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我看着透明的红色液体,被蛊惑。
“好喝吗?”格蕾丝撑手跳进吧台,原本是加啤酒的阀门,打开全是血。“给你的!健康美味的A型血!”
我望着吧台另一边的酒保:“你随性过头了。”
“是吗?”格蕾丝舔着指尖的血:“可这酒吧是我,嗯,当然,商隐大人也有份儿!我还得靠他进货呢!你看——”女人指着四个巨型啤酒桶:“A,B,O,AB,满足你所有的需要!啊!还有这个——”她从柜上取下一瓶血:“Rh阴性血,私人珍藏!”
“我对血型没有要求——”
“天哪!你是商隐大人的孩子吗?他只喝处女的血!”格蕾丝一副嫌弃之情。
“他很喜欢我的血。”我不是纯洁的事物,架不住没有道理的喜欢,品味之外。
“是吗?”格蕾丝拉起我的手,笑着,含住我的手指,某种挑逗,不言而喻,皮肤被刺破,微疼,被吮吸。“我也喜欢,的确比处女的血好喝。”
“如果你不考虑杀死我,现在就停止,好吗?”我有点儿晕,贫血。
格蕾丝意犹未尽的抿唇:“该死!为什么不是我发现你!我要向商隐大人要你——”
“随你。”我喝光了一扎A型血,弥补缺失,指间的伤口不见了,虚弱成了主观构建。
某个男人跟我调情,我听不懂他的话,就一直微笑,他抬起我的下巴,欲吻。无非是个吻罢了。“不行!该死——”格蕾丝扯过我,瞬息之间,又一个魔法。女人朝男人吼着什么,断了我的艳遇。“你疯了吗!随便让人碰你!你是商隐大人的孩子!”
“吸血鬼不应该滥交么?我以为滥交才是吸血鬼的本性——”
“你还算不上吸血鬼!而且,你属于商隐!”格蕾丝揪着眉,愤怒:“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还是想玩驯服的游戏——”
“我已经被他驯服了。”他说过的,我只能依靠他。
“是吗?”格蕾丝是轻蔑的。“好了,我们回家吧,你这个样子,实在危险——”她踮起脚,亲吻了我的唇。“真是危险。”
我是危险的,而这危险不来自于我本身,完全取决商卓夫。无论吸血鬼如何进步,永远不可能脱离等级,商卓夫是贵族,可以决定很多事情。而我的脸,我的身体,总是招惹“苍蝇”。
“你也许觉得和别人上床没什么,可是那个人可能因为这次‘没什么’的上床而丧命!觉得商隐大人很好吗?他比很多贵族都残忍。”格蕾丝咬着烟卷儿,抱怨我的不懂事。
我默默的听着,想起小贵,商卓夫会是小贵吗?他应该比小贵高明得多。“怎么区分贵族?”
“外表上很难区分,如果施展法术,平民大多都讨不到好。商隐大人在这方面非常优秀——”格蕾丝按下车窗,扔掉烟蒂:“毕竟他是纯血。”
“纯血?”我玩味起字眼,挖掘起脑袋里的相关狗血,譬如BL小说,针对吸血鬼的。
“知道吸血鬼和吸血鬼生孩子有多难吗?就像不孕症碰上少精症,怀孕的可能性以百万分比计算——”
“商卓夫就是漏网的那个?”无力的精子找到了羞涩的卵子。商卓夫,真够笑话的。
“呃,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格蕾丝绷住了脸皮才没笑出声。
“所以平民永远打不过贵族?因为他们是平民?”
“也不能这样说,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的。”格蕾丝脚踩方向盘,腾出手点烟。“但也极少的平民能力高强。进化法则一样适用于吸血鬼。”
“那你是平民还是贵族?”
“算半个贵族吧——”格蕾丝沉吟一刻:“其实,我只是个有钱的平民。”
“那我算贵族吗?”
“如果商隐大人承认,你就是。”
我的资格,需经过他人的承认,可是,没有其他人,我还是活过。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驰,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直是夜晚。
“和格蕾丝一起好玩吗?”商卓夫揽过了我:“喝酒了?”
“喝了一点儿。”我吻住了他,赠他一些苦艾香,不如男人身上的柑橘香怡人。
“好了,去换件衣服,之后来餐厅——”
“我喝过血了。”
“喝过血也要吃饭,这是礼仪。”商卓夫摸着我的长发,是宠爱的。“另外,我想让你认识一个人。”
“好——”我转身,基维便迎了上来:“大人,这边请。”
第一七一章:同类14
基维领我绕过迷宫般的走廊,推开尽头的大门。“希望您喜欢这个房间——”基维打开了巴洛克风格的窗户:“从这儿望出去,可以看到觞湖——”
“觞湖?”
