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少阳内心忐忑了下,停了会儿说:「进城后先去买个东西再回家。」他打算去买块搓衣板。家里有专门的洗衣房,
洗衣机烘干机都他订购的,可不确定有没有搓板。那东西他小时候看母亲跟月姨用过,长大后基本上再没见过。
搬进四合院后,方少阳请了一对王姓中年夫妻跟兰姨负责两家的打扫跟做饭,王叔负责门房跟园丁,帮忙粗重一点的活儿,真
有什么事忙不过来时,便找临时工。兰姨跟王嫂除了居家的清洁打扫,还跟冷母学做菜,有时安娜也来跟着学。家里有四个女
人会下厨,根本轮不到冷渊去拿菜刀锅铲。大半年下来,兰姨学的最快最好,平日主要是她在负责两家十多口人的三餐。
两户人家的厨房都是西式设计,长方形空间里,一边沿墙是冰箱流理台与西式炉台,一边沿窗是餐桌与储物柜什么的。厨房里
一溜德国锅具刀具也是两边一样。一个好用的厨房最能笼络主妇的心。入住一个月,冷母对厨房并里面一应用具赞不绝口,方
少阳暗暗抹了把汗,在冷母面前的日子果真从此好过多多。
通常,晚饭开在方少阳这边,因为厨房比较大,大家都一块儿来这边吃。中午家里人丁少,就多半用冷母那边的厨房。
泰格一家想吃中餐就早晨跟兰姨说一声,菜做好了可在厨房大餐桌上跟众人一起,也可端回自家厅里享受自家天伦。想吃西餐
,安娜自己下厨。兰姨跟王嫂得空时挺乐意跟安娜学做蛋糕饼干之类西点。周末时最常见中西合并的吃法,西式煎牛排或羊排
搭配中式炒青菜,或烤上十几个不同口味的披萨搭配中式熬煮的汤。
因此,听到冷渊专为他下厨,方少阳揣揣不安。过去五天他天天都打电话回来,冷渊也就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或问他成然谷手
术的情形,周秉风把人伺候的怎么样等等,反正绝口不提那晚跟孔维真的遭遇战。方少阳自然不会白痴到在电话中提问,惹冷
渊的气。
搓板这玩意儿车上三个大男人还真不知道哪里有,百货公司或那些新开的超级市场估计不会有。最后是打电话给王叔,暗暗去
问了王嫂,才知道家里有搓衣板,不用去买了。王叔在电话里问:「方先生要搓板做啥子啊?」
燕北山其实不知道,只按方少阳的吩咐说:「别多问也不许张声,去把搓板拿块布包了,别叫人看见,我们进门时交给方先生
就是了。」
尾声三(之五)
方少阳进屋放下东西,到浴室迅速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便往厨房去。偌大的厨房没人,但是餐桌上摆着数排的小小白面团,
他走近看,一团团的前头都挑捏出两只小尖耳朵,还安上两粒小眼睛,背上扎出几道三角小尖刺儿,看着就是一只只小刺猬,
可爱极了。
兰姨跨进厨房门,打招呼:「方先生回来了。」
方少阳抬起头,脸上还笑着,问:「兰姨,这什么?朝朝做的?太可爱了。」
兰姨笑着走过来说:「是啊,冷先生真有兴致,一般我们哄小孩儿才会把豆包做成小动物模样。豆包是种小甜点,里头包红豆
或大豆馅儿。可冷先生把它改成枣泥馅,又放了桂花酱。昨天下午他把馅儿调好,今儿早上发了面,刚才吃过中饭后就忙这个
,说是特别给您做的。」兰姨说到这儿突然恍然大悟,一下笑得合不拢嘴,心想冷先生这是请您吃刺猬呢,方先生您今晚可小
心了。
「朝朝手真巧,做个小甜点也这么费心。」方少阳满脸喜孜孜,浑然不知其中深意,笑问:「他人呢?我没见他在屋里。」
兰姨看方少阳一脸开心,心想算了就不点破吧,人家夫夫龟房里的事儿,外人还是别插嘴的好,于是说:「这会儿大概是在后
院里跟王嫂弄熏雁翅跟熏鸡吧。」然后看方少阳点点头,高高兴兴寻人去了。
刚到这个家来时,知道两主人的关系后,兰姨心里别扭了一阵子。她比王嫂小几岁,还不到四十,在家乡也读到高中,虽然没
毕业,但知识水平是够高了,也总以为自己是有见识的,没想比王叔王嫂还大惊小怪。
