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落花亦有情——漫落殇沙

作者:漫落殇沙  录入:07-18

文案:

他叫鄂尧,别人都习惯叫他鄂小子。

他本是个默默无闻的青年,却因为结识了一个人而改变了一生。

他是江湖传言最多也是最为神秘的祀毒谷谷主,

他冷漠高傲,总让人觉得不食人间烟火,

却亦有自己的一份心事。

“我带你去看江湖如何?”

这一句,他已然记于心底,却是条不归路。

——宁为离人空守身,不委惆怅落凡尘。

最是料得神往处,琼浆雨宇化愁眠。——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鄂尧,冷沐尚 ┃ 配角:出场人物不少,不一一列举 ┃ 其它:古装,江湖,美攻美受,虐心文

第一章:神秘的白衣公子。

北方,冬季,深夜。

官府门外左边的柱子旁蹲了个人,时不时的站起来跺跺脚,扑扑落在身上的雪,使劲儿的搓着冻得发红的手,又不时的朝着门里观望着。

也就四分之一炷香的功夫,门里被一位办事的小官带出个人,年约三十五岁上下,深灰色的棉衣左肘破了个洞,刚刚点头哈腰的跟小官说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棉絮都飞了出来。

到了门口,这男人又陪着笑脸哈着腰作着揖的奉承着:“劳烦官爷这些天照顾,多谢多谢。”小官倒是没搭理他,哼了一声转身就回去了。

“二叔。”刚刚蹲在一旁的人站直了身子冲他喊了一声。男子回头看了看,懒洋洋的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多天?我在里面的罪遭大了去了!”男子走到近前,就先给了对方一脚。

被踢的人也不吭声,低着头站着看着脏乎乎的棉鞋面,搓着手。

“你小子哑巴了?身上带钱没有,在里面这些天可给我折腾坏了,肚子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说完就把人拽过来,“钱呢?一文都没有?鄂小子,你他娘的咋不说话?”

鄂小子被拉扯的直咧嘴,最后终于低声嘟囔:“给二叔弄出来花了我一年的工钱,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哪儿还有钱?”

男人作罢,松了手,手插进袖筒吸了吸鼻子,斜眼看了一眼鄂小子,“得了得了,回去吧回去吧。没你啥事儿了。”说完转身慢慢悠悠的就往东边走。

“那个,二叔……”鄂小子见男子要走,边急忙跟在身后,“你去哪儿?”身上穿的倒也不单薄,只是时间比较久,棉衣也缝缝补补的穿了不下三四年,棉絮早就薄的还不如夏天穿的单衫。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鄂小子说:“找口吃的呗。不然饿死?”

“那跟我回店里,我给你下点儿面,热热乎乎的一吃,然后睡一觉。”鄂小子咧开嘴忽然笑了,一排齐刷刷的小白牙在大晚上的看,特别亮堂。

男子鼻子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你那掌柜的,狗屁东西,看见我跟看见瘟神似的,小子你回去吧,跟着我,不嫌晦气?你叔我在里面也想了想,我总得有点儿自己的营生,娶个老婆生个娃啥的,也得给你找个二婶儿不是?滚吧,跟着我,有啥出息?”

鄂小子站在原地不动,像是没听懂。

男子转身大步走过来,从袖筒里伸出手扑了扑鄂小子头顶的雪,然后拍了拍他冻得通红的脸,“小子,二叔知道自己混,也没照顾好你,二叔不傻,这次算是二叔欠你的,二叔要是有发达的那天,也给你接进府子里享福,比咱以前的府子还大,正中央给你修个大大的鱼塘,你撒欢儿的玩儿。鄂家就咱叔侄俩了,二叔没本事,你也十八九了,好好干活,等着二叔来接

你”

