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莫问（第二部）——江南游子

那一边又羞又惊的不知去留，这一边且亲且咬吮得正在兴头。秦无殇感受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玉里娇，感到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他的手正抓着自己的手腕，他的腿正跨在自己的腰上。虽然玉里娇并不是第一次主动勾引自己，但是正如“勾引”这个词一样，以前的他都是努力勾起自己的欲望，让自己袭击他，占有他，掠夺他，却从不曾主动攻击自己。可是这次却不同。这次，他的求欢带着强烈的攻击性，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他压着自己的腰部，他的小腿压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能动弹，他的手肘压着自己的大臂让自己不能挣扎：与其说他在向自己求欢，不如说他在发泄他的欲望。

说起来，秦无殇从来没想过，原来玉里娇也会有男人一样的欲望。

大概是太习惯于他的温柔和百依百顺，让自己忘了，即使他雌伏在自己的身下，像个女人一般娇喘，颤抖，呻吟，归根结底，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欲望，有野心，有力量，想要控制、想要占有的男人。

但是。

秦无殇右小腿对地面猛地用力一踩，在地面的反作用力下整个人带着身上的玉里娇就向左侧翻去，玉里娇赶紧松开抓着秦无殇手腕的手去扶地面，谁知却被秦无殇反过来抓住了两手手腕，玉里娇又伸腿去支撑，结果右腿又被钳住，完全无法动弹，最后只能一个后背着地被压在了秦无殇的身下，体位一时逆转，秦无殇再次夺回了霸权。

但是，你是我的人，就算你再有欲望，也必须在我身下！不能逆转！

秦无殇死死抓着玉里娇的两腕，一低头咬开他微敞的衣襟，露出他洁白滑腻的薄胸，埋头在衣襟间就开始啃咬。玉里娇少见地开始挣扎和反抗，然而这种程度的反抗只激发了秦无殇的征服欲，让他更想狠狠地占有身下的人儿，即使他已经为自己所有了。

“嗯！……好痛……”

柔美修长的双眉因为胸口的微痛如小山般蹙起来，随着胸口湿润用力的一吮，微张的红唇间逸出断断续续的一声哼。

秦无殇微微抬起眼睛看去，只见自己口唇所过之处，如春风般催起一片片红梅盛开在雪地上，妖艳，晶莹，微微起伏颤抖，欲拒还迎，欲哭还羞。

“怕么？”

柔软湿润的舌尖灵巧地挑起衣襟，绕着乳晕画着圈圈，有意无意地沾湿了乳头的侧边，激起主人的一阵战栗。

“不要……你欺负我……”

拼命的挣扎再一次被身上的人压制住，继柔软的舌尖之后，坚硬的贝齿也袭向柔软的乳粒，无处可逃地被咬住，轻扯，舌尖舞动在敏感的尖端，身下的身体顿时整个颠簸起来。

“不……放开我……啊~不行……”

一股电流贯穿了玉里娇的全身，秦无殇知道他最敏感的就是这里，只要一吮咬，他马上就会乖乖地想要了。

既然如此。

秦无殇一边继续用唇齿舌尖刺激玉里娇的乳头，一边松开右手去扯他腰间的衣带，谁知他今儿的衣带不知怎的竟系得那么紧，只好伸出两只手去解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玉里娇两手一伸便拽住了秦无殇的肩膀，随后膝盖向上一顶，秦无殇多年习武的本能向后一退，秦无殇心下一声“不好”，却已被玉里娇一腿跨在腰上，反身一转就压在了身下。

这家伙，什么时候身手变得这么矫健？

压倒了秦无殇，玉里娇阴谋得逞般得意一笑，他这回整个人径直坐在秦无殇的大腿上，让他再不能弯起腿来，两手抓着他的手腕反扭着压在地上，随后低头俯身，咬住他的腰带仰头便扯，三下五除二就让他扯了下来。秦无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玉里娇像个野兽般疯狂地纠缠在自己的衣带间，似乎很是尽兴的样子，便决定好好跟他玩玩攻守战，让他知道，他们俩之间，谁才是主人。

两手被扭着不能动，大腿也被压着不能抬起，但是，男人能攻击的部位不是只有四肢而已。秦无殇看准了玉里娇低头咬自己亵衣的一瞬间，腰间猛地用力一顶，两顾相对的力量“砰”地撞在一起，被撞到脸的玉里娇又惊又疼，赶紧抬起身来伸手去揉脸，秦无殇见机从地上平地坐起，扳住他的右肩向地面全力一推，玉里娇一个重心不稳就被拍在了地上，右手扬起便打，却被秦无殇反剪着扭到背后，再扬起左手，又被扭在背后。

“不压住你，你就学不会什么是老实，是吧？”

“你这样压住我，也得不到我不是？”

没错，这样的姿势让玉里娇的衣带结被压在身下，如果不翻过来是断不可能解开的；但是如果翻过来，又会给他机会反击。

玉里娇得意洋洋地侧着脸笑在地板上，秦无殇看得出来，这家伙是蓄谋已久的。

“既然你想玩儿，我就陪你玩儿到底。你不是想像个男人一样来攻击么？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男人的厉害！”

