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嘴巴还能再坏点儿不?”
若恒一脸不爽地瞪了代岳谦一眼,不再说话。
没坚持多会儿,两人居然坐在球场边没形象地开始打瞌睡……
“若恒,若恒……”子澜小朋友一边跑,一边叫,挥舞着双手一路蹿过来,活像一只小猴子。
坐在场边的两人也终于醒了。
“切~偏心,为什么只叫他?我也要比赛的啊。”代岳谦撇撇嘴,一脸不乐意。
站在代岳谦旁边的严若恒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代岳谦后脑勺上。
“呜~老大,我错了~好疼啊~”嘴痒的家伙讨人打……
“怎么样?能赢吗?”子澜瞥瞥蹲在地上的代岳谦,一脸同情,眼中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不知道。”若恒的回答很简洁,不可避免地带着浓浓的生疏味道。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一定会赢的,一定要赢哦!”子澜还是灿烂地笑着,看不出任何异端,只是,心里有些酸酸的。
“呃……搞得好像比赛只是他一个人打似的。”蹲在地上的代岳谦还是不老实,至于后果……
严若恒无表情的脸微微偏了偏,貌似在想点什么。然后,一脚踩在代岳谦背上。
“啊!谋杀!好歹我也要比赛的,老大你就脚下留情吧……”
若恒愣了愣,然后慢慢收回了脚。还没等代岳谦高兴会儿,若恒又补上一句:
“比赛完之后一起算。”
代岳谦瞪大眼睛,里面满满是可怜巴巴的神色。若恒还是面无表情,俯视着代岳谦。默默无语……
“你们俩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地看啥呐?还能看出花来?还不给我去做准备!”刚进球场的球队队长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竟毫无感想地扯着他极具男性魅力的大嗓门大叫起来。
若恒立刻转身,快步闪人。
蹲在地上的代岳谦,抬起头看了看不知所措地看着若恒背影的子澜,脸上没有了嘻嘻哈哈的不正经——子澜,你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行走于这个故事中?
决赛打得格外惨烈,十足的暴力篮球。严若恒作为被围追堵截的主要对象,身上早已青青紫紫。可能是太火大,一向温和的学生会长也变得格外剽悍。
离比赛还有十来秒,若恒直接把球扔给了代岳谦,在哨声想起的同时,代岳谦把手上的咂响篮板,而也就是凭着这个压哨球,险胜了大四。
一片欢呼的狂潮中,只有若恒如置身世外似的站在一边,在刺目的灯光中微微眯起眼。
第九章
比赛打赢了,众人自然嚷嚷着要去庆祝一番,说白了也就是找个借口胡吃海塞罢了。
而浩浩荡荡向学校外走的一群人,阵容却十分强大。一眼看过去,认识的,不认识的,热闹得不行。撇去球队队员不说,光是来凑热闹的、蹭饭的就有十来个,闹得严若恒一阵阵的头痛。
路过宿舍时,严若恒对队长说:
“你们先走,我们一会儿来,电话联系啊。”若恒一手拖着代岳谦,一手对众人挥挥。拖着代岳谦就向宿舍走。
“老大,我说你不会真要跟我算总账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检讨,我忏悔啊~”代岳谦胡乱地嚷嚷着,顺带理所当然地拖上子澜垫背。
严若恒什么都没说,直接上楼开了门,开始翻箱倒柜。
代岳谦也只得乖乖站在,猜测着会被怎么收拾。
“把衣服脱了。”若恒拿着一个小箱子转头对代岳谦说。
说的人一派淡定,而听的两个人却吃惊不小。
代岳谦愣了愣,说:
“不带大白天耍流氓的!”表情十分义愤填膺。
“哦?敢情你喜欢晚上耍流氓的?”若恒挑挑眉,面不改色地扔出一句话,顿时弄的代岳谦红了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少废话,被人家的钥匙咯了,不疼?”打球还带钥匙,那人故意的吧?若恒说着,顺带用手戳了戳代岳谦的背。
“嘶,是是是,疼,疼,老大你就别戳了。”
“脱了!”严若恒冷眼瞥他。
代岳谦只得不情愿地照做,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映得的一条血痕有些狰狞。
“呐~老大,我收回准备急救箱没用的那句话。”
“闭嘴!”代岳谦有收到一个白眼。
酒精轻轻沾上皮肤时,冰冷得让人战栗,随后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代岳谦忽然想起,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实质上是十分温柔的。虽然少见,却异常温暖,这也造成了学生会里很多人对他的抱怨和不理解。
但对于子澜……
代岳谦斜眼看看子澜……只得轻轻叹口气……
也许,对他,若恒有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执念吧……
但,多少执念才让守护变成了信念,又是多少次默默地自我暗示,才让信念如此根深蒂固?
