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言辞凿凿,面上不容一丝怀疑。
“贤侄当真这么想?”
“那是自然,丞相想想,那是个男子,还是个余孽,更何况……更何况他不能为我生儿育女而且是个从里脏到外的人,我讨厌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他做出什么蠢事呢?”这是柳凌风的心里话,他却是觉得无暇是个脏透的贱人,倘若是个女子可能自己会开恩和她同眠两日,可这么一个男子,凌风想想,心里就一阵作呕。
“有贤侄这番话作保,老夫放心了。”
两人捧茶一笑,心里大事已成,剩下的只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吹嘘而已。
“你怎么了?”茹香怯生生问身边麻木的人。
“喂,你怎么了!”她害怕了,刚才同那人在屋里聊了半天,想起来爹爹和柳公子还在大堂,想要偷听二人说些什么就捉了这小公子躲在内堂后,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拉着这人回到屋子里,一路上无暇未知未觉,只是呆呆跟着她走,被她按在椅子里,心里还回响刚才柳凌风说过的话。
“婚约……女人……工具……脏,哼哼,哼哼。”他一会儿哭一会笑,疯疯癫癫的样子让茹香害怕,她不敢惊动眼前这人,只能静静呆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早就应该料到这个结果了,从那天军山上他就隐隐约约怀疑凌风只是利用自己,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毕竟一番深情,难道真的这么痴心错付?这女子,这女子是谁?刚才凌风说过什么婚约,什么千金,难道是……
他一双红红的眼睛紧紧锁住这个女子,茹香被他看的害怕,战战兢兢问道:“你别吓我啊,我害怕。”
他抹去眼泪,露出微笑:“没事,我只是,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他只好糊弄着问下去:“茹香姑娘,能告诉我今天你来这里为了什么吗?”
说中少女的心事,虽然刚才还十分害怕,可现在一提起还是莞尔一笑:“是我爹带我来见将来的丈夫。”
“是柳公子吧。”他记得自己当初的誓约,越痛越要笑,此刻的他笑得真是极美,明媚倾国。
第十七章(小受扔头)
茹香看他露出笑脸,心里防备渐松,拾起小女儿家心思说:“恩,我早就听说这个柳公子是个大仁大义的英雄人物,我爹说过此人是个奇才,而且人又英俊潇洒,所以我……”
“姑娘面若桃花,自然可爱,和那柳公子实在天造地设的一对。”痛啊,越痛越好,痛着才能知道自己确实活着,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妙呢。
“你还说,讨厌。”心思当面被人戳破,茹香不好意思扭过身子揪着自己手绢扯个不停。
“茹香姑娘,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他朝着茹香挥挥手,笑得越发动人。
“嗯?你说吧。”
转眼天黑了,柳凌风吩咐厨房准备上等的酒席招待丞相。
“贤侄太过客气了,老夫只是私访而已,家常就好何必铺张。”
“丞相乃是当朝重臣,一举手一投足都关系天下大动,不才这番招待实在是出于对丞相敬仰,丞相当之有理何来铺张之说啊。”他这番话说的老丞相心里高兴,捻捻胡须,直夸他识大体。
只是月已露头,还不见茹香身影,不禁有些着急。
“丞相,我看不如我去找找令千金吧。”
“凌风不要过于担心,小女自幼调皮惯了,这次来到未来夫家府里怕是看到什么新鲜好玩的事着了迷,一时半会也不出现,她经常如此,我这个孩子啊。”
凌风笑笑,虽然丞相这么说可那终究是丞相千金,他还是不放心,更怕的是那千金小姐遇到无暇,于是派了两个仆役满院子找人去了。
酒过三巡,仆役还没找到茹香,两人心里隐约有不妙的预感,气氛一时沉重,凌风起了身:“丞相,这天色不早,小姐还没回来,凌风实在担心,不如我去找找她。”
“嗯,也好。”他虽把女儿当工具,可毕竟养到这么大,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假的。
“你找什么呢,凌风?”
柳凌风正欲起身,只听一个清丽的声音飘进来,他抬头一看,那人正是无暇,可那人又有几分不像无暇,哪里不像呢?哦,对了,无暇不会笑的这么邪魅,不会右手提刀,不会穿着一身带血的白衣,不会如此诡异的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出来了?”丞相还在身边,他燕无暇怎么回事,不是早就交代好不能擅自出来吗!
“我来送你一份贺礼啊,凌风你不是要成亲了吗?”他睁大眼睛,一道冷光映在眼底,那双眼直看得凌风浑身不适。
“回去!别在这里瞎闹!”
“呵呵呵,柳凌风!我怎么是瞎闹了,我是真心实意来给你送礼的,我祝你和丞相千金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他扭曲身子,吱吱的笑着像个老鼠,身子东倒西歪,只有那双眼,眼眶欲裂,一道道目光直直打在柳凌风身上。
“哦,这位想必就是燕无暇燕公子了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听到老丞相这么说,无暇笑得越发灿烂,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眼神东漂漂西看看:“老头,别说话,我这儿正要送凌风礼物呢。”
“你看你这什么样子,衣服露着,头发散着,疯子一样,还不赶快回去!”
