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我不会放弃的!”
话音一落,杜子腾转身一把握住徐明征的双手,热情洋溢道:“小美人,表兄就暂且交你来照顾。明日我还会过来,记得帮我备些好酒好菜。”
徐明征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奈何杜子腾看似轻松,实则牢牢抓着不让他逃开——这令徐明征感到心慌,面上也不由自主地流露了些出来。
杜烽看在眼里,冷冷道:“既然要走,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做甚。”
“表兄,我这不是也挺喜欢这个小瞎子,舍不得放手嘛。”
杜子腾嘻笑着状似不在意地放开手,看了两眼这才离去。
话说被杜子腾这么一折腾,原本还算清冷的院落忽然间好像热闹了起来。
说起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自打那日后几乎每日过来光顾,成天嘻嘻哈哈地围着徐明征前前后后,张嘴闭嘴的小美人、小瞎子的轮番叫着,偶尔还会动手动脚,仿佛没个正经样。
一般言语上的徐明征尚能应对,但是一旦杜子腾动上了手,徐明征泰半会如受惊的兔子,比明眼人还快地逃入东屋,直到杜烽出现他才会小心翼翼地从屋里出来,做饭。
这日,徐明征实在被杜子腾纠缠到颇感无奈时,他忍不住问对方:“你不是来劝杜烽回去吗,却为何不见你行动,反而一直与我这个瞎子胡闹?”
“因为我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喜欢上了你。”
“莫、莫开玩笑。”
徐明征直觉得想再逃回屋去避难,只是这一次杜子腾却不容他如愿,欺身上去,把人圈在自己和墙当中。
徐明征看不见,却更清晰地感觉到杜子腾身上的气息,他僵直地几乎要颤抖了。
杜子腾却不肯放过他,伸手抓住他的下巴,硬是抬了起来。在徐明征反应过来前,俯下身用力吻上了那两片水色唇瓣。
瞬间,徐明征的身体如筛子般剧烈颤抖起来。
杜子腾的动作虽然强硬,但唇上的温暖还是很暖。
徐明征什么也感觉不到,排山倒海般的惊骇,令他一时间所有的感官都变得麻木。
他只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瞪大了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徐明征青涩的滋味让杜子腾沉迷,恍然间他想起了那个夜晚——也许那一次太过仓促,其实这个瞎子的嘴唇的味道也很不错。
湿热的手掌从被弄乱的前襟处钻了进去,在光滑的皮肤上急切地上下游动着。还没等杜子腾继续下一步,他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着往后直退,连带着被他紧紧抱着的徐明征也向前踉跄了几步。
在摔倒前,徐明征冰凉的身体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第十四章
杜子腾站定身形,回身看到一张染了愤怒的面孔。
“不要再让我看到第二次!”
杜烽扶着徐明征进屋,留下杜子腾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久久方离去。
进得屋内,徐明征渐渐停止颤抖。杜烽低下头察看他的情形,这时徐明征推了推他。
“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不,我不会再放手。”杜烽执拗得抱着徐明征。
刚才的那一幕,令杜烽陡然升起一股怒火。这让他意识到,如果再拖下去,只怕自己会深陷下去——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
事情有些失控,这对喜欢掌控全局的赵烽而言,是不能忍受的。
“抱歉。”
正试图挣扎的徐明征意外听到这声道歉,不觉一征。
杜烽喃喃道:“我这个表弟从小顽劣,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都要来争上一争。就连这次也不例外。”
徐明征愣愣得听他说着,似明白了什么,又似仍在云里雾里。
“你说……什么?”
杜烽更紧地抱住了他,说道:“只因了我喜欢你,却让你受到这种侮辱……我已经不能再忍耐下去。”
说着杜烽低下头,把自己的嘴唇轻柔却坚定得覆盖在徐明征的双唇上,在徐明征想要逃离的时候,杜烽的另一只手压住对方的头,往自己这边推。
一吻过后,杜烽稍稍放开徐明征,沙哑了嗓音问道:“讨厌吗?”