“嗯,商隐大人叫它觞湖。景色很美,月光照若湖面,绕微雾气,非常漂亮。”基维显然不是个好的推销者,措词尚可,而表情平平。“啊,对了——”基维拍了拍手,一个孩子从他的影子里走了出来。“如果您允许的话,这个孩子从今以后就是您的奴仆。拉斯法,赶紧参见大人。”
“大人,您好。”拉斯法单膝跪地,无比温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现在帮大人更衣,之后领大人去餐厅。”基维向我微施一礼:“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谢谢。”我靠窗站着,显现不出更多的情意。拉斯法似乎有犹太血统,黑色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你怎么会说中国话?”
“以前我负责整理图书馆,所以——”
“真是博学多才。”好像这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愚蠢,每个世界里,我都是愚蠢的。
拉斯法几分惊恐,小心翼翼的:“大人,请允许我伺候您更衣。”
“叫我沈晨宁。”
“大人——”拉斯法几乎要哭了。“沈晨宁大人,请允许我伺候您更衣。”
我成了冷酷的成人,这不是我的初衷。“好了,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我们去更衣吧。”拉斯法这才松了口气,引我去了更衣室,迅速配好一套西装。我穿上衬衫,他就过来扣扣子;我穿上皮鞋,他就跪下系鞋带;我整理好袖扣,他就捧着领带站在一旁。“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周到。”我不习惯金贵的生活,以后,也不打算习惯。
“这是我的责任!”拉斯法很激动。
我该称赞他吗?我应该称赞自己,沈晨宁穿什么都漂亮,始终是靠样子生活的鬼,吸血鬼。
九拐十八弯,拉斯法带我找到了餐厅,他低头帮我拉开椅子。“谢谢。”我尽量温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舞台”,所以凡事尽力,尽情表演,作为商卓夫的孩子。
“我替你要了全熟的牛排。”商卓夫笑着,比我更为亲切。
“这就是你的孩子?”坐在商卓夫身边的女人插进谈话,温婉而优雅。
“是的,他很漂亮吧?”商卓夫不掩饰骄傲。
“很漂亮。”女人看着我,致意的一笑。“尤其是在这儿,他更为突出,你知道,具有中国血统的吸血鬼掰着手指就能数出来——”
“我不在乎血统,外表才重要。”商卓夫的肤浅,令人无所适从。“晨宁,这是维拉,我的未婚妻。”
“您好,维拉小姐。”我试图理解贵族的法则,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未婚妻?显然商卓夫不够忠诚。
“您好。但愿您能够适应这儿的生活,毕竟离受洗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维拉切着三分熟的牛排,满意肉里的血丝。
“这儿很好,跟人类世界差不多——”
“你去城里了?”维拉挑眉,几乎质问。
“不可以吗?”
维拉沉了一刻,换了表情,温柔:“我怕你迷路了——啊,你手上的戒指是商隐大人送你的?”女人的思维,永远不可琢磨。
“有格蕾丝,我不会迷路。”我把牛排切成均等的小块儿,从中取得乐趣,吃不吃的,无关紧要。“至于我的戒指,跟商卓夫无关。”
“商卓夫?”
“我在医院所使用的名字。”商卓夫不以为然。
“他怎么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太不可理喻了!即便化名也不行!”维拉生气着玩笑:“看来,他的确不同。”
“尊重不依靠称谓,我喜欢他的直率,虽然极其缺乏智慧。”商卓夫微笑,情真意切。
维拉不再理我,她生气了,很明显,跟商卓夫的亲昵像某种示威,我猜她想让我吃醋,可惜,我对商卓夫不感兴趣。
“我累了,可以先行告退吗?”嗑完了甜点,我真的没事可做了。
“好的。”商卓夫拉过我,一吻,轻笑:“我会来找你的。”
我不认真对待这句话,洗澡上床睡觉。拉斯法伴在左右,尽职尽责。“喂,你想和我一块儿睡觉吗?”我看着他,真诚建议。
“啊?不了,不!”他慌忙的摆手。
“可是我看你很冷的样子。”这的确够冷的,适合冷血动物。
“没,我,我只是有点儿饿。”拉斯法声音渐微,脸红。
我喜欢人性化的吸血鬼,人性,保留天真的羞怯。“嗯,你可以帮我拿一杯血吗?我有点儿饿了。”
“好,好的!”拉斯法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片刻后,端来一杯血。“大人,请用。”
“我又不饿了,不如你把它喝了吧。”我眯起眼睛,享受了奴仆的感激。
拉斯法几经犹豫,终于没抵过诱惑,“咕咕”的喝光了血,心满意足:“我还没喝过处女血呢——”
“喜欢吗?”
