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儿虽本是要挑衅他,却不料玉里娇怎么就突然失态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不,那样子,简直活像一只恶鬼。
“……怎么?你怕了?”禄儿心里已经慌了神,口中还故作坚强。
“怎么会这样……不对……”玉里娇也不顾禄儿的问话,竟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一脸惊愕地向房间的另一个方向踱去,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
“禄儿,这个主意不是你想得出来的。你实话实说,是谁告诉你来闽中的?”
禄儿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心里的怒火不由压过了诧异和惊恐:“哼!不要以为只有你聪明!我好歹也是我家爷调教出来的……”
“禄儿!”玉里娇一声断喝,随即又滞了半晌,方才沈声缓道,“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你告诉我实话,是谁让你来闽中的?!”玉里娇的表情全不是他往日的千娇百媚,也不是跟禄儿虚与委蛇时候的皮里阳秋,如果硬要说,他这副样子,倒更像事变前的莫问情。
冷静,沉稳,心思缜密。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明明已经把玉里娇逼到了死路,最后的一刻,禄儿却被他那一个清雅的笑迷惑了心神──那一瞬,他是从真心里相信,这一切不过是他家爷的一个局;而这个看不透摸不清的男人,其实是他家爷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理由演出的角儿。
可是,可是……
禄儿低头挣扎了半天,最后终于抬起头来,仿佛下了重大决心一般。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相应的,你要告诉我,你背后藏着的秘密!”
玉里娇死死地盯着禄儿的眸子,手里攥着的衣料仿佛要被他捏碎一般。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无论如何,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怎么,做了还怕人知道?”禄儿仍是一脸敌意和嘲讽。
玉里娇完全不在意他的嘲讽,只是如饱经事故的老人看着年少无知的孩子一般淡然应道:“我知道,你觉得我是怀着不良的企图。你这样想,也没有错。但是你不要忘了,对陛下居心叵测的不止我一个,有些事一旦挑明了,只会让事态更恶劣。你若真心想保护陛下,就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么陛下呢?”禄儿下巴一挑,“你该不会说,陛下也会害自己?”
玉里娇定定地看着禄儿不作回答。
怎么样?这下你没法再掩饰了吧?
“你,”玉里娇的眼神摇曳不定,彷如狂风中的烛火一般。
“你,知不知道‘舍不得’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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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饭,秦无殇的烧已经退下去了。但是玉里娇说刚退了烧最容易再着凉,死活不让他起床,于是亲自抱了个床桌在床上,一手碗一手筷子地服侍他吃饭。
“禄儿这药果然煎得好,朕回去可要好好打赏你~”秦无殇扭头对地上垂手侍立的禄儿笑道。
“多谢陛下。”禄儿恭恭敬敬地行礼。
“哼,你个偏心眼儿的皇帝!人家煎药的都得了赏,我这喂药的呢?喂饭的呢?辛辛苦苦照顾的呢?”玉里娇说着把筷子往饭碗里一戳,瞪着眼睛不给秦无殇饭吃。
“呵呵,你倒生气了~”秦无殇也不急,只笑着看他,“我问你,我之前给你的紫雀羽大氅,你可做了什么回报我?还有那碎玉镂金镯子,你当时不是笑着说以后好好待我么?为什么现在又来要别的赏?”
要说这些话,本不过是玉里娇当时开心了拿来撒娇卖乖的,所以到了现在早把它们忘到天南山后头去了,哪想到秦无殇还记得这么清楚?不过玉里娇是个嘴上不肯吃亏的,马上眼睛骨碌一转,就是一口狡辩:“那时候是那时候,这时候是这时候。人家说,做大官的最要讲究赏罚分明,如果做了好事不赏,做了坏事不罚,做下面的就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你可是皇帝,怎么能说过去赏过了,现在就不赏了?”
秦无殇知道他偷偷换了概念,但也不戳穿他,反是拉了他袖子过来,伏在他耳边低声笑语:“那……既然你这么想要赏赐,朕今晚就把自己赏给你,免得你这‘做下面的’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做~”
玉里娇脸上腾地一红,伸手就戳了一筷子米饭到秦无殇口里。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秦无殇含着米饭哈哈大笑起来,结果一不留神竟噎住了,玉里娇赶紧又手忙脚乱地喂汤给他喝,一边着急地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又一迭声嗔怪地数落起来。
只有禄儿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这热闹喜庆的场面,心里只觉得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
如果他跟自己说的是真的的话……
如果他从最开始就知道一切的真相的话……
那么为什么,现在还能展现这样的笑容?
就算是为了“那个”目的,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
这个人的心,真的不会痛吗?
