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顺利赚到了强盗头子,关于此后所有活动开销,他一手包了的承诺。
饭后聚到几人夜合欢屋里,面对几人渴望吃肉的不满眼神,夜合欢才说:“我们一个月来不见荤腥,只喝没有油水的鱼汤,乍然大鱼大肉,只有拉稀的份,难不成你们想出来第一个晚上,就在茅坑里过不成?”
“你说得对。”依羚站在古族巫医的角度,承认他的说法。
寒天才不管什么说法,他只知道夜合欢不让他吃肉,紧紧揪住想逃跑的金猪,也不说话,狠剜夜合欢一眼。
夜合欢就只有苦笑,把金猪从白皙的手指里解放出来,“寒天,你饶了金猪的毛吧,金猪,你咋被那小姐抱着的?难道你把一撮毛抛弃了?这样可不好啊,金猪。”
金猪抖了抖被蹂躏地乱糟糟的红毛,金色的眸子居然朝寒天翻了个白眼,然后蹬了蹬两只后爪。
金猪从一开始,就被那小姐抱着,被寒天抢过来后,不是夜合欢抱着,就是寒天抱着,一直不曾下过地。
此时,几人才发现,金猪的两只后爪,是呈不正常的弯曲形状的。
“怎么这样了?”夜合欢心疼不已,小心捧着金猪的后蹄,“依羚,你过来看看。”
依羚依言过来查看,寒天却骤然炸了毛,“刚才我抱着它就觉得不对劲,谁?谁把金猪的腿废掉的?这明摆着是怕它跑了!”
夜合欢瞬间眼瞳黑沉,世人对娲组的偏见,已经到了连动物都容忍不下的地步。
当时买下金猪的那幕,众人想烧死它的言辞,依然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听雨眼里的悲伤。
再看看艳容殊色的寒天,那细瓷的脸蛋上,一道鞭痕宛然可见。
心,就一点一点揪紧,然后那疼就越来越尖锐。
如果,真的需要征服这天下,才能征服世人的偏见,才能让心爱的人正大光明行走于世。
那么,夜合欢愿意,去征服这个天下,不择手段。
“依羚,如何?”夜合欢面上温雅,瞳孔的颜色却越来越深,依羚睨了一眼,就没敢睨第二眼,垂着眸道:“不敢说,骨折了好多天的样子,我尽量吧。”
“黄花,累不累?”充满虐气的墨色眼瞳,看向黄花。
黄花摇头,“不累,何大,那千金小姐估计被那板牙带到山寨了。”
“嗯,去吧。”夜合欢点头,看着黄花悄声从窗口翻身而去。
“依羚,不急于一时的,你先回屋歇着。”看依羚摸着金猪的毛,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夜合欢温声道。
“哦,”依羚应,“夜合欢,小影是鹰王,和金猪不一样,应该没事,你,别担心。”
“死女人,他担不担心没你什么事,滚回去睡觉。”寒天戗着毛,红眼凶狠,口气不善。
“我不是死女人,你才是死妖怪!”依羚终是忍不住反驳,我到底哪里象个女人了?
