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鸡蛋羹做的不好。
事实证明,他确实只是鸡蛋羹做的不好。
谢宇环吃得很少,大多时候都在打量我。
我瞄他一眼:“很好吃,我保证这是实话。”
谢宇环一笑,拿起筷子夹菜给我,“那你多吃点。”
吃过晚饭,谢宇环乖乖的进厨房洗碗。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不过8点不到,似乎还很早,现在去情宵的话……
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就差怎么打发谢宇环了。
谢宇环从厨房出来,把一碟水果放在玻璃矮桌上,冲我一笑,模样很是温柔。
我勉强笑笑,见他解开围裙。随后进了我的房间。
我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我跟进了房间,只见谢宇环正抱着睡衣准备进浴室,而浴室里不知何时开始已经雾气氤氲。
我冲前一步,挡在门口拦住他,疑惑地问道:“你准备洗澡?”
谢宇环忽然有些脸红,凑过来亲了我一口,在很诱惑的亲在了嘴角。
我一惊,恍恍惚惚的摸着唇角。谢宇环轻易的推开我,兀自进了浴室。
我蓦然回神,呐呐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宇环似乎有些不解,歪着头看我。
我皱眉:“给我一个解释?”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那又怎么样?”
谢宇环有些局促,被雾气熏得脸颊粉红,“我今天跟你回来你也没有反对,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懵了。
如果把谢宇环当成女人,再套进下三滥狗血言情剧,似乎有些明白了。
一个女人大半夜去男人家里做饭,那能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做完饭继续“做饭”。
我顿时有些慌乱,谢宇环这是什么意思?
谢宇环走近了些,揽住我的脖子再一次亲了上来,果冻一般柔软的嘴唇贴近,舌头也滑了进来。
我没有拒绝,更加不会迎合,只是很疑惑。
谢宇环虽然模样稚气,但不可否认的是身材极好,个子很高。就像现在,接吻的时候他甚至需要低头。
谢宇环亲的很满足,随后又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唤了一声:“筌筌。”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忽然有种错觉,之前想到的公式不成立。正确的是,一个女人让一个男人跟回了家,这代表了什么?一切不言而喻。
我坐到床头,拿出烟,极为镇定的望着他,随后点燃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谢宇环站在浴室门口,小心翼翼的盯着我。
我弹了弹烟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的?”
谢宇环一愣,抿了抿唇,小声回答:“在美国的时候。”
呵,原来是出去学坏了。可怜的谢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
“所以你喜欢我?”
谢宇环脸顿时一红,忽然嗫嚅道:“其实我也不算是喜欢男人,在你之前,我也没喜欢上谁,就是自己觉得自己是而已……”
呵,敢情我还是你初恋。
我再吸了口烟,镇定道:“记得昨天晚上那个人吗?”
谢宇环撇撇嘴,不清不愿道:“恩。”
“我喜欢那样的。”
谢宇环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有些不服气道:“我比他好!”
“他让我上。”
“我……”
我嗤笑,谢宇环还太年轻,有些东西看不清也属正常。感情这种东西,我教不动谁,但也不代表,我会在这里面跟他纠缠。
谢宇环靠着墙,犹豫了很久,忽然点了点头,说道:“筌筌。”
“筌叔。”
“筌。”
“筌叔。”这时候,我居然庆幸我还有这么一个称谓。
“筌叔。”谢宇环咬了咬唇,“我们可以一人一次……”
“呵,真是委屈你了。”
“筌叔……”谢宇环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眼睛里水光闪闪。
我拧掉了烟,慢慢走过去,将他抵在我和墙壁之间,抬起头的下巴慢慢说道:
“我不玩不要钱的货色……”
第七章
说完,自己都觉得这句话真他妈贱。
谢宇环抿唇隐忍着他的怒气,眼眸中的愤怒却一览无遗。
忽然一把推开我,在我回神前将我压到了床上,一口堵住我的唇。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忘记这是谢固的儿子。狼的儿子再单纯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野性还没有被激发罢了。
谢宇环贪婪的吮吸我的唇瓣,舌头,让我差点以为他想咬死我。
我不会挣扎,要么让他自动放弃,要么随他便。
那种装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背地里却要肖想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谢宇环亲了一会儿,见我不挣扎,缓缓的放软了态度,动作也温柔了下来。嘴唇慢慢移到了脖颈处,轻轻的吮吸含舔。
我终于抽出空来说话,忍不住道:“我这副老骨头你也要上?你硬得起来吗?”