三人到达约定地点时,大家已经落座了。队长直接把严若恒,抓到他们那桌特意给若恒留的一个位置。子澜和代岳谦只能去坐另一桌了。
一群人像是约好了似的,不停灌严若恒,可人家来者不拒,喝酒跟喝水似的。
“你小子行啊,千杯不倒哦。几天打得也很不错啊,来接着喝。”
若恒看他一眼,说:
“有人说一定要赢。”
众人一听,顿时笑得一脸诡异,只是仰头喝酒的若恒没有看见。
“哎~严若恒,下次把你女朋友带出来玩吧。”某路人甲说。
“我没女朋友。”
“骗人!”
若恒瞥他一眼,不再说话。此人讨了个没趣,一边玩去了。
直到从餐馆出来,若恒脸都没红。队长不死心地说:
“走,转战酒吧,接着,我就不信放不到你!”
代岳谦立马接了句:
“好,若恒请客。”结果说完就后悔了。
但奇迹的是,若恒都没有瞪他。
“行,不过地点我定。”
第十章
再次来到这家酒吧——DROP,子澜不自觉地有点脸红。再看若恒,还是面无表情,仿佛已经忘记了在这里发生过的事。
不过,忘了也好,于他,这也许是是一道不愿触碰的伤。
“嗨~Ashes,带朋友来玩儿?今天我们老板在哦。”吧台处的酒保热络地和若恒打着招呼,若恒身后的一群人却傻了眼:
“Ashes?你经常来?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若恒作高深莫测状回头,说:
“装乖,方便使坏!”
“……”腹黑!绝对是腹黑!
“哟~死小子,又来搅局?每次你一来绝对没好事!上次居然连我一起骂,心碎啊~你怎么赔我?”(众:这鸡婆男哪儿冒出来的?)
若恒瞥瞥他,说:
“上次骂,这次打,行不?”
“得,我怕你了还不成?”这表情,委屈的……
其它人早就找地方窝着去了,就这几位还杵在那儿斗嘴
“你谁啊?”忽然插话的代岳谦。
“Ashes的正牌老婆呗!”此帅大叔故作风骚状……
“胡说!”代岳谦一把拉过子澜戳在大叔面前“这个才是正牌夫人!你哪儿来的小三?”
“炘,别闹了!”若恒天神终于出声了……
三个人加入了占据酒吧一角正在胡闹的一群人,而炘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我说会长大人,你和那谁啥关系来着?叫的挺亲热啊,炘?”代岳谦戳戳亿沙发一角的若恒。
“他就告诉我一个字,我还能叫出两个字来?”若恒挑挑眉“怎么?看上他了?吃醋也不用吃到我头上来吧?
“你……”代岳谦气绝,对若恒大打出手……
而一向都会劝架的子澜正在发呆,压根没看见……
“嗨~大家好,记得DROP的神秘主唱Ashes吗?他今天来了哦。”炘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貌似是在中央的小舞台上……
众人先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接着开始鼓掌、尖叫。
若恒和代岳谦停手,若恒却黑了脸:
“哼!多事!”若恒翻了个白眼。
“Ashes?主唱?你?”此君已经处于惊讶得大脑短路以至于语言障碍了。
“是,我在这当过四个月主唱。”
“……”
“既然大家那么热情,那就请Ashes来助助兴吧!”众人的欢呼声更大了,只是若恒有爆发的征兆……冷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Ashes,不要逼我过去绑你哦~”
轻轻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若恒站起来慢慢向中央舞台,四周静悄悄的,忽然让人觉得像祭祀时的场景。
从炘手中接过话筒时,若恒小声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若恒低着头,斜长的留海遮住了眼睛,使他的脸模糊不清,镀上一层神秘的面具。
音乐声想起,竟是一首抒情歌:
“我知道这样不好,
也知道你的爱只能那么少,
我只有不停的要要到你想逃……”若恒的声音沉沉的,却不沙哑,很清亮。
“泪湿的枕头晒干就好,
眼泪在你的心里只是无理取闹。
以为在你身后是我一辈子的骄傲,
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也许是悲伤的气氛营造得太成功,酒吧了静悄悄的,只有若恒的声音不断萦绕……
“我不要你的承诺 不要你的永远
只要你真真切切爱我一遍……
就算虚荣也好 贪心也好,
最怕你把沉默当做对我的回答……
泪湿的枕头晒干就好
眼泪在你的心里只是无理取闹
以为在你身后是我一辈子的骄傲
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
子澜忽然觉得若恒的声音在哭,虽然这个想法很矫情,却让他不知所措……
音乐声停,若恒终于抬头——一个苦涩的笑……
台下出现了几秒的空白,之后,掌声如潮……
代岳谦看看沉默的子澜。轻轻叹了口气……
——
歌词来自《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
第十一章
炘在若恒下台前又把他抓了回来,说:
“Ashes,我也只是突然袭击,叫你上来唱首歌嘛,你居然来破坏气氛,不行!要惩罚!”