秦无殇左手如拿着缰绳一般压住玉里娇的两只手，一边骑在他的背上，一边右手向怀里掏出随身的匕首来。

玉里娇漂亮的眸子里一道寒光闪过。

“你最好乖乖的，不然受了伤，我还要带你去看大夫，到时候……怕是不好解释~”

锋利的刀刃向玉里娇腰间闪去，只一阵银蛇狂舞，雪白的布料便化成了初雪漫天翻飞，柔软如脂玉的皮肉毫发无伤地暴露在天地间，秦无殇收好匕首，放回怀里，用跪坐在腰上的两脚撑开玉里娇并在一起的大腿，一伸手撩开变成碎布断线的丝绸，穿过层层阻碍，一把抓住所有碎布，“噗”地一扯，向旁边一丢，便把整个手掌覆在玉里娇的两腿间，手心按着小穴，手指掐着玉茎。

“你是我的~”

可恶！难道没法反击了吗？

十七回：情深处半句真言

可恶！难道没法反击了吗？玉里娇整个人被按在地上，侧着头看向骑在自己背上的男人。

秦无殇居高临下地看着玉里娇不甘心的眼神，他知道他还想作乱，便将右手向他腿间一掏，一把抓住他那根软软的玉茎，可着意地揉到火热坚挺的程度，趁他浑身沉浸在燥热之中，一把拖出来往冰冷的地面上一凉！盈握的玉茎热热地摊在手心里，只有敏感的尖端一下一下地点在地面上，玉里娇只觉一股凉气顺着敏感的管芯爬上整根管腔，这种夹在冰火两重天中的刺激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挣扎起来！

“啊~！~不行……好凉……嗯！~”

“求饶么？求饶，我就放了你~”修长的手指向着冰凉燥热的尖端一点，带着忍不住泻出来的一点汁水，在微开的尖端唇瓣间揉来揉去。

“啊！~！我错了，我求饶还不行，啊！~！你……你快放了我~~”玉里娇不愧是个见好就收的，一见自己没了机会，干脆含着泪拼命求饶起来。

秦无殇想他也差不多闹够了，就松开了他的束缚，一抬身从他身上让开。照理说这家伙吃了这一着，该吸取教训乖乖的了，谁承想玉里娇竟是个属耗子的，撂爪子就忘，刚被按在地上厮磨的苦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一起身就冲秦无殇扑了过来。

“嘿嘿~这叫兵不厌诈！”

玉里娇一脸得意，尾巴都翘上了天，他干脆不管秦无殇的腿，一屁股坐在他的小腹上，两只手紧紧握住秦无殇左右两只手腕，用尽上半身全部的力气压在他左右耳边。

“我这次坐在你肚子上，看你怎么撞我~”

秦无殇确实没法故技重施了，不过他也似乎全没有再反抗的样子，只是定定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得意洋洋的玉里娇，无奈地叹了口气。

“玉儿，别闹了，你是不可能反客为主的。”

“为什么……这么说？”玉里娇的表情竟像是一愣。

“你呀~”秦无殇耸了耸眉毛，抬起下身的两腿，随意悠闲地一交叉翘起个二郎腿，玉里娇顿觉一股热气向自己股间一弹，刚才被他亲口咬开的衣襟下，一柱擎天的火热透过割破扯开的丝线袭向柔软有弹性的小臀，毫不客气地嵌了进去。

“玉儿，你天生就不是做主子的料。你自己看，就算你在上面，也不过是换个姿势而已；你跟我之间，我才是主子。”

秦无殇好整以暇地仰躺在地上，虽然被玉里娇抓着手腕，却完全没有被桎梏住的感觉，倒像是心甘情愿地躺着在地上，宽容地任由骑在身上的小孩胡闹游戏。

玉里娇脸上一红，低低地把头埋了下去。

“谁……谁要做主子了？这么累的活儿，我才不干呢~”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秦无殇翘起一边的眉毛，哪里信他这种狡辩？

“‘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玉里娇怯怯地，却认认真真地又把那几句赋诵了一遍，“无殇，我……我想做你的神女……”

秦无殇听他这话立时一怔。

他本以为，玉里娇特地叫他半夜来这里，为的是述说他自己的不幸和悲哀；却完全没想到，他绕了这么大的圈，讲了这么多的话，精心设计了这么多的步骤，一心却只是为了跟自己说一句：“我想做你的神女。”

一瞬间，秦无殇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和心疼。

“你要做我的神女，跟你在上面，有什么关系呢？”秦无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不要透露出他心中此刻的波澜。

“不是说那位神女会化作‘云’、化作‘雨’吗？人怎么可能真的变成云、变成雨？我想了很久，唯一可能的就是说神女在君王的上面──你看，云和雨的共同特点不就是浮在人上面吗？”玉里娇一边说一边放开两手，紧张而羞涩地揉着自己的衣角。

