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叫龙语,原本是风流倜傥不折不扣的编剧小攻;
他叫袁振,原本是成熟稳重痴情难改的个体小攻。
没错,当小攻遇见小攻,那到底是谁上谁下?
好吧,那就不伦不类的在一起吧。
01
龙语醒来的时候是趴著的,他做了个春梦。梦里被一个人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间。那肯定是个梦,在梦里龙语就知道。因为他从来不做0。
因此可想而知,这样的梦出现,对龙语来说真的很离奇。不知所意。
此刻,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不是早餐、不是睡衣,也不是成叠的稿纸,而是一叠人民币。
人民币?
为什麽老子一睁眼看到一打人民币?
那肯定是一打人民币,绝不是一打空啤酒罐儿!
龙语起来抻了个懒腰,头痛欲裂。这跟他往常每一次醉酒醒来没什麽区别──记不住之前是去的哪儿、和谁、喝到何种地步。一切皆有
可能。
放眼再去踅摸,显然,这是家酒店。正儿八经的酒店。不是速8不是七天不是Home Inn。
趴到床边,龙语捡起地上堆成一团的牛仔裤,做他万年不变、雷打不动,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儿──抽一颗。
打火机没找著,於是他下地,赤身裸体走到沙发处。果然如他所料,茶几上有刷得晶晶亮的烟灰缸,里头是酒店提供的火柴。
火柴盒上印著酒店的LOGO,龙语看毕哆嗦了一下。
叼著烟再回到床上,他一斜眼儿瞄见垃圾桶里躺著好几个扯开的保险套包装以及用过的套子。再把视线收回来看看床的右半边──明显
有人睡过。
很好,很伟大。他想。不知道拐带了谁。但甭管是谁,想必让他很开心──这钱绝对花扯了。
钱。
钱!
床头为嘛一叠钱啊?
伸手拿过来数数,好麽,他就说瞧著不薄──五千整。
仔细回想,龙语记得他没喝大之前,钱包里大概就是这个数目。
难不成……那位给我钱包拿走了,还费心给钱留下?
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多此一举!
然而,钱包还在,钱也在,龙语数数还三千多。
那……这钱哪儿来的?跟我睡觉那人又哪儿去了?
头疼,龙语越想越疼。於是他决定不想了。拿过电话,打给大堂,告诉他们Check out。小姐声音听著倍儿甜:您好,您的房费已经结算
过了。
房钱结了,钱包里钱没少,床头柜上躺了五千现金。
这……什麽一个路子?
赵昕一直在发抖,俩细腿一颤一颤。龙语给丫从机车底下拖出来,就见他乐得吧……已经不像人类了。
“你丫没事儿乐成这操行干嘛?我他妈特认真跟你说呢!”
大概是可算能痛快乐出声儿了,赵昕那被机油染污的手捂著肚子,工装服都被他乐扭曲了。
“要死啊?赵小0!”
“你……你丫……”他乐得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丫让人……当……卖的了吧……哈哈哈哈哈……”
龙语一愣,叼著的烟吧嗒一声掉地上了。正掉在一片黑漆漆的油污之中。
“让人办了吧?”伍岳叼著烟出来,一看见地上的半截烟就皱起了眉头:“跟你说多少遍了,禁止吸烟。”
龙语伸脚碾灭,摸了摸屁股说,“没此等感觉。诶,不对,你不也抽呢嘛!”
伍岳看了看龙语,“我抽是我抽,你抽是你抽。以你喝酒那路子,反正我觉得不会是你给谁办了。”
赵昕坐地上看著龙语,还乐呢。
这他娘不是活见鬼嘛!龙语暗骂。
“唉,你想开点儿,这钞票来的多容易啊,比你写烂剧本儿催著讨稿费横是来钱快多了。”
“嗯嗯。”赵昕猛点头,“还用套子了,连查HIV的钱都省了!这不失为你的又一条出路啊!”
龙语不搭理这两口子了,摸出手机,给“汉奸”去了个电话──他非得问出来昨儿他到底跟谁喝的不可!