徐明征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适才被杜子腾强迫,几乎让他反感到气昏过去,是杜烽的气息帮助他慢慢平息下来。眼下哪怕和对方如此亲密的举动,徐明征竟也不感厌恶。
从何时起,杜烽这个人已深扎徐明征的心底?
“你从没有当作过我瞎子,只用对寻常人的态度对待,又肯听我说那些废话……我很感激……”
“只有感激?”
杜烽忽而邪魅一笑,雨点般的吻纷纷落在徐明征的额头、双眼、脸颊还有下巴上。徐明征被他的举动弄得又窘又痒,拼命低了头想躲开。
杜烽抓住他推拒的双手,右腿抵在他的双腿之间,温柔中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人带到身后那张简陋的木板床边。
小腿碰到床沿,徐明征的身子又立刻僵硬地直挺挺的。
“杜烽、杜烽!”他慌乱地喊着,企盼对方能放开他。
杜烽毫不退让,在徐明征耳边诱惑道:“你对我和那人截然不同的态度,难道还说明不了什么?”
“不…不可以!”
两个人紧贴着的身体,徐明征能清楚地感受到抵在自己下shen处的火热,虽然知道面前的人非是那晚的恶魔,但徐明征怎样都摆脱不了如影随形般的噩梦。
杜烽却不知这些。
从来很少顾及他人的感受,能忍到今日于他而言已是前所未有的破例。
徐明征对他明明有好感,却又一再的拒绝,这让杜烽不觉生出了些许怒意,误以为徐明征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令他很不快。
“别再拒绝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杜烽抬手放下床帐,拥抱着徐明征压倒在床里。徐明征的双眼无神地对着青灰色的帐顶,面上的表情似哭却又无泪——杜烽的话戳中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
杜烽的动作逐渐激烈起来,徐明征紧紧咬住牙关,不肯泄漏痛苦的呻吟。当杜烽抵在入口想要冲进来时,徐明征的身体不自觉地做出了反抗。
杜烽不耐烦地把他的双手按在枕边,不再停顿,一个有力的ting腰,冲了进去。
第十五章
“呜——!”
窄小干涩的甬道被粗大的棒子直直捅入,徐明征痛到几乎失声。
在杜烽身下的他犹如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无助地随着狂风骤浪摇摆不定。
他想抓住些什么,于是在一片惊惶与恍惚中,他伸出手抱住了身上肆虐的人。
杜烽一愣,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任由自己进出、却感觉不到丝毫欢愉的人,心底突然感到些许烦躁。
他狠狠一个挺入,把这种莫名的情绪抛在了脑后。
简陋的木板床艰难地承受着不该有的摇晃,老旧木头发出“吱呀吱呀”沉闷的声响。
原本九浅一深的抽动随着不断攀升的高涨的欲望,逐渐失去了控制。杜烽在徐明征体内横冲直撞,到得最后竟是按着本能,几乎往死里在弄。
作为风月场的老手,杜烽本不会如此失态,只是个中缘由,眼下的他无暇顾及。大颗的汗珠随着一下下的猛烈撞击,滴落到身下人苍白痛苦的脸上,又顺着脸颊流入被冷汗濡湿的鬓角中,化作无形。
抵死缠绵眷恋无休的鸾动,对杜烽而言是极致的欢愉,他畅快淋漓得在最后的狂乱耸动中,低吼着在徐明征的体内深处、释放出滚烫的白浊之物,久久不绝。
作为寻常的一介男子,却承受了同为男人的物什,徐明征的脸上看不到屈辱的表情,因为这一切,是他心甘情愿。
只是在最后的那一刻,他睁大了没有焦距的漆黑双眸,眼角、一滴不被人察觉的清泪缓缓滑落——和着汗水,很快没入凌乱的黑发中消失不见。
再说杜子腾那天回去后,左思右想感到不对劲。
当时赵烽看着他的眼神,冰冷无情,眼底仿佛有浓烈的冰火在燃烧,几乎要将他刺伤。
但是,赵烽的怒火,又是从何而来?