一开始的时候,她有点儿摸不清这家里该听谁的。介绍她这活儿的是远房侄女官红娟。她先跟冷先生面谈,冷先生又让她跟冷
母面谈,这才拍板定案。等进了这个家,她才知道还有个男主人方少阳。不久,她观察出来,整个家里的开支用度,显然是方
少阳在负责。虽然他们归冷母管,从冷母手里领工资,但家里有大点儿的事情要做决定——譬如王叔的侄儿考上这边城里的大
学,问能不能来暂住半年,等熟悉环境找到工能赚点儿生活费之后,就搬出去。这事儿,给点头的是方少阳。
方先生是大好人,总是和颜悦色,从不挑剔他们,跟谁讲话都是亲切客气,没端过主人架子。真要挑他什么,就是有点儿惧内
,把他那『内人』宠上了天。可冷先生对方先生好,那是大家有目共睹。冷先生说方先生常飞来飞去,旅途劳顿,很伤脾胃,
因此他对『老公』的饮食格外上心,每个礼拜方先生在家那几天,总会开小灶另给他炖些温补的药膳。
这夫夫俩儿的感情可真羡煞人,比一般夫妻不知道好多少倍。平常晚餐人多一块儿吃饭时,不会看到他们对彼此的亲昵。但早
餐时就很有机会了。他们大半时候在房间里吃早餐。她送去时常撞见还一身睡衣的冷先生在给方先生打领带,有一回还撞见方
先生一身整齐西装弯着腰跟还在被窝里的人亲个不停。方先生洋派,从来不会不好意思。冷先生脸皮薄,她就算撞见也要当没
看见。
这么两个你疼我我宝贝你的人,突然一个要搓板儿一个做刺猬,这可真十分耐人寻味了。
尾声三(之六)
最先看见方少阳的是那个叫王宝宝的孩子。他一周前搬进来时在晚餐桌上见过方少阳一次。这会儿他面前两个铁架上串着四只
鸡,底下是两个长方形碳炉,他跟冷渊都坐在矮板凳上,冷渊正低头给炉里添细枝子,嗅起来是松树的味道。另一边还一个碳
炉,上头架子挂的是大排骨,王嫂负责抹红曲做熏雁翅。王宝宝迅速站起来叫了声方先生,冷渊这才抬起头来。
隔着烟雾,方少阳看见冷渊绽开的笑容,朦朦胧胧的,在即将黄昏渐渐软下来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温柔美好。方少阳看得心都
要化了,也不知道自己脸上那笑放大成了什么呆相。
冷渊起身绕过架子避开烟,走了两步,见那傻瓜双眼对上他眼睛之后笑得特开心,他心底柔软之处一下塌了一块,想摆的臭脸
就摆不出来了。眼看方少阳快步上前张开双臂,他动作迅速伸手扣住方少阳两只手腕,阻住他将自己抱个满怀。方少阳不死心
,伸过嘴来要亲,他侧脸低斥道:「有孩子在!」方少阳还是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才罢。
冷渊迅速回头瞥了眼,王嫂低头添着松枝装作啥也没看见,可那王宝宝,虽隔着烟雾也还能看见他双眼瞪得老大。
「王宝宝,你眼睛不顾着鸡,当心熏焦了。」方少阳扬起声音说。
「啊!」那孩子吃惊尴尬地叫一声。
冷渊啪地打了方少阳一下,拖他出院子,低声说:「人家孩子很腼觍,要给你吓死了。」
脚步匆匆回了房,门一关上,方少阳哪容冷渊再说第二句话,压在门板上先结结实实吻个够再说。等到把冷渊肺部的空气消耗
得差不多,方少阳伸手箍住那细腰把人抱起来,几个大步走到床前放倒,扑上。冷渊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滚开,一跃而起。
「你疯啦,我一身烟灰,床都给弄脏了。」边咕哝抱怨,冷渊边朝浴室的门走,「先等我冲个澡再说。」
方少阳跳起来跟上,「我陪你一起洗。」
冷渊瞪他一眼。方少阳知道冷渊不喜共享浴室的怪癖,可还是死皮赖脸跟了进去。冷渊不理他,直接跨入浴缸拉上浴帘。方少
阳把门落了锁,站在门边听那人窸窸窣窣脱衣服,然后一件件从浴帘上方抛出来,接着是扳起水龙头开关莲蓬头喷水的声音。
方少阳等水把浴帘都打湿了,啪地关了浴室主灯,然后打开装在浴缸上方的小光束灯。装那灯,是让冷渊可以躺在浴缸里泡澡
时看书用。不过现在却让方少阳拿来享受美人出浴图。米白的浴帘是不透明的,但是让水浇湿了,里面打上灯光而外边暗,便