妈逼啊!哪孙子太岁头上动土!
“汉奸”还睡呢,吭吭哧哧半天说不清楚,於是龙语又分别给“头儿”、“六子”、“萱大粘糖”这麽几个他依稀能记起来的人分别都
去了电话。
其结论是──很杂。
昨天是龙语闭关回来,“大老千”组的酒局。成分如下:码字儿的、演员、导演、弄音乐的、搞设计的……
大老千一口气说了好多,龙语感觉其实就四个字儿:行行业业。
丫还嫌我罗嗦教我什麽叫开门见山呐!
龙语这个郁闷唉。
怨不得群众都反应他拍的片子看不懂呢,根本没重点,谁看得懂谁见鬼!龙语想,丫获奖也是有原因的,评委也看不懂,看不懂可不就
──深了!可不就──颁奖了!
一通电话打下来,各个问龙语好麽泱泱问这个干嘛,他随便说个理由搪塞过去的。
干嘛?
干嘛我也不能告诉你们啊!千古奇耻!
後来伍岳把龙语那条哈士奇牵出来了,主人归来,赶紧领走,这狗忒能闹腾。想这狗伍岳也来气,这龙语又不是没伴儿,伴儿不管,次
次都得归他们管。不过赵昕那话精辟,什麽伴儿啊,就龙语看人那眼光,都是他冤家!
龙语拉著狗回家的路上都在想──谁这麽超人!给他这麽位爷办了。一边想一遍被狗拽的一跳一跳的,他这狗越来越壮实!
“龙语!狗粮!”
龙语走出N远,赵昕骑机车追上来了,“拿走。”
“搁著呗。”
“占地儿!”
赵昕骑走了,龙语左手拎著狗,右手拎著狗粮,人还郁闷著。
他这人一辈子鲜少有泾渭分明的事儿。唯独是个1这不容质疑。现在好了,连这事儿也不伦不类了。
所谓不伦不类,下面是他不伦不类的人生。
起先龙语写小说,文艺小说,不卖座,或者实事求是来说──非常不卖座。他的责任编辑是这麽对他说的:非要把这些卖出去,你自杀
算了,制造个新闻兴许还能有个销路。後来龙语就不那麽严肃了,改写点儿轻小说,马马虎虎。真正热卖是靠著胡喷。为这个不少人见他就
躲──生怕这位把他们的丑事顺手也都写进去。你想想看,还有什麽比透著真实的花边儿新闻更惹人眼球的呢?尤其这些花边新闻属於一批
流行作家,执笔的正是天天跟他们混一起的龙语。
头先龙语也写过剧本,电影剧本。不是没人拍,是有人拍了,投资方扬言要撤出。他们说这样的东西既不通俗又不严肃,不卖座也获不
上奖,拍了是稳赔不赚,傻逼才会拍。这傻逼就是大老千。
於是走投无路,大老千就给龙语发配出去了,转写电视剧。
後来大家都肯定,龙语同志的才能在电视剧上。
你看,他的事业就这麽不伦不类。
实际上这事儿,龙语记到他母亲头上,起名叫什麽不成,非叫──语。还不直接语文呢!对此他母亲是这麽说的:你要是个大闺女,就
叫语文。
龙语想当个文艺青年,结果混的比谁都三俗。
不知道这个梦想究竟是这个年代的错误还是他自己本身的错误。总之,它是个错误。
且,他的人生是一个错误接著另一个错误。入错行这事儿说完了,再说爱错人。花花公子,龙语指天作证,都不是天生的!那是给逼的
啊,跟逼良为娼基本上一个道理。
打龙语十几岁发现自己是个同性恋起,他就想活得跟一般人一样,因为这取向已然很不一般了。於是他觉得,他应该按部就班,追寻爱
的真谛。可谁能想到,他的爱情故事,比他写的文艺小说还不靠谱儿。
早先是跟另一个写东西的,人跟他散了。
接著搞上一个小演员,他跟人散了。
後来经人介绍认识一个乐手,他又跟人散了。
後来的後来,其实有很多无数的後来,但总之是,他跟他们散了。
龙语曾经无数次问过赵昕:我怎麽也算长的英俊潇洒,也还算得上半个才子,钱以前没有现在也不少,地位好了坏了算不上,也能算个
中间,我怎麽就老谈不成靠谱儿的恋爱呢?
