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再一次把那个人给弄丢了。
但就在他又扬起了一拳就要砸向眼前的水坑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上了他的肩膀。
池暮猛地回头,扬起了脸向雨中看去。
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而降,骤雨狂风中,池暮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的脸。
下一刻,他已经从地上站起,转身将那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像个孩子,他将脸深深的埋在了那人的肩窝,久久都不愿抬起。
不知将那人抱了多久,池暮感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这才意识到他们此刻正站在冰冷的雨地里。
也许是他将人抱的实在太紧了,怀里的人有些吃力的将他推开,神色有些尴尬。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顷刻间闪电照亮了昏暗的山谷,雨下的更大了。
池暮看着眼前的人在雨中比划了两下,在雨中跟他说了句什么,可无奈雨下的实在太大了,他根本听不清楚那人讲的是什么。
不过还好,很快池暮意识到,不远处,在他刚刚翻下的那座陡坡下有一处洞穴,若熙这是在示意他先躲进洞穴避雨。
心领神会,池暮顶着雨和若熙一起钻进了洞穴。
匆忙的躲进了洞穴后,洞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池暮清楚的看到就在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一颗树被应声劈倒在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望着洞外不知是白昼还是黑夜的天色,池暮想到,现在也许只有在这洞里暂时将雨避过去才能再考虑下山了。
躲进山洞后,两人各自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半晌无语,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池暮胡乱拨了拨湿了的头发,回想起来,自己刚才在洞外的举动着实有些丢人,不知道那人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将一切看到了多少。他开始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洞穴的四周,假借着检查洞穴之名化解着自己的尴尬。
另一边,若熙用手擦去了脸上的雨水,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去的记忆,他始终没有想起多少,他只知道有这个人在的时候,自己会感到莫名的不轻松。
那种压抑感就好像是自己被无限的缩小,直到在那个人的面前渺小的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一样。
一阵胸闷,若熙像后退了几步,靠着洞壁坐了下来,心里想着雨一停就赶紧离开。
“你受伤了!?”池暮忽然问道。看到走的一瘸一拐的若熙,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人的一只腿上隐隐正在向外渗着血。
“嗯……小伤,不碍事……”若熙答道,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腿。
原来,方才在采药的路上他误踩了捕猎山兽的机关,腿上受了伤,这才一失足从方才的陡坡上滚落了下来。刚想挣扎着重新爬上陡坡,谁知好巧不巧天又下了大雨,他这才被困在了坡底,见到一旁的洞穴,就暂时躲了进来避雨。
接下来就是听到有人叫喊的声音,他挪到了洞口,一直远远的注视着喊的撕心裂肺的人。见到是池暮,他原本没有想要走出去,可是却不知为什么,看到那个人歇斯底里竟有些于心不忍,这才终于现身,将那人招进了洞穴避雨。
可是这个时候,若熙却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这么沉不住气跑了出去,他的腿受了伤一时下不了山,但是那个人不一样,也许找不到人,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觉下山去了,也不必在这里搞的两人都不自在。
“让我看看你的腿。”池暮在若熙的腿边单膝跪下,放平了若熙受伤的腿。
“呃……不用麻烦了,等下了山我自己会处理。”说着,若熙就想要抽回自己腿。
池暮的手坚决的扶上了若熙的腿,没有给那人一丝拒绝的余地。将腿牢牢固定在原地后,池暮缓缓掀开了已经有些残破的裤脚。
赫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道被木刺扎进的伤口,显然是被捕兽器一类的器具所伤。不过所幸的是伤口不算太深,虽然看上去有些血腥,但却没有伤到骨头。
池暮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按捺住情绪将伤口里残余的木刺残渣一颗一颗的挑出,然后扯了几块布条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起来,将血止住,心里却在想着下了山定要把那两个骗若熙上山的药童撕碎。
雨依旧下毫不留情的下着,没有一点褪去的架势,明明离入夜还早,天色却已经昏暗的如黑夜降临。
若熙在忍着不安让池暮包扎了腿上的伤口后,靠在山洞的石壁上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洞里竟神奇的燃起了篝火。
若熙微微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来在他刚才闭目养神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收集了洞内的枯草干柴,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点燃了篝火,此时正脱去了上衣在火前烘烤着衣服。
火焰噼里啪啦的在洞穴中回响,让这个原本阴潮的洞穴顿时变的有些许温馨。
若熙舒服的动了动身体,向火苗靠的更近了一些。
跳动的火苗映衬着池暮蜜色的肌肤,若熙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眼睛。
也许是跳动的火苗带来的暖意让人放下了戒备,他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呢喃:
“池暮……”
“你叫我什么?”池暮的身子突然一僵,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了篝火前的人。
……
千里之外的无双岛。
刚刚嫁为岛主夫人不足一年的南舞公主提出了请求回西域省亲。年轻的岛主念其身体状况每况日下批准了这个不情之请。
送走南舞一行人后,池羽就回到书房,埋头处理从中原传来的文书直到深夜。打更的时候,慕容梓祁出现在了池羽的书房。
“什么事?”池羽问道,头没有抬起来,眼睛始终盯着案上的文书。
“……”
慕容梓祁半晌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原地,这让池羽好奇的抬起了头。眼前的人站在原地,有些面露难色,这让池羽有些意外。这个人自从接任无双岛主管以后把岛上的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从没有见什么时候他这么吞吞吐吐过。
“究竟什么事?”池羽再次问道,这次他使了个手势屏退了书房里的下人。
见所有人退去后,梓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刚才接到线人密报,找到他们的下落了。”
“是么……”池羽缓缓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窗前,背对着梓祁,幽幽的问道:“他们都还好么?”
