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花枝笑独眠 上——练儿

“未老先衰！？我那是易容，就怕你这花痴的看到我的脸才特意弄成这样的，要是你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邓之榕，老子要杀了你！”说着夏侯承钧就往邓之榕的方向冲过去。

两人打打闹闹，最终还是在霁云那忍无可忍的愤怒眼神下安静下来。由于都受过霁云的毒害，他们此时心中都暗叫不好。不过现在霁云心思都在霁雨身上，没兴趣跟他们一起胡闹。

霁云走到夏侯承钧的身边，神色凝重地问霁雨回来了没有。

“好像还没，不过下午应该会回来的。你也别怪冀羽了。这家伙就是好色点，本性还是可以的。”夏侯承钧看着邓之榕说。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自从霁雨上次来玲琰居之后，霁云就没去找过霁雨了。

“我没生气。”其实霁云当时是有点气霁雨的，可后来也发现邓之榕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也就原谅他了。一直没找霁雨是因为霁云觉得之前的疗法可能对霁雨没有用，他依旧是病发了，所以霁云想尝试别的方法，不过该怎么做霁云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找霁雨也不迟。

“娃娃脸，你说谁好色啦，我这是人不风流枉少年，食色性也，你不懂不要乱说。”

“就你残害来了多少少女，还有脸否认！”

“什么残害啦，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可从来没逼过任何人。”

“那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还要追杀你。”

“那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妒忌我英俊潇洒吧，把女人的目光都夺去了让他们错失机会。嗨，树大招风，长大太英俊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也是受害者。”邓之榕说着还摇头感叹了一番。

“你就瞎吹吧，谁信你。霁云你说是不是？”

“咦，霁云呢？”夏侯承钧到处张望都看不到霁云的身影。

“啊，那磨好的药粉怎么办，跟你说着话都忘了小美人了。”

“我怎么知道，你要是喜欢把它吃了也行。”

“你……”

其实霁云在他们开始新一轮的“辩论”前早就走了，只是两人过于投入不知道罢了。

……晚饭过后，霁云觉得霁雨应该回来了，就往峰翔居的方向走去。近期教中的事务比之前要多，霁雨隔三差五地到外面办事，自己帮不到他，不如在这里安静地等他回来好了，只要他平安回来，霁云就放心了。

到了峰翔居，那里的婢女说霁雨不在，那就奇怪了，平时这个时候都已经回来了。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不抱希望，一个婢女又怎么可能知道，霁云只是随口问问。

“这……呃……”

“你知道？”

“不知道。”可霁云从她那闪烁的眼神中知道她在说谎。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了。”说着霁云转身就走。

“等等，你不可以去的。”婢女见状就拉住霁云的衣袖劝说道。

“……”果然中计了，霁云心中窃笑。

“你不能去打扰教主和凝璇公子……教主会怪罪下来的。”

凝璇，难道霁雨知道凝璇把漪凤楼的事都告诉了他？霁雨一直没跟自己说这事，肯定不想自己知道，昨天看凝璇就有点不对劲，不能再让霁雨去伤害他了，不管怎么说，凝璇都是个苦命的孩子。万一霁雨像对待漪凤楼的人那样，把凝璇杀了怎么办，霁云想到这也加快了步伐。而那个婢女早就被霁云用药迷倒了。

出乎意料地竟然没有人来拦截霁云，或者说出乎意料地甄瑶居并没有人在把守。也许真的跟邓之榕说的一样，没有人敢轻易进入甄瑶居，甄瑶居在魔教人眼里就是一个禁地，所以并不需要人把守。

在里面跑了几步霁云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凝璇住在哪个房子里，一样的紧闭的房门，门上也没有标识，即使有霁云也看不懂。在霁云懊恼之际，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房间有光，霁云立即向那跑去。有光就证明有人，就算那不是凝璇，也可以找人问问凝璇在哪。

不过这次霁云猜对了，那真是凝璇的房间，而且霁雨就在里面。

“啊……教主……轻点……唔……”

“不……啊……教……轻……啊……”

烛光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那一阵阵的呻吟，霁云很快就明白到里面究竟发生着什么。他不敢想象，那是他弟弟和凝璇……而且听着凝璇的声音，那一定是很痛苦的……

霁云僵直地站在门外，头突然间很痛，那被遗忘的噩梦又重新侵蚀霁云的大脑，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天中午，那张充满欲望的脸就在他眼前，慢慢地向他逼近，无论怎么叫喊都没用，没人来救他……

“不要！”

