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逸儿有前世的记忆,逸儿的前世,是仙术师!”
北玄逸在北玄昊的耳边低低道,几不可闻,但北玄昊内力深厚,听了个一清二楚。
虽不知仙术师是什么,但大意,他想必是听懂了。
北玄昊亲了亲复又冷澈的小人儿,近乎邪魅的凤眸洞察人心,定定地注视着北玄逸,“无论逸儿前世是什么,今世,就只能是父皇的逸儿!”低沉的声音悦耳异常,坚定且霸道地飘进北玄逸的耳,敲开那心房的门扉!
曹秋适时地清醒了过来,侯在一旁,等待着北玄昊的吩咐,却听得北玄怜的一声低吟,顿时浑身一颤,这七公主莫不是又……
却见北玄逸走了过去,本能地想要阻止,却又怕冒犯了这位荣宠正盛的小殿下!
北玄逸俯身,打量了那残破的身体一阵,只剩了一口气,竟然仍旧撑着未死,真真是少见,这才不急不缓道:“两个选择,生,亦或是死!”
仿佛受到蛊惑般,那破碎得几乎不能动弹的身体仰起了头,干涸的唇蠕动了几下,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生!”
第十一章:那个抓阄夜
因着傅余身上沾染的煞气,北玄逸这才有兴趣去看那七公主,也因此救了众人的小命,却也略感疲乏,事情一完,便交给了北玄昊处理善后,自奔向那清凉的地儿会周公去了,之后更是一睡一夜未醒,连北玄昊何时来去,亦是不得而知!
奉天殿
北玄昊下了朝,径直往殿内走去。
厚重的锦帘前,曹秋静立一旁,见了北玄昊,无声地行了个礼,低声道:“小殿下还未醒来,是否要……”语未毕,被北玄昊挥退。
大殿寂静无声,宽大的金丝云绣龙床上,北玄逸手脚搭着锦被,圆润的香肩半敞,露出细瓷般的的肌肤,白里透红的小脸一片恬然,红润的小嘴微张,不似醒时的清冷酷伐,更添了可爱与静谧……
眼前风光迤俪逶迤,诱惑着北玄昊坚毅的心神,不禁俯身向前,粉色的唇瓣在那雪白的玉颈上流连,发侧跳出几缕润泽发丝,悬在北玄逸上空,偶尔擦过那裸露的肌肤,引得北玄逸阵阵酥痒……
“唔……父皇……”
半梦半醒间,北玄逸低低呻吟,半阖的眼帘,雾气迷茫,小手拉扯着北玄昊垂下的发丝。
北玄昊停留在散发着清淡冷香的颈项边半晌,不时地喷出湿热气息,熏得那白玉般的耳垂嫣红一片,“呵呵”笑了声道:“逸儿真是个妖孽,父皇饿了,怎么办?”
骚扰不断,北玄逸已然完全清醒,唇微抿,眸微低,瞥了眼两人紧贴的下身,似是思考了一阵,抓了北玄昊的手放在那蓬勃之处,“如此,父皇便可解决!”话音未落,人身已然在床嘀之外。
如此这般,北玄昊失了兴致,转而起身,掸了下衣袂,凤眸流转,水光潋滟,待北玄逸穿着妥当,便抱了那小人儿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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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凉,秋菊烁烁,三月已逝。
九皇子北玄逸常居奉天殿已是朝堂全知,有言臣劝谏,均被驳回,终,不了了之。
北玄上下亦知北玄帝甚宠九皇子,暗道其虽年幼,却是北玄帝认定之后继者,竞相打探不断!
北玄逸伏于软榻之上,宽松的白袍子只系了一条软腰带,指间,手势出,白光荧荧,两节短竹正浮现个个诡异的繁复咒文,待符文稳定,便随意一抛,竹节便被一尾粗黑蛇尾缠住,吞入蛇腹,储藏。
如斯情景,北玄昊已然见怪不怪,从然批了最后一笔朱砂,悠然起身,圈了北玄逸的身体,细长凤眸温情漫漫。
“今晚,御花园抓阄,逸儿去不去?”
“抓阄?”
北玄逸不解,无论前世今生,他皆未听过“抓阄”为何!
