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性心脏病。但是……”
谷东看着库小曼忽然停下诉说,又继续手头的工作,动作了几天,库小曼才说道:“果然。这人的心
脏还是跳动的……”
谷东赶紧弯下腰,近距离观察那颗心脏,果然,鲜红色的血随着那颗心脏的跳动在一下一下地溢出。
“他是脑死亡,但心脏还是活的。事实上他身体的其它部位已经开始发生尸变。哦,是回归大地。”
库小曼笑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起了。同样死于脑死亡,同样发生尸变,同样是心脏还是活蹦
乱跳的。这是不是很奇怪?”
“的确……”谷东眯起了双眼,他总觉得,这句尸体有点奇怪,就像……就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
东西一般。一时间,他又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拍了拍双手,谷东才慢慢问道:“你有没有试过,把这颗心脏切开看看?”他这句话,问得很慢,似
乎这不是问题,而是陈述,又或者是蛊惑。
“没有。”库小曼皱起了眉头:“我有种直觉,切开它,会对我发生不好的事情。”
舔了舔有点缺水的嘴唇,谷东问道:“你说,是你切开它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这句话,问得一
针见血。库小曼的脸立刻白了下来。
口罩下的嘴唇被它的主人狠狠咬住了,库小曼终于还是镇定下来,点了点头,小声的回答道:“的确
。”
忽然,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来,是谷东。只见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工具,说道:“你没有错,没
有人喜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既然你觉得它们危险,那些,就一定有缘由。我相信你。”说着,他
还笑了几声,也不知道笑什么,只是道:“你站远点,我觉得这东西对我没有危险。”
“嗯。”库小曼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退后了几步。
其实说得再怎么谨慎,要做的却只是那么一个动作。就是提刀,切下去,就这么简单。其中所谓的危
险不危险,也不过一瞬间,哪里来得如此多言语。谷东这一刀下去,也实在是利索,就像是拿刀杀鸡
般,一刀切开鸡脖子,又快又直接。
似乎受到了那么一刀的刺激般,那缓缓跳动的心脏忽然加快了跳动速度,然后,整个心脏如同气球般
,瘪了下去。一股子黑色的难闻气味从那瘪下去的心脏处飘出。谷东眉头紧皱,左手晃动了几下,右
手又是利落的一刀,直刺下去。那心脏立刻就静止了,一动不动。暗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混着圆圆
的红色球状物,还有那半截的长条形虫子……
这是……什么?
……
32.寄生案
一条被切开一半的虫子。
在谷东身后的库小曼瞪大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恐惧的到底是什么了。那阵黑色的气体,或许谷东没有
注意到,但她确确实实的看到了,那是一群体形细小的虫子。那群虫子从心脏处飘出后,似乎有意识
般向她的方向飘过来,却不想一阵“叮铃铃……”的铃铛敲击声一响,那群虫子就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无论怎么样,库小曼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了。
松了一口气的库小曼缓缓走到了谷东身边。知道库小曼走近的谷东一直低着头观察着那些虫卵和虫子
,嘴上却开着玩笑:“小曼姐,要是我们心脏里住上这么一个家伙,那岂不是很恶心?”
“的确。”库小曼点了点头,皱起秀眉,看着那半条虫子和几个虫卵。虫子只有一半,另一半或许藏
在了那瘪了的心脏里面。那几个虫卵出奇的大,但对比一下虫子的大小,估计一条卷起来的这种虫子
便是这么大。只见谷东拿起了那把小刀,在心脏处摆弄几刀,把心脏切得平坦开来了。随着暗红色液
体的滑动,另外半截虫子尸体被滑了出来。谷东忍住恶心感,夹起了它,和刚开始的半截虫子身体和
虫卵放到一旁的盆子里。
“……”谷东只觉得自己胃部翻涌,天知道他多想吐!
“真恐怖。”库小曼盯着那颗心脏,说道:“我第一次看见被蛀蚀的心脏。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脏
也可以变成球形。”
“……”谷东听出来了,库小曼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兴奋,满满的,满满的……
学过生物的人都知道,心脏虽说是心脏,但它不是心形的,而它里面更是分左右心房的。现在,眼前
这个心脏可没有什么左右心房,它里面是空的,空空如也,当然除了那虫子跟虫卵,还有刚才那像烟
雾一样的虫群。
“你看。”一个闪神的谷东听见了库小曼的惊喜的喊叫声。谷东抬头一看,原来库小曼不知道什么时
候,已经拿起了工具,切开了那个虫卵。混着奇怪液体的的虫子滑了出来。
“谷东,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库小曼少有的情绪高涨:“我猜测,这虫子是经历三个周期。我们先
把它定位寄生虫吧。这个虫子的生长形态你是绝对猜不出的!谷东。”库小曼的语气里带着得意。
谷东口罩下的嘴角不住抽动,他敢说自己不想知道吗?
