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术一皱眉,一把捂住鄂小子的嘴,“叫唤什么?让爷舒服了就放了你,爷舒服了你也就舒服了。”说完嘴就凑上来在鄂小子的脸上一顿乱亲。
鄂小子流着眼泪,完全没有力气,最后也挣扎不起来了,闭上眼睛等死吧。
“哎呀,真白呀。”李术又把目光投向鄂小子的细白腿,伸手就又要去摸。
鄂小子低声的哭着,却听见哐当一声,觉得身边刚才放肆的人没有了声息。接着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一阵幽香后,一件衣服盖在自己身上,接着被一双手臂抱了起来。
鄂小子这才睁开眼,却模模糊糊的看见一袭白衣,身后的阴暗处躺着一个人,已经没了刚才嚣张的声息。那人抱着他,发现鄂小子肋骨的伤后,双手便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处。鄂小子觉得这股幽香特别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是哪里闻到过,迷迷糊糊的就侧脸倒在这人的晕了过去。
第七章:我欠你的,不仅仅是一条命。
沐尚骑马来到吉肃城的时候看到已经荒废的客栈,一皱眉,跟旁边店家打听才得知是几个月前一场火断了生计,好在没有人受伤,店里的伙计也都各奔东西。
沐尚坐在茶馆里若有所思,心里忽然琢磨起那个瘦瘦的小杂役,还说要带他看看江湖呢,现在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傻笨傻笨的小子这么上心,那日有人来客栈闹事自己也是站在二楼用暗器上了闹事之人,真是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沐尚忽然轻声笑了笑,忽然想起当时那个鄂小子傻乎乎的拿着棍子往前冲的身影,分明一丁点儿武功都不会,哪儿来的那么大勇气?
没做过多停留,沐尚离开吉肃城,想起附近的凤盈县这个时节应该是游玩的最佳时间,也没多想就去了凤盈县。
等到了凤盈县已然是晚上,街里大大小小的店家都掌起灯火。沐尚牵着马在街上慢慢的逛着,心里盘算着要找了落脚的地儿休息休息。等走到后街尽头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呼救,本来不想管这些琐事,却觉得呼救的人声音很熟悉,应该是自己的旧识,一脚轻功飞到近前才看清闭着眼无力挣扎的正是鄂小子。
鄂小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旁边的桌上点着蜡烛,身上缠着布条应该是被医治过。刚想挣扎着坐起来喝口水,可浑身依旧是疼痛难忍。
“要不要喝水?”
鄂小子循着声音看去,因为背着光看不清脸,但是一股幽香飘来,鄂小子记得这个香味儿,刚才就是在这阵香气中昏睡过去了。
“这里是?”鄂小子沙哑的问了句,然后清清嗓子,却发现没有什么作用。
一个水碗递过来,有个手臂将自己扶起,鄂小子觉得靠在一个人的身上,又被喂了些水。
“谢谢。”鄂小子费力的想转头看清这个人,但是那人又转身把水碗放下。
迎着光才看清,是位身着白衣的公子——是沐尚公子。
鄂小子鼻子一酸,沙哑的带着哭腔轻声念了句:“公子。”
沐尚转身坐在床边,用手去探了下鄂小子的额头,“不发热了。”然后伸手把鄂小子眼角流下的泪水擦掉,又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鄂小子还是想起身去致谢,但是沐尚的手虽然看似只用了一点力,却犹如千斤重担般的让人动弹不得。
沐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快躺好休息便是,别闪了汗,我只是路过顺便救了你。”
“那李术呢?就是……就是那个人?”鄂小子依旧心有余悸,“他是不是……”鄂小子想说的是贱人这个词,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没有,他死了。”沐尚依旧温柔的看着鄂小子,然后淡淡的打断他。
鄂小子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沐尚,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你欠我一命。”沐尚靠着床柱坐直了身子,“你欠我一命,以后伺候我,你可愿意?”
