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或者一句否认也好,毕竟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哥哥会那样的残忍。
在馨儿的建议之下,出了仪仗,坐着官轿到了诚王府。倒不是梵麟喜欢这么张扬的方式,只是馨儿对陈少麒这个人心有余悸,能
安排出那么一处戏的人,怎么说呢?总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毕竟这样的出巡,堂而皇之的去诚王府,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
保障,至少能全身而退,毕竟再怎么说,自家的主子爷是皇亲国戚,在燕矽国这个把人命看的很重的国家,连一个小宫女都能把
皇亲推上刑场来说,至少能保证梵麟能进的去出的来,虽然馨儿武功不低,但是也没有自负到这种程度。
对于梵麟的来意,永浚自然是知道,只是如此大的排场让他有些心寒,对于梵麟,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即使有,那也是无心伤害
,不是他的本意,而此次如此的谨慎而来,是当真对自己没有一点信任么?
梵麟见到永浚的时候,话不多,倒不是无话可说,只是觉得很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生怕自己的情绪会让自己再说些让永浚难
过的话,还是直接挑明来意的好。
永浚对于梵麟的见外很是在意,他甚至有些难过,想不到自己的中毒,竟然换来的是两人的生分,明明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不
讨厌自己,明明几天前还是那个爱捉弄自己的人,而自己也喜欢被他捉弄。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或许自己真的只有当上
了皇帝,梵麟才会向对自己皇兄的忠心一样,对自己好吧?虽然他要的是心,并不是忠心。
当梵麟被引进后院厢房见到陈少麒的时候,还是一时间愣住了,一时间有的不是恨,不是怨,是心疼,他瘦了。
“哥,你瘦了。”梵麟想都没想,就那么一句话脱口而出。
少麒一愣,却是很快的恢复了那张冰冷的脸,“那还不是拜我亲爱的弟弟的化功散所赐。”
明白少麒所指,梵麟也在那一时间恢复了清醒,“真的是你?”
“如此精妙的推理不是吗?少麟,我却一直不知道,你在家中韬光养晦那么多年,是我的失算。”少麒似是在冷笑,眼中却带着
一丝悲。
“哥,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你不是和我说,你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吗?这是为什么?”抓着少麒的肩膀拼命摇晃。
少麒这大病后的身子怎么受的了,不由的脸色泛白,可面对失控的弟弟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抓疼我了。”意识到了自己的
失控,看着少麒煞白的脸色,梵麟马上松开了手。少麒这才缓缓开口,“有些东西不需要理由,从你站在大姐的那边开始,很多
事就该想的到了。”
“我没有站在谁那边。”梵麟低下头,声音却不是很大。
“真的没有吗?那你手中明明拿着密旨,能让永浚登上龙位的密旨不是吗?”少麒的语气并不激动,但却足以让梵麟惊讶。
“你怎么知道密旨的事的?”梵麟惊讶的不是少麒知道密旨的存在,而是知道密旨的内容。
“少麟,所以我说你太年轻,从你爱上自己的姐夫的那天起,你就注定着为他所利用,明明知道他并不爱你,明明知道他只是把
你当成泄欲的工具,为什么在他一次派馨儿推你去死之后,你的心还是向着他,甚至一直把馨儿留在身边。”少麒语出惊人,却
让梵麟一时间脑中充满了疑问。
“哥,你在说什么?”少麒说的是梵麟之前的那个少麟吗?那个存在于脑中只有些许片段的陈少麟吗?
“还要我把话说的更明白吗?少麟,哥哥不是傻瓜,姐姐的出嫁,哪有弟弟做陪嫁的道理,还是一去那么久,回来的时候满心的
郁闷,带你出去散心却成了一场差点无以挽回的惨剧,醒来之后,人也变的开朗了,有些事可能忘了也好,可是好景不长,陈家
却因为永歆招来了杀身之祸。”少麒原本没有起伏的情绪起了一丝波澜。
“以前的事,我的确忘了,也不想去记得,醒来后的人生,才是我人生的新开始,和睦的家庭,和睦的兄弟,这不是很好吗?大
难也过了,不是吗?”对于自己成为陈少麟以前的事,梵麟不想去深究,也不想深究,这是一个他不怎么愿意面对的事实,,“
何况大难的始作俑者是当时二皇子方面的人出的手,你没理由怪在永歆身上。”
“如果太子不是我们的姻亲,我们家就不会逢此大难,爹也后悔了,不是吗?”少麒从来不认为两皇子的争权有错,甚至连招来
杀生之祸,他怪的人都只是太子。
“可是那是姐的选择,爱无关其他,只在于自己,就像你错把对永浚的爱当成是友情,越陷越深,不加控制,不可自拔。”梵麟
对死命维护永浚的少麒有一丝恼火。
“那从来就不是姐的选择,当时太子看中的是扮成允凤的你!我和永浚就是友情,不存在你说的爱,永浚爱的是你!”少麒的神
色有些激动。
梵麟有些错愕的是,少麒的前半句话,但却很快忽略掉,正色道,“哥,你骗我,骗的了一时半会儿,可是你,骗的了自己吗?
