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清心——云不是

第9章

苍敖的母亲鹰后是苍鹰中的另类，少了一般鹰族女子的英气，到多了一些小女儿般的娇憨，不过这到不是说她柔弱，小娘亲的法力还是很高强的。

水果酒是小娘亲的最爱。小时侯，他最喜欢看她酿酒的时那满足的幸福神态。看了那么多次，不会都难，所以水果酒他是会酿的，只是不爱喝。酒还是烈点儿的好，酸酸甜甜的算什么酒。

这种水果的皮薄且透明，但非常柔韧，轻易是弄不破它的，可果皮一破里面的果浆就会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而出，吃的人一不小心就会弄成男子当初那副模样。

苍敖闲闲地躺在草地上，时不时的用手一招，就有一颗绿水晶飞到他上面，轻轻一吹，灵力形成的针尖就戳破了果皮，清甜的果浆乖乖地流进了他的嘴里，而果皮和果核都老实地落在了一旁的空地上。那里已经有一堆果皮了，当然，不全是他吃的，大都是拿去酿酒了。说也奇怪，这种水果的果核不是生在果子的中间而是连着上边的果皮，不然苍敖哪能吃得这么惬意，那肯定还得吐核儿。

但再好吃的水果一次吃多了也会腻的，绿水晶吃够了，他就不想再碰了，可除此之外苍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功力增长太快并不是件好事，所以苍敖并不想刻意地去增加灵力。想出去游历吧，这儿还有个人正躺着呢，虽然应该没什么大碍，可没醒来总是不让人放心的。这次的动作看来是大了点，那人都两天了还没醒。

闲来无事的他只好回忆往事。这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就不可收拾。威严的父王，温柔的母后，还有他那从小就是一本正经小大人般的兄长，他的族人，他的朋友……

乡思何以平？一言难尽！

笛声呜咽，乡思难却。独我无我，思我奈何！

一曲悲思，九转三折。黯然销魂，余音停鹤。

青竹为礼，献我乐歌。秋风临客，聊表天合。

一缕幽丝，入梦几何？冰峰雪国，是我山河。

西山日落，天空地阔。一笛青翠，一曲萧索。抬头望天，缥缈孤虹远。

身形陡然一紧，下一刻已陷入冰凉的漩涡。男子的怀抱冷冷的，却让苍敖空寂的心有了着落。周围的灵气不断的向苍敖涌近，传达着他们的祝福和快乐。

其实被男子惊醒后苍敖就走出了乡愁，感受着身边这些暖暖地灵气，冻结着的思维也开始渐渐灵活。发现自己被男子像抱小孩儿一样圈在怀里，不由地温暖又尴尬，只有小时候小娘亲才这样抱过他。

从男子怀里爬出来，苍敖微微发窘：“你什么时候醒的？”

其实他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笛声中丰富的情感对刚接触感情的男子有着巨大的诱惑，说不定男子现在还沉浸在那浅浅的忧伤中不能自拔，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这个是什么？”男子从苍敖手中拿过竹笛，吹了几下却没有丝毫反应。

“是笛，我教你吧！”苍敖示意男子把笛还给他，男子却只顾低头摆弄这个新奇的玩意儿。

苍敖无奈，只好重新做了一支笛子，然后正式授课。

男子学的很快，不一会就可以吹出简单的曲子。一曲又一曲，连奏了好几段才停下。

“没有。”男子的声音依然淡漠，但苍敖能感到那小小的失落。

这次，苍敖清楚地知道男子指的什么，因为他的曲子明显地缺乏感情，可对此苍敖也无可奈何。

看着这样的男子，苍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自己也有能力让那些灵气送给他快乐就好了，就像他安慰自己那样。等等，灵气？对了！他怎么没想到。

“灵气的味道，刚刚安慰我的那些灵气，还有摘果子时的感觉！”苍敖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男子显然是懂了他的意思。

