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低头亲了亲安宁紧咬的唇,伸手往下滑,轻轻在贴合处轻揉,好一会儿过后,才开始慢慢地极轻缓地律动,动作一点点加快,一点点地加深。
近乎狂野的挤压和摩擦刺激着安宁的火热,深度的顶撞让他在烨的腹部释|放。他有些迷离地看那些液体顺着肌理划过,濡湿了烨缠了整个上半身的绷带边缘,上面的点点血迹慢慢染红了好大一片,看上去分外刺目。
安宁仰头咬在烨的肩头,一声呻吟从口中渗出,眼光迷离中。
烨带着轻颤的身子趴在安宁身上不再动弹,而安宁,因为多日赶路未睡努力睁眼未果,不久,渐渐失去意思,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半夜,低头看着两人相拥不着衬屡的身体,安宁没来由的脸爆红,貌似做的太刺激了点。
烨的伤口渗着血,淡淡的血腥味几乎让安宁作呕,他慌忙起身穿上衣衫,然后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床铺和烨,然后找来纱布和伤药,重新为烨上药。
绷带一圈圈缠着他的上半身,他匀称结实的身体因为刚开的激烈运动显得紧绷而苍白。眉头更是咬牙紧皱。
“好了,别装了。”安宁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轻笑说道:“我觉得应该是我躺着被你伺候才对的,被抱的是我,又不是你。”
烨睁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当是梦,我怕醒来是场春梦啊。”
安宁额头顿时出了一排黑线,他没好气的说:“得了,少给我得了便宜卖乖。”面面相对,好一会儿,烨抱住安宁,自责的道:“安宁,对不起。”他的爱,让安宁远走他乡,他的自负,让安宁背井离乡……他不是不敢义无反顾,只是他怕会更严重。
皇兄的话是对的,不放手,便是死别。他在自己身边一日,就离死亡近一步,是谁说处在顶端的人不悲哀,自己的悲,悲在骨子里,自己的哀,哀在尘土里,一切都是如此的莫可奈何。他赌不起,拿安宁的命赌,他赌不起啊。
安宁用脑袋故意顶在他伤口上,只到听见他咬牙闷哼,才扬起头:“等我回来,我不会轻易就挂了自己,我会为了你好好活着回来。”
烨抿唇,不语。
安宁捧着他的头,如多年前一般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烨,等我回来。”烨看着一脸淡然笑着的安宁,心口的痛比伤口更甚。良久,他用拳狠狠的撞在心口处,陪笑说道:“安宁,带着我的心,一起回来,我会一直一直在这里等你归来……”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选择给他的那天开始,心就已经不再自己心腔里……安宁走了,生命来之不易,这不是赌博,没有重新洗牌的机会,就让他们就此分开,静待一份风平浪静的来临。
也许,再见时便是相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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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赶回常来客栈,就被告之,人娇和一位和他同样打扮的公子走了。
心里顿时感觉不妙,安宁骑马就往去川地的路上追去。
因为不锈本就想引人瞩目,一路上留的痕迹很多,安宁在人多的地方一打听,就知道两人的踪迹。到了柳城,安宁没找到人,去城门口一问,守卫说两人早他半日出城了。安宁是在一个林子里见到人娇的,她躲在一个草堆后面,头发蓬乱,神色慌张,眼里满是惊恐和害怕,整个人很糟糕。
“人娇……”安宁晃着几乎是神志不清的人娇焦急的叫道:“人娇,不锈呢,不锈呢,他在那里,在那里……”
看着人娇这个样子,安宁心里的不安猛加,他觉得有什么事发生,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少爷……”人娇迷离的眼慢慢有了意识,看见是安宁,哭了起来。“少爷,呜呜……”安宁慌了,又问:“不锈呢,不锈呢,他在那里……”
人娇指着不远处的小林子,哭的撕心裂肺:“在那边,快去救他救他……”安宁感到时,整个林子遍地尸体,处处血迹,不锈穿着一身他平日常穿的衣衫,浑身是血的立在一片血海中。
“不锈!”迎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让安宁的胃在翻搅,屏息的心口阵阵生痛,脚下趔趄的走向已经倒下的他,安宁抱着他,泪水一点一点落在他满是血痕的娃娃脸上,“不锈!你怎么样!”不锈眼睛挣扎着看向安宁,未开口先吐出一口血,安宁摸着他血流不止的嘴角,第一次无比心慌起来,“不锈,不锈,不锈!”