可清楚看见那人身影映在帘上。
灯光的变化让冷渊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他继续冲洗,不明白也不理会方少阳在搞什么鬼。
方少阳看那修长的手臂应该是伸去拿了洗发水,因为接着便见冷渊双手在头上做搓洗的动作。仰起脖子冲水,又搓揉了一阵,
抹掉脸上的水,然后半侧过身应该是将沐浴液压在手掌上,后退一步避开水洒的范围,接着那双修长的手开始在身上抹来抹去
。方少阳看得口干舌躁,这比他八百年前看过的任何A片还更香艳刺激。他开始迅速脱衣服,再不脱他的裤子要给撑破了。
冷渊的手抹到跨下,浴帘唰地一声拉开方少阳跨进来。冷渊怔了怔,水声让他没听见这人的动静,没想他还真的再来洗一次。
他知道方少阳刚才冲过澡,两人亲吻时他嗅到他身上沐浴液留下的淡淡橙花香。
方少阳看着仰起来的湿淋淋的脸庞,沙哑着声音说:「你真美。」接着跨前一步,将手覆到冷渊仍罩在自己那物的手上。冷渊
浅笑着转身避开说:「帮我刷背。」
方少阳乐意照做,不过双手当然没那么老实。他一手扶着细韧的腰手指缓缓抚着,另一手握着柔软的丝瓜布从后颈、肩膀、肩
胛往下刷,刷过凹陷的腰窝,手一松扔了那球丝瓜布,稳稳覆盖住那紧俏的臀。
冷渊任方少阳伸臂把自己揽进怀里,任他那硬挺的家伙在自己臀缝间上下磨蹭了一阵。他听方少阳的呼吸重起来,而自己也让
他挑得快要燃起来了,连忙一把扣住方少阳脉门脱开他怀抱。他转身微仰起脸,声音带点儿甜说:「我想晚上跟你好好儿慢慢
享受。可你现在若让我累了,我晚上就没办法陪你了。」
方少阳咽了咽,浇在背上的热水加上体内的热火,他觉得自己随时会爆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冷渊这时拒绝他,简直要他的
命。但想到晚上有更美味可口的正餐,他只好打消这顿下午茶。「好,等晚上。可现在他要怎么办?」他苦着脸看他底下那斗
志昂扬的小兄弟。
「这还不容易,」冷渊说:「我帮你。」说完绕过方少阳站到莲蓬头下,三两下把自己身上沐浴液冲干净,关了水。
方少阳看冷渊转过身来,布满水珠的玉白肌肤烁烁生辉,莹润的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含着水气的黑白分明的眼底却有一丝狡
黠。
这浴缸很大,长两米宽一米二,占据一整面墙。冷渊握着方少阳的手推他慢慢后退,到浴缸的顶端,按他在平常躺着泡澡的枕
头处坐下。虽然热水关了,浴室里还弥漫着滚滚翻腾的热气。冷渊很少在情事上主动,方少阳抬头看他,冷渊背着光看不清他
脸上的神情,但那玉白的身子笼在薄雾里,让方少阳有一种置身在梦境里的感觉。
冷渊俯身亲吻方少阳,不急不徐,含着那薄唇细细舔吮。方少阳耐不住,张口缠住那灵巧的舌头,加深这个吻。冷渊边吻边慢
慢低下身,单膝跪落。方少阳很想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无奈冷渊两手仍扣着他双腕,压在他身侧浴缸边上不放。
冷渊转开脸结束了这个吻。但他没停,唇舌继续往下,在锁骨间那个凹窝打了个转,再向下,张口一下咬住一粒棕红的突起。
方少阳浑身一震,呻吟冲口而出。咬啮、舔舐、吸吮,冷渊像在品尝什么美味的小甜点,左边完了换右边,方少阳怎么对待过
他,他这时便加倍奉还。
方少阳仰头抵着背后的墙,边喘息边呻吟着说:「朝朝、朝……让我摸、摸你……」
冷渊终于松开手。方少阳一伸手抓住他肩膀,一手插进贴在自己胸口那湿漉漉的头发里,着力揉抚,传达自己的愉悦。冷渊的
嘴忙,手也没闲着。他跪在方少阳打开的腿间,一手来回爱抚着方少阳大腿内侧敏感的肌肤,一手不轻不重握住那直挺挺贴在
方少阳小腹上的巨物。
方少阳张口猛喘起来。朝朝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学生,手上的功夫早已青出于蓝,远胜于他这位启蒙老师了。他闭着眼睛,感觉