禄儿看着眼前这两人的嬉笑怒骂,欢喜娇嗔,心里深深地觉得:玉里娇这个人,恐怕不是自己能理解的。
廿一回:摆双烛吞羞吐艳
入夜风凉,烛影绰绰。
玉里娇轻轻地把门窗关好,掩紧帘子,这才嫋娜地端了烛台走到床边,稳稳地放在床头床尾处事先摆好的三脚矮橱上──这是过去他们阁子里常用的做法,这样一来,又可以把帐子放下来挡住外面偶尔闯进来的醉客巴望,又能让买春的客人把自己看个清楚明白,真是两全其美的妙着。
秦无殇一脸笑意地卧在床上的被子里,一双眼睛随着玉里娇的身子在屋子里绕了三圈,终于落回在自己身边,随着他玉手金钩,帘幕低垂。
“你想得真周全。”
玉里娇一边把放下的帷帐掖好,一边略侧了头答道:“那是自然,你的病还没全好,万一再着了凉,我可赔不起。”
秦无殇一把抓住玉里娇的手:“我不要你赔。”
玉里娇多情的眸子回头一盼,另一手轻轻把秦无殇的手推开,随后几个指头轻巧地捏了自己胸口微敞的亵衣领子,用力往两边一扯,便见那雪白含水的薄胸带着氤氲的春色露了出来,前一日欢情的痕迹还若有若无地残留着一点朱紫,秦无殇有力的手指在那痕迹上面拂过去,不由得激起那薄胸的主人身上一抖。
“玉儿!”
秦无殇一声低吼紧紧抱住玉里娇的身体,就着他半跪半坐的样子就往胸口咬了下去。玉里娇微微向后昂着头,任男人在自己的怀里恣意索取着温度和春情,只有一袭长发披散在床上,摊在身侧的亵衣下面,仅露出三个指头的手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背,仿佛舍身饲虎的少女一般。
“啊~”
病后微烫的舌尖游走在颈线和红乳之间,明明已经抱过这么多次,明明昨晚才那么纵情地欢爱过一次,男人却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枯草,或者久别新婚娇妻的少年,饥渴地在爱人的身上索取着欢情和爱意,简直要把他生吞下去一般。
或许正是因为昨晚终于敞开了心迹,所以此刻才这么急着要把错过的真心都补上。
“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玉里娇像在喂奶的母亲似的轻轻地拍了拍秦无殇的后背。
秦无殇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口里还吞吐着小乳:“我怎么能不急?我怕我一不留神,你就跑了~”
秦无殇这话本是开玩笑的,然而玉里娇却心里猛地一惊,没来得及掩住花容失色,一身冷汗都吓出来了。
“怎么了?”秦无殇见他眉头一皱,赶紧把口里的小乳吐了出来,“咬疼了么?”
“可……可不是呢~”玉里娇赶紧就坡下驴,撒起娇来,“哪有人一边咬人家一边说话的?你倒是开心了,被咬的人呢?”
“好好,我给你揉揉。”秦无殇笑着把手指戳在那水润的小乳上,说是给他揉揉疼,结果不出所料,揉着揉着就变了力道和性质。
“嗯~坏人……哪有人揪着揉的……啊!”
湿润的小乳在手指的揉捏下迅速胀大起来,玉里娇只觉得仿佛全身所有的感觉和意识都挤在了那粒小小的肉豆里面,哪怕只是在表面轻轻一碰,也会引起全身的颤栗。
与此同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明明秦无殇完全没有碰自己的腰部以下,但是大腿的内侧的肌肤开始没来由地开始微微抖起来,再看大腿之间,本来乖顺地伏在下面的小棒也微微抬起了头,雪白的亵衣明显地撑起了一个小帐篷,在帐外烛光的映照下高高地拖长了影子。
“想要吗?”男人的手准确无误地覆盖在帐篷的顶端,一边轻轻地向下挤压,一边故意放低了声音在玉里娇的耳边吹气。
“嗯……”玉里娇的意识已经浮在了空中,他的声音也开始轻浮起来,嘶嘶哑哑地带着一点慵懒。
“想要什么?”秦无殇一边说着一边把玉里娇腰带以下的袍子撩开,玉里娇马上配合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腿大大地叉开在两边,让秦无殇什么都能看得到,什么都能摸得到。
“让我……出来……”绯红的脸上含羞带涩,却又难耐地微微蹙着眉,看上去别提多诱人了。
“哦?不是让我进去吗?”秦无殇捏着他腿间的小棒,另一手向下面探去。
“嗯……”两只手抓住向下探的手指,拼命地拎出来,放在高耸的小棒上──那样子,就像生怕人找不到一样,硬拉着人家的手来摸抚慰自己的身体。
“你是皇帝,不能言而无信……昨儿都答应了,以后会多多地给我……”
“这话你倒记得清~”秦无殇这时候还不忘讽刺他晚饭时候故意健忘的事儿,“不害臊么?”