“哥,我我我我……”不锈才张嘴,更多的血涌了出来,很快便红了安宁的衣衫。“少爷!给药,快……”安宁正惊慌中抹着源源不绝涌出的血,人娇满脸泪痕的递上药。安宁伸手接过,慌张的倒出,抬手就往不锈嘴里送,他此时意识已迷离,药在他嘴里混着鲜血原封不动的流了出来。“不锈,你吃啊,吃了就好了。”
也许药是好药,只是人不行了,药瓶在安宁手上滑落,他紧紧的抱着不锈,轻声叫道:“不锈!不锈,不锈!”
不锈的身体一阵阵颤动,双手死死抓着安宁的手臂,他努力睁着双眼,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般对我断断续续的说道:“哥!裕亲王说……说这些死士总共二十七人,已经死了十九人了,你……要小心……小心小心剩下的那八个人。”
“……还有还有奶娘在江南别院,你去告诉她,其实妹妹已经死了,她……她她不用再找了。”“哥,其实我很……”
不锈还没说完,抓着安宁手臂的手慢慢滑下,满是鲜血的脑袋重重的倒在他怀里。“不锈,不锈,不锈……”安宁懵住,身体无法动弹,眼泪却颗颗坠落。人娇坐在地上,捂着脸哭的几乎昏厥。
鲜红的小林子,遍地是身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让安宁几欲呕吐,他抱着不锈慢慢冰凉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回走……
安宁送了不锈去了江南,和不锈的奶娘一起将他葬在了别院里,那个老人默默泪流,却未说半句怨恨。安宁却自责的在不锈坟前整整坐了三天之久,最终昏迷告终。
他本来想带着良妈一起走,但是她说,她漂泊了十年,心累了。本来她只想在那个院里等不锈带着妹妹归来,从此能安心照顾他兄妹两人生活,她就已满足。
可是一切都成空了。她说,她现在只想过些平淡的日子,一个就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与执着,良妈的执着在于能平淡度日,而安宁将要过的日子虽不是军营生活,但也甚是军营,的确不适合老人家生活,所以安宁没勉强她一定跟他一起去川地。最后还是人娇瞧老人家可怜,要留下待产,顺便和她做个伴。
安宁想着她肚子渐渐大了,自己又不懂,便没说什么,只是许诺,等她生了,便来接她。一个月后,安宁把大着肚子的人娇托付给良妈,一个人踏上了川地之行。
第39章
五年忘记一份记忆要多久?
安宁想了五年依旧不清楚。
五年过去,他还是忘记不了不锈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时间慢慢流逝在记忆的长河中,但是关于阳光不锈的喜怒哀乐却如甘草一般带着甘苦弥留在心中,此生不淡。
春天的夜晚,因为刚下过雨,空气中聚集着湿凉的水分子,安宁披着披风坐上繁枝上,仰头望向雨后星空,此时天上,星芒灿烂地俯瞰凡间,一颗一颗像是燃烧着的小小火苗,星星的光是人们守护的灯火,不管它们转移到如何的位置,它们都一样驻守一片苍穹,且永不消逝。
传说,在有生命消失的地方就会出现流星,安宁相信流星落下的地方是不锈的新生。虽不再苍穹,却在他心中。
“阿玛!”温热的身体一下抱住安宁,如墨般的眼睛充满信赖与依恋,他仰着小小的面孔,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自家阿玛。
安宁回过神,才想起自己把他忘记了,刚才要出来散步,他紧跟其后,无奈之余才带着他一起上了这颗古树,看着他小小的身板在树上摇摇晃晃,安宁一把抱起他放在腿上,摸摸他的小脸笑着道:“冷了吧,让你不要跟来,偏不听,后悔没?”