“柳凌风,我当然是个疯子,而且不止疯了一天了,你不知道吗?我为了你柳凌风如痴如狂,疯疯癫癫过了这么久,凌风你都忘了吗?!”
柳凌风感觉不对头,他眼神一时涣散一时犀利,说话也是东倒西歪并不看他,听他所说白天想必已是知道自己要娶妻的事,他也不再多藏,你既然明白我也不装糊涂了。
“无暇,先回去,我等会再跟你解释。”
“不用,凌风你不用解释!你娶妻娶得好啊!那小姑娘人又美身份又高贵,配你柳凌风公子实在登对得很啊!”
柳凌风心下略感不妙:“你怎么知道她人美,你见过她?”
无暇嫣然一笑:“见过,当然见过,你那个小妻子人调皮的很,不知怎么地就跑到我房间来了,我看她实在可爱就同她多说了几句。”他这句话说得极为温柔。
“你见过她,那她现在在哪儿?”
“哪儿?!不就在这儿吗!”无暇把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扔到柳凌风眼前,接着狂笑不已,整个大厅里都回荡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柳凌风和胡丞相定睛一看,那东西竟然是个圆滚滚的脑袋!
只见那脑袋一头散乱的长发,白色惨白,七窍流血,表情十分狰狞,两人猛一吓,再仔细看看那头,虽然面孔已近扭曲,可凭着几丝痕迹还能认出这人正是胡丞相的千金胡茹香!
“茹香!茹香!”老丞相一见女儿头颅,心里大为悲痛,哆嗦着看着那脑袋,一时心里一阵犯呕,自己女儿本是个天资娇丽的可人儿怎地如今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你!你!燕无暇你竟然敢杀人!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什么人!?”
“当然知道,你的爱妻嘛,可我觉得这小丫头不够美丽又太过吵闹,怕她配不上你,于是我帮她化了个妆又教她改改性子,你看,她现在多美多乖啊。”
柳凌风感到浑身的血液像被冻住一样,他从未这么仔细打量燕无暇,他一身白衣已被血液染成暗红,他脸上,身上沾着斑斑血迹,手里提着一把沾了血的刀,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绝色,柳凌风有些害怕,他知道燕无暇爱血,但他不知道燕无暇已经被血逼得疯狂。
“凌风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的不敢啊,我很怕下手啊,可是你猜怎么样,他居然在帮我啊,宫主他握着我的手说‘无暇别怕,我教你,要这样,这样’于是我就左一刀右一刀,哎,茹香小姐你说句话啊,当时无暇怎么和你玩来着?”
口中那个‘他’自然是慕容景麟,原来他燕无暇就算疯了颠了还是对那个人念念不忘,柳凌风气极了!他燕无暇杀了自己的未婚妻,连累自己得罪了丞相,而他居然还敢……他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提起慕容景麟!
“你这妖人!给我碎尸万段!”柳凌风看着身边怒气冲天的胡丞相,他抱着女儿的头颅,一行老泪慢慢滑下,胡千金死在自己这里,同丞相已结下梁子,盼只盼能用燕无暇一条命减少些仇恨,他狂怒着叫嚣众人杀了燕无暇!如同当时君山顶上江湖众人嚷着要杀慕容景麟一样。
第十八章
他已经不吃不喝被吊了三天了,三天前,他杀了胡丞相的千金,惹得柳凌风和胡丞相大怒,本来柳凌风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胡丞相那个老头不愿这么便宜他,他要无暇受尽折磨再死,还要死得颜面全无。
他被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每天十几个男人部分昼夜的伺候着,没有食物水源的补充,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他被蒙上了眼睛,享受着未知恐惧的快感,他的嘴,他的身子,他的心,全都不属于自己了,好几次都感觉魂魄要脱离身体,可偏偏总在最后关头被拉了回来,疼痛,无止境的疼痛让他不能死也死不得。
手臂好像断掉了吧,反正已经感觉不到了,肩膀那里撕裂一样的感觉,他只要稍动整个身子就像落下油锅一般抖个不停,还能怎样?你还要对我怎样?
“今天还享受吗?”
哦,这个声音好熟悉。
“我看看……嗯,你吃的饱饱的嘛。”那个声音好像绕到自己的身后,腿部有被人触摸的感觉,应该是双手吧,还有热度的东西,那是还有热度的东西,总不是第一天被吊起来时候那些冷冰冰的玩具。
“好一个贱货,这样都不死,看来你命很大啊!”
啊,想起来了,那是柳凌风的声音,很像柳凌风的声音,但好像又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我……死……死……”奇怪了?三天以来第一次说话,这真的是自己的声音吗?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胡丞相大发雷霆,说了要折磨够才能让你死,哼,我还真没想到你胆子竟然这么大,连我的夫人都敢杀!”
原来如此,是愤怒和冰冷,前所未有的,还有难以抑制的残酷。
夫人?夫人?啊,想起来了,模模糊糊自己听见有人提过,柳凌风抱着胡茹香的牌位成亲,那个丫头现在已经成了名正言顺的胡夫人,哈哈哈哈,可笑!胡夫人!