秦无殇依了他的欲望,一面拿右手上下套弄他的小棒,一面用左手的手指搞偷袭,一会儿戳戳他的软尖儿,一会儿捏捏他的软蛋儿。
“害臊……嗯……哪有舒服重要……啊!!太快了~~不要……”
秦无殇知道玉里娇正极享受着,哪管他的“不要”,只一低头,整个把他的小棒吞到自己口里。
“啊!~哈~!”玉里娇的声音马上颤抖而狂乱地爬上了巅峰。
说起来,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二次吞人的小棒,之前享受过这等待遇的只有莫问情。
但是那个时候,他正是整个人极其癫狂的状态,任自己吞他,吐他,挑逗他,抚慰他,他都只有身体的欲望在本能地反应,就好像他的心已经死了,再没有感觉一般。而等他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之后,这件事就再没做过,因为问情总是那么乖顺地偎在自己怀里,温柔而优雅地给自己快乐。再后来回了宫,就是六王子的政变,自己再没有主动碰过他,而他……
他……
“啊!~!~!”
一声贯穿人心的欢叫从耳边传来,秦无殇只觉一股股热浪从喉咙处喷发出来,迅速地填满了自己的口腔和他的小棒之间的间隙。于是本来紧贴的皮肤,这下终于变成了鼓得饱满的胖腮,像是胀气的河豚一般。
嘴唇紧贴着软下去的小棒慢慢抽出来,清脆地咬断牵连的银丝,秦无殇对着玉里娇动了动嘴,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唔唔……呼噜……”
玉里娇知道他是要把嘴里的东西吐掉,又恨他非要说出来让自己难堪,索性装作不懂的样子,只回身掀起被子做事不关己状:“啊啊~好舒服啊~当男人真好~睡了~”
秦无殇知道他故意气自己,却也没法,只好摇了摇头,从另一边掀了被子,打起帘子下床。
“等等!”
一见他要出去,玉里娇马上伸手抓住了他:“你不能出去,会着凉的。”
“唔唔……”秦无殇指了指自己的嘴,表示不出去没法吐。
若是搁在以前,怎么也可以去屋里寻一个大钵吐在里面。不过这里是豫章郡的旅馆,虽是精致,却也没个能称下一口东西的,玉里娇思来想去,只好一咬牙一狠心,掀了被子俯身过来。
“唔!……”
秦无殇眼见玉里娇自己吻了过来,什么也不顾地吸了一口的浊液,随即掉头就跑了出去。
这家伙……
只听外面响起好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还有干呕的声音传来,想必他自己是恶心得不行的。秦无殇抿了抿自己的嘴:其实并不是很难尝的味道,只不过自己吞自己的汁液,到底心理上会过不去吧?
玉里娇半天不回来,秦无殇坐在床上等得无聊,不经然就顺着刚才被打断的思绪继续想了下去。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快要忘了那时的事情……
廿二回:情入梦以身相锁
玉里娇半天不回来,秦无殇坐在床上等得无聊,不经然就顺着刚才被打断的思绪继续想了下去。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快要忘了那时的事情。
没错,那一夜问情确实爬上了自己的床,确实主动向自己求欢,可是被仇恨和政变蒙蔽了双眼的自己却把他赶下了自己的床──自以为是地保护他,却连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是出于“男人”这个身份的傲慢吧!明明当初在东宫里,两个人拿着图纸策议笑谈天下的时候还可以分庭抗礼,推心置腹,一旦他成了自己的人,自己竟然就渐渐忘了他的身份,习惯了他的依附。而其实,莫问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依附于男人庇护的弱女子。他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坚毅、智慧、有决心、有力量的男人,他委身在自己身下并不是因为他的软弱,只是因为他爱自己;他遮掩起自己一身的锋芒陪伴左右并不是因为他的式微,也是因为他爱自己。可是自己到底太习惯于他“妻子”的身份,以至于忘了,他并不是一个女子啊……
这样说来,玉里娇原本也是莫问情啊,他这样比女人还女人的千娇百媚下面,应该也有他男人的一面吧?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还是,他刻意隐藏起来了?如果是的话,他又为什么要隐藏……
“嘶~~~~~好冷啊!”
秦无殇正想到关键的地方,玉里娇却突然跳着脚从外面跑了回来,只见他一路跳上了床,还不忘了回身把床帏掖好,秦无殇看他这一副可怜相,赶紧伸手就要把他抱到被子里来,谁知他却一手把自己推开了,反是一个人退到床里面的角落里拥着被子打哆嗦。
“不行不行,我身上凉,你身上还带着病呢!”玉里娇一边在被子里摩擦取暖,一边拿两只眼睛责备不顾身体状况的皇帝。
这家伙,心里就念着自己的病,怎么就忘了昨夜下了雨,今天晚上正冷呢?也不披件外衣就这么跑了出去,搞不好下面病的就是他……
“好好,我不抱你,等你暖和一点,我再一口气帮你热起来~”秦无殇笑着打趣他,玉里娇听出他这话意有所指,脸上立马就带了红,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够,还在被子里伸脚踹了他一下。
“嘶~~~好冷啊!”秦无殇故意夸张地学他刚才的语气,一边一手抓住了他伸过来的脚,就这么把人拖了过来。
“你干嘛!还没暖和过来呢!”玉里娇抓着被子死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