见北玄逸迷茫,北玄昊的凤眼泛起一丝涟漪。
所有的皇子公主一满周岁便会抓阄,以此来预示其未来,就是自己,从小生长于江湖,虽是北玄皇室私生子,却也是有过抓阄的经历,而北玄逸从小生长在冷宫,想必未曾有此仪式!
暗自叹了声,缓缓讲述,未曾想,这小人儿亲了亲他,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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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抚面,柳丝轻荡,明月泻流,星光零碎。
两排小摆桌上,菜色丰富,觥畴整洁,正中上前方空了一块,铺以红毯,上置各小件精致物品。
未几时分,北玄皇室,各必请的大臣皆纷纭而至,听得一声,“皇上驾到!”便下跪请安,待起身抬首,皆愣了愣!
这九皇子果然天人之姿,即使星光与之相比,亦会暗淡失色,然,竟由陛下环抱着,一起坐到了龙座之上。
轻歌曼舞,几旬慢过,已是抓阄的时辰,却有一魁梧男子出列,刀削般的面容坚毅狂放,眼神炯炯。
“陛下,抓阄吉时已到,是否按照惯例,将北玄玉玺也拿出?”
虽是疑问句,却不容拒绝。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仪式虽是如此,然,陛下是否愿意,却也不容臣子多言。
公孙木易昏暗的眼,精光一闪,随即敛目饮酒,白瓷杯遮掩了唇畔的那抹不明意味。
北玄昊嘴角勾起,噙着几分讽刺,却因着距离,无人可见,锐利的眼神刺透那宽大的身体,修长若艺术家的手指敲击着摆桌,一时间,宴会近乎无声,空气几乎凝固。
击桌声一顿,北玄昊平缓却惊心的声音凭空响起!
“叶绍淳,叶大将军,您是否觉得,这象征着北玄的玉玺,是你想让朕拿出来,朕便会乖乖顺了你的意的……唔,还是,叶大将军不满足朕给你的那一块虎符,既然这样,朕缴了你那块符,您老便去礼部随便任个小职,待学会了何为君,何为臣在做打算吧!”
似是调笑般的语气,却硬生生撤了那将军一职!
叶绍淳浑身一颤,那坚毅狂放,便生生地被撕裂了开来。
他本就一武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是简简单单想提一个意见,为自己的皇侄子谋取一点福利,却因不精朝堂应对,又本性粗豪,便因此降了职。
却也由此,众人认识到,他们的皇帝陛下本就是一潜伏的猎豹,不能因为他一时收了利爪,便开始放肆逾越。
抓阄继续,却是失了原来的味道。
北玄逸见那十皇子被抱给了大肚的容妃,小手揪着北玄昊的衣领,对着那眼含温情的人咬舌耳语,“父皇很强大,那容妃生了一个,又怀了一个……”好像母猪!
怀中的小人儿粉颊酡红,醉眼朦胧,嘴角挂着几滴晶莹琼浆,刹是美艳绝伦!
扫了一眼那空荡荡的白玉酒壶,北玄昊苦笑不得,虽说是果酒,却也不能多饮,更何况是整壶,也不知是何时喝的。
清新的酒气,混合了北玄逸的清冷气息,一阵一阵,扑向北玄昊的玉面,撩拨着他的心。
轻唤了声,“逸儿!”
北玄昊伸手,拨正了那颗晃动的小脑袋,红舌轻舔那欲滴落的果酒,忽儿,便若灵舌般,窜入了柔软的唇,敲启贝齿,纠缠……
宽大的衣袖恰恰遮掩了那浓郁的情热!
曹秋暗暗心惊,这陛下和殿下也未免太过了,却是不动声色地,用他那庞大的身躯,将正互动的两人遮掩去了大半,待两人停息,这才抬手擦去了那额间细密的汗珠,瞥了眼北玄逸那鲜红欲滴的唇,急急敛目退下……
北玄逸饮了整壶果酒,神思却清明,双手环了北玄昊的颈项,耷拉了上半身,任北玄昊将其抱起,离席!
