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缓缓挤入内部,麻痹的感觉从脊背窜入胸口,涨得好似会裂开。
让自己的身体在他身上起起落落,不知是疼痛还是欢娱的浪潮一波接一波侵袭而来,连喘息都变得暧昧刺激,难以自制。
虽然是处在上方,却还是可以感受到他狂暴的气势,如果不是这个姿势,我很可能会被他弄伤。
他的动作令人害怕。
被侵犯至最深处,难受的感觉让人受不了,同时却也能感受到他在内部拍打脉搏的硬楔,拥有让人发疯的饱满热度。
我曾听半夏说过,男子之间的交合,很少出于对彼此间的欢喜,多数只是建立在优越与征服之感上,为满足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愉悦而为之。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也是一个被折辱的过程,毫无自尊自信可言,更遑论其中有任何情爱的成分。
可是我承欢于陌少一,却是心甘情愿,甜蜜知足。
虽然我知道的再清楚不过,这已不是当年那个属于我的小公主。
他重重将我压倒在桌子上,我的膝盖几乎顶到肩膀,难受得连呼吸都困难,可是下半身的摩擦分散所有的注意力,炽热的交叠几乎将身体融化。
从始至终,我们之间没有只言片语。
男人总是习惯这样沉默的做,因为就算在这个时候说了些什么感人肺腑的话,事后他们也未必会记得。
激情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全都是不假思索的幻觉。
可是他这样深深地进入我,竟给了我一种美好的错觉。好像他会永远跟我在一起似的。
一生一世。
生生世世。
我隐隐约约,萌生出期待,期待他会将我放在心上,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
直到最后热流爆发在体内,带来惊人的热度,我终于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泣不成声。
结束之后,他却没有退出我的身体,就着连在一起的姿势,把我抱在腿上静静坐着。我双腿大开,因为方才的激烈运动而微微颤抖,只好顺势倚在他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喘息。
半晌,我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已经嘶哑。
“喝点水。”他长臂一伸,从茶几上拿过一杯已经冷却的茶水。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干燥的喉咙终于得到一些滋润,满足叹息一声,又搂住他。
“你今日就要成亲了。”下巴抵着他的肩头,侧着脸呢喃道
“恩。”
“这样可以吗?”
他不语,环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我感觉到身体里的那部分正在一点点升温,恢复到最初的炽热。
“陌少一,今晚你若看到我出现在婚宴上,定要装作看不到我,不要承认我的存在。”
“是他的主意?”
“他要带我进宫,做他的男妃。”我低低地笑起来,问,“到时候,你可会想我?”
他搂得我更紧,周身放肆而霸道的气势将我团团萦绕。
“他可曾像这样抱过你?”
我摇头:“洛玉是你的,陌少一,洛玉从来都是你一个人的。”
“傻瓜。”他落吻在我唇角。
我得寸进尺,咬住他唇瓣,媚然一笑:“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知道这种方式很蠢,很糟糕,很淫荡。
可是,谁让我不愿意放弃每一种能与你在一起的方式呢?这样或许很笨很低级,但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把我抱进怀里,让我切实感受到你的存在。
我才知道,自己并没有白来这一趟。
第二十章
是夜,满城灯火,明珠泱泱。
侯门嫁娶不需啼。
当今世上最为人称颂的少年丞相,今夜将有鸾凤和鸣之喜。
满朝文武皆来道贺,当今圣上亦亲临添喜,赏赐无数。平民百姓们在街道两旁涌来涌去,争着看一眼十里红妆的盛大场面,而平日里藏头露尾的乞丐们全都聚集在少相府后门,你争我夺只为了一会儿发馒头的时候能有个好位置。
所有人都等的伸长了脖子的时候,祈琅卿才带着我姗姗来迟。
迟到了还大摇大摆的人,这天下恐怕只有祈琅卿。我自嘲地想想,坦然自若走在他身边,对那些猜忌好奇的眼光视若无睹。
越过众人,与陌少一的视线交汇,他脸上是我读不懂的表情。
圣驾既至,大礼开始。
仪式的步骤和三百年前并无二致,天地君亲师,一一拜服,敬酒上茶。
我又想起那个晚上的梦。
如墨为了容国的江山,不得不含泪嫁给了厉国太子,而如今陌少一为了自己所侍奉的君王,又不得不娶藩王之女为妻。
在政治面前,情爱永远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这其中根本没有天命,因为人从来都是很脆弱的东西,我们常常很容易地,就输给了时间,生死,以及欲望。
新人缓缓远去,而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终于明白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两个方向,两个世界。
真的回不去了。
侍女的惊叫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看到身边的祈琅卿脸色铁青,大臣们仪态尽失地乱成一团。
大门外火光冲天,兵甲剑器的碰撞声让人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开始加快。
听着纷沓的脚步声,好像外面有成千上万的人,将这里重重围住。
一个满脸血污的侍卫跌跌撞撞冲到我们面前,惊恐地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东懐王反了!”