“……情况不怎么好。”
池羽猛然回头,望向梓祁问道:“怎么回事?”
“线人来报,说是在南越国的一个叫灵云寨的地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两个人到中原后就走散了,一个人中了蛊毒,失忆了,被这个灵云寨里的人救回了南越,另一个前不久才终于找到了灵云寨,可是因为山寨的人处处排外,他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中毒的人,是我哥……?”
“具线人的描述,不是。”梓祁答道。
“砰!”的一声,池羽一拳捶在了窗框上。
杀气顿时四溢,充斥了整个房间,梓祁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好像眼前的人这样的反应他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半晌,池羽痛苦的说道:“他答应过的,带他走,就好好待他……当初我才会放走他们……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尹若熙身上中的蛊毒不是寻常蛊毒,是西域蛊毒。而且……线人还说……”
“说什么!?”
“线人收集到的消息,岛主夫人手下的人似乎与此事有染……还有……此次岛主夫人回西域省亲一事,似乎并不简单。”
“你是说……南舞下蛊,毒害若熙!?”池羽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属下不敢妄下断言。”梓祁垂下了眼睛,恭敬的答道。
“……明日你就随我动身去南越,我要亲自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今天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停顿了一会儿,梓祁答道:“是,岛主。”便顺从的退出了岛主的书房。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吩咐了丫鬟去收拾行囊,梓祁感到一阵身心俱疲。
屏退了所有人,他独自坐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对月独酌。
他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在收到线人的密报后,梓祁就已经猜到,他的岛主一定会再次义无反顾的赶到那个人的身边。就像他也会不顾一切的赶到他的岛主身边一样。
半年来,梓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个人的身旁,做他的左臂右膀,与他形影不离。
看着池羽一点一点的蜕变,从他眼中那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到如今高高在上的岛主,他却感到自己与这个人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变得有些遥不可及了。
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关心,化在了每次例行公事的汇报中,每个默默遥望的眼神间。
几杯浊酒下毒,梓祁干脆端起了酒缸,陈年的佳酿就像白水一样湍涌着翻进了他的胸腔。
一缸下肚,再接着下一缸。不一会儿,地上就已满是翻到的酒缸和破碎的瓦片。
终于,想要把自己灌醉的人达到了目的,醉倒在石桌上。
梓祁放任的将自己灼热的脸贴在了冰冷的石台上,等着自己的意识慢慢飘离,微醺的双眼在夜下显得很是迷离。
另一边,池羽在书房送走梓祁后,一直呆坐在书案前,脑子里止不住的翻江倒海。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才吩咐有些不妥,他起身向梓祁的房间走去。
赶到梓祁的房前,发现了醉倒在院中的人,池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人是从不嗜酒,也从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的。作为他的左臂右膀,梓祁什么时候都是做事周全缜密,严丝合缝,从来都是保持着头脑高度清醒,没有一点破绽。
而如今,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自己的院前喝的酩酊大醉。况且,还是在明日一早就要出门远行的状况下。
想到这里,池羽胸中升起了一丝怒意。想要吩咐的事情看来现在也是吩咐不成了,这个人现在这个样子,多说也是无用。
池羽向烂醉的人走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将他从石桌上拽了起来,说道:“要睡到屋里去睡,不要在这里受了病耽误明天的行程。”
“不要管我!走开——”梓祁被拉着直起了身子,他眯着眼睛向眼前的人看去,好像是想要努力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一样。
很快,他看清了来者,笑容浮上了脸庞,脸颊微醺,梓祁清澈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呵,小羽……你来了……”
说罢,便整个人倒在了池羽的身上,将人压倒在了石桌上。
69.酒后乱性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池羽推开了压到他身上的人,挣扎着起了身。扶着烂醉的梓祁,两人歪歪斜斜进了房间。
梓祁的身子像没了筋骨一样摊在了池羽身上,打了个酒嗝,说道:“小羽……难受……”
“哪里难受?”池羽撑着比他高出许多的梓祁,有些吃力的问道。
梓祁看了看池羽,借着酒意笑了出来,手指上了自己的胸口,说道:“呵……这里。”
“想吐?”