突然袭来的恐惧感使霁雨停下对身下人的侵略，穿上外袍准备出去，他知道这恐惧感是来自霁云的。其实在霁云赶到的时候霁雨就发现他了，他以为他会破门而入，谁知他却站在那不进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所以就把气都出在凝璇的身上。当霁雨听到了门外的叫声后，就立刻冲了出去，看到的是已经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的霁云。

……夏九和夏侯承钧都来看过，说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一时受不了才晕倒的。

霁雨想霁云是从漪凤楼里面出来的这样的刺激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应该出在霁云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话是霁雨跟沫儿说的，霁云肯定隐瞒了什么。

“我答应过师傅，不会说的。”

霁雨一听立刻把沫儿拧起来，逼着他看着自己，盛气凌人地说道：“我再问一遍，他为什么会这样？”

被霁雨这样一看，沫儿受不住压力，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跟霁雨说了一遍。

……霁雨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霁云，眼中充满着愧疚与怜惜。他以为以梁倚剑的本事和身份，霁云在他身边应该就不会受到伤害了，所以没有派人去保护霁云，万一让别人发现霁云被魔教的人暗中保护着，那到时候想要接霁云回来就难了。现在霁雨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就算接不回来，自己难道就不会去抢人吗，就因为这差点害得霁云被那叫方良生的给……想到这霁雨狠狠地握紧拳头，把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知，方良生，我霁雨觉不会放过你。听了沫儿的话后，霁雨先是愤怒，生气，接着愧疚，最后竟还有些窃喜！他以为霁云在漪凤楼里面呆了这么久，而且还是花魁，那早该不是……谁知霁云竟这么本事，瞒过了所以人，把自己也给骗了。那些年来他到底对多少人下了药啊。

用手轻轻地把那微皱的眉头抚开，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淡淡地疲倦，这让他本是精致的脸平添一份脆弱，但霁雨知道这个人从来不会将脆弱轻易示人，倔强的让人心疼。夏九告诉他，霁云是服用过药物让自己特意去忘记那件事的，如果不是那样，霁云也不会突然间晕倒，还昏迷了整整一夜。

霁云觉得脸有点痒，嘴里嘀咕一声在霁雨手上蹭了蹭，接着又睡了。霁雨无奈地摇了摇头，帮他盖好被子，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吧，我的哥哥。

第37章：方良生之死

方家大宅内。

方良生是被周围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给弄醒的，睁开眼就开到四五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陆续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很是不利。不难看出这些人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尤其是走到最后的男子，即使是戴着面具，方良生仍能感觉到他身上发出的气场，让人不禁地产生恐惧，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你就是方良生？”宏厚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使人畏惧颤抖，似乎就是死神的召唤。

“是……”方良生带着颤颤地说，莫名的恐惧感让他平时的嚣张气焰顿时全无。

想不到方良生会长得如此妖艳，霁雨随即就想到了别的方法去处理方良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

“去找些人来。”说完，厌恶地看了方良生一眼，就出去了，对于将死之人，霁雨都不会放在心上。

“是。”一同前来的三堂主根据自己对教主的了解，当然明白霁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地上颤抖的人，不禁摇头，如果不是你惹了教主的心头肉，或许还能活多几个月呢。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犯了什么罪，但从教主的脸色看，这人犯的罪绝对不轻，跟着教主五年了，从来都没见教主这么动过气，即使是袭击噬魔盟分堂失败时，教主也是表面上也是平平淡淡的看不出有动怒的表情。这叫霁云的在教主心中的地位恐怕比自己这个堂主还高，不，应该是比教内的任何人都高吧。

看着进进出出的几人，方良生看出了这些都是魔教的人，可方家也算是武林中最具实力的五大家族之一，高手云集，再说里面就有不少是噬魔盟里面的人，不可能就这样任着他们进来啊，难道，外面的人都已经……

这样一想方良生不禁害怕起来，突然想到了屠城这两个字。因为跟方家庄的关系密切，而方家庄又是噬魔盟的主要力量之一，即使不是噬魔盟里面的人，他也听说过魔教的种种恶行，他们已经灭掉了很多个家族和门派……

“哟，美人在害怕什么呢？”一个满脸胡须和皱纹的中年男子就用手挑起方良生的下巴问道。

“呵呵，别怕，我们会好好疼你的。”说着又一个长满麻豆的人走了过来抓起他的手。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压在方良生身上的人越来越多，方良生想用力挣开他们，但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随着那些人的抚摸，自己竟然还有反应了……

当方良生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人，他以为之前的经历是他一生当中最可怕的了，谁知面对着那人，他竟有种想用自杀去逃避那人的想法，他知道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很危险，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他现在，无处可逃。