不知为啥,男子说完鼻子有点儿酸,傻笑了下:“哈哈,我鄂东桓四十好几的人了,啥没见过?”说完,转身就走了。

鄂小子听得发懵,缓过劲儿来发现二叔已经走远了,便没有再追。

时间已晚,街上除了几个巡视的治安之外,各家各户鲜有烛火,鄂小子脑子有点儿空,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大概十多天前,客栈旁边卖烧饼的伙计小六跟鄂小子说他那个不着调的二叔偷城里首富郝商家的一串珍珠链子被逮个正着,人直接就被抓到官府去了。

鄂小子听完当时腿就一软,心里倒是没恨这个不争气的二叔,主要是要把人弄出来,没点儿钱哪行?他一个客栈收拾房间打杂的,一个月拿不了几个工钱,要去把人从官府里弄出来就跟要了他小命似的。

鄂小子为人老实,做事勤快,虽然年纪不大,倒是也明白现在江湖规矩,啥啥都是钱的事儿。回去搬出藏在床下的陶罐子,一文一文的数,这一年才挣了不多,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出生到现在一直随身的一块圆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尧字,鄂小子其实叫鄂尧。听二叔说过,那是鄂小子他家那时还富裕时,他爷爷给他的,但是现在救二叔要紧,毕竟儿时的记忆也不多,家门不幸,鄂小子刚记事儿的时候就遭到一场变故。

鄂小子拿着那玉佩来到城里的当铺,店里掌柜的看了看玉佩又看一眼鄂小子,“二十文。”

“二十文?”鄂小子张大了嘴。“我听人说过,这玉佩成色不错,你看看。”说完就抢过玉佩在掌柜的眼前摆。

掌柜的一摆手,“成色就是一般货,还刻了字,卖不了几个钱。行就行,不行就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鄂小子扬着的手放了下来,盯着玉佩看了看,一狠心:“四十文。”

“二十五。”

“三十五。”

“最多三十。”掌柜的一摆手,示意他一边儿去,让下一个上来。

鄂小子固执的站在小窗处,一狠心,“三十就三十,不过我有钱了一定要赎回来。”

接下来的十多天,小子硬着头皮去跟客栈掌柜的借钱,被损个半死不说,差点儿丢了饭碗。

“借钱?你那混蛋二叔?呸,做梦吧!”掌柜的李有福对鄂东桓算是恨的牙根都痒痒。鄂小子刚来店里的时候,老实本分,做事还特别细心,都怪他那不争气的二叔,三天两头晚上过来偷吃偷喝,有一次被掌柜的抓到不说,逃跑时还撞翻了一坛好酒。李有福想到这儿敲着桌子说:“你就让他死在衙门里吧,你别管他了,都耽误了你自己呢。”

鄂小子碰了一鼻子灰,晚上收拾完桌子,坐在客栈后院的井边儿望天儿,唉声叹气的,李有福正好出来解手,在二楼的窗口正好看

见鄂小子失落的身影叹了口气。第二天偷偷叫来跑堂的小二,让他给鄂小子送了点儿钱,自己又拖了下关系在衙门里说了一下,便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个场景。

鄂小子把掌柜的这点儿好都记在心里,就差给李有福下跪了,李有福摆了摆手,白了他一眼儿,道:“别弄些没用的,好好干,看你挺麻利的才照顾你,知道不?”

鄂小子咧开嘴露出那排小白牙应了一句,便跑到楼上收拾客房去了。李有福看着他的身影,叹了口气,心里暗道:挺好个孩子,摊上这些事儿,够难的。说实话,李有福挺喜欢鄂小子,只是单纯的喜欢,鄂小子平时话不多,做事儿不拖泥带水,你交代啥他做啥,多一句话都不问。平日里吃饭也不挑挑拣拣的,跟其他几个馋嘴的伙计比强的不止一星半点儿。有这么个二叔,白瞎这孩子了。

鄂小子跟二叔分开后回到店里,摸着黑回了屋,他住的屋在客栈后院的一个角落,屋子不大,却被小子收拾的很干净,和他同住的是后厨切菜的张九。张九比小子年长几岁,平日也是比较照顾鄂小子的,他来这座城时日也不短了,前段时间跟掌柜的说要回老家,要回去娶媳妇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鄂小子怕吵醒张九,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回来了?人出来了?”身后忽然有人说话,小子吓得连忙回头。