依羚反驳的理直气壮,殊不知,这清脆伶俐的嗓音,这分毫不让的牙尖嘴利,却更让夜合欢把他当小女孩看。
“去吧。”夜合欢蹙眉,关上房门,把金猪放到床榻上,“寒天,你先洗洗,我和金猪沟通下,看能不能知道一撮毛的情况。”
“一起。”寒天别扭劲一上来,夜合欢也拗不过他。
“啧,小天天,这么主动,莫不是想我了,嗯?倒也是。”凑过去亲了亲那红唇,顺便在美人腰侧至后臀毛手毛脚一把。
“该死的你,唔……”
夜合欢自然不会让美人有空骂出声,寒天也没空多想,因为夜合欢已经开始解他衣带了。
浴桶实在太小,要坐下两个大男人纯粹说笑,不得已,美人自然先洗,某欢倒乐于伺候老婆搓澡洗发的营生,虽然等寒天洗完了,他基本也不用洗了。
不用洗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某欢化狼的时间的太迅速,寒天还没洗过瘾,就已经软绵绵被放到了被子上,不着寸缕。
火热的欲望,造诣在浴桶里的厮磨中,达到沸腾。
微微的麦色的肌肤修长而强韧,身下的覆着的肌肤,白皙而润泽,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在摇曳的烛火下,不见情色,只有瑰丽。
火热的唇舌所过处,炙焰寒天觉得自己会融化掉,从那晚身心的彼此属于之后,他似乎贪恋上这感觉。
“……喔,欢欢……你,快点……舔我……”淡红的眸颜色加深,睫毛里透出的,是淋漓燃烧的欲望之色。
“呵,小寒天不乖哦……若要你求我呢?”五指轻巧地滑过战抖着渴望的小寒天,杏眸一汪邪恶的水光。
“嗯……求你……蠢蛋……我要……”寒天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即使是一般人羞于启齿的欲望。
于是邪恶的水光,就柔和地凝成了爱意,我的小鸡,永远都是这么勇于探索。
魅惑一笑,黑色的发丝,就与细软的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月光偷偷从窗缝里溜进来,偷窥了人间情欲,又羞答答溜出去。
那样一室春光,那样爱欲横流的两个男人,逆了人伦,乱了常理,却羡了神仙……
第一七七章:寻踪
黄花回来的时候,已是寅时初时分,也就是凌晨三点多。
夜合欢并没有睡得多踏实,黄花身轻如燕,脚刚踏到房门口,他就立时张开了眼。
没等黄花犹豫是否该打扰他何大的好眠,夜合欢已经闪身站到了他面前。
“何大。”黄花对夜合欢的浅眠倒不惊讶,毕竟往常何大也是夜猫子样的。
他只是有些惊讶何大现在的耳力,经过往生湖里的一个月,黄花很肯定自己的轻功达到什么程度。
踏雪无痕有点吹牛,但落地无声绝对没问题,甚至他有信心瞒过一流高手的耳目。
何大是一流高手?不可能,何大只是夜猫子习惯了,碰巧而已。
难不成,还是何大用一个月的时间,练成旷世绝学了?我咋没看到他练?我从头到尾只看到他和他的‘男宠’腻歪。
“嗯?”夜合欢看着脚前一坨黑,不用揉眼都知道,这坨是那个小妞。
“黄花,你晚上吃撑了?”很想一巴掌拍飞黄花,问句话而已,你有必要连人都扛回来么?
“咳,何大,属下不是怕您有别的话要问么。”黄花毫不心虚,嘀咕着笑。
“看来有些小花,是晚修剪了。问完后自己处理。”
“明白。何大还是很会怜香惜玉的。”
黄花知道夜合欢明白他的苦衷,若没看见也罢,遇到不伸手真对不起咱这侠义心肠。
“让依羚帮衬她一下,收拾好了再来见我。”看女子身上的衣物,就知道是黄花的外衫,夜合欢只得吩咐。
“依羚?呃,好。”
黄花越来越发觉依羚的不对,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用他游戏花丛多年的老眼瞅着,这小姑娘越瞅越古怪。
但具体是什么古怪,咱黄花的风流老眼,居然也被眼屎糊住了,愣是没看出来!
不得不说,先入为主的观念害惨了依羚啊!
当然,这在后来,黄花是打死不承认自己老眼昏花,他只怨他家何大,把他领上外露而已。
且不管依羚是如何帮衬小姐收拾的,反正等坐到夜合欢屋里的时候,杨小姐已经干干净净,粉面含春了。
寒天自然早在夜合欢起身的时候,也醒了过来,没有夜合欢的体温,他从来不会真正入睡。
嗯,自然,从亲密无间后,夜合欢的肚皮就光荣退伍了,光荣上岗的,是手臂加胸膛。
虽然知道进来的是个女人,但对于寒天来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话等于放屁。
所以,只着了白色里衣,半裹在被子里,无比慵懒地斜倚在铺上。
露出一截白皙莹润的手臂,支着漂亮的脑袋,甚至锁骨处隐约的红痕,偶尔会闪出来引人遐想。
所以夜合欢觉得,杨小姐粉面含春的原因,定是被寒天这妖精给魅住了。
坐到椅上,夜合欢屈指轻敲桌面,让小姐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一对上夜合欢的眼,又双颊绯红,垂了头。
难道,这才是古代的大家闺秀,真正该有的表现?