允梦也已经五岁了,不锈离开自己已五年……原来已经这么这么久了。
安宁拉开披风把允梦裹住,他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的腰,用他被风刮的微红的脸在自己怀里蹭蹭,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阿玛!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安宁歪靠在树的枝干上,笼着他有些乱糟糟的发,笑着回道:“阿玛不是一直都在笑吗?”他用头在安宁怀里不停顶,只到安宁因为痒笑的东倒西歪,他才停止,抬头,对着安宁露出两颗小虎牙,眨着小鹿般的大眼诺诺的说:“可是现在的笑容才是阿玛的笑容啊,刚才的你明明很想哭的。”安宁怔了怔,难道他表现的那么明显,连允梦都看出自己想哭,那人娇每每趁他不再流泪,也是她看出自己想哭吗?
“阿玛!别在难过,你每次坐在这颗古树上对星微笑,额娘都在锦被里哭。”安宁未回过神,允梦如小大人般安慰着他。
他才五岁,可是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在他面前安宁突然觉得自己很悲渺,其实,只是无法原谅自己救不了不锈,当了他十年的哥,到头来什么都未他做过,还害他为自己丢了命。原来,无能为力也是一种可耻。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越想隐藏 ,越欲盖弥彰,以为自己遗忘 ,却又回想。在难过的时候大笑,在开心的时候假装看不见别人在哭,说到底,是自己自私,自私的拉着所有的人陪他哀默。
安宁想,他是该放下哀伤,从此微笑一度。
微微叹了口气,安宁抱着允梦小声道:“是阿玛不,只会让你额娘伤心,小梦以后一定要让你额娘幸福,绝对不能让她哭。”
允梦豁然抬头,不解的问:“为什么以后是我让额娘幸福,不是阿玛让额娘幸福。”“因为……”
因为,他没资格。
看着允梦无邪的眼,安宁的嗓子像被高温的开水烫伤,怎么也说不口。
“少爷!”安宁和允梦还在对视,树下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让他们瞬间惊醒。安宁抬头望去,人娇昂着头,蓬松柔软的秀发长长地披散在她的背脊,桃红色的衣衫在夜深露重下被一旁的灌木沾染了点点水珠,月光一照,颗颗晶莹透亮。
她花瓣般的唇轻起,担忧的道:“少爷!今日风大,快回屋吧?你前两天风寒才痊愈,不能在这当口又吹风,还有小梦今日的字还一字未写,赶快一起下来吧?”
人娇不说还好,一说心闷的安宁,捂嘴就咳了起来,转眼瞄见她在树下一皱眉,连忙抱住允梦从树上跃下,笑道:“这就进屋。”
允梦也连连点头,从安宁身上爬下,小跑至人娇面前,讨好的道:“额娘!不皱眉,我这就回屋练字,你别生气。”
人娇弯下身子,抬手整理着他身上的衣衫,说:“嗯,外面冷,快进屋,额娘做了你最爱吃的水晶饺。”允梦眼前一亮,欢天喜地往屋里跑去,跑了几步,他回过身,拉了人娇就走,“额娘我们快进去,阿玛不能吃,我们去吃。”
安宁看着他如小旋风一般的拉着人娇跑进屋,笑了起来。
允梦比较喜欢人娇,无需质疑。
跟在她们后面走进屋,允梦正夹着水晶饺往人娇嘴里塞,“额娘!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我们学堂里小五子的娘胖胖的,好好看呢!”
听他话出,安宁笑开了,感情这小子喜欢胖美人呢?