此言一出,有些朝廷重臣吓得当场就腿软倒地。一些被火光吓坏了侍女各自逃散,将杯盘菜碟撞得满地都是。
“慌什么,朕倒要看看这乱臣贼子怎么个反法。”祈琅卿竟惧意全无,反而威严尽显,王者之气震撼群臣,让那些破吓破胆的老臣们都安静了下来。
一身红衣的陌少步上大厅,跪身道:“叛军如今已将少相府重重围住,请皇上跟臣从密道离开。”
群臣静默,祈琅卿一声冷笑:“若不是为了婚宴而聚众在此,又怎么会被刘峥一网打尽?你的老丈人造反,你让朕怎么信你!”
陌少一直起上身,眼神凛冽,竟隐隐透出暗红血色,“东懐王以嫁女为饵,将皇上骗离皇宫,图谋造反,臣被他所迷,的确是罪该万死,但臣若有心与他一同谋害皇上,就不会编造什么密道埋伏,而是会引入门外大军,一把火烧了整个少相府,不留痕迹,一干二净。况且臣已亲手将青鸾郡主捉拿,听候发落,但求皇上相信臣下,先走为上。”
一番分析下来,众人都不由觉得有理。
祈琅卿沉思片刻,阴沉道:“青鸾郡主何处,将她带上来。”
陌少一使个眼色,便立即有相府的家丁把她带了上来。
前一刻还是嫁衣披身面若桃花的新娘子,此刻却成了披头散发花容失色的阶下之囚。青鸾双手被缚,跌倒在大厅中央,愤愤仰起脸看向陌少一,想不到自己的夫婿竟没有护着她,反而是将她绑至殿前,失望之余,更是满目心痛。
“皇上,我爹是无辜的,他不会造反,你不要听信谣言,误杀忠良!”青鸾说着说着,眼泪如珠,一颗颗坠下。
“等你看个明白,就知道是不是谣言。”祈琅卿一挥手,便有侍卫上前架起浑身无力的青鸾,把她拖至前院,让她看墙头隐隐约约挥动着的旗帜,确是【懐】字无疑。
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面旗子在墙外来回挥动,叛军的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青鸾秀丽的脸庞终于被泪水覆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今夜是我成亲之日,这怎么可能……”
“正因为你成亲之日,他才能找到机会,将朝中之人杀个一干二净。”祈琅卿冷笑道,“现在,是把你挂在墙头让刘峥乖乖退兵呢,还是直接把你的首级送给他当做贺礼?”
青鸾瞪大眼睛,面露恐惧之色。
我看着陌少一欲言又止,心中苦涩非常。
她毕竟已经是他的妻,她犯了错,他必要承担责任,何况这是谋国弑君的大罪。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身陷囹圄。
“皇上,刘峥如今既然敢起兵造反,就说明他对自己女儿的性命一点不在乎,就算杀了她也是白费功夫,还不如留着她的命,也许以后还能派上用处。”我适时开口,在他耳边低声道。
“以你之见,现在我们怎么做才最好?”祈琅卿的眼神冰冷如刀锋,恨不得将青鸾刺穿。
“少相之说可信,从密道撤离,等众人安全离开这里,便放火烧了这宅子,叛军不知其中隐情,必定以为皇上不甘受辱,自焚而死,趁他们松懈之时,皇上便可召集城外军队,将刘峥一举歼灭。”
他思索一番,道:“就这么办吧。”转念又冷笑道:“你倒是会替他打算。”
我也冷笑:“我这是为你打算。”
陌少一没有说谎,王府中果然有一条密道通向远处一座寺庙,正是前段时日曾经去过的拈花寺。
主持听说叛乱一事,也吃了一惊,当下遣了寺中武僧护送我们离开。
城外大军次日入城,东懐王与之争持不下,撤离京城,逃回自己的封地东懐六郡,重整旗鼓,虎视眈眈,明目张胆地造了反。
朝中大臣心惊胆战了一夜,朝野上下都对东懐王此举异常愤慨,心有余悸。
我留在祈琅卿的寝宫,听不到关于陌少一的丝毫消息,皇宫中的女人们,无论是侍女还是女官,都对我存了一份无形的敌意。
祈琅卿终于出现,脸上不见焦虑,依旧气定神闲,让我与他一同用膳。
“不好吃吗?”他见我面前的菜几乎没怎么动,问道。
“没有凝眉做的好吃。”我老老实实道。
“这次回来的仓促,没有带着她们,一会儿我会让人将她们接来此处陪你,也免得你无聊生厌。”他倒是胃口不错,替我夹了许多菜,自己也吃了不少。看来朝政繁忙,他也是到了此刻才得空闲,百忙之中还要陪我吃饭,就是不愿让我觉得寂寞。
想到此处,我竟更加忍不住担心起陌少一来。
他会怎么对他?
青鸾必死无疑,陌少一又会如何?
祈琅卿会放过他吗?
“你在担心陌少一?”对面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路。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再也藏不住心事,卸去了那一层浓妆,我已经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悲伤。
“你会把他怎么样?”我干脆放下筷子,冷静地等他的回答。
他也放下了筷子:“他是朝廷重臣,当朝丞相,我暂时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青鸾又如何?”
“囚禁之中。”
“你打算讨伐刘峥?”
