喊马嘶,刀剑相击!两条人影隔着混战的人马冷冷凝视对方,不动,亦是戒备!
突地,段流云双腿一夹催马而驰,黑色的身影同时行动,砰地一声,双方长剑迸出刺目的火花!
“墨修弈!”咬牙切齿地恨意催动内劲提升,带起飒飒风动,吹起战袍猎猎!
墨暗色的眸冷意顿现,全力迎战仇人之子,“段氏到今日为止,此后再无你一族!”
“好狂妄的口气!看你的本事再说!”
几句话间,两人已过数招,饶是墨武功高强,又兼异能护身,却也一时无法伤对方性命!
段流云韬光养晦,远胜他两个哥哥数百倍,难怪即使没有守护者护卫,他依然如此自信!
七十万对五十万,数量上的悬殊因为时间的消耗而显出结果,双方显然已经发现这一点,段流云自信更盛,频频杀招攻向对手。
墨!墨!我心中焦急万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忽然,一个人影甩脱围战,杀到墨身边,是梓阳,但见二人对望一眼,一阵猛攻段流云,二对一使段流云暂时无法发起凌厉的攻势,就在这片刻之间,墨口念心法,耀眼的金芒自怀中花舒云淡散出,直冲云霄!
同时,梓阳亦同样姿势,同样刺目的蓝色光芒竟从自他怀中脱出的清风耀日中冲出,与金芒汇聚一处!
梓阳!?为何他也会使清风耀日?列驲呢?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起身反手劈昏身边正在观战的两名守卫,拈指默念,久未催动的内劲一股脑儿尽数蔓延四肢百骸,于胸口处聚合,炙热和寒冷的双重感觉又一次来到,强忍痛楚,变换指法,内力再次升华!
倏地,天地变色,乌云压顶,雷鸣电闪下,平地里忽起大风!
众人面上均是惊疑张惶,一边厮杀一边不住仰头望向风云莫测的天空,不知这变化从何而起。
月华星芒缓缓自身前飞升,胸口流淌出精血源源不绝被其吸取,同时银色的光芒自其中而出,如流水丝线一般缠绕在前两道光芒里,冲入九霄黑云之中。
风止,天幕低垂,滚滚乌云遮挡住太阳,黑得一如浓重的墨色,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挤出墨汁,瞬间的平静令双方人马不觉停下挥舞的兵器,痛苦的叫声,所有的人皆愣愣地望着这一异象出现!
“司——徒——萩——!!??”
万籁俱静中,一声暴喝破空而来,冲入我混沌的脑中,抬眼,但见他乱了发,慌了镇静,策马疾驰向我,神色俱是不敢置信与伤痛欲绝!!
对他露出微笑,段流云,这是你的末日,也是我的解脱。
马匹未奔出数步,天际突然一声断金锉银的巨响,震得人脑袋发蒙,眼前一片空白,紧接着,一道蓝紫色的闪电自云中直直而下,爆裂在段流云怔忡的兵士中,惨叫声立时响起,闪电范围内的数百人或焦黑如土,或烈焰烧身。
但众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数百道闪电接连而下,如雨似沙,道道均击中段流云七十万精锐,哀叫声此起彼伏,瞬间形势扭转!
诡异的光芒映得段流云脸色铁青,他明白自己已然上当,无力扭转失败,也知道皇朝今日结束在自己手中,一片哀嚎中,唯有他独独坐在马背之上,痛苦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惨叫入耳,心中生出不忍,却也知道这是开创新历史的必然经过,闭上眼,专心催动内力,逃避周围的一切。
手臂突然被狠狠抓住,紧得就要折断,眼前那张俊美的容颜此时狰狞邪恶,蓝眸中燃烧熊熊的猩红。
“你、骗、我!”苍白的唇吐出这几个字,一丝鲜血伴着流出,他怒急攻心,气血倒涌。
轻轻摇头,直视他的不甘,体内翻涌的气劲慢慢消退,心知已到极限,强忍痛楚,咬牙挤出一句:
“我所愿相助的,自始至终只他一人。”
本以为话出口他会更加暴怒,面对的却是令人难忍的平静,他竟边笑边点头,
“很好,司徒!你如此费心助他,我倒期待你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是否仍会如此坚定!”
什么意思?望着他诡异的神色,正待相问,身上突然一阵剧痛,内力顿时消失无踪,身体软软倒下,头一偏吐出一口血。
结束了……么?勉强抬头,太阳渐渐露出真容,刚刚阴沉密布的天空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满地尸殍见证了刚才的惨烈。
感觉自己被抱起放在马上,接着颠簸起来,最后望到的是墨缓缓收起内劲的身影,还有横在身前段流云握剑的手臂。
段氏皇朝,终于灭亡。
第五十二章:恩怨了
似乎很久没有过如此安稳地沉睡,没有梦,没有紧张,彻底地休息。
“司徒,你赢了,你们赢了。”
微微张开的眼映出他哀伤的面孔,耳边萦绕着琴声似低泣又如尖锥,一下一下刺在我心上。
冰蓝的眸子淡得几乎没有了颜色,倒映出我的默然。
“你输给了自己。”
坐起身静静望着他,窗外仓皇奔走的人影与喊叫惊扰不了室内异样的平稳。
琴音渐起渐落,没有蕴含任何内劲,仅仅在安静地弹奏,他笑了笑,并不看我。
“输给我自己的心,对你的心?”
半晌,才吐出轻轻的一句。
呼吸稍稍一窒,凝视他平静的表情,心中泛起些许疑惑,他……不是应该狂躁暴怒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么?
“你……不逃?”以我现在的能力,若真动手,定不敌他。
调转了目光看我,唇角一抹惑人的微笑在洒入点滴阳光的室内显得很不真实。
“带你一起……”
话未完,我已打断:
“你明知我不会,被你要挟实属无奈,现下我心愿已足,无所惧了。”
琴声倏然而止,眸光转冷:
“你宁愿死也不肯跟我远走?”
他的神情虽然冰冷,但那一片冰冷之下却是掩藏不住的透骨疼痛,极力压抑的眼中满是伤心欲绝,这个人使劲手段费劲心思,到头来江山美人却都只是一场空梦……心中突地一软,沉吟后直视他,心中已有决定:
“墨会因我放过你。”
心中浮现刚刚遍野焦黑的尸体,恩怨情仇,何时才是尽头?他待我虽然百般折磨,却从未对我起过杀心,不该助他逃脱,但为何还是忍不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