赵昕屡次听到便拨浪鼓状摇头曰:你这是根儿上的问题,你就该当个0。
你才是0!你们全家都是0!让人操屁眼儿的事儿归你不归我!
龙语就不爱说赵昕,他就没见过他这麽……0的。长的就白白净净像个小姑娘,说话也跟没经历过变声期似的。唯独工作挺爷们儿,是个
机械师,想当初是个车队就想挖他。结果你猜怎麽著?这个没骨气的,伍岳受伤不再参赛了,他就哪个车队都不待了。开了个车行,来的净
是违法份子,动辄就非法改装!
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咒的。这麽想著,龙语伸手摸了摸屁股,确实他没感觉被人开苞了。
02
袁振回到店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没从正门走,跟後院儿停好车就从後门直接上了三楼。
进门他就趴在了沙发里,没这麽累过。
小腿肚子肯定是抽筋儿了,至少刚踩刹车都不怎麽灵便。
23层楼啊,爬上去,再爬下来,尤其是在昨夜大战三百回合之後。这不是要了亲命嘛!
为什麽不代理你公司的产品?
弦儿货!
能他妈代理嘛!有你这麽遛老子的嘛!
袁振是越想越气。本来昨儿喝了酒又纵欲过度把这场商务洽谈是彻底抛诸了脑後,早上十点多接到电话,他本著理亏的心态急急赶去了
对方下榻的酒店。请这位爷下来到餐厅边用餐边谈吧,他说袁先生你还是上来吧,餐厅正是人多吵闹的时候。可等袁振顺著安全通道爬了23
层楼上去,这位来了一电话:还是用餐吧,总不好让您空著肚子听我说。
寡不寡啊你!寡死了!
等到他再从23层下来,打坐儿那儿就再没给对方好脸儿──好小子!很能折腾人。你让我不舒坦,我能让你舒坦?
估计看到这儿您想了,23层你爬什麽啊?电梯坏啦?
非也,非也。
袁振他不能坐电梯。
有一种病,叫──幽闭恐惧症。
甭说电梯他不敢坐,火车也不敢,但凡他能敢,当初也就不至於回不去家了。
袁振不是北京人,可跟北京这一待就是十年,十年里回过三次家,都是开车回去的。他是怎麽想怎麽觉得当初考北京的大学不靠谱儿,
甭看是最高学府最吃香的行业,照样儿是──白搭。怎奈当初哥哥是一片热心,父母去的早,家里这唯一的弟弟哥哥太上心。
然而,上心又怎麽样?
背著大包小包行李,挤进塞满人的火车,袁振现在都想不明白怎麽当初就没跳车。
毕业了以後也崩溃,是家体面公司就跟好麽老高的写字楼里,爬上爬下半年多,袁振就明白了:他不是当温室花朵的料儿。
也想过回内蒙,可是想来想去,就这麽回去,没所作为,大哥肯定不舒坦。再说,给他再塞进火车罐头,他保不准这次绝逼得跳车。
结果这一待就是十年,因为去不成写字楼,就只能自己开买卖。干嘛啊?什麽都干过,赚过钱赔过钱,最後生意放在了保健品上。这保
健品还不是你想的那样,前头还得加俩字儿“成人”。说起来让人脸红,受众群那可不小。利润更是可观,从最开始一家小店面,到後来形
成连锁的规模,袁振终於稳赚不赔了。
可是有了钱,幽闭恐惧症也还是如影随形,方方面面都不方便。也不是没去看过医生,没去尝试接受过治疗,关键,一进高压氧舱,他
就抑制不住的恐惧。
拉吹吧。
趴了好一会儿,袁振感觉不那麽疲乏了,於是起来,开门进三楼回廊,拿了浇水壶开始料理他的植物们。
租这小院儿有很多好处,除了占临街方便店铺运营,养个花花草草阿猫阿狗也特别随意。抬眼皮瞅瞅,七八只猫正躺屋檐上晒太阳,低
头瞧瞧,两条京巴正追著跑来跑去。再者,小院儿不小,三层楼的旧体结构冬暖夏凉,住著也舒服。