鄂小子轻轻的点点头,看似还没把这一系列的事情弄清楚,眼角又滑过一滴泪滴在枕头上。
沐尚静静的看着他,只是安静的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他看着鄂小子小声的哭泣,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鄂小子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房间照进一缕阳光,鄂小子转过脸看见不远的椅子上,沐尚手撑着脸颊,貌似睡着了。
鄂小子一阵内急,刚挣扎着想起身,却听见一个声音传来:“躺着别动。”
只见沐尚睁开眼睛望着自己,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在确定热已经退了之后开口问道:“要喝水?”
鄂小子脸一红,小声的说:“小解。”
沐尚低头拿起夜壶,然后慢慢的掀起床上的被子就要退去鄂小子的裤子。鄂小子忽然想起那场噩梦,然后忽然僵硬了身体,也按住了沐尚的手。
沐尚转眼看着鄂小子,却只看见一双惊吓的瞪得溜圆的眼睛。
“你现在行动不便,总不能自己去茅房吧。”
“……”
鄂小子的伤在休养了几日后几斤痊愈,肋骨的伤被医治过也暂无大碍,开始每天忙上忙下的照顾沐尚的起居,二人还是住在养伤期间的小客栈,二人各住一间,但多数时候沐尚都会来鄂小子的房间小坐。平日沐尚都在客栈中休息,偶尔出去办事,鄂小子留下来洗洗涮涮。沐尚每每从外回来都会给鄂小子带着小东西,有时候是些小玩意儿,偶尔是些特产小吃。后来鄂小子总会回忆起那段时间的日子,那段虽然平淡却依旧令人神往的平凡日子。
这天傍晚,刚刚用完晚饭回到房间,鄂小子随着沐尚看看有啥需要忙乎的,沐尚忽然转头说:“明日我们走。”
鄂小子一愣,问了一句:“公子您说啥?”
“明日我们走。”沐尚到椅子处坐下,淡淡的说。
鄂小子心中一阵激动,脸上自然也先露出兴奋的神情,公子要带他走?这是真的。
“我们去哪儿?”话一出口鄂小子就稍有后悔,他本不该多问的,然后小心的观察着沐尚的表情。
可对方却没有看自己,若有所思的把头转向窗外,半晌才说:“带你去看看江湖。”
鄂小子回到房间,激动的小脸通红,一夜也没有睡好。
翌日清晨,鄂小子拎着行李随着沐尚出了客栈,店小二已经牵着马走到跟前,沐尚伸手给了些小费,然后转身上马。
鄂小子没出声,乖巧的站在马的旁边,那架势就是马走他就跟着走,公子去哪儿他去哪儿。
沐尚
一开始冷冷的看着他,忽然被这傻小子的动作逗得心情大好,然后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低头盯着他。
鄂小子看半晌马都没动,然后抬头看了看沐尚,正巧对方也看着他,忽然一阵脸红忙低下头。
“你打算在地上跟着我走?”
听到沐尚这么问,鄂小子忙抬起头说:“我走的不慢,肯定能跟上公子的。”然后说完又紧张起来,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公子在半路会把自己扔下。
正这么低头想着,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在空中悬了起来,然后瞬间又稳了下来,待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地面,四下一看,已然坐在了马上。
后脊梁感觉到温暖的体温,鄂小子没敢回头,挣扎着刚要下去,却觉得被人固定在马上,“你不想跟我乘一匹马?”