“杨小姐,话不多说,我只是想问你,你如何得到这只狐狸的?”夜合欢开门见山,手指轻柔地抚着金猪扭曲的后腿。
杨小姐又抬起头,然后再次在夜合欢的杏眼下败阵,又红脸低头,也不言语。
“嗤。”一声,自然还是咱的寒天美人,夜合欢这家伙就是招蜂引蝶,明明长得也没多好看啊,难道非要我切了他才舒服?!
“咳,杨小姐。”夜合欢也不耐了,得,这么扭捏的大家闺秀,敬谢不敏。
“喔,公子问奴家这狐狸,这是家父一位朋友,不久前送给家父的。”杨小姐终于克服了,同时被几位美男子围绕的强大吸引力,柔声柔气道。
“哦,有多长时间了?”夜合欢蹙眉。
起先与金猪沟通过,金猪和一撮毛从掉下去的时候,是一直在一起的,一撮毛似乎翅膀受伤,行动不便,于是一禽一兽,就互相照应着四处觅食。
然后觅食的过程中,金猪被人逮住,虽被折断后腿,却保住了命。
至于一撮毛,金猪口不能言,夜合欢和寒天半天也无法搞明白,它们当时到底躲在那儿。
况且,金猪被人逮走这么多天,一撮毛会不会也被人逮住,谁也不敢说。
“大概有半个月了,起初它一直不肯让人靠近,这几天才好些。”杨小姐边说,边从眼睫毛里,偷偷打量对面的人。
一身普通的青衣,灯光摇曳下,眉眼俊俏温雅,这样的人,是不是,就是小丫头偷拿给自己的书里,写的那种佳公子?
他让那么帅气的随从来救自己,还派那么可爱的丫头伺候自己,好羞人!
黄花好笑的看着这位,明显陷入自我臆想中的千金小姐。
他就奇怪了,明明炙焰寒天比何大艳丽不知多少倍,可为什么每次能勾搭上别人的,却是俺们何大捏?
依羚是一个,那个云洛洛寨主却是想得多,但也明显属意何大多些,这不眼前,又多了个杨小姐。
不过,仔细看看哈,俺们何大虽然过于俊俏了些,但毕竟那一身帝王之气在身,更别说还有那层别有意味的温和假象。
而那‘男宠’公子,确实长得漂亮,但是,哪个女人会喜欢比自己长得还妖艳的男人?没有吧?