舒服。
想到这舒服,袁振不免想到了昨天那个小MB。
很令人舒服。
推推挡挡那劲儿,身子那紧,估摸袁振要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一卖的,还真得以为遇上个雏儿。
说来也巧,平素他是鲜少与朋友们去酒吧这类地方的,虽然不至於造成他呼吸困难,然而封闭的空间又黑乎乎总让人不舒坦。但昨天不
一样啊,难得几个说得来的朋友凑那麽齐,吃过饭,有人提议继续喝著,袁振就也忍忍随大流儿去了。
地儿是小文儿选的,本也不是选了那家gay吧,毕竟五个人俩gay,三比二,其实是冲著新开张一家小Pub去的,奈何人满为患,说话都听
不清楚。哪儿来那麽多人?促销呗。於是哥儿几个出来,溜溜达达,路过那家gay吧就进去了。小闫挺熟悉那家,几位看看也还算安静至少能
说话就坐定了。
酒过三巡,三比二那仨跑了,跑斜对门那家呲姑娘去了,剩下袁振他俩,继续喝,喝了会儿想招呼那仨回来,再去一看,哪儿还有人啊
?
酒似乎还没喝够,话似乎还没说完,两人回去,继续。实际上这喝酒怎麽变成喝花酒,袁振也说不清,他平素不喝花酒。虽然谈不上洁
身自好,但多少有些顾忌。那俩陪酒卖笑的是小闫招呼来的,玩儿骰子喝酒袁振倒是也不反感,反正图个热闹呗。
期间,其中一个小MB说有事要先走,小闫不干,说那就少了一个,袁振说没事儿,一样的。反正小闫惦记那个不走嘛。奈何小闫喝的有
点儿高了,好说歹说不行,最後要走那个没办法,说叫个朋友再过来陪他们。袁振看那个男孩儿的肢体动作就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推脱,倒也
不在意,就让他走了。
不曾想,没半个锺头吧,还真又来了一个。就是吧……醉著来的。不是假醉,是真醉了。他提著个喜力的瓶子,探头探脑。小闫一招手
,他就过来了。过来也不认生,!当就撞了袁振的酒瓶,喝!
这男孩子看著挺精神,不是说他有精神,是长的挺精神,穿衣服也没那麽骚,除了喝的话说得不怎麽清楚外,还真没什麽让袁振不满意
的。而且这男孩子健谈,说话也逗,时常逗得几个人哈哈笑。
他的字写得尤其好看,跟餐巾纸上写了好些首莎士比亚的诗歌。
你就说他喝得多高吧。
後来小闫实在坐不住了,真是坐不住,人总往吧凳下面出溜儿,袁振本想把他送回去大家就这麽散了,不料小闫非要带他看上那个小男
孩儿走,袁振喊不住,就由他去了。等给俩人塞进出租车,再回来,发现後来这位还喝呢。
喝到最後袁振没辙只得给他领走了──这位比小闫还牛,站起来走路一步三摇。
弄去家里觉得不合适,就去了附近的酒店,因为有所顾忌,也就并没想做什麽。可是吧,你知道大多数时候思考的上半球并不能完全支
配下肢。
这男孩儿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床上,大概觉得热,衣服一扯……事儿就来了。并不是阴柔的男人,长的挺帅气,脱了衣服看看身材也颀长
结实。
滚一起之後,那皮肤摸著很有弹性嘛!
於是……
人体肉搏就这麽开始了。
男孩儿一开始大概是喝太多的缘故,并没什麽回应,不一会儿嘟嘟囔囔开始推搡,可越是这样吧,越让人觉得有干他的欲望。
反正又不是没保险套儿,干就干呗。
他那儿很紧,不是很容易进去,但好歹算是服帖,第二次就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