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宫舞（穿越 FZ ）第三卷 上——笔寂

“多谢大威皇帝。”古拉总算松了口气地再次伏跪在地。

“古拉大人请起。朕会让人准备嫁妆。芙蓉毕竟也是牵连之罪，怎么说也是朕的女儿，婚姻大事也不能寒颤了。”

“我代我主谢大威皇帝。”古拉再次参拜，月重天又是免不了一阵客套。

打发走了古拉，月重天对着进来的卫敏道，“传朕的旨意，让礼部尚书在北诏使臣归国前准备好嫁礼。”

“是。”卫敏躬身应道，又忙着道，“皇上，南唐的使臣刚刚抵达夜华就往宫内而来。现在正外等候。”

“恩，传他进来吧。”前两年来的都是溪云，不知今年来的会是何人？这南唐的表面文章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也许自己该想想如何除去这根肉中刺了。月重天微眯着眼睛思量时，门口已经踏进一人。

来人相貌平平，唯一突出的便是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这人月重天虽未见过，倒是也知道。莫言，此人在南唐倒也是个人物。

莫言上前缓缓下拜，“南唐使臣莫言见过大威君王。”清清冷冷的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亦没有太多情感。

月重天挑了挑眉，依旧挂着一脸笑意，嗓音不冷不热地说道，“莫大人请起。”

“谢皇上。”莫言起身，却是又微微欠身道，“南唐丞相不日前去世，所以特此拜访来迟，还望皇上莫怪。”

月重天微微一愣，一副刚刚知道溪云死去的摸样，随即嗓音淡淡带着一抹哀伤一抹清愁般说道，“溪云丞相一去，朕也实感伤怀，又岂会怪罪？莫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回驿馆休息吧。”莫言道了声谢躬身告退了。

“卫敏。”月重天又是对外道。

卫敏应声匆匆走了进来，还没行礼，就见月重天摆了摆手道，“免了，免了。去把宇宸叫来。”

“是。”卫敏忙又匆匆地跑了出去。好在找宇宸不需要出宫去找，一般这人定是在琴舞轩中。果然卫敏还没来到琴舞轩门口，在回廊上便听到屋内暧昧的声音。

“嗯哈？别？快把手拿出去。让人看到了不好。”

“放心不会有人来看的。”宇宸探进衣内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煽绯小巧的茱萸。

“咳咳？”卫敏站在门口，假意咳嗽了几声。

“卫敏，你这不是来拆我的台吗？”宇宸哭笑不得地回头看了看卫敏，不甘不愿地收回了手。“是皇上找我有事？”

“正是。”

“什么事？又是要去四殿下府上一趟吗？”

“这个皇上没说。只说请宇大人过去一趟。”宇宸闻言点了点头，在煽绯脸上啄了一口，就随着卫敏出去了。

宇宸踏进凌曦殿的时候，正见月重天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上前一步，轻轻唤道，“皇上？”

“宇爱卿，南唐丞相溪云不日前辞世了。此事你知晓吗？”月重天睁开眼睛看向宇宸。宇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说此事了。

“朕想总该派个人去祭拜祭拜？”月重天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清脆的响声。

宇宸又岂会不知月重天的弦外之音，忙笑言道，“臣愿意前往南唐，好好拜祭一下南唐丞相。”虽说溪云已死，不过未见棺木，总是让人不放心的。

“恩。下去准备准备吧。到时随南唐使臣一同前往吧。”一般而言，一国重臣若是逝世，其棺木少则也要停放数日。

“臣遵旨。”宇宸施了礼回身时，又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在月重天的目光下，试探地问，“皇上，要不要臣再去四殿下府上走一趟？”

“不必了。”

“那臣告退。”说着宇宸便退了下去。凌曦殿中又是一片寂静，只月重天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在屋内不时地响起。

时近傍晚的时候，月重天接见了一位意外来客。东渊竟会派使臣前来，这的确是在月重天意料之外。

东渊与大威最东部的城池——临禅隔海相望，是个岛国。国土面积不大，至多不过大威一州那般大。岛上最高权力者被称为岛主。多年以来，东渊都是自给自足，从不与外界有何沟通。