为了那个瞎子……杜子腾无法肯定——昔时只要是被他们同时看上的猎物,一般都会与对方共享,若说赵烽为了独享猎物而要与他翻脸……杜子腾在心底傲然笑道:此事绝无可能。
在一众年纪相仿的子弟中,唯独杜子腾与赵烽的交情甚笃,有福同享有难必然同当,为了个猎物赵烽断然不会做出伤兄弟感情的事。
带着这份笃定,杜子腾在第二日的晌午时分,照常来小院子里,找徐明征的麻烦——眼下,他似乎对戏弄这个小瞎子之举动上了瘾。虽未动真格的,但偶尔动动手脚,看对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惊慌失措,能一定程度地满足他那恶劣的嗜好。
然而,当他一眼看到徐明征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时,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底慢慢聚集。
他盯着徐明征吃力地提着水桶,一步一步从井边挪动到破旧的柴房里,直到那瘦削的身影消失,杜子腾才恨恨得朝地上啐了一口——还道这个瞎子有何高洁之处,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甩袖大步离开。
少了杜子腾的嬉闹,小小的院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杜烽抱着自己的被褥,强硬地搬入东屋,又威逼利诱着让徐明征和他同睡一床。
这样的转变,往往令徐明征疲惫不堪——几乎每晚从醉仙楼回来后,都要被杜烽抱在怀里搓揉一顿,直弄到寅夜杜烽才肯罢手,简直是食髓知味的模样。
“杜烽,求、求求你,别这样……”
徐明征感觉自己的下身又被炙热的坚硬顶住,适才异物侵入的肿胀的痛感仍存在,徐明征颇感惶恐地在杜烽怀里拼命地挣扎,欲躲开那不断逼入的硕大。
“别拒绝我……”
杜烽喃喃着,面对面侧身制住徐明征的上半身,左腿不由分说地插入对方光洁赤裸的腿间。
单手抽出徐明征束发的长布,把柔顺地披散下来的头发抓在手心,往后一拉——徐明征被迫仰起头,露出白皙的颈项——杜烽的眼神一暗,低下头一口咬在那个突起上,耳中听得徐明征猝不及防之下发出的急促的呜咽哀鸣,他只觉熊熊的欲火往下直冲,无暇再思考。
一个抬腰,刚发泄过的欲望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一点一点撑开微张的穴口……旋即下方传来极轻的一声“扑哧”声,杜烽已经完全挤入那湿热销魂的所在,借着适才残留在体内的浊液,他一刻不停留得开始猛烈冲刺起来。
徐明征被他牢牢地禁锢在原地,如同被钉在楔子上的猎物,逃不掉躲不。被卷入激烈到疯狂,简直无休无止的狂风暴雨中时,也只能咬紧了牙关,承受着对方给与的一切。
杜烽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转而抬高了徐明征的下体,以便让自己能更深地钻入进去。
徐明征抖着双手,摸索着找到杜烽的双唇,强忍着下面的不适,将自己的双唇凑了上去,浅浅地印在那两片薄唇之上。
微凉的唇与火热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令徐明征不禁打了寒颤。他却眷恋着这份温度,舍不得放手。
“杜烽……我、我喜欢你……”
仿佛呢喃的话语,从徐明征苍白的嘴唇中轻轻逸出。
是腼腆羞涩的表达,却也是坚定不移的承诺。
杜烽的身体一僵,对徐明征鼓起勇气说出的话不置可否。
然而被他压下去的那股莫名情绪又冒出来,令他顿失兴致,草草顶了两下,便泄了出来。