“你竟然还敢笑!”
他听见鞭子的声音,之后身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很好,已经麻木到不怎么觉得疼痛了,只有些热辣辣的感觉。
一下,两下,三下……
已经不能数清楚打了多少下了,大概全身的皮肉都绽开了吧,可惜了不能上药,本来自己的肌肤还是挺好的,慕容景麟就夸过自己的皮肤,每次摸上来都爱不释手,慕容景麟……慕容景麟……
他想哭,真的想哭,想到了慕容景麟,那个最爱自己也最恨自己的男人。
眼睛好痛!那是血吗?血流淌过自己的眼睛吗?为什么会这么痛,痛的脑子好疼!不要了!不要了!住手!好难受!
“你还会哭!哈哈哈哈!你还会哭!”
柳凌风在大笑,从没听过他如此放肆的大笑,原来是哭,原来自己在哭,怪不得眼睛有热流涌出,但是哭会这么疼吗?
“丞相已经下令了,明天就放了你,你切好好享受享受今天的日子吧。”
放?不是杀吗?为何要放了我?放,不放,算了,我没有力气思考了,我已经不是人了,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们几个,今天也是好好款待他!”柳凌风的声音越来越远,几个别的声音却越来越近,粗糙的感觉又碰上了自己的身体,耳边有人在说什么‘坏了’‘要死’,那是说谁呢?!说起来我到底是谁呢?
柳凌风回到房里,瘫在木椅里,长呼一口气,看看摆在正堂的胡茹香的灵位,每日早晚三柱香,金果银玉伺候着。
“你倒是比我过得惬意。”他无力扯了嘴角,想着今日胡丞相对他说的话,不杀燕无暇还要放了他,不止放了他,还要让灵宫的人遇见他,既然事已至此那只能充分利用。
“你是丞相女儿,在他心里竟如此不值。”他又上了一炷香,没有,真的对胡茹香没有感情,他也知道胡茹香是丞相与他联盟的工具,可他没想到,那个前一刻抱着女儿头颅痛哭流涕的男人,在后一刻竟可对自己谈笑风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始终记得那句话“她是我生的,就得为我所用。”
“这就是你的父亲,不要怪我告诉你真相,他不要你但是我每天会给你上香,我们都是苦人,茹香,都是苦人。”
茹香的牌位前,三柱青烟屡屡升起,淡淡的香味冲缓了柳凌风紧绷的神经。
“我的亲爹不要我,但是母亲和父亲都对我很好,我不愁吃穿,只是时刻提心吊胆,怕死于非命,相比你我是不是还好一点?”
他只能对着灵位说这些,府里没有人会听他真话,他也不能对别人说真话,说了,会死。
“不对,起码你生前享受了无尽的关爱,虽然他不爱你,但是该有的一切他都给你了,茹香,还是你过得比我好。”
他又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受不了冷落和白眼带他私下去见皇帝,母亲哭得像个泪人,他抱着那人的衣角,跪着恳求他接受自己,可是怎样呢?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个人嫌弃的眼神。
“这贱种决不能是朕的孩子!”
哈哈哈哈,还有什么呢?留不下的东西毁了它好了!
燕无暇感到好清醒,被囚禁以来还从未这么清醒过。
等到最后一个人从他体内抽身出来,他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
“真他妈的倒霉,又输了,非得老子打扫。”
“啊……啊……”他想说话可是嘴巴干得火烧一样难受,只能支唔唔两声。
“怎么,想喝水啊?我告诉你,上头可吩咐过不能给你水喝,不能给你饭吃,老实呆着吧你!”
“啊……啊……”真的想要喝水,发出音节而已,喉咙痛得要死。他扭动着祈求他,祈求一口水。
“哎,谁叫我人好呢,给你一点反正别人也不知道。”灰衣服的胖子看到他扭动纤细的身姿,几天以来无数次发泄过的欲望再度喷涌。
“来,就一点啊。”他拿起水袋放到无暇嘴边,谁知道无暇几日没有进水,一下子喝了这些控制不住呛了出来。
“啧!真他娘的麻烦!”
无暇靠向他,伸出嫩滑的小舌头,他舔着嘴唇,呻吟的恳求着。
媚,真是媚,男人的媚不同于女人,更有一番风味在里面,灰衣胖子把持不住:“嘿嘿,那好,反正这里也没人了,那就让小爷亲自喂你吧!”
无暇听他这么一说,妩媚一笑,他身体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可那份美丽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之不去的。
这一笑更加勾魂了,那灰衣胖子咽了口水,赶忙抓起水袋灌了好大一口,凑近无暇的嘴唇扣了上去。
第十九章(小受咬舌)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那种久违了的滋润蔓延全身。
他细滑的小舌头在那灰衣胖子的嘴里来回挑逗,口腔里的每一寸都被他精心照料过,他用舌尖舔舐上颚,胖子一阵心痒难耐,抓住他的头更加深探,可就在这一瞬,无暇猛然一咬!只听那胖子“啊!”一声惨叫,整个人倒在地上捂着满嘴的鲜血不住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