“你看,这是虫卵。”库小曼兴奋道:“我现在就切开看看,证明我的猜测。”谷东被这么一逗,也
起了兴趣,忙转身观察。
只见库小曼用刀小心地切开了虫卵外面一层薄薄的膜,一条跟谷东切开的那条一样的虫子就滑了出来
。这个谷东刚才就见库小曼做过了,并不奇怪。
库小曼舔了舔红唇,笑道:“这是虫子的成年期。”
“成年期。”谷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库小曼神秘地一笑,又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割开了虫子的外膜,忽然,一阵阵恶臭传来,一堆混着黑色
液体的小黑点也滑了出来。谷东被恶心了一下,毕竟这东西是寄生在人体里面的,而且还是人体的心
脏部分。
用刀子小心地点了点那黑色的混合物,库小曼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恶心了点,但是这东西就是成
长期,看到没有?这些黑色的小点点。”
“什么?!”谷东一听,惊讶地凑近了细看,只见那些黑色的小点点躺在同样是黑色的液体中,一动
不动:“就这东西?”
点了点头,库小曼长吁了口气:“确实是这小东西。估计着东西就跟传染病差不多,通过呼吸道进入
身体。这小东西这么小,其中一颗被人吸进身体也不会被人发觉。像病毒一样,他可能是通过血液循
环倾入到心脏部位,在这里安了家就开始无性繁殖。哧!”库小曼为自己的小幽默笑了一下。
“应该是分裂。不断地分裂。新的分裂体组合卵子,长成虫子形态,就爬出来,侵蚀他的心脏。吃饱
喝足了,就真的在这里安家了。我原本以为是心脏跳动,这下看来,怕是这虫子弄的假象,具体缘由
也不清楚,反正他就是逃开了机器的扫描,顺利让我以为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说实话,当我摸他的手
的时候,还真的有脉搏呢。”
“原来如此……”谷东暗叹了一口,但那气还没有呼出来,就感觉不对劲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库小
曼:“那跟脑死亡有什么关系?!”
库小曼双手一摊,说道:“没关系。”后面又觉得不对路了,便加了句:“可能。”
“呃!”还不等谷东出声,库小曼又补充道:“就是你切开心脏时飘出的黑气,你以为那是气体吧?
其实不然,那就是那些黑色的小点点。估计这小东西在人体繁殖了,便又通过呼吸系统,排泄系统飘
出,寻找下一个寄主。刚才我看见了。”
间库小曼忽然不说话,盯着自己,谷东不禁咽了口唾液,害怕地问道:“不会,不会是我……”谷东
小心翼翼地指着自己。
“呵呵!”库小曼看他那鳖样就笑了开来,她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们都没事。”
“咦?怎么说?”看着库小曼那淡定的样子,谷东也安了一份心,但他还是想知道缘由。
“原因很简单。”库小曼看了一眼不住响动的手链:“就是这铃铛。这虫子怕这铃铛发出的声音。”
“铃铛……”谷东举起自己的手,傻傻地晃动了几下:“我靠,杜秋这家伙真有先见之明……”
“唉……”库小曼叹了口气,笑道:“无论如何,我是希望这个案子到头了。这东西,还是少接触的
好。你给我解剖其它几具尸体,看看情况是不是一样。既然有希望了,就得赶着在明天之前找出点线
索,好吧?”
“咦?”谷东用手指着自己,问道:“我?”
“对。”库小曼肯定。
“靠!!!”
第二天——
工作了一晚上的谷东神情疲倦地瘫倒在一张沙发上,他手上拿着的,是昨晚发现的一些零零星星的线
索。
例如,他们确定了死者是被那不知名虫子杀死的。而为什么是造成脑死亡而不是心脏死亡,也有了结
果。原因并不复杂,而是他们想错了而已。认为死者是心脏死亡跟脑死亡同时发生,而忽视了事实。
先入为主的观念困住了他们。如今细细算来,虫子因为伪造了还心脏活动的假象,才会被断定是脑死
亡,如今,这假象没有了,就是说死者不是脑死亡,而是心脏死亡而导致身体死亡。
这一个月下来,同样的案件在不断发生,就是说明虫子已经开始蔓延,经过一个晚上的努力。现在已
经锁定了虫子的第一寄主。一个叫陈洛荣的男人,68岁。死亡的时候,正好是三个月前。也就是2010
年6月29日。这个让人熟悉得不行的时间。
这是一个磁力现象造成的案子,死者身份不明。现在那件案子已经交给了特别部门处理。但两件案子
有两个惊人的相似点。第一:发生时间几乎相同;第二:死者同样是心脏不死,前者没有解剖过心脏
,不知道具体情况,而后者却是伪心脏死亡。
先把视线转移到现在的案子,可以知道的是这名叫做陈洛荣的男人是为独居老人,死亡时正好躺倒在
巷子上,这才被人发现了的。陈洛荣是十年前那场洪水幸存下来的人,一直居住在老式的青砖房子。
也没有儿孙,很难追踪陈洛荣到底是在哪里被虫子寄生的。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虫子惧怕铃铛的声音。可以说是一听到铃铛的声音便会烟灭。但,着一
连串的不寻常事件,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谁在后面主导着一切?命运?神?