只见他轻轻地闭上眼，周围的灵气便活跃起来。看得出来，那些灵气是很喜欢和他交流的。

男子再次拿起了笛子，吹着他已经熟悉的曲调，可感觉已经完全不同。其中蕴涵着淡淡地感动、温暖和幸福以及对生命的诚挚的感谢。

渐渐地，男子奏出的已不是苍敖熟悉的调子，而变成了一种古老而神圣的礼赞。当那暗含生命轨迹与哲理的乐曲奏响，周围发生了无比神奇变化。已经开始凋零的树叶迅速地凋落，归于尘土，继而绿芽抽发，生机蓬勃。那已有些变黄的草也渐渐地恢复了一片盎然绿意。那些枯萎的和本不应该在这个季节绽放的花木竟同时展示出了它们的骄傲，刹那间，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微风徐徐，熏人欲醉。沃野千里，万物同乐！

感动，却不全是感动；明悟，也不仅是明悟；虔诚，又不单是虔诚！

一时间，苍敖五感皆失，只余微薄的精神印记与万物齐歌，欢呼雀跃地相互互通有无。

一曲停歇，苍敖久久地不能回神，男子也静静地感受着刚刚的所得。

其实男子本身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他的情感波动太淡太小，连素来敏锐的苍敖都难以察觉，更别说对此尚未接触且一窍不通的男子自己了。经过上次的蜕变，他已经开始懂得并跟随着原始的渴望去探索不同，但目前也只有这种与他同源的生命气息才能让他有所体会，因为绿水晶而发出的那丝浅淡忧伤恐怕是他生平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了情绪这种东西。

在这万物同乐的时刻，两人相对而立，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探索、发现。

第10章

长天挂蓝，苍山叠翠。

深秋了，此处却没有半点儿秋的萧瑟，无边绿意四处徜徉。在这绿色的海洋中荡漾着两个飘忽的身影，一前一后，一银一青。不错，这正是苍敖和那个冰冷的男子。

从沉浸中醒来，对生命的本源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的苍敖决定出外游历，以融贯自己的所得。可奇怪的是男子竟也跟着他一起出来了，虽然奇怪但苍敖也并没有多想，那个人的心思不是他能猜测的。一个月来，两人行行走走，倒也颇有所获。

苍敖姿态潇洒的飞行在林间，可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不耐。这片森林虽然宽广，可以他们的速度应该早已飞过才对，可这么久了他们始终在林中打转。其实他早发现了问题，可是在空中绕了几大圈却还是没能发现这个迷阵的阵眼。无奈，只好停下来仔细研究，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一直跟在后面的男子在这时飞了过来：“我带你出去。”

一阵灵力波动后，苍敖和男子出现在森林之外。苍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灵力波动，苍敖被送回了森林中。

如果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苍敖也不用出去了。看来，这个迷阵不管是因为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原因，出去的方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瞬移。

被独自留在森林里的苍敖也不着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恢复消耗的灵气。运行了几个周天，感觉到了最佳状态苍敖才重新站了起来。

其实，在苍敖的认知里，他现在还不能使用瞬移。不过如果那个人认为可以的话，那苍敖就只有一试了，毕竟他已经不只一次的见识了这个地方和那个人的神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男子带着瞬移，苍敖仔细回忆刚刚感受到的灵力波动，并试图与周围散播在空气中的灵气联系，让他们遵从他的意愿送他到他想去的地方。

有过几次移动得经验，没过多久，苍敖便掌握了如何运用空气中的灵气完成瞬间移动。但由于苍敖本身的限制，移动的距离有限且经不起长时间移动。

不愿在森林中盲目移动消耗自己的精神力，苍敖只好坐下来重新思考并恢复精力。也许是因为他刚刚已经学会如何与灵气良好沟通，也许是因为对生命的本源有了更深的领悟，在这奇妙的氛围中苍敖渐渐地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以一种全新的方式与外界交流。