沐尚这话虽是疑问,但是字里行间的透露着肯定。
鄂小子觉得沐尚公子是生气的问的,但是他没回头看,此时沐尚脸上挂着笑。还没等鄂小子反应过来,身下的马匹已经奔驰开来。
二人很快离开了凤盈县,一路向南。鄂小子双手紧张的抓着马缰,因为是第一次骑马,所以紧张的全身僵硬,尤其又是跟沐尚公子坐在一起。每次和沐尚公子的手碰到一起,心里总是一颤,说不出是啥滋味,但是却美美的。
也不知道离开凤盈县多远,沐尚公子忽然在一片青郁中停了下来,鄂小子本来昏昏欲睡的也忽然醒了。
揉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四周出了葱郁的草丛就是高大的树,时不时的听见凄凌的鸟鸣。沐尚飞身下马,然后伸手把鄂小子也抱下来,“在这休息一下。”说完就坐在旁边的草地上。
鄂小子把马安顿在一旁,然后拿着包袱走到沐尚身边,从里面拿出了之前准备的干粮和水,在草地上铺开,递过一些水给沐尚。
“找到你二叔了么?”沐尚抿了口水问道。
鄂小子摇了摇头,“根本不知道他的去向。”说罢惊讶的看着沐尚公子。
“我去过吉肃城,听人说过你去找你二叔。”沐尚看了看鄂小子,又移走了目光,“有些人有些事,只是暂时的分别,终会再见。”说完若有所思的望向别处。
鄂小子呆呆的望着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很依赖沐尚公子,只要有他在的时候,自己的目光就无法看向别处,只要有他在身边,就觉得一切都很安心,想到这里,又觉得找不找得到二叔都无所谓了,要是能一辈子都伺候着沐尚公子,这样一直到老,也心安理得。
正想着这些,忽然觉得一阵风起,沐尚公子忽然抱着他飞起离开地面,等再平稳的落在地上,只见刚刚停留之处烟雾四起。
鄂小子呆住,转头看着正搂着自己的沐尚公子,只见公子目光凌厉的看着那处,忽然开口
:“也开始用这种不光彩的下三滥招数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话音刚落,从草丛中嗖嗖的跳出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男子面容俊秀,年约二十五岁上下,身着淡蓝色衣衫,比自己能高出两头,应该跟沐尚公子差不多。
那男子淡然一笑,说道:“冷谷主真是说笑,这江湖从来就不太平,哪有阴险正直之分,人心自有判定,只求问心无愧。”
沐尚松开鄂小子,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忽然笑道:“哦?是么?既然只求问心无愧,那么乔庄主只要说出慕隐神元现在何处,之后就不会再有这些乱糟糟的纷争。”
“只怕冷谷主寻的东西,不在我们傲羽山庄。”
鄂小子倒吸了口凉气,把刚才二人的对话总结一下,谷主,庄主,傲羽山庄,莫非这二人就是之前听说的祀毒谷和傲羽山庄的人?对面的那个男子如果是乔亦然庄主的话,那么沐尚公子岂不就是祀毒谷的谷主,那个别人说过的只闻却不曾露面的祀毒谷谷主?
鄂小子偷偷的瞄了一眼沐尚,却发现沐尚也回眼看了一下他,但却瞬间移走目光说道:“那乔庄主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冷沐尚,你血洗傲羽山庄,伤我庄内数十人,这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乔亦然握紧手中宝剑冷声说道。
“道歉?我从没想过。”沐尚轻抚了一下长发,轻笑着说。
“那今天就一定要有个了断。”乔亦然说完就拔出宝剑,指向沐尚方向。
沐尚低头冷笑两声,“就凭你们?”