“难道……我猜错了？！”

秦无殇听着他这一系列孩子一般单纯的解释，心里真是又温暖又心疼，一抬手抓住玉里娇的衣领拽下来，把他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

“小傻瓜，人家是神女，变成云和雨有什么稀罕的？不懂你就问我嘛，为什么要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因为……我想让你惊喜……”玉里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两点娇嗔。

“唉！你这样乱想乱做，怕是只有‘惊’，没有‘喜’啊！”秦无殇一叹。

“啊？”玉里娇赶紧紧张地抓住秦无殇的衣襟，从他身上爬起来，“你生气了吗？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除了这副身体我什么都没有，除了调情欢爱我什么都不会！可是你不要抛弃我……至少现在……”玉里娇一边说着一边急得就要哭起来。

“不是，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哭。”秦无殇搂住玉里娇的肩膀，再一次把他拉在怀里，如安抚猫儿一般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

一边安慰哭泣的人儿，秦无殇一边渐渐发觉到自己好像总是会把玉里娇弄哭，而且每次都是在涉及到身体问题的时候。然而一直以来，他都单纯地以为那只是玉里娇撒娇的方式，并没有很在意，可是今天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哭泣里，会不会是对于自己存在价值的恐惧呢？

一边怕对方只爱自己的身体，一边又只能用身体拉住对方……

秦无殇突然浑身一冷。他意识到，玉里娇的恐惧不是因为别的，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因为自己从最开始就只看着他的身体，所以他才会满脑子只想着用身体讨自己的欢心吧？因为自己一直把他只当成卖肉的男宠，所以他才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身份吧？就像现在，这个人明明全心全力地在履行着他这一生最神圣的仪式和誓言，而自己却只想着进入他的身体，调戏他的娇羞，从他的温暖和温柔中享乐，然后把道德的责任丢在他艳美柔弱的身体上。

这样看来，自己跟那些辱骂神女而又在她身上满足私欲幻想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不，说不定，自己本来就一直压抑着这股不能言说的欲望，只不过莫问情太优雅，太清白，所以自己没法对着他发泄，只有玉里娇，只有对着玉里娇……

秦无殇感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到底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这个人用他孩子般纯真的爱，让自己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而自己，对他，却……

“玉儿，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秦无殇吻了吻玉里娇的头发，轻轻地在他耳边叮嘱。

“什么？”玉里娇抬起半个身子，眨了眨宸星般明亮的眼睛。

“其实……我是当今的皇帝。”

一声惊雷，震断了阁外高大的老树。

十八回：怜娇羞以尊侍贱

“其实……我是当今的皇帝。”秦无殇郑重地向玉里娇交代自己的身份，随着阁外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

玉里娇呆呆地看着秦无殇，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玉儿，我知道我早该告诉你，虽然我并不是故意瞒你……朕也没有向任何人隐瞒身份的必要。”秦无殇一边说着，一边遮掩不住地露出了他身为皇帝的气场和习惯。

没错，自己之所以不告诉他自己皇帝的身份，归根结底是从来没有把玉里娇当过对等地位的存在。从最开始，这就是一个买卖的关系，所以自己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支配者和主人的身份，从来没想过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人。

而现在，他决定结束这样的关系，他要好好看看这个人。

“朕是皇帝，是天下万民的主子，但反过来说，朕也不是任何人的主子，因为没有任何人会真心待朕，除了……”

秦无殇停顿了一瞬，仿佛回忆一般沉思了一会儿什么，随后摸着玉里娇的头继续道：“想要别人的真心，总要先拿出自己的真心来，对吧？无关紧要的事情都不肯说，更何况真心的话……”

其实秦无殇心里明白，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意承认的，是玉里娇也是有灵魂的人这件事。他本来应该毫无感情地把玉里娇仅仅作为莫问情的躯壳留在身边，毫无感情地把他当做“物品”，毫无感情地拿这个“物品”去唤回他的爱人。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人到底是有感情的，无论是玉里娇还是自己，相处日久，怎么可能还冷漠得如同冰山剑刃一般？更何况玉里娇这么炽烈地爱着自己，在这么单纯而热烈如夏日的阳光般的感情的照耀下，自己的自私和冷漠怎么可能不自惭形秽，灰飞烟灭？

“为什么？”玉里娇仍是呆呆地看着秦无殇。

“是朕的错，可是朕不能再错下去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玉里娇的表情有点怪异。

秦无殇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玉里娇的表情，眉间骤然一敛：“你知道朕是皇帝？”

玉里娇仿佛突然被从梦中惊醒了一般，迅速而自然地露出一个他惯常的巧笑来：“是禄儿告诉我的~”

“禄儿？”意外的名字让秦无殇有点茫然。

柱子后的少年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吓得一抖。

“嗯~而且我告诉你，他其实……就、在、那、边~”

随着漂亮纤长的手指一指，秦无殇循光看去。

“奴才该死！请陛下赎罪！”禄儿赶紧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秦无殇不动声色地挑起右腿，用下摆把自己裸露的下半身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