全身懒散至极,微眯的蓝眸却是扫视众人,将那些嫉妒,怨怼的神情尽收眼底……
第十二章:那个刺客
灯火泯灭,蜿蜒连绵,连接尽头的奉天殿。
夜明之珠,格局相适,高悬镶嵌,疑似银月朦胧,泻了一屋子的乳透白,纹龙锦帐高韵典雅,光影横斜,映照出明晃晃的淡黑影子,纠缠,相叠……
帐后,玉床通体翠绿,简易宽大。
空气中,龙檀香浓厚,沾染了糜烂的气息,混合,飘荡!
未几,低喘渐息!
“欣赏了迤俪的春宫,却不露面付帐,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北玄昊的声音低沉威严,透着噬骨的寒意,回荡在硕大的寝殿!
殿内静若湖水,空气中的一丝异动,似投入湖水的石子,然,只一瞬,那涟漪便消失不见。
“呵呵,想走么?”
利爪肆张的云龙纹锦帐无风自起,帐中飞出一条明黄绸带,瞬息之间,那绸带便卷了一蓝衣人影,带至龙床之前。
悠悠然,锦帐飘落,形成一个倒叉,露出了床内的些许战况……
北玄昊盘腿支膝而坐,暗纹银白内衫披身,领口开叉甚大,性感的锁骨裸露在外,青丝散乱,飘逸唯美。
凤眼犀利不羁,却是仪态威严,不容抗拒。
张开的臂弯圈护了北玄逸,将其从上至下,自颈脖包裹了一个遍,只露了头。
北玄逸靠了北玄昊的肩膀,屈膝弯腿而坐,蓝眸清明,肤脂白皙,乳珠白光之下,亮泽的小脸,圣洁,不可直视!
笔直绷紧的明黄绸带松懈,凋落,竟是一条暗纹云龙锦丝薄绸被!
那人的蓝衣本是宫中太监之物,观其打扮,亦是太监妆扮,那人长久未有动作,想是眼线一类。
那眼线身体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血丝,似被北玄昊突发的内力气劲所伤,近乎站立不稳,终,曲身,单手撑地,才未倒。
“逸儿说,这太监,是打哪儿来的?”北玄昊凤眼一转,邪肆笑问。
“朝堂,敌国,亦或是后宫,父皇想要逸儿怎么回答?”北玄逸反问,稚嫩的童音清冷,空灵。
闻言,北玄昊笑声一顿,挑眉,“后宫?”
“父皇只顾与逸儿私混,未临幸后宫数月有余,那些宫妃瞧父皇的眼神,可是如狼似虎呢!”北玄逸抬眼,侧斜了脸,望着北玄昊,幸灾乐祸!
“唔,是么?原来,父皇的魅力如此之大!”北玄昊亲了亲那微仰的小嘴,继续道:“可惜,她们不及逸儿可口!”
舔了舔柔嫩的唇,北玄逸认同道:“确实!”转而又问,“那么,父皇认为,是谁呢?”
“若父皇说……是逸儿的外公,公孙木易呢?”依然是笑,却带了几分杀伐决断,森冷阴狠!
“在逸儿的母妃打入冷宫后,不管不问……”
“数月前,引了刺客到冷宫,想让父皇注意到逸儿……”
“散播了逸儿饲蛇残忍的流言……”
“诱惑逸儿篡了父皇龙位的……公孙木易么?”
湛蓝的眸子,渐渐染黑,噬血冰冷,嘴角嘲讽的弧度,亦是掀了起来。
“呵呵,还有,暗地认女,并安排其进宫,逸儿莫忘了!”北玄昊补充。
“认女?谁?”
“容~妃!”
听得面前两人似在花园聊天喝茶般轻松惬意的语气,这才知,原来,一切的阴谋阳谋,皆在其掌握之中!
那太监的眼中,震惊,惊恐渐盛,簌而惊醒,欲自尽,身体却是不受本体的支配。
北玄逸笑得诡异,清澈的蓝眸,水光闪闪。
顺着那纯洁的视线,太监赤裸的手背鼓起了一个小山包,若突生的肉球般,却是匀速移动,没于紧收衣袖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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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之下,孤影苍凉,飞掠之际,颇多狼狈!
北玄昊摩挲着北玄逸柔软的细发,一下一下,极尽温柔。
“就这么放他离开么?”