“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必翦除之。”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眼中精光闪过,表情是我所陌生的高深莫测。
“你觉得朝中大将,哪个是最佳人选?”
我心口一紧,一股意料之中的坏预感涌上喉咙,让吐出口的每个字都生硬而干涩,“我不知道朝中将军哪个最优秀,我只知道,你只会派一个人出征,就是陌少一。”
他端起桌上斟满的酒杯,放在鼻尖轻嗅,笑道:“接着说。”
“陌少一出征,好处有三。其一,你可以确定陌少一对你是否忠诚。其二,青鸾未死,刘峥对陌少一存有忌惮,交战时必有所制。其三,陌少一急于证明自己清白,定不会对刘峥手下留情,他非胜不可,否则,回来也是一死。”
将美酒一饮而尽,他笑意更浓:“有时候我真忍不住怀疑玉儿是个天生的军师,聪慧过人,谋略无匹,思人所不及,真是妙哉。把你放在后宫,似乎太可惜了。”
“你知道陌少一并无反心,你是故意的。”我咬牙道,“你要用陌少一的命,来换你的江山社稷,你太卑鄙。”
“国之大者,君子不授。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从来不会是什么好人,况且,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个君子。”他居然摆出一副堂而皇之的怡然表情,略带讥讽的笑意自嘴角蔓延。
看来人间帝王,都逃不过三毒,贪,嗔,痴。
他是对的。
自古帝王多邪辈,不乏残暴嗜杀之类,下至平民百姓,亲至骨肉血脉,万骨成灰,同室操戈,帝王将相之家永远没有宁静,因为这里面的人,不管自己愿意与否,一出生就被卷入权利的漩涡,由生到死都为之奋斗,并且世代相传。
我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改变他的心意,只是一想到陌少一要出征东懐,心中就忐忑不安。
朝中局势骤然紧张,大臣们的派系也越来越分明,自从太子祈宁遇险之后,太子党人在朝政上对陌少一一派施加的压力日益沉重,大至官吏调任,小至捐收杂税,两派之人明争暗斗,祈琅卿坐山观虎,获益颇多。如今太子党人和太后站在了同一战线,陌少一这一去,带走一半兵权,朝中势力对比霎时分晓,祈琅卿皇位刚刚坐稳,为何要给自己制造这么大的麻烦?
至少也要先把东方流扇收拾得服服帖帖,否则将来一旦被人逼宫,他便走投无路,孤立无援。
都说君心难测,我猜不透祈琅卿所思所想。
我的忧心并不是多余的。
第二十一章
我在皇宫得到的待遇,远远比不上在郊外别院的时候那般优渥。虽然凝眉凝霜都回到了我身边,和她们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群看起来伶俐乖巧,实际上却处处监视我的宫女。
祈琅卿并不怕我发现,他把所有的侍卫都安排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似乎是在告诉我,我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但在我试图逃跑的计划失败之后,我就再也不被允许踏出寝宫半步。
除了凝眉凝霜照顾我的一日三餐和沐浴以外,其余时候便只有一些沉默不语的小太监们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祈琅卿似乎知道我的脸对男人和女人有同样的影响,所以把侍卫都撤到了暗处,宫女们也全都是上了年纪。
自从我当面违逆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但想必那些自作聪明的宫人定不会忘记日日向他禀报我的消息。
数日之后,他终于按耐不住。
听到殿外皇上驾到的通传,我也只是笑笑,连头也懒得抬起,继续专注于那本凝眉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闲书。书里记的都是一些民间的奇闻轶事,闻所未闻,颇觉有趣。
侧卧软榻,靠着厚厚的垫子,指尖挑起一页,翻过。一个明黄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
他看了我片刻,捏住我的下巴,轻轻一抬。“你瘦了。”
我淡淡说道:“可我还活着。”
尽管这个姿势令我很不舒服,我现在也没什么兴趣去反抗他。
下巴生的再好看也没有用,只能是被人捏来捏去。
他略有怒意,手指上用力,捏得我隐隐作痛。可笑我虽然是桃花肉身,却也和常人无异,疼痛并未减轻半分。
“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妥协?”
“洛玉不敢。”我眉目之间只是淡然,只是不再看他一眼。
他似被我这种轻蔑的神态触怒,将我一把摔到榻上,欺身压住我的身子。“就算你不吃不喝,也休想以性命左右我。今夜大军出征,我要在陌少一离开之时,在他赴死的那一刻,要你。”
君王之心,邪恶俊美。控天下于掌心,操生死于反复。
刚入夜,就有宫人带我去沐浴更衣,还有宫人为我熏香配饰。我得到的是嫔妃的待遇,可我明明是一个男人。
那些宫女把我的头发梳了又梳,又将衣衫理得一丝不乱。
我嘲讽一笑,这般干净又是做什么,反正最后还不是要脱掉。
沉香萦绕,满室芬芳。
他揽过我的腰,笑容肆意。我才发现自己手脚没了力气,回想起刚才小太监端给我的那杯热茶,味道甘甜,竟然没发现其中的蹊跷。
皇宫中不乏萌动春情的药,我只惊讶这药如此烈性,被他一番抚摸,便已经气喘吁吁,发丝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