“二堂主，听说你之前收了个养子，有这事吗？”

他来了！方良生听到霁雨的话似乎找到了救命绳索一样，绝望的双眼透出了一丝希望，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得，似乎在寻找什么。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双眼突然亮起来，随后又很快地恢复之前那颓然的模样。虽然他变得快，但还是给霁雨看到了。

“回教主，那些都是别人的人乱传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哦，是吗，本教主还想看看你那养子呢，听说，长得不错。”望看了一下趴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人，语气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喜怒。

“……”

“你说这人就一剑杀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接到霁雨疑问的目光，二堂主连忙答道“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本来该由我亲自动手的，现在看来二堂主更为合适……”霁雨停了停，走到方良生跟前，然后再对那二堂主说了声“凌迟。”

方良生一听，脸色比之前更白了，见那二堂主拔剑走向自己，立即全身都颤抖起来，“不！义……”随后便没了声音。一剑封喉，并没有血流满地的画面，那人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也许是最后明白了什么，方良生的双眼安静地闭上，眼角还挂着来不及留下来的泪水，雪白的脖子上只留一细小的条血痕，一红一白却又不显突兀，竟给人一种凄美之感。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去欣赏美，三堂主见方良生死了，对着二堂主说道：“难道二堂主是不知道什么叫凌迟？还是有了怜惜之意，竟不敢下手？”

“我……”二堂主刚想辩解，就被霁雨打断了话。

“三堂主怎能这样说，二堂主大义灭亲，难道还不够吗？我说的对吗，奚弘？”奚弘是二堂主的名字。

听了霁雨的话，奚弘的脸色立即苍白起来，“不是的，教主……”

霁雨没让他解释下去，很快奚弘就倒在了地上，倒在了方良生的身上，不过，跟方良生的死不同，他是被霁雨一剑刺中心脏而死的，血不停地从他的胸口处流出来，他穿的是黑衣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而方良生穿的是白色的里衣，虽然破烂不堪早已染上了血迹，但起码仍能看出是白色的，而现在，血染红了他整件衣服，而且顺着他的衣服留到了他的身体里面。如果说之前的画面是凄美的，那现在，就是凄美上再增添了一份哀怨……

第38章：争吵

“师傅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整整两天了。”沫儿，看到霁云醒了，高兴得眼泪都留下来了，他真的怕霁云就这样一睡不醒，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了。虽然夏九告诉过他，霁云没事，很快就会醒来的，沫儿自己会把脉，也知道夏九没有骗他，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只要霁雨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来到了霁云的房间，帮霁云用水擦擦脸什么的，然后就呆呆地看，直到霁雨回来把他轰出去才走，这两天沫儿都没到过蔺泰清那里学武，就一个劲地守在霁云的房门前，任谁说了也不肯走。

“师傅睡个觉都哭成这样，还说自己长大了，谁信啊？”说着霁云就伸手去抹掉沫儿脸上的泪水，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

谁知，沫儿被霁云抱着哭得更利害了，把霁云胸前的衣服都弄湿了一大片。

“好了，别哭了，是师傅不好，让沫儿担心了。”轻轻地拍了拍沫儿的背，安慰道。

一会儿，沫儿也觉得哭够了，想想自己刚才也觉得丢脸，连忙大力地擦了擦脸，对霁云挤出一个微笑出来，这微笑可是把霁云给逗乐了。

霁云这一笑，沫儿就不开心了，这人，人家为他担心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到头来还在笑人家，可恶！沫儿干脆把头扭到一边，不理霁云，算了，他要笑就笑，他笑总比他睡在那怎么叫怎么喊都没反应的要好。

“哦，小鬼生气啦？”霁云双手把他的脸扳回来，笑嘻嘻地对着他。

“什么小鬼，我长大了！”

“谁刚才还在师傅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哼！”又把头扭到一边。

“好了，是师傅不对，是师傅把沫儿惹哭的，沫儿不要生师傅的气了，师傅饿了……”

沫儿心想，师傅就是在饿的时候才会这样哄自己，要自己给他拿吃的，平时对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一拿到食物就把自己忘在一边了……

“还在生气吗？那让师傅呵回来……”

突然，沫儿觉得脸上有凉凉的感觉，又有点湿湿的样子，眼角往后一看，天啊，是师傅的大脸！哦，不是，师傅的脸是精致的瘦脸来的，大是因为……因为……离得太近了！他在亲他，而且亲完后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来舔自己的嘴唇，这太……太……沫儿已经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的师傅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自己是他的徒弟啊，怎么能说亲就亲的，难道说……不对，师傅一前也总是这样对自己的，是自己多心了，肯定是，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