“那么,小姐可否知晓,你父亲这位朋友,现在何处?”夜合欢尽量温和了语气,而带笑意看着杨小姐。
果然小姐脸蛋再次绯红,灯光下看去,柔美不可方物,毫不怀疑眼前的人,有什么不良企图,“恩,他是云州城船运的帮带,我只知道他姓刘。”
有地有名就好说,夜合欢尽量控制自己脸色不要变的那么快,“如此多谢小姐,你可是帮了我们师兄妹大忙,小黄师弟,送这位小姐回家歇息。”
小姐有点激动,“你们是师兄妹?不知恩公可否告诉小女子,你……你们是何门派,他日,定禀知父亲,重礼拜谢。”
嗯,倒是个很上道的小姑娘,夜合欢暗自点头,不由笑意就带了点真,刚要开口报上鼎鼎大名的门派。
寒天清丽里带着懒散的音调,就不耐地响了起来,“我们是菜刀帮五弟子,行了,欢欢,我困了。”
‘菜刀帮’三字倒没镇住人家府衙小姐,让小姐狐疑的是,他对青衣人爱娇的神态。
这,这,很奇怪,小姐此时才觉出,床铺上这美艳的男子的不对劲来。
这样慵懒而毫不顾忌的姿势,与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黄花和依羚比起来,委实是差别太大。
当然,没等小姐寻思透彻这差别,就已经被依羚请了出去。
后边黄花正接他何大的安排,“黄花,立刻送她回云州府衙,想办法联系青花,看云州有没有我们的分点,然后查探那个姓刘的船运,还有,那屋那位的情况,明日旁晚云州碰头。”
“是。”黄花点头应,然后掩门而去。
屋里寒天就翻身压到夜合欢胸口,揪住他软绵绵的耳朵,气哼哼,“又在我眼前勾勾搭搭,你说,刚才笑成那样是不是故意勾引她。”
“啾。”先抬头偷个香,夜合欢笑,我不是故意,我是有意,只要得到最好的结果,手段可以灵活一点的,眼神却无比诚实,“我怎么当着你面做那缺德事呢?看来是我没喂饱你的缘故,才有空让你乱想,来……再来一次……小鸡乖……”
紧随着唇的捕捉,那双火热的手掌,带着灼人的热度,就燎原般的燃烧了寒天的理智。
让他没有时间多想,甚至连那句‘不当着我面就可以做缺德事了’的话都没时间说……
去云州的路上,夜合欢一直在沉思,他在想,怎样能把这叫云洛的强盗头子给甩了。
虽然吃住都是这强盗花的银子,用完就甩,说出去有点无耻,但只有有点而已——不是我想花你的银子,是你非要逼着我花,你说对吧?
“欢欢。”坐在云洛洛花银子雇来的马车里,炙焰寒天把‘血刃’在手心里晃了一下。
那意思很直接,想甩下谁?很简单啊,宰了就是了。
夜合欢摇头,若此人身份真如自己所想,或许,让他跟着也不是坏事,就是那诡异的眼神让人不适了些。
扒了扒头发,“算了,由他去吧,只要别惹到我们头上就行。”
“欢欢,凉都有静湖自己的影司暗桩,只有几个人,他瞒着霜姨,我却知道。”寒天突然道。
“静湖确实是个人才,”夜合欢点头,“去了云州就想办法治好他,我看他和炙焰道帧可不一样。”
“可我是妖族余孽,他不是。”寒天身子一歪,倚到夜合欢肩头,以为不在意的东西,突然窜到心口,原来照样还是很痛。
“不会很久的,寒天,即使我不想,却有人逼着我想。”夜合欢声音很低,说的话颠三倒四,寒天听不明白。
“你嘀咕的什么?”
“寒天,其实我们若能一直呆在那狗窝,也没什么不好,是吧。”夜合欢颓废的想法。
“无所谓的,你爱呆哪儿呆哪儿,反正我是总在你一起的。”寒天不在意的口气。
“嗯,也是,若一直都在一起的话,也无所谓呆在哪儿。”
第一七八章:云州
云州地处凉国东南,因为有部分海岸线的缘故,所以比较富庶,云州城也就较繁华。
夜合欢一行进云州城的时候,恰好是正午时分,街头来往间,人流熙攘穿梭。
“这就是云州醉仙酒楼,何师兄,让云洛略尽地主之谊如何?”云洛洛这就师兄叫上了,把夜合欢几人让到一家二层饭馆阶前。
“如此麻烦云洛,我等实在过意不去。”夜合欢一边客套,一边就进了酒楼大门。
“何师兄说哪里话,很快就是同帮师兄弟了。醉仙酒楼的掌厨,传闻曾当过御厨,那手艺,可惜黄师弟没有这口福。”云洛洛无比惋惜地,带头往二层走。
“哦,小黄在师傅好友处,想必也能吃饱喝足。”夜合欢笑了笑,这个云洛,似乎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
既然有云洛洛这个热情的点钞机在,一桌上等酒菜就不在话下。
醉仙酒楼二层算是贵宾区,但每间隔短却只一层单薄的竹板,隔了眼睛,隔不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