到冷渊低下头,用细嫩的脸颊去蹭那已经不断淌出欲液的顶端。冷渊从来不曾这么做过,他从来不肯把脸靠近他底下那物。方
少阳觉得自己的心融成了一团糖浆。
听着方少阳越来越舒服大声的呻吟,冷渊暗暗笑了笑,心想,既然被人说是靠美色引诱你的狐狸精,那就让你尝尝色授魂予的
滋味,否则我岂不白担了虚名。他深吸一口气,张嘴将那被他指掌撩拨挑弄得兴奋不已的巨物一口纳入。
尾声三(之七)
方少阳啊地大叫一声弹起来。幸好冷渊才刚含住前端,又及时松口后仰,否则这剧烈反应不搞得两人都受伤才怪。冷渊矮下身
双手撑在背后,喘了口气,抬头仰看耸立在上方的人。方少阳一手扶墙着俯视着他,圆滚的大眼睛瞪得前所未有地巨大,身体
因着兴奋还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是惊吓大过爽。
这是个什么状况?方少阳吓得心脏差点儿跳停。冷渊无论在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存在某种洁癖与拘束。方少阳花了好些时间与力
气,才让冷渊在床上完全放开与自在,展露出成熟饱满的风情,能尽情享受他们的鱼水之欢。对于冷渊不肯做的事,方少阳从
不勉强。他曾撒娇似跟冷渊说:「它那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它,那表示一下嘛。」冷渊满脸通红,最后是俯身亲了下他那小
兄弟,却被它突然兴奋涨大惊退,再不肯拿脸靠近。
所以,冷渊这是受了多大刺激,孔维真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居然肯做向来排斥的事。方少阳缓缓蹲下身,跪在冷渊对面,雾气
散了,他现在可以清楚看见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冷渊绯红的脸颊上还带着他体液留下的湿痕。方少阳困难地咽了咽,压下身
体的叫嚣,伸手把冷渊揽进怀里,轻声说:「怎么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么做,是她刺激你了是吗?你受委屈可以打我骂我,
别这样作贱自己。」
冷渊本来只是搞不懂方少阳为什么突然反应激烈,他还没开始呢,谈不上技术好坏,牙齿也没咬到他啊。可方少阳这番话,尤
其最后一句,让他一下来了气。他推开人说:「你对我这么做的时候,是在作贱自己?」
呃!又说错话,这小孩要炸毛了。「不,我那是爱你。」方少阳急忙说。
「那我也想这样爱你,不行吗?」冷渊心想,过去三天他练习吞了起码二十根香蕉,要是白吞了,那他非逼方少阳吞四十根下
去不可。然后他又想到自己厚着脸皮去问官红娟有关收拾男人的「房中术」,官红娟找来殷九,两位「教官」倾囊相授之余,
对他的天真、害臊、尴尬、吃惊,笑得形象全无。
最后殷九一脸怨念地对官红娟说:「姑奶奶,可怜可怜我呗,下次有这种精品货招呼一声,别每次都塞给我一堆歪瓜裂枣儿,
看着就难吃得紧。」抱怨完转过来对他:「那方少阳精通床上十八般武艺,却从来没挑剔过你,可见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你
放心吧,就算你继续什么都不会都不懂,他照样把你当宝。你吸引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不是靠床上本事。当然你学好了绝对
是锦上添花,他会更死心塌地对你,可是其它方面的原因,你才更该去探究清楚。」
官红娟同意殷九的话。方少阳肯定极爱他,才能忍受他如此不开窍,还节制自己从不过度索求。「能给你找到这么个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