友情?哥,你不小了,为了友情杀了自己的亲人?还为了友情一而在,再而三的杀人?友情的力量让你如此疯狂了?恐怕真正利
用人感情的是永浚,不是永歆。”虽然梵麟不认为永浚是这样的人,但一时的气话,谁也保不准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够了,住口,要是我爱他,我还会那么纵容你?”少麒不容许别人诬蔑永浚,哪怕是自己的弟弟,但是他更不会别人把他眼中
纯洁的友情看成是有企图的爱情。
“哥,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你杀了那么多人,甚至连焱儿都想杀,就是不杀我,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甜食,还送了血燕来
,这是为什么?”梵麟很想挽回这段失而复得的亲情,在这个时候梵麟才觉得自己真的恨不了眼前这个人,可能他就是这么一个
不够狠的人,他永远相信,人性的善,以善来感化阴暗。
“他们都该死,你以为爹和娘是多好的人吗?他们为什么疼爱你?你不知道吧?我知道,他们私底下做的是什么勾当,他们是太
子党,馨儿就是他们插在你身边的一个棋子,你以为做太子娈童的的事,爹娘不知道?允凤会不知道?你错了,他们都知道,陈
家的风光是靠你们俩姐弟的床上功夫换来的,你不知道吧,这是皇宫里的恶习,皇族不能随意玩宫女,因为那样血统会不纯,但
是有了打掉,又舍不得骨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宫中便流行起了娈童,而你就是陈家的牺牲品。”少麒一脸的不齿。
这样的话,梵麟无从反驳,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至今对陈少麟的记忆都是保留着一些片段,记不起所有,也不愿意记起所有
,因为拥有陈少麟的记忆会让自己变得迷茫,到底自己是谁。
见梵麟不说话,少麒继续道,“就是因为你们所有的赌注都在太子身上,所以才那么反对我和永浚的交往,只是你们都不知道,
有时候越得不到的东西,会让人越想得到吗?你以为老头那么好会让我们开那麒麟阁?那只不过是一个把戏而已,让你和我一起
原本就是要让监视你的人,更好的监视我而已,只是我没想到,这竟然差点给永浚带来杀身之祸,从那一天起,我就恨死了这一
家人,他们要置永浚于死地,而永浚从来都没害过太子,最多也就是害到了太子姻亲。所以永浚仁慈的多,可惜上天却一点都不
眷顾他。”
听着少麒的话,梵麟觉得荒唐至极,“哥,你这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其实我倒是反过来欣赏永歆的做法,擒贼先擒王,
直捣黄龙,绝对能将无辜的牺牲减到最轻。我从来不认为他们兄弟之间的争位有何意义,况且,我认为永歆比永浚更有做一国之
君的资格,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没阻止永歆登基的原因。”
“没有阻止?”少麒一阵冷笑,“原本我以为,你救了永浚,应该是在那么多天和永浚的相处中,知道永浚是更适合你追随的人
,他远比那个太子仁慈的多,只有一个仁慈的皇帝,那才是爱民的好皇帝。”
梵麟不禁皱眉,摇摇头,缓缓道,“哥,你的想法我虽然不能说你错,但至少我不认同,即使我知道,我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
,你对永浚的支持。不错,当初先皇是给了我两道密旨,让我来决定到底谁能在他百年归老后,登上帝位,但是首先,我不认为
我一个人的判断能代表这一个国家的判断,我没那么伟大能知道谁会让这个国家走的更好,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哥,我不是不知
道,你和太后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也不是不知道,姐想拉我帮永歆一把,只是,你们两个有截然的不同,你会为此伤害家人,而
姐不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太后的计划,先皇是被毒死的,爹是,娘是,姐也是,一切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时间那
么凑巧?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局,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你的计划是让胤焱胎死腹中,失去皇储,顺便除掉永歆吧?但你没算
到因为胤焱的提前降生,把胤焱和永歆同时留了下来,此时你却已经收手都来不及了,而先皇体内的毒也到了发作的时候,你一
切的计谋,却阴差阳错的成了永歆登基和他展现深情的助力了吧?先皇驾崩,太子登基,追封太子妃名份,给了老板姓一个好皇
帝的错觉,在百姓心中,他重感情,他将是个行仁政的皇帝。”
“原来你早知道?看来我小看你了?”少麒一脸的阴沉。
“算不上早,只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我一直认为这幕后高手是皇太后,直到,那盅血燕,我才真正的发现,原来事实是如此的不
堪。”
“不堪?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料事如神?我还以为你会将密旨给我,让我助永浚登基。”不知不觉中,匕首已经
抵住了梵麟的咽喉,“别以为废了我的功夫,我的手无缚鸡之力,馨儿在外面也救不了你,既然这密旨在你手上,你就乖乖的拿