那么此次东渊派使臣前来是所为何事呢？月重天眯了眯眼，看着站在自己下方的东渊使臣顾黎。顾黎长得亦是相貌平凡，不过那双眼睛却是精明得很。

月重天细细打量了一番，眼中波光一转，语带温文却不是威严地问道，“东渊使臣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

“皇上。顾黎是受岛主之命想和皇上谈一笔交易。”

“哦？不知是何交易？”

“东渊毕竟是，若是常年自给自足未免太过封闭。所以岛主希望与大威互通贸易，希望皇上能够考虑此事。”顾黎不卑不亢地说道。

“可是大威疆土辽阔，物资丰富，似乎并不缺什么啊。”月重天漫不经心地说道，微微抬头看了顾黎一眼。东渊国土境内自己毕竟不了解，贸然通商未必是好事。而且他们突然前来表面虽是为了沟通两国贸易，但是否心口如一谁又知晓呢？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妙好。

听到月重天此话，顾黎脸上依旧神情一派自然，微微欠了欠身道，“皇上，多一些资源，多一笔交易对于大威也许有害无利。东渊矿铁资源丰富，可对东渊国民却是未必有好处。去年夏季东渊北部一个郡县因洪水过境而颗粒无收。国库拨资，却也是捉襟见肘。

东渊毕竟耕地面积有限，虽说矿铁资源丰富，但是对于百姓而言，粮食问题才是关键。而大威泱泱大国，要保其不断强盛，将强军事势在必得。既要加强军事，这武器设备必不少，财力物力更是不在话下。也许东渊的矿铁资源能满足大威军队所需。”话到这里，顾黎又是一个欠身，然后便静静待立，等待月重天的言辞。

月重天心思白转，眼神却是不离顾黎，想来东渊区区一个岛国的确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为加强本国军事，兵器的确不可缺少。

“顾大人所言极是。此事朕会考虑。顾大人迢迢而来，想必辛苦，不如先行回驿站休息吧。”话虽说得委婉，却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顾黎拱了拱手道，“皇上，顾黎希望皇上能够慎重考虑此事。若是皇上到时有意可派遣使臣随顾黎回东渊与岛主再仔细商讨一番。”

“朕会好好考虑此事的。”

“那么顾黎告退。”顾黎走后，月重天又接见了来自古浔的使臣安谲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退了。接着便是沽御的使臣。自从沽御与大威定下了同盟后，便开始使臣往来了。等送走了沽御使臣，这一天也总算是忙完了。

忙完了朝中之事，月重天又不由头痛起西楼的事了。

第14章：庙会

每逢春节时期，庙会总是不断，街道两旁的小商贩们带着满面的红光大声的吆喝。而平日里不曾踏出闺房半步的名门闺秀们都纷纷坐着桥辇朝姻缘庙而去。所谓姻缘庙自是求姻缘。一般到了年龄的女子总是会前来此处求拜，乞求上苍赐予自己一段美满姻缘。

既有香车美人，自然少不得风流才子。一般年轻俊朗的男子也会带着随从前来姻缘庙拜祭赏玩一番。姻缘庙临湖而立，湖边柳树垂垂，湖上小舟泛泛，倒是一片无限风光。

一俩装扮古朴却不失华贵的马车在姻缘庙门口停下，一旁侍婢上前掀开了车帘轻声道，“两位小姐，到了。”

“恩。”车内传来妙龄少女特有的婉转噪音，然后便见一双刺着上等绣花的鞋子踏出了车内，再往上看去便是一张丽质的脸，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闪过几丝俏皮的笑意。

柳叶眨巴了几下眼睛，嬉笑着扫了几眼朝这边看来的几位才子书生，回头朝着车内道，“小烟下来吧，”