允梦笑眯眯的继续说道:“他说他娘抱起来很舒服,软绵绵,他在家天天和他爹抢着抱他娘。”安宁一口水在嘴里直接喷出,人娇也被水晶饺哽住,允梦看着两人的反映,以为是他们不相信,连忙肯定的道:“是真的,所以额娘你也要吃点,赶快超过他小五子的娘,这样我和阿玛也可以抢着抱你了。”安宁捂着嘴猛咳,小五子是他们学堂夫子的儿子,和允梦一般大小,却比允梦整整胖了一半,说来也怪,他们一家都是超瘦型,人娇本来就很瘦,安宁因为见荤菜就吐,更不用说了,从来没胖过,而允梦是早产,生下时体重就不重,五年下来他依然比同龄孩子小上很多,也正因为如此人娇对他的饮食尤为重视,每天一日三餐,外加夜宵,好在他没有安宁见荤就吐的烂毛病,吃喝都还算正常,只是依旧不见长肉。安宁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满是期待的表情,很不给他面子的道:“得了,你额娘要真长小五子娘那胖,以你这身板下辈子也抱不住。”
小五子的娘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人长的还算漂亮,要是她生在唐朝,也是一大美人,她和人娇差不多一般高,可是却整整比人娇胖上两倍之多。
允梦鼻子一皱,看了看人娇,夹了个水晶饺就往嘴送,“那我也吃胖点。”安宁本来以为他放弃了,却没想到他来这这句,于是指着他的额头,无奈的道:“你呀,无话可说你了。”
拉过旁边的椅子,安宁坐下,看着人娇宠溺给允梦吹着水晶饺。
安宁端起桌上的茶正待喝,埋头猛吃的小家伙快速抬头,幸灾乐祸的对我笑道:“阿玛!我会比小五子幸福的多。”
看着快被他一扫而空的水晶饺,安宁扭头不解的问:“此话何解?”
允梦和前世的自己一样爱吃这水晶饺,只是现在的他吃不下,这水晶饺是爸爸常拿手厨艺,李没因为那时很爱吃,特意跟爸爸在厨房学了很久,最后经过多日,终于学会,那是他唯一会做的一样吃食。两年前,允梦生病,食欲不佳,什么都不吃,安宁突然想起这水晶饺,于是做了一次,不想他吃的金光,而后人娇见他特爱吃,就也学着做,从此饭桌上每日必备一碟水晶饺。允梦的眼睛狡狯的来回转了转,咧嘴露出他的小虎牙,道:“我可以吃胖点,阿玛吃东西那么少,铁定胖不了,那样你就没办法和我抢着抱额娘了,这样说,我比小五子幸福的多的多呢!”听了他的话,安宁差点跌坐在地上,他摸摸鼻子,笑道:“人小鬼大。”他眉头一皱,正待反驳,人娇夹起一个水晶饺放在他嘴里,眼眸含笑的道:“好了,好了,快吃,等下还要习字呢。”
“额娘!”允梦咽下嘴里的水饺,眨眨眼,看着人娇。“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人娇毫不犹豫的点下头,他吞下最后一个水饺,拉着人娇就往隔壁书房走去。“少爷也早点睡,明日你还要看士兵演练呢?”人娇站在门口,回头对安宁提醒。安宁点着头对着她们摆摆手,“我也困了,这就睡。”
看他点头,两人才出了屋。
安宁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进了内室,准备会周公去。
竖日安宁站在春日暖阳下,如往常一样看着练习场上勤奋训练的士兵。
五年的时间,他们从一群箭都射不走的孩子,成为现在骑马射箭样样得心应手铁骑兵,安宁不敢说他们是最好的,但是他们绝对是最努力的,而努力的人才会是成功垂青的宠儿。毫无疑问,他们都是!
“贝勒爷!贝勒爷……”安宁回头,看见纳丹老远从外面跑来。
安宁披着披风,环抱着手臂,对已经到面前的纳丹道:“你不是要去集市?怎么又折回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今早他说有老家人在此经过,他想去集市买匹布让老家人给带回去给他娘,安宁看他孝心,就免了他今日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