出来,杀了那么多人了,我也不在乎多杀一个。”
“我是你弟弟!”眼角一滴泪,却是从心中流出。
“你不是,是我弟弟,就该帮我让永浚登上皇位!”少麒不需要如此煽情的亲情。
“陈少麒,今天起,我会帮永歆,你给我记住了,我要你为今天所承认的一切付出代价,家人的血不会白流,我原本就不该奢望
你能浪子回头,如今你断了我的念头也好,也让我真正的下决心,不再做磨心,不再他们两兄弟之间周旋,我告诉你,我会完成
姐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会让永歆成为一代明君。至于那密旨,你想都别想,更别想用我的命来威胁我,我死过不是一次了,我今
天敢来,自然就做了完全的准备,我大排场来你诚王府,就是来送给你杀的,杀我一人,我有自信永歆会叫你们全府上下陪葬,
这次我就不信谁还能救永浚第二次。”
这话一出,少麒倒是真的多了几份忌惮,在晃神之间,馨儿已然用暗器从外飞入,打落了少麒手中的匕首,冲进门,夺回了梵麟
。
梵麟冲着馨儿淡淡一笑,示意自己很好,又转向陈少麒,“踏出这个门,你我从此就是敌人,最后我还是想劝你,别以为你在帮
永浚,你这是在害他,总有一天,他会被你们逼的无路可走。”
恨恨的看着梵麟和馨儿远去的背影,牙缝中蹦出一句:“密旨我势在必得!”
第二十四章
“少爷,下一步棋我们该怎么走?”一路上都没言语的馨儿,在到了房间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馨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梵麟一丝苦笑。
“少爷,你和大小姐一样,都有些妇人之仁。”馨儿倒是不忌讳,直接一句话就说出了口。
“他是我哥,要是我杀了他,那我不是和他一样了,而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断了陈家的血脉吧。”梵麟下意识的进行
着反驳。
“陈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少爷你也可以啊。”馨儿不依不饶的说道。
梵麟一愣,“我是陈家献给太子的娈童,说到这里,馨儿,你到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当初你和太子是怎么把我推下去的吗?”梵
麟脑海中当时在陈少麒那没有问出口的疑问,此时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他想知道,陈少麟和这太子之间的恩怨情仇到底是怎
么回事。
“少爷……”,馨儿似乎有口难言。
“嗯?”梵麟知道这之间一定牵扯到什么,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求知欲很强的人,只是这件事,就如芒刺在背,让人着实不舒服。
“好吧,反正这事少爷你早晚也会知道的,这话还要从头说起,我是从小就由宫中暗人训练的杀手,本就是为太子所用的,而我
的任务就是监视陈家二公子,听命于太子。”馨儿边说着边小心打量着此刻梵麟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说,老爹和娘都默许这件事?”监视陈少麒,这说明什么,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庭,这让梵麟有点转不过弯,伙同
外人监视自己的儿子,这是梵麟不能理解的。
“少爷不必觉得诧异,但凡是朝中重臣,当太子和皇子出生的时候,就早就已经选了一遍站了,而很显然老爷站的是太子这一边
,而不巧的事,陈家的二公子却站的不是家族的这一边。”馨儿说着这话的时候却是不带一带语气,仿佛在说着一种定律。
“那当时的我,也是站在太子那一边的吗?”这是古代人的逻辑么,梵麟自认接受不了。
“当时的少爷,根本不存在站在谁这一边的说法。”馨儿没有再说下去。
“这我就不明白了,要是按照哥的态度来看,好像一直我就是站在姐那一边的。”梵麟看着馨儿小心的神情,似乎有些明白了,
“馨儿,你不用顾虑,我不是以前的陈少麟了,你知道的,不是吗?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这个结解不开,我永
远都不知道,如今这个局面我到底应该何去何从,我不想亲者痛仇者快。”
“少爷,其实一开始就没人知道,陈家还有一个小公子,而太子那次所谓的误打误撞,也是不小心才发现的,或者那么说,当时
太子并不知道,少爷会和大小姐长的一摸一样,太子当时要的只是一个联姻,拉拢人的机会而已。”馨儿看着梵麟有些难看的脸
色,不敢再说下去了。
“政治婚姻么?姐成了这场婚姻的牺牲品?”梵麟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要是此刻爆发出来,那么馨儿不会再说下去了。
“其实,其实,其实少爷才是这场婚姻的牺牲品。”馨儿低下头,声音越来越清。
“我?”这是从何说起,这下梵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大小姐嫁给太子,这并算不上是牺牲品,顶多是各取所需,女人图的不就是嫁一个能够托付终生的男人,而太子拥有的是全天
下女人所要的,而太子需要的大小姐也全有。而为了大小姐的安全,有个替身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以……”没等馨儿把话说完
,梵麟就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