张九把脸从棉被里露出来,虽然看不见表情,小子总觉得是被自己吵醒了。

“嗯。大哥被我吵醒了吧?”小子打了个寒战钻到旁边床的被褥里,手脚都冻僵了,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二叔时到底呆了多久。

“没事儿就好,早点儿睡吧。明儿还得做生意……”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客栈外的大门有声音,张九撑起身子听了听,骂道:“这么晚了,谁啊?”

鄂小子从被窝里跳出来,回头说:“我去看看。大哥先睡吧。”

等走到大堂的时候,那敲门声却没有了。鄂小子站在门口听了听,外面没啥动静,刚转身要回去,却又响了两声敲门声。

鄂小子战战兢兢的小声说了句:“谁啊?”

开始门外还没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很有磁性却略有沙哑的声音说道;“住店,有房间么?”

鄂小子连忙开门,外面暗暗的,只有门外点着的灯笼暗暗的光照下来,一个白衣男子靠在门框,低着头,见有人开门边抬起头与开门之人对视。

鄂小子没看清脸,试探的问了句:“客官,这么晚了,您明儿再来?”

白衣男子伸手拿出一锭银子,在鄂小子面前晃了晃,“我今天就要住。”语气是肯定的,不是商量。

鄂小子拿了钱赶忙让白衣男子进来,见他晃晃悠悠的进门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小子又朝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

人,才关上门。

白衣男子好像在休息,坐在那里闭着双眼,也不出声。这时鄂小子才看清这张脸,真是好看的无法形容,五官可谓是及其精致,可能宫里皇帝老儿的妃子也不及这男子好看。墨发垂至腰间,额前的碎发均匀的分散在两边,一条白色的绸带系在一半竖起的发上。

鄂小子不是好色之人,愣了一会儿边上前询问:“客官,客官?”

白衣男子正看双眼,抬头看着鄂小子,微微一笑,说道:“烦劳小哥安排一间上等客房。”

“好的,您请跟我来。”

好在往常这个时节来住店的就不多,今冬又特别冷,雪多,路上不好走,时日里店里还是打尖的人多。

鄂小子带白衣男子来到二楼客房,房内设施还算齐全,也是店里最好的房间。清水的黄杨木家具,小子平日就照顾这个房间多一些,所以收拾的特别干净。

白衣男子走到椅子边坐下,扬手示意小子可以出去了。鄂小子转身刚要出去把门带上,却听白衣男子说:“弄些洗澡水来。”

翌日早,店里来吃早点的人还算多,李有福站在柜台前望着大街上渐渐躲起来的人发呆,忽然一只手打断了他的思绪。定神一看,原来是鄂小子。

“不去干活,偷什么懒?”李有福用手擦了擦眼角没有洗干净的眼屎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说。

鄂小子也没多说话,把昨天白衣男子的那锭银子交给李有福。李有福看到银子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昨晚来了个住店的公子,说要住上几日,安排在二楼荣玉轩了。”说完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好生照料,别怠慢了。”李有福哪还顾得上看鄂小子,正用衣襟儿擦着那锭银子。

“昨儿半夜给客人烧洗澡水好几次,掌柜的,我能回去睡会儿不?”鄂小子哈欠打的眼泪都留下来了,见李有福听完他的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便没敢多说话,挠着脑袋转身刚要去忙。

“一会儿早饭点儿过了,你再休息吧。”

“谢掌柜的!”鄂小子笑着又露出了那排小白牙。

第二章:二叔人在何处?