“唔……”
蹭了蹭北玄昊,北玄逸呻吟了声,甚是享受,淡漠的眼眯起。
“不该说的,他不会,也不能说!”
复述蛊,灵蛊之一,毒蛊入侵至脑,控其言行,半个时辰后,疾毒嗜骨,血肉尽失,成干尸状,其状可怖,观之惊心!
“况且,猫抓老鼠,欲擒故纵,如此,才好玩,不是么?”眼帘下,蓝色精光一闪二逝。
北玄昊笑了声,伸手刮了下那小巧的鼻梁,“奸诈的小狐狸!”却不知,那公孙的背后,是否另有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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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他都知晓么?”
“是!”
话音刚落,公孙木易身前的蓝衣太监扑通倒地,苍白的脸颊上,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干枯。
暗灰的脸皮,皱纹崎岖起伏,甚至可以听见轻微的血肉消逝之音,西西簌簌,甚是诡异之极,干尸般的手,颤动了几下,终是不再动弹!
公孙木易惊在原地,不能动一,微颤不止的手脚泄露了此时的恐惧!
心神涣散,不能思虑!
却知,他惹到了魔鬼!
两个魔鬼……
第十三章:那个秋围
公孙木易宫中眼线众多,其中亦有人上之才,回神之后,立即招了心腹,欲将眼线撤离。
然,经夜结局,竟是全军覆没!
自此,权倾一时的公孙臣相,势力尽消大半,伤神之际,又逢族人叛变,终,中风瘫痪,不能理事,后,其默然无闻之远侄上位,尊侍郎……
奉天殿
太监曹秋侍立一旁,那胖墩墩圆滚滚的腰身上,盘着一尾粗黑蟒蛇,那蟒蛇圆咕噜蛇眼,红灯笼似的,正直直望着前方几十步地儿的两人,然,曹秋那粉白的包子脸上却无甚恐惧之色,只有些许无奈!
因着北玄昊的强势,北玄逸的身边没了猛的地儿,于是,就缠上了殿堂内唯一无什威慑力的曹秋,真亏了曹秋那圆球似的身体竟能负重站立良久,却不倒。
宽大的描金龙座之上,北玄昊执笔端坐,腿上,北玄逸阖了眼,半躺着,背上搭了一只纤修细掌。
“逸儿看看这个?”
闻言,北玄逸白皙的眼帘挑起,一脸庸懒,明黄锦章被递至眼前,微微扫了一眼,一目十行,“言辞简练精辟,知‘满招损,谦受益’,是为丰年玉!”神色淡然间,却有赞赏之意。
北玄昊随手扔了那锦章在一旁,抱起北玄逸,眼角轻轻挑起,蕴涵戏谑之色。
“推闲荐能,不避亲,不趋敌,若是朝堂之上,逸儿便是能臣!”
这锦章的主人是亲?是敌?北玄逸收紧了眉心。
见北玄逸皱眉,北玄昊低沉地笑了声,却是不欲说破,“秋围将至,之后便是年关,逸儿也该上太学院去了!”
陛下要将小殿下送去太学院,太好了!他不用每天面对那些诡异的蛇虫的了,曹秋精神一阵,挺直了身板,似乎连腰间的蟒蛇也没了重量!
北玄皇室,凡皇子五岁之际,便会被送至太学院习文练武,过冬之后,北玄逸便是六岁了,虽知北玄逸的才能,然,已然拖沓了将近一年,再不有所表示,那些皇子太傅们可要不满了。
太学院?
相比那烦闷的教学,他还是比较喜欢和可爱的蛊虫们呆在一起!
北玄逸双手环在北玄昊的颈项,湛蓝的眼瞳无甚漪沦,却是天生的优雅。
“父皇认为,逸儿需要么?”
“自是不需!”
望着如此临近的美丽容颜,北玄昊细长的凤眼温情渗透,笑意隐约,他知北玄逸淡漠孤僻,却然能力奇诡,自是不需那些凡杂的事物。
而此时的曹秋却是颇受打击,振奋的精神再次萎恹,连那千年不变的蛇脸都似在向他嘲讽致意!
见北玄逸扬起嘴角,北玄昊似思虑了下,笑了笑,“逸儿不喜欢,如此,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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