“喜欢!”
这个少年比我懂得美食的乐趣,对我而言,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血液,无非血液。“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遵命。”拉斯法单手护胸致意:“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只需唤我的名字。”
“好。”
我推开了窗,月光衬了觞湖,基维说得没错,这是好风景。“好看吗?”我转过了头,商卓夫笑着,走近了我。“喜欢这儿的景色吗?”
“不知道,这儿永远是黑夜——”
“让人堕落。”商卓夫的诠释,精准。
“你该告诉我,你有未婚妻。”比起景色,我更在乎自己的安危。
“告诉你了又怎样?”
“我可以选择死。”
“就那么害怕维拉?”商卓夫抿唇:“的确,她是个厉害的女人。”
“我没有想过从你身上取得什么——”
“你取得了生命。”商卓夫始终是笑的。“还有青春。”
我哑口无言,他是对的。我徜徉在青春的尾巴上,大好的年华,随手就是一把。他拉起我的手,看着无名指间的戒指,磨砂的C透了月光,迷蒙。“我可以保留这个的,对吗?”我有些紧张。暗地里的悲哀,蠢动。
“小簋,我从不介意过去,可是现在,你属于我。”商卓夫扯掉了我的睡衣,标记一个“属于”。
第一七二章:同类15
时间错乱,天色暗灰,商卓夫睡在我身边,没有防备。我咬住了他的动脉,他笑着,抱紧了我:“饿了吗?”
“想吃你——”
“不如我先吃你好了。”他翻身压住我,轻易贯穿。
“轻,轻点儿。”我确实饿了,耗不过索求。“几点了?”
“不知道,应该早上了?”商卓夫挺身,激得我尖叫。“专心点儿。”
“操!不要再顶那点了,我什么都射不出来了!”想射射不出才痛苦。
“你太弱了——”
“我知道!你不要一直强调!啊——疯子!”我被他整个抱了起来,骑乘的姿态,顶得我想吐。“我不行了,该死!拉斯法!拉斯法——”
“是的,大人。”拉斯法蹲在床前,不敢抬头。
“我要血!血!”饥饿让我不顾羞耻。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可爱。”商卓夫扬起嘴角,亲吻。我咬破了他的舌头,血。“好了,克制一点儿好吗?”
“我饿了——”
“大人,你的血——”拉斯法依旧低着头,高举着盛满血液的水晶杯。
“谢谢,啊!该死!你慢点儿!”我几乎扑到床边,端过了酒杯,商卓夫不放过我,就着我样子,后背位,侵入。我仰头伸出舌头,把最后一滴血卷进嘴里,才稍微满足。“让我看到你的样子!我不喜欢这个体位——”
“为什么?”商卓夫吻着我的颈椎,谋杀的美感。
“像动物——”话没说完,就被扳正了身体,肠壁被刺激得敏感。“疯子。”我咬紧了牙冠,呻吟还是不受控制。
“大,大人,请允许我告退。”拉斯法快把头埋到地毯上了,声音颤抖。
“抬起头来。”商卓夫漫不经心的指示,亲吻我的眼睛。
“大人——”
“把头抬起来。”男人是笑的,语气也温柔,反正,不抬头就死。
拉斯法惊恐的抬起了头,看着我们,黑色的眼睛水汽弥漫。我可怜这个老实的孩子:“别吓他——”
“我觉得有观众更有趣。”商卓夫轻言乐趣。
我不在乎观众,长久的律动让我疲乏,在他高潮的那刻,我睡着了。醒来,天依旧是黑的。“几点了?”
“下午三点。”拉斯法跪坐在床边,还是那个位子,声音哑了。
“商卓夫呢?”
“商隐大人出去了,他说晚上回来陪您吃晚饭——”
“吓着了吗?”我不得不为商卓夫道歉,G片不是合家欢的戏码。
“没,没——”拉斯法摇头,可是眼神骗不了人,他被吓着了。
“我讨厌别人对我撒谎。”虽然我说谎的,可是,不代表我接受同样的行为。“放水吧,我要洗澡。”我撑着身体,起床,股间的精液顺着大腿留下,成了淫靡的画。
“请稍等。”拉斯法擦掉眼泪,去了浴室。
偌大的浴室,哼一首歌都是回声响应。我泡在浴缸里,被温暖的水包围,拉斯法把浴衣放在浴凳上。“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