谢宇环瞪我一样:“我昨晚就跟你说了!你不老!”气势渐弱,脸微红,“筌筌,很英俊……”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好。谢宇环用鼻子蹭我的脸颊,轻轻说道:“我去洗澡,等我。”
“你是怎么断定我打算跟你做的?”
谢宇环脸红的滴血,“我会努力。”
见谢宇环进浴室,我喊住了他,说道:“你是不是美国待久了?”
谢宇环转身,疑惑地望着我。
我笑道:“我们这里流行循序渐进,刚开始就上床的通常没有好结果。”这样的谎话说来竟是从善如流,一点不含糊。
谢宇环嗫嚅道:“我以为你需要……”
现在想来,昨天谢宇环之所以来我家门口,多半是来捣乱的。倒是很有心计。
我摇头,说道:“我不需要。”
谢宇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其实不做也无所谓……你肯接受我就好了。”
“我又是哪里让你觉得我打算接受你?”
“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去。回你自己的公寓。”
谢宇环踌躇:“我想跟你一起睡……”
我叹气,被人青睐不是一次两次,但这次显然不同,先不说谢宇环的身份,首先上下位置就是很大一个问题。
“很好,那么我们没戏了。”我撇嘴。
“我马上回去。”谢宇环立即道,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在我面前站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忽然俯下身亲了我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很多年没有体会到“抓狂”这个词了。
第二天故意赖床不起,仰面躺在床上,翘着腿发呆。
偶尔翘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天知道我多少年没有休过假了。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场闹剧,不由心颤。谢宇环到底在想些什么?要说是喜欢,我恐怕自己都不会信。我喜欢男人,但我绝不会喜欢那种五大三粗的老男人。对于谢宇环也是一样,怎么会想要压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就躺不住了,现在连懒觉也不习惯睡了,我果然是劳碌命。
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听见一声悉索声。
穿着鞋小声的走出去,眼前忙碌的声音一闪而过,那人的模样倒是看清楚了。
又是谢宇环。
谢宇环见到我也是一愣,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你还会多睡会儿。”
我挑眉:“哪里来的钥匙?”
谢宇环脸红:“看到抽屉里有备份钥匙……所以……”
我一阵无力,也不多计较这些小事。
谢宇环见我似乎不生气,便走了过去,嘴唇贴了上来,接吻时候的感觉有点像觅食的小动物,细细的啃咬。
一吻终结,我摊手一笑:“抱歉,我没刷牙。”
谢宇环仍在脸红:“没有味道……”
我翻了个白眼。
谢宇环推我进浴室:“你先洗漱,鸡蛋羹马上好了。”
又是鸡蛋羹。
让你他妈嘴贱,说什么想吃鸡蛋羹。
洗漱完毕之后,心理准备也做的差不多了,我相信会比昨天的好。
仍是白白嫩嫩的表面,几段细小葱花,香气逼人。
谢宇环把勺子塞进我手里,说道:“昨天回去之后睡不着,炖了十几个蛋,应该是不错了,不会太难吃。”
我撇嘴,勺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下面还有西兰花。”
我闻言一笑,这倒是很用心了。
谢宇环把凳子拉近一些,唤道:“筌筌。”
“筌叔。”
“这样太生疏……”
我瞪他一眼,反对无疾而终。
谢宇环抿着嘴笑了起来,又说道:“其实现在很多情侣也一起住的,我们并不一定要发生什么……就住在一起而已……”
我清咳几声,拿过报纸来看。
“筌筌……”
“我头疼。”
谢宇环“啊”了一声,几秒后,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我的脑袋,力度控制的恰到好处。
我不是这个头痛啊!不过,还蛮舒服的。
两人同坐一个办公室果然显得有些尴尬,我找了个借口巡视部分去了。到了秘书部,果然见到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有时女人也是一种可爱的动物。
随意找了张空位坐下,转着椅子发呆,桌面上放着粉色台历,正前方是一张男女合照。笔筒里插着五颜六色的原子笔。
所以说女人总是很可爱的,恋爱中的更是如此,整个世界都像是冒着粉色红心。
喜欢男人的男人太少了,好男人又是寥寥可数,英俊的好男人更是稀有动物。
桌面上放着一面镜子,角落贴着男女合照的大头贴,我顺手拿过来照了照。
确实不老,可是也不并像是会在他谢宇环身下低喘呻吟的样子。不对,我似乎忘了,谢宇环不介意一人一次。
真是可怜的奢侈。
女秘书在我身后等了很久,模样有些紧张。
我一早便看到了,可是恶趣味总是戒不掉。拿起桌角处的饼干,笑问:“谢氏员工什么地方允许员工吃饼干了?”