梓祁摇了摇头,舌头有些发直,嘴里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起一些词不达意的话:
“小羽……我要走了……呵……实在……忍不住了……好难受……”
池羽没有再深究梓祁到底要说什么,只当是醉汉在胡言乱语。
他铁青着脸将梓祁搀到了床边,又将人放倒在了床上。正准备离开,忽然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别走……”
池羽停在原地,熏天的酒气从背后传来。知道是梓祁在酒后胡闹,他头也没有回的说道:“你喝醉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
“嘘嘘!只呆一会……就一会儿……”背后的人有些任性的说道,手抱的更紧了。
池羽不想再多做纠缠,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准备,没再说什么,他将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从背后人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可没想到刚迈出了一步,竟又被身后的人死死的抱住了。
这一次,池羽有些面带愠色,他冷冷的说道:“放手。”
抱在他身上的手并没有因此而松开。半晌,池羽只感觉身后的人将头埋进了他的肩窝,说道:“怎么办……我不想走……”
忍无可忍,池羽怒言道:“你胡说些什么!快些放手——”
池羽的话刚说道一半,脑后就从背后被砍上了一掌。眼前一黑,池羽的身子软了下去,倒在了身后的人怀里。
池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搞的措不及防,他没有想到梓祁竟然会从身后趁他不备对他偷袭。
半昏半醒中,池羽感到自己被背后的人揽腰抱起,放倒在了床上。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还没有搞清发生了什么状况,身上的几处大穴就已经被逐一封住,身体顿时僵在床上,不能动弹。
“你!——”刚想要说话,池羽猛地感到脑后一阵钝痛,浓郁的酒气袭来,让他感到一阵晕眩。散发着酒气的人没有给他再开口说话的机会,俯下了脸,重重的吻上了他的双唇。
“嗯——”
池羽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梓祁陶醉的闭着双眼吻上了自己的双唇。
绵长的一吻让他差点窒息,代吻住他的人松了口后,被腾出一口气的池羽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把你的手拿开!”
可惜的是,池羽的话,此刻对一个已经醉的失去理智的人根本毫无用处。
梓祁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眼中满是痴迷,手缓缓滑进了他的衣衫。
手,轻轻的在池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游走,池羽的脑中像是被一群乱马驶过,轰隆作响。他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那一刻,梓祁仿佛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宝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口中不断发出陶醉的呢喃:“小羽……小羽……”
忽然,梓祁的手停在了池羽的小腹上。指尖,慢慢伸进了裤带。
“住手!你给我住手!你干什么!啊—呃——”游走的手猛然抓住了池羽私密之处,让他失声叫了出来。
“小羽……我忍的好辛苦……我不能再忍了……”梓祁喘着粗气,低声说道。
另池羽感到意外的是,说这话的时候,梓祁的眼中除了醉意,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这让他有些分不清楚这个人此时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
可是没有容他多想什么,握在他命根的手就已经对他开始了酷刑。
“呃——!停……停下……”
“小羽,其实你也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其实你也是想要我的,对不对……”
“你胡说些什么!啊啊——!”
梓祁的手不断的套*弄着,他陶醉的看着身下的人紧咬着嘴唇将自己不雅的叫声努力憋回嗓中,想要努力记住这个画面,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想到这里,他所幸扯开了那人的全部衣衫,让那人完美的身体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