庞大的草木灵气震撼了苍敖的思维，但这些草木灵气显然并不排斥这个不属于它们的外来体，都热情地与之交流并带他参观它们的乐土。随着灵气因子飘荡的心灵视野因一奇怪的状况聚焦在一个特殊的地方，那个地方的灵气明显的比其他地方的活跃，但不管苍敖怎么展现自己的诚意，周围的灵气都不能或者不愿给出答案。

被这新奇的世界弄得好奇心大涨的苍敖也想跟过去看看，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在外围徘徊。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丝冰凉气息的浸入惊醒了苍敖。

是他！这是苍敖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

静心感受，苍敖果然在离此不算太远的地方发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锁定目标，瞬间移动，苍敖终于出了森林。不仅学会了瞬移，精神力更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层次，苍敖不由得喜出望外。正乐着呢，却看见对面那万年不变的冰雕竟然碎了，苍敖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男子那冷硬的线条瞬间柔和，嘴角轻扬，掀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清冷的眼弯成了幽深的潭，涟涟波光荡漾流转。

可苍敖还没来得及惊艳，那美丽的笑容便如昙花一现，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又在下一个瞬间陡然绽放，少了优美的弧，没了幽深的潭，只余一片柔和的气息充盈在天地之间。但就这一份柔和却让万物都沉溺在暖暖的幸福中，久久不能自拔。

“你最近变了很多。”回过神来的苍敖不禁有些感慨，“和那次的光茧有关？”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帮我，但还是要谢谢你。”苍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瞬间移动和男子不无关系。

“以你的方式，三百年不可能。”男子淡淡地开口，隔了一会儿又问，“你为什么想出去？”

“为什么？呵呵，外面才是我生活的世界啊，那里有我的父母、亲人、朋友和我熟悉的一切。”苍敖听到男子的问题不禁哑然失笑，可说着说着心却有些发疼，为自己也为问出这个问题的男子。

“我会帮你的。”男子轻轻地拍了拍苍敖的头。

苍敖听了男子的话不由地心更疼了，只是这次是满满的胀得发疼。疼得厉害了，也就忘了阻止男子那哄小孩似的动作。

第11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苍敖与男子顺着小溪蜿蜒而下。

这几日来，苍敖几次三番试着进入无我的状态让精神力自然地与外界交流都未成功。也就暂时放弃了此事，以等待合适的时机，毕竟不可能每次都由男子活跃了灵气因子后再去感悟。

但这几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子除了法力高强，其他的就像个孩子。现在是他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连简单的表情都要跟着他学，让他有时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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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璀璨的星光散落在天幕的每一个角落，清冷的弦月也不吝银辉，月之光华朦胧而神秘。

虽然早已不再局限于吸取月光增强灵力，但对于那清冷的月光还是有着一种特殊的牵念。

吐出内丹，苍敖盘膝而坐，引导内丹吸收月之精华，神秘的牵引与清凉的灵气让苍敖的身心舒畅无比。

“这是什么？”男子的左手一招，苍敖的内丹便不由自主地朝他飞了过去。

内丹被夺，正沉浸在神圣的月白光辉中的苍敖陡然惊醒，待看清是男子，心中那绷紧的弦才稍稍有些放松。但就是这一放松，让他在下一刻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地步。

打量了一下这个红彤彤的充满灵气的东西，男子毫不犹豫地把它送进了嘴里，可还没来得及咬，它就顺着喉咙下去了。

“不好吃。”男子有些不满地看着已经傻了的苍敖。

歪了歪头，男子不解地看着苍敖，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了？”

“没什么！”仿佛触电的苍敖一下子蹦开老远。

这一跳，被吓傻了的思绪也跟着活了过来。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苍敖怒气横生，想起刚刚那触电般的酥麻，苍敖更是恼怒不已。