店里忙到过了午饭点儿才闲下来,鄂小子凑合吃了口饭,张九还特意给小子留了半个红烧狮子头,也难怪,鄂小子今年十八,个头虽然不是太矮,可是由于家里败落之后一直跟着二叔过着猫一天狗一天的日子,读书尚且不说,吃喝都成问题,所以小身板瘦弱的还不如街上的大姑娘。

张九使了个眼神儿,鄂小子立马就明白这是让自己端着吃的到别处去吃,别让李有福看见。

一个人坐在后院木堆旁边,端起碗就开始吃起来,合计了一下,自打昨天晌午到现在还没吃一口正经饭,虽然困,但是过得也倒是丰实,主要是二叔这一出来自己心头的一块大石算是放下了。可是,二叔会去哪儿呢?

想着想着,鄂小子也没了食欲,看着脚边的一团雪发呆,却没觉察身边已然站了个人。

那人没说话,就是静静的站在鄂小子身边,抬头看着天,想着什么。

鄂小子怕是真累了,手里还端着碗就往一边倒,眼看要摔在地上了,却靠住了个东西,顿时精神起来。

“啊!”这一看靠住的哪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个大活人,小子赶紧叫了出来。

白衣男子低头眯起眼睛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天,说道:“天,真冷。”

鄂小子还没回过神,听到白衣男子这么说,傻乎乎的迎合着:“真冷。”然后又急忙站起来,“客官,您休息的可好?”

白衣男子似乎没听见小子说什么,转身边往店里去,走了一半忽然回头说:“烧洗澡水。”

鄂小子拎着两个盛满热水的木桶走到荣玉轩,轻轻的敲了敲门:“客官?您的洗澡水好了。”

没人应答,门却自己开了,小子拎着水桶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身着紫黑色长衫的男子单膝跪在白衣男子面前,像是在复命。白衣男子站在窗口像是看着什么出神。

其中一名男子说:“水倒在木桶里就行,然后弄些清淡的食物,白粥,小菜,不要加香油和辣椒。”

鄂小子应了一声,拎着水桶往隔间走去,却听见有人说话。

“主子,您身体要紧。还是先跟属下回谷吧。”

鄂小子边倒水边侧身探头去看,说话的是其中一名紫黑衣男子,并不是刚刚吩咐自己的那个人。主子?这白衣客官啥身份?

倒完水,鄂小子走到门口甩了甩被水桶勒得发红的手说道:“客官稍等,一会儿吃的就好。”刚欲转身,只听见白衣男子开口道,“你叫什么?”

“啊?”鄂小子一愣,转身有点儿懵。

白衣男子转身看

着他,那双眼像是要勾人魂儿似的,变成一道弯钩,“名字,你的。”

“哦,客官叫我鄂小子就行。”如实的回答。

“鄂小子,跟你掌柜的说,我还要住些时日,饮食要清淡,送到我房里便可。我一日要沐浴多次,你来伺候我起居,做得好,自然不会亏待你。”白衣男子说完转过身。

其中一紫黑衣男子站起来走到鄂小子身边,伸手拿出两锭白银说,“这个给你掌柜的。”然后又拿出些碎银子,“这是你的赏钱,好生照顾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一直到晚上烧水时鄂小子还是有些迷糊,这位客官什么门路啊?干嘛的?出手这么阔绰?鄂小子一直觉得自己不聪明,很多事情想多了头疼。人家钱不少给,只是帮着收拾屋子,少少洗澡水,吩咐厨房做点儿清淡食物而已,大多都是自己分内的事儿。

李有福看着鄂小子在炉灶旁发呆,从后面敲了他一下。

“偷懒呢是不?”

鄂小子开始还哎呦一声,揉着脑袋看了一眼李有福,嘴里回了一句:“那位白衣公子要洗澡,我这不烧水呢么?”

李有福笑眯眯的看着鄂小子,平日里也不怎么顶嘴,跟自己那混账儿子比不知好多少倍,掐指算算,多久没见自己儿子了,年纪倒是比鄂小子长几岁。

“你有空打探一下那位客官是啥来历。看来是个土地爷啊。这么阔绰。”李有福又拿出了那几锭银子哈着气擦啊擦的,锃亮。

推书 20234-07-18 :只是因为你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