“恩，好。”依旧是同刚才一样的噪音却多了一抹别样的柔和。一只白皙的玉手从车内伸出搭在了柳叶的手上，然后水如烟踩着轻巧的步子从马车上之走了下来。

水如烟的出现让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柳叶有趣地笑了笑，惹来水如烟脸颊上的两片红晕，水如烟低垂了眼帘，将视线落在了地面上。

柳叶牵过了水如烟的手，挨近了说道，“小烟，我们进去吧。”

“恩，好。”水如烟轻轻应了声，便随着柳叶踏进了姻缘庙中。两旁围观的人群似乎还身处梦中一般，只将视线痴痴地追逐着水如烟进了庙去。

姻缘庙里供奉着月老。水如烟随着柳叶来到月老的塑像前下拜，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伏拜。

今晨听了柳叶一席话，心里虽然踏实了不少，可是却也有些不够放心。若是西楼心口不一，那么到时自己与柳叶又有何能力反抗呢？

两人本是闺中密友，不知何时萌了这般情感。明知实属不该，却是执迷不悟，从此便也万劫不复。两年来两人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被外人知晓。可是依旧身处甜蜜中的两人却是忘了考虑现实。直到爹来告知皇上有意将自己赐婚给四殿下时，才幡然醒悟。

现实何等这番赐婚安排，还来不及与柳叶商量，便要随着爹一同进宫面圣。那夜站在月乾宫门外，手抱琵琶，内心却是一片苍凉。浑浑噩噩地在太监的宣召中踏进月乾宫内，低垂着眼帘也不敢多看他人一眼，深怕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

等到与四殿下月西楼两人调试琴弦时却是不约而同地弹了‘琵琶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便是这一曲调，让自己微微抬起了眼帘看到了正对自己笑得一脸温文的男子。

这一眼，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反而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四殿下也有喜欢之人了，那么他是不是不会接受皇上的赐婚呢？听父亲说皇上很充这个四殿下的。

但是若是能不嫁给四殿下，逃过此劫，也不代表自己能逃过下一次啊。成婚在所难免，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正在水如烟心思白转之际，合十的手掌被一双手轻轻握住，睁开眼睛是柳叶依旧让人安定的笑容，“小烟，不要再多想了。也许事情没有你猜想的那般坏呢。其实你也明白，逃过了这次，也免不了下次。不如我们试试吧，也许你我的运气会很好哦。”水如烟轻轻地点了点头。

西楼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披了件狐裘大氅，迈着悠然地步子朝姻缘庙而去。虽然已经是春日，不过天气还是有些冷意。

因为前些日子又得过风寒，所以陶淘执意要西楼披上件大氅。西楼拗不过他，索性也就披着了。其实自从得了雷倾羽的武学所传后，大抵是因为内力突飞猛进，身子倒是也不觉得寒冷。看来古人用内力护体一说，还是值得相信的。

今日街头依旧繁华一片，由于是过年时节，从外而来的商人也是不少，更加衬得夜华热闹非凡。西楼心情极好地踩着步子朝姻缘庙而去。

陶淘很是纳闷地看着西楼。前两日还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是和皇上和好了？可是四殿下似乎没去宫里过啊。

“四殿下，您今日似乎心情特别号啊。”到底是好奇心重了，陶淘忍不住地开口说道。

西楼闻言，教学步子不停，习惯性地挑了挑眉，风情万种地看了陶淘一眼，害得陶淘生生打了个激灵。“怎么，本殿下今儿个心情好不成吗？”

“成，成，成，您是殿下您说啥成就啥成。”陶淘小声嘀咕着，“您要是真高兴就成。”说着低垂个头，时而拿眼角偷看一眼前方的西楼。

声音虽小，不过西楼却是听得真切，忽然停住了脚步，陶淘一个没留神，差点撞到停下脚步的西楼。

西楼回身，挑了挑眉，眯眼笑看陶淘，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趣味，“难道陶淘简单我高兴便不高兴了吗？瞧瞧，怎么扳着一张脸似的？”说着，西楼伸手挑起了陶淘的下巴。