众人一见有好戏看,都一起起哄:
“惩罚!惩罚!惩罚……”喊声是一浪高过一浪
“那……要怎么惩罚?”
“向炘献吻!”喊声出乎意料的整齐
若恒笑笑,从炘手中接过话筒,说:
“炘,说实话,我十分怀疑他们都是你请的打手。不过,你要想翻身,还早。”暧昧不清的语气惹得众人尖叫不已。
若恒踮起脚尖,轻轻靠近炘的唇,却又在将要贴上的瞬间迟迟疑疑地停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炘疑惑地看着若恒,却见他眼里满是戏谑。
台下一片寂静,盯着两人气都不敢喘……却见若恒就这这样将贴补贴的几毫米距离,一点点上移。七八秒的时间仿佛被硬生生拉长成了几个世纪,当大家觉得都快要窒息时,若恒终于轻轻地吻上了炘的额。
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那一幕,却唯美得让人无法忘怀……
“呃……Ashes,我错了还不行吗?真是的,吓得我气都不敢喘一下,憋死我了……”
众人爆笑,于是,这件事成了忻的笑柄……
胡闹了几个小时,若恒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下被成功放倒。
“行了,撤吧,该通宵的通宵,该翻墙的翻墙,不要被宿管抓到就行。”这是副会长说的话?没错!如果会长醒着,他也会这么说。
“遵命!”
“快走了,他重死了!”代岳谦对子澜抱怨。
“那我来帮忙。”
“算了算了,快走了。”
“我们就这样回宿舍?”子澜迟疑地问
“回去讨骂?去我家啦,离这里也不是很远,通常也没人。”
“哦,好……”
夜风吹得很轻,却有丝丝凉意,子澜下意识紧了紧衣服
“怎么?很冷?”因为背上有只“大暖炉”,代岳谦一点也不觉得冷。
“没。”子澜笑笑
“这家伙酒品还挺好,喝醉了也不哭不闹的。”
子澜看看趴在代岳谦背上像孩子一样嘟着嘴睡的正香的若恒,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代岳谦却也像没打算让他搭话似的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可是我啊,宁愿他闹,宁愿他叫,哪怕发酒疯也好,也总比随时密不透风地死守严防,什么都闷在心里来的好……可是,他从来没有……”
子澜不太适应代岳谦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局促地跟在后边走着……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若恒,觉得有些挫败……
“他喜欢你,对吧?”几分钟的沉默后,代岳谦忽然问。
一个问题却吓得子澜头皮发麻。一瞬间,子澜觉得四周都是带白色面具的人,没有眉眼的面具上却有两片带着恶意笑容的唇。弧度诡异的唇一点点放大,然后占据了整个面部,鄙夷地狞笑着慢慢旋转。
代岳谦看着子澜煞白的脸色,只能苦涩地笑笑。
“不要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要陈述一个事实——若恒,他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代岳谦顿了顿,又说:
“你恐怕认为我是帮着他来骗你的吧?呵,他不削,不要怀疑,他的疏远只是因为你的感情远不如他来得重、来得深。就像天平的两端,既然你不能重,那么他就只能轻。能想象吗?若不是这样,这种被轻视的不平衡感,迟早会让人疯狂。”
代岳谦看着子澜怔愣的样子,只得无奈地置之一笑——若恒,你的路,还很长……
“算了,你还不懂……”
“那我什么时候才会懂……呢……?我不懂,那么你懂吗?”子澜忽然有些迷惘……
“呵,你说呢?”
面对这个明显是搪塞的问句,子澜没有追问。
我懂吗?我又怎么会懂?他是带着怎样卑微又深刻的执念默默地守候你,我又怎么能懂?
“你只要认清,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子澜还是不太明白地偏了偏头。
第十二章
猛然睁开眼睛,若恒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泛白。看来是已经睡了一整夜。
茫然地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并非是在宿舍……应该是在代岳谦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