“你给我吐出来！”要知道，只有在新婚燕尔云雨之初才互换内丹以示性命相交，生死与共。

苍敖的这一声大吼把男子唬得一愣，继而死死地盯着苍敖一言不发。

被盯得有些发毛的苍敖不由地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粗声喝问：“你没事吧？”

“没什么！”冲天的怒气化为实质向苍敖压了过来。

慌忙运力抵御的苍敖微微慌神，该不会真出问题了吧！

就在苍敖快要抵抗不住的时候，漫天压力瞬间消失。若不是已经筋疲力尽、心神俱累，他还真怀疑刚刚那些实质怒气的真实性。

苍敖狼狈的稳住身形，疑惑万分的看着男子。

“我也会。”男子用冰凉的语气宣誓般地吐出三个字。

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意思的苍敖不知该怒还是该笑，整张脸憋成了一个奇怪的造型。看着对面最近变得非常好学的那位似乎连这个表情也想模仿，苍敖吓得赶紧收拾心情，恢复正常。

“快点儿把我的内丹吐出来。”苍敖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已经吃了。”男子好心地提醒苍敖。

若不是知道他的性格，苍敖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故意耍他，可正是知道这一点，苍敖才更加的无奈：“张开嘴，放松身体，不要干预我的行动。”

看见男子听话照办，苍敖的心情才稍微有了一点好转，立刻着手呼唤自己的内丹。

只见一点点红色的能量陆续地从男子体内逸出，然后在空中慢慢集合重新组成内丹，在苍敖的引导下回到了苍敖的体内。

内丹回归，苍敖明显感觉到它力量的加强，看来在男子那里得了不少好处。虽说最后的结果反而是他苍敖占了便宜，可仍不能改变他那有些郁闷的心情，并暗自发誓再也不在这个危险人物面前取出内丹了。

反观这边，吃下去的东西又被别人拿了出去的男子却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没什么味道，就算有味道他也算是尝过了。

如果知晓了他的这一想法，苍敖的郁闷心情说不定就能得到改善了，物极必反是很常见的定律。

夜深了，深秋的凉气把男子早早地拉入了梦里，累极的苍敖却辗转不能成眠。

观看了这一幕的星星们相互挤眉弄眼，好不逗趣！那一直高贵的倚在半空的月亮也悄悄地笑弯了嘴，引了一片薄云遮挡自己的倩影。

枕着满天星辰，随着溪水流淌，苍敖的心渐渐进入了古井无波的状态，宁静、平和、幽深。

一夜无眠，静待天明！

第12章

月落星沉，旭日东升，仰躺在草地上的苍敖静静地看着，心过无痕。

深秋，连太阳都冷清清的，直到正午才有了一丝暖气儿。

仿佛感受到了秋日的点点关怀，男子慢慢地从沉睡中醒来。

“走。”男子随着轻风飘然而去

虽然对男子醒了就走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苍敖还是从容地跟上。

高高挂在上空的太阳有如装饰，飞在半空中的苍敖体内灵力自发地缓缓流动，隔开了因高速飞行而越加凛冽的风。

还没行多远，苍敖就感觉背上一沉，前面飘着的男子身影慢慢变淡，终归于无。

“变。”男子呼出的热气与冰冷的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苍敖的耳朵一时饱经水深火热。

“你倒会享受。”虽然有些不满男子明显拿他当坐骑的举动，但背上传来的比冰冷的秋风还要凉的温度让一向高傲的鹰二公子也别无选择。

化形为鹰，苍敖不解：“你早已拥有大神通，却为何惧冷，连自身温度都不能控制？”

“它们也是凉的。”被苍敖的灵力护着的男子说得理所当然。

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苍敖早已见怪不怪了，适应性很强地载着男子自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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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苍敖见过很多，清、雅、幽、华、娇、艳、俏。

却不想花也可以这么壮观。

花繁如海，繁花似锦，芳香四溢，一望无垠。细看之下，却又姿态各异，各有千秋，五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