女秘书慌张的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表情和照片上相去甚远,可模样依旧可人。
唇角缓缓勾起:“茶水间。”
女秘书惊讶的望向我,嘴巴微张。
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快感,逗弄美丽的女士们总是那么愉悦。
我站起身来,把座椅让回给她,继而笑着离开。走到门口,却见谢宇环阴魂不散的在那里等着,有些懊恼的歪着脑袋。
“不用工作?”
谢宇环不答,反问道:“你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我回头看一眼秘书部,笑说:“在美女们面前诋毁我可不是一件好事。”
谢宇环撇撇嘴,转身往回走。
下午的时候,谢宇环终于是按耐不住,又问道:“筌筌,你是不是喜欢女人多一点?”
我险些被一口水呛住,“在公司要叫我筌叔,不用三令五申吧?”
谢宇环大喜:“那在家里可以叫筌筌吗?”
这似乎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谢宇环凑过来亲我,这一次我并没有太过惊讶。死小鬼就像亲上瘾了一样,动不动就要啃上两口。
被亲的满嘴都是口水,还有属于谢宇环独特的轻淡薄荷香气萦绕在周围。
谢宇环微微皱眉,“你嘴里有烟味。”
我瞄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没让你亲。”
谢宇环抿住唇,又凑了过来,腆着脸说:“可是很好闻。”
我忍不住瞪他:“你在美国,只学到了以接吻作为休闲活动吗?”
谢宇环似乎有些不解:“可是你明明也有响应我。”
“去工作。”
谢宇环依依不舍得回到座位上。
我支腮凝视他,谢宇环工作起来很认真,成果也显着,我几乎可以想象出谢宇环不久后的样子,能够独当一面,散发出强者的气势。
烟味和薄荷混合。
就像香烟和戒烟糖的反差。
完全相反的两种东西,就如同我和谢宇环,怎么看都是不搭,可两人却都乐在其中,至少我并没有排斥。
年度酒会如期而至,这并不是场简单的酒会,在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谢固已经是历史,谢宇环才是潮流。
一大清早,我便接谢宇环去试礼服。
我坐在长体沙发上,手里端着红酒杯,晃荡着腥红色的液体。
礼服的设计师是服装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一年亲手接单的不多于三件。谢氏自然有这种特权拿到名额。
谢宇环换好衣服出来,首先看向我,轻问:“我好看吗?”
很好看。
好看的令人挪不开眼。
一如段封。
那个时候的段封亦是如此,
悠然记得那一晚,灯光璀璨的宴会上,段封隔着半个会场的距离望着我,一身黑色燕尾服,明亮的眼眸,还有温暖的气息。
段封对迎上去的人视而不见,目光牢牢的锁在我身上,看得我脸上发烫。
那天,段封走到我身边,露出笑容,“我好看吗?”
原来他在看我的时候,我也一直没有挪开自己的视线。
段封突然抬手擦了擦我的嘴角,笑道:“很少看到有人真的会在宴会上吃蛋糕。”
我微愕。
“还吃那么多块。”
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现在想来却历历在目。
“筌叔?”
我笑着抬头,啜了一口酒,被酒杯递给他:“很好看。”
谢宇环接过酒杯,在我的地方凑上了自己的唇。
黑色燕尾服配上白色衬衫,还有少年亚麻色的头发,很像王子。
晚上7点,准时到了会场。谢宇环坐在副驾驶模样颇为镇定,眼神却闪烁不安。
我按住他的手,笑道:“别紧张,谢氏已经过了需要看人脸色的阶段,现在一切都倒过来。”
谢宇环点头,把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我随意帮他抓了几下,确定很帅之后带他下车。
进入宴会厅,一眼就看见正在和人调侃的刘乾。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谢宇环道:“刘乾人脉广,商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是他朋友。他在这一圈很吃得开。”
谢宇环张了张嘴,又合了上去。
我瞥他一眼,带着他走入人群中。
这里有不少是谢固生前挚友,见了谢宇环也都是赞叹连连,好评如潮。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宴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得空。谢宇环气喘吁吁,额上渗出了一些汗,叹气道:“累死了。”
嘴唇微微嘟起,似有抱怨。
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
Conswelles忽然紧张的跑向这里,“陆总。”
我打断她的发言,指着谢宇环道:“谢董。”
Conswelles呆了呆,随即从善如流道:“谢董,段氏企业的人来了。”
我一愣,呐呐的问道:“哪个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