放开对方,杜烽翻身倒在床上,拉过被踢到一边的被子,为两人盖上。
“睡吧。”
第十六章
日子一天天得过去,很快就到了这年的岁末。
徐明征提早半个月做了准备,打算在大年三十这晚像模像样的弄桌好酒好菜,和李大娘杜烽一起过年。
李二托人送来信,说是过年赶不上回来,但再过个两三月,他就能出师,届时一定能回来陪着娘和义弟。
随信来的还有一根发簪,和一把小剑,两样东西都挺沉甸甸的,是李二利用空闲时间一点一点打磨而成。簪子外面涂上了一层莹润的绿色,显得古雅大方。而那把小剑则保持了原汁原味,浑厚朴实,光华内敛。
当李大娘根据儿子的话把小剑转交给徐明征时,徐明征的双手抚上剑身,感到小剑的刃口有些钝,并不是个锋利的模样。转念一想,便多少猜出了李二的心思——许是怕他看不见,不小心伤到自己,才故意打得钝些。
到得十二月二十九日那天,杜烽突然提出要出远门一趟,直到过完元宵才回来。
徐明征的失落可想而知。
今时不同往昔,杜烽对他而言,已然不同于他人。
“元宵那天,能不能赶回来?听说…那天有灯会……”
杜烽一怔,看了看徐明征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睫毛正微微颤动着。
“我尽量吧。”
最终他如此说道——给了希望却又不做承诺,凭地狡猾。
然而徐明征却不做此想,面对着杜烽,他毫不吝啬地送出一个灿烂的笑颜,清秀的面容如绽放的白花,陡然染上色彩,变得生动起来。
说要出远门的人,其实在开封城内兜兜转转了一圈,便去了镇南王府的府邸。
王府的孔管家一见他,又惊又喜,赶紧让人往里通报,自己则恭恭敬敬地迎了赵烽入内,边走边喜道:“王妃若见到小王爷您回来,不知该有多高兴!”
“母妃可好?”
“王妃玉体无恙,只是思念小王爷甚深,每日以泪洗面。”
赵烽听了,不快道:“夸大之词!母妃是怎样的性情我岂不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孔管家的老脸毫不变色,脸不红心不跳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您在外一个多月不回,书信皆无,若非杜表少爷亲自上门来报平安,王妃自当要每日以泪洗面。”
赵烽哼哼两下:“孔叔,这王府上下就你那张嘴皮子厉害,死人都能被说活。”
孔管家立刻一弯腰:“小王爷过奖,老奴不敢当。”
这时他们已经走入内院正厅的大门,镇南王爷与王妃已然从厢房里转出来。
孔管家小声道:“王爷仍在气头上,小王爷你莫要火上浇油才好。”
赵烽也低声道:“有母妃在,无事。你且下去吧。”
“小畜生,你还知道回来!”
声如洪钟震天雷。再定睛细瞧,只见镇南王爷人如劲松挺苍穹,端的是一张不怒自威英挺的面孔。
不愧是宋真宗面前的红人,单凭这份气势,便能窥得一二,想来镇南王爷的名号非是浪得虚名。
只可惜,赵烽不卖他爹的帐,泰然稳坐主首下方的梨花椅中,又端起侍女奉上的香茗,低下头嗅闻茶香,方才悠然饮下一口。
见他此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镇南王怒火更炽,正欲发作,王妃发话道:“烽儿好容易肯回来,你又要将他气走么…王爷?”
最后一声唤的是娇柔妩媚,如夜莺宛啼,令闻者心神荡漾,不忍拂其意。
镇南王是此招下的常败之将,堂堂一个硬汉顿成绕指柔,缓和下脸色,沉声道:“有你母妃求情,过往之事暂不追究。你且下去梳洗一番,明日一早与我进宫向太后请安。”
镇南王乃是当今太后的嫡亲外甥,赵烽是太后唯一的外孙,每年都要进宫请安,并留在宫里陪着太后一起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