虽说大威男风威行，在街上男男动作亲昵也不为过。但是当众被调戏到底是觉得窘迫。陶淘老脸一红，忙躲开了西楼的手，讪讪道，“四殿下，这……别为难小的了。”西楼忍不住笑出了声，缩回了手继续朝前走去。

陶淘这会啥也不多说了，眼观鼻，鼻观心，很是认真乖巧2当好自己的小跟班，一路无声地跟在西楼身边。

不过西楼岂是这般好应对的主。只见西楼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朝陶淘微微一笑，伸手勾了勾手指。陶淘忐忑地走上前去，凑过脸去，只听西楼低声言道，“我给你去姻缘庙里求两位皇子妃好不好啊？”此话出口，西楼也不待忐忑有何回话，便又大笑着转身朝姻缘庙去了。徒留陶淘一人在原地呆愣了数秒后，终于在回神过来后，忙又跟上了西楼的脚步，这回看西楼的眼神里多了很多疑惑。西楼却似乎逗弄够了，也没回头看陶淘一眼。

陶淘无声叹气，自家主子就这德行了——愚趣味啊。可怜自己这个跟班啊。不容易啊。想着抬眼扫了西楼一眼，又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来到姻缘庙前，西楼却没有打算要进去的意思，驻足而立，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却在看到什么时候微微一笑，勾起了唇角，慢慢朝湖畔而去。

湖畔边人群攒动，看起来似是有些拥挤，不过仔细一瞧，人群围了个环，里面空了大片。两名妙龄少女正在一群侍从的跟随下沿着湖畔慢慢而行。此二人正是从庙内出来的水如烟和柳叶。

柳叶一边不时与水如烟窃窃私语几句，一边又不时回眸朝人群处扫视几眼，突觉水如烟轻撤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柳叶回头正欲开口问话，却见水如烟视线看向前方，顺势看去，只见西楼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款款而来，脸上挂着温文的表情，眼内却掩不住那丝玩味的笑意。

看到两人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西楼微微颔首，继续慢慢朝前走去。本来商定好的，约定来个姻缘庙前偶然巧遇，再来个双方一见钟情，如此就好顺理成章地上奏了。

虽然这个情景狗血恶俗了点，但是西楼短时间内也想不出什么完美的邂逅，只得走此老套情节，却不知更老套得还在后面。

原本说好在湖畔边偶遇，然后大家状似一见倾心，再然后便是相谈甚欢了，如此水到渠成便可。但变故总会不经意地发生。

本来仰慕水如烟美貌的人便是数不胜数。而水如烟既是大家闺秀，自是甚少出门。而今这门一出，引来无数看客不说。这些看客看着也就罢了，却偏偏贪心得很，站得远了看不清，个个都往里挨，这一挨忙坏了一帮跟随的侍从。侍从们忙着应付，推推挤挤，最后水如烟脚底一滑便向湖中倒去，柳叶顺势去拉也跟着一同倒去。

见到如此情形，旁边的看众都忘了反应，只是呆愣当场。就在两人即将落入水中之际，柳叶的另一手却被人拉住，回眸一看便见西楼。

西楼内力一贯，伸手一扯，将两人一同拉了上来，柳叶自然落入了西楼的右怀，而水如烟因惯性作用，一个转身落入西楼左怀。如此一来，当真是左拥右抱了。

只听耳旁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西楼附在柳叶耳中道，“没必要来这么一出吧。”打听过柳叶的俏皮，所以虽然到了年龄，却是也没有媒人敢主动上门提亲。听说这位被柳将军宠着的小女儿也是出了名的会恶作剧。

柳叶无辜地眨了眨眼，低声道，“四殿下，是小烟脚下一滑才有此一出的。”闻言西楼满脸黑线，与柳叶一同看向脸色绯红的水如烟。

第15章：赐婚

次日，凌曦殿中，月重天正在批阅奏折，却听卫敏来报，说是左相水易求见。听到这人来，月重天不禁微微皱了眉，想来是关于赐婚一事了。当初这事是自己提出，如今也不好拂意，当真有些进退两难，还是先看看水易有何说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