话音刚落,乔亦然身后的几人飞身冲向沐尚这边,鄂小子心中一紧,觉得这下完了,这是以一对数人,能有多少胜算?想到这儿不知不觉的竟然挣脱沐尚的手,挡在沐尚的身前,闭上眼睛昂着头的准备替沐尚抵挡这些人。
沐尚一愣,被鄂小子这一个动作撞得往后倒了几步,有点儿不敢相信。此时,从草丛中冲出几人与傲羽山庄的人打在一处,待鄂小子睁开眼时面前已经打的混乱,自己则挡在沐尚的身前,迎来的还有沐尚惊讶的目光。
乔亦然此时也持着宝剑飞身到了近前,“冷沐尚,受死吧!”说完挥剑劈来。
沐尚挥袖一阵内力挡住剑气,又抱起鄂小子转向别处,把鄂小子放在十几米外的地方,然后低头看了看他,“待在这儿别动,哪儿都别去。”说完转身飞起,与乔亦然对战在一处。
几十招下来,鄂小子只见沐尚手中并无任何兵器,乔亦然之剑招招要沐尚的要害。心里着急却使不上力量,自己不会武功,怎么帮忙,急的直跺脚,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其实,乔亦然的武功根本没有赢沐尚的胜算,二人自小所学武功不是一个派系,乔亦然自幼跟父亲乔玄羽学的都是正派的
乔氏剑法,招招硬气,剑法舞起来甚是好看。而冷沐尚自幼在祀毒谷学习的都是用毒,暗器,如果如鄂小子看到的他手中毫无武器,其实是假象,沐尚公子的武器是藏在身上无形杀人线,此线堪比蜘蛛丝还细,及其锋利,就算是坚硬的石头,也能瞬间化作几瓣。
沐尚飞身跳开,面带笑意却夹杂着凶光,两手一伸,中指食指一个缠绕的动作。
乔亦然心中一紧,心想:要用杀人线了。然后连忙收脚站在原地。
沐尚勾起嘴角,“乔庄主怎么了?”
乔亦然回头看了看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手下,心中一颤,然后转头又看了看冷沐尚:“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庄主所言不明,在下不懂。今日偷袭的是你,竟然问在下想怎样。”沐尚摆弄着手中之线,慵懒的问道。
乔亦然正声道:“慕隐神元不在傲羽山庄。如果冷谷主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悉听尊便。”
沐尚静静的看了看不远处的乔亦然,然后收了手,抚了抚刚才打斗时身上的灰尘,“那这次本谷主就不计较了,你走吧。”
乔亦然有点儿不敢相信的看着沐尚,然后一抱拳:“冷谷主不后悔就好。”说完一扬手,几个受伤的手下便站在身后,临走时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鄂小子,带着人离开了。
“属下来迟了。”刚刚跳出的几个人单膝跪在沐尚面前,鄂小子站在一旁,一眼认出了最前面的人竟然是简落痕,另外还有一个人觉得眼熟,应该是在吉肃城的客栈里见过,那人正是策隆。
沐尚背着手站在原地,俯视着跪在面前的四个人,“都起来吧。”
简落痕和众人起身,策隆面色凝重的问道:“就这么让乔亦然走了?”
“他自然会去调查到底是谁在暗地有此勾当,我们倒是也省了力气,放他走也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说罢忽然想起一旁的鄂小子,此时鄂小子似乎还没有从事实中清醒过来,众人也都转头看向这个瘦弱的青年。
简落痕转脸轻声问道,“谷主是要带着他?”
沐尚依旧看着鄂小子,转身慢慢走过去,“简左使想说什么。”
简落痕低头应道:“没什么。”
一把拉过鄂小子,鄂小子一下没站稳正好倒在沐尚的怀里。沐尚伸手拂去鄂小子额前的碎发,然后手臂稍稍用力,此时二人的脸贴的很近,鄂小子能感觉到湿热的呼吸,有些不好意思,忙挣扎着从沐尚的怀里离开,却发现被人拥的更紧。
“吓到了?”沐尚眯着眼睛,略带笑意。
“公子,公子就是祀毒谷的谷主?”语出,明显还是不敢置信。
“你知道祀毒谷?”
“知道几个月前祀毒谷血洗傲羽山庄。”鄂小子小声的回答。
沐尚松开了手臂说道:“
血洗?其实就是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鄂小子忽然发觉有人看着自己,顺着目光望去,只见简落痕正盯着自己,看不出表情。
“那,简公子……”鄂小子看着简落痕忽然问。
“他也是祀毒谷的人。是谷里左使。”沐尚轻轻拍了拍鄂小子衣上的灰尘。
“左使?那右使是哪位?”鄂小子伸手指向策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