33.故人来
谷东不自然地想到了自己从老爸那里“借”来的那本所谓的书。其实说它是家族记事本更妥当。他总
是觉得,这一切,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不可分割!不可分割……
“哗——”谷东手上的资料散了一地。刚走出工作室的库小曼无奈地叉着腰,呼了口气。这小毛孩,
哪里都能睡得着!
蹲下身子,库小曼任命地给谷东收拾好散了一地的资料。这资料很宝贵,哪里容得谷东这样虐待。手
上的工作一顿,库小曼笑着扫了眼纸上的字迹,潦草是潦草了点,但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写得稳稳当
当,而不像别人那般飞到不知道去了哪里。
摇了摇头,库小曼偷看着谷东那大躺着的睡姿,原本肥嘟嘟的小毛孩一下子就长大了呢。看着那已经
初露英气的五官,库小曼少有的笑得开心。
忽然,一道身影遮住了库小曼的视线……
这警察局都构造有点不合理。库小曼的工作室跟其他警察的工作室是分开的,完全就两层独立式大楼
,两层楼间也没有什么遮阳棚之类的连在一起,一到下雨天,就只能打个伞走个来回。实在是不方便
。所以这验尸的也不愿意在两座楼间跑来跑去,便间接造成了库小曼工作的这座楼人员来往较少的情
况。正好这天也很早,大约是早上六点的,也没有什么人上班。这人一来,直接过了保安那里就可以
了。
叫了点早餐,库小曼才放松下心情,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细长的手指端起了一杯牛奶,喝了一口,
才慢慢问道:“怎么回来了?”
“呵呵!”见库小曼语气还是跟以前那般没有变化,境优这才放下心来:“好几年没有见了,想不到
咋们还能这样子聊天。”
“呵!”库小曼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库小曼是什么人?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怎么说,我们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再分开多少年,还是能聊得上的。”
“呃。”境优这下子倒是被库小曼说的尴尬了:“我这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库小曼玩弄起手中的牛奶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性格?胆小,怕事,多疑!擦,真不
是个男人!”
“咳咳!”境优被说得难堪起来了:“你还是那么爱记仇。”
库小曼瞪了眼境优,没有说话。这境优就是库小曼小时候的小伙伴,五岁那年,一起偷看库婆婆工作
的人就有着家伙一份,结果被库婆婆吓得落荒而逃的也有这家伙的份儿!
“我,我那时候不是有回头找你来了嘛。真是。”境优摇了摇头,被库小曼奚落了几下,脸皮倒是厚
了起来:“就你这性格,没人看上怎么办?”
“比你被男人看上强多了!”库小曼说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吧境优剁来吃了。
“好好好!别闹了别闹了!”境优摆了摆手,算是投降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点事情……”
“为了点事情?”库小曼抬眼:“我以为你是想家了呢。”
“呵呵!”境优苦笑了几下:“你就别挖苦我了,这小城对于我来说,沉浸太多东西了,哪里敢怀念
呢。”
“呃。”库小曼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捂了一下红唇:“对不起。”
“那么点事情……”境优的神情迷茫了一阵:“没事儿。都是往事了。”
库小曼要了一下下唇,问道:“找我,有事?”
“呃。”境优抬首,目光迷离,不知道看向哪里:“这次回来,或许了应了召唤吧……”
“想必你也清楚,这小城,怕是要变天了。想当年,那场洪水,要了多少人的命啊,你说,到底是冤
魂不散呢?还是说,要散尽了呢?”境优盯着库小曼笑道。
库小曼一听,神情凄然:“希望是散尽了吧。我父母死得太不值了。库婆婆……”
“那婆婆,咳咳!”境优干咳了几下,其实他真的不怎么喜欢库婆婆。想当年,还是小P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