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寿汗,也端起杯子示意了一下:“话说,我都不敢相信你是穿越过来的,你怎么说话比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还古
意盎然呢?”
“初来之时,处处小心,于是习惯了。”遥光云淡风清地一笑。
宗寿默,想来他当初刚来的时候也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地位,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费了多少辛苦呢,便社会
同化成这样子,实在也是理所当然吧。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宗寿好奇地问:“是花错告诉你的吗?”
遥光看了看宗寿,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是因为PO家客栈。”
宗寿恍然:“原来这PO家客栈是你开的,你故意弄成这么奇怪的名字,就是想通过这个途径找其他的穿越人?”
“这个老板,是我的心腹,只是他也不明白PO家客栈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我只吩咐他,把客人中好奇PO字,并言
及穿越的人汇报给我而已。”遥光含笑:“这么多年,我总算等到一个。”
这么多年……这句话让人觉得好沧桑啊,宗寿远目……
“不过,与殷亲王一起进客栈的是你,为何与他一起光临寒舍的是她,此刻,她又去了何处呢?”遥光轻声说,
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并不要求宗寿回答。
宗寿挠头:“你跟踪过我们?”
遥光点头:“从你们一进王都。”
宗寿似乎有些明白了殷勤为什么那么大方,又为什么送他糖葫芦了,大约是怕他这忽男忽女的身份泄露吧,刻意
营造一个暧昧的氛围?
不过殷勤同志算是白辛苦了,因为宗寿同志决定对这个他乡的故知无所保留,当下他把太白金星的话第N次复述了
一回,复述了这么多次他都烦了,他多希望这里有个有录音机,或者CD,让他录下来,然后按REPEAT键就好。
宗寿的经历对于无神论的古人来说固然惊世骇俗,对于遥光来说也是足够匪夷所思的了——能有几个穿越人见过
太白金星,还背负这么大的重任的呢!
遥光消化了半天,总算是他经历过穿越,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能接受了。
“言下之意,三月国的战乱不可避免?”遥光默了半晌,问出这么句话。
不愧是丞相啊,一点都不关心他怎么办,只关心三月国会不会打仗,宗寿怨念,眼神里的失望与指控让镇定若遥
光的人也忍不住汗。
“我的意思是,难道还有其他途径达到三星聚鼎的目的吗?”遥光解释。
宗寿无比低落地说:“可是太白的意思是让我和平解决这个问题的,否则我下场会很凄惨。”
“不若色诱木叶殷勤,让他二人为你放弃江山。”遥光泼掉已经冷掉的茶,换小童换了套茶具,重新做起他的功
夫茶来。
宗寿怒,这叫什么说法,他义正词严地对遥光道:“首先,我对木叶是真心的;其次,以色诱人这一条我做不到
;再次,我不会利用感情做手段让他为我放弃任何事情!”
那个他自然是指木叶了,遥光看了看宗寿,肃然起敬。
他双手递给宗寿一小盅茶,慎重道:“为在下刚才轻佻的言语,向你赔罪。”
遥光目色显得太过庄重,宗寿讪讪地接过茶盅,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他也不过就开个玩笑而已。
“可是,如果真的一旦发生战乱的话,你就算任务失败了。”遥光提醒宗寿。
宗寿苦恼地扒扒脑袋:“我又能怎么办呢?”
“若是我拒不提供给她们兵器,这场仗,便好再拖延些时候。”遥光笑:“本来确定是三月国内战的话,我是可
以提供给他们的,毕竟,三月国的战乱,对于清莲国来说只有好处,并无坏处。”
“三月国与清莲国比邻而居,你就不怕到时候难民涌过来淹了你们清莲国么!”宗寿不忿冷笑,这个遥光怎么可
以如此不厚道,看人家后院起火,难道这就是所谓政客嘴脸么!
遥光笑笑:“清莲国地广人稀,北部正需要大量伐矿开山的劳力,难民,正是求之而不得的。”
宗寿气结,无言以对。
六 逃跑是种必要
逃跑是种必要
仿佛逗弄够了宗寿,遥光有趣地笑笑:“不过因为你,我可以放弃这宗渔人得利的生意。”
“可是我不想因为我,木叶遇到本不应该遇到的阻力。”默了一会儿,宗寿认真地回答。
遥光意外的看了看宗寿,若有所知地笑笑。
宗寿脸红:“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这个做人的基本准则,我不想幕后伸手,变的那么卑鄙。”
“什么叫卑鄙,什么叫不卑鄙,其实,不过都是谋略与人情罢了。”遥光摇头:“你说不是为了他,其实,你终
究是向着他的,你的心,已经开始倾斜。”
宗寿惊悚。
遥光又道:“我是不会卖兵器给他们的,不过,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本身厌恶战争。而且,不向他国出售兵器
向是清莲国的规矩。”
不知道为什么遥光的眼里闪过一丝疲倦与厌恶,他一笑:“你且去吧,天已大亮,只怕殷亲王在找你了。”
这个算逐客令了,宗寿识相地离开。
话说,在这个“他乡的故知”这里他貌似也没感受到什么人人平等啊,“你且去吧”这四个字是多么的颐指气使
!
宗寿叹,这个故知,算是已经彻底融合在这个阶级社会里了。
殷勤果然在找宗寿,只是看到宗寿他也没说什么,只说道:“吃了赶路,回三月国了。”
怎么可以,人家刚跟木叶建立了一点点小小的感情,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棒打鸳鸯两离散!宗寿不忿地看向殷勤。
殷勤无视宗寿,宗寿乖乖地坐下吃早饭——他现在越来越习惯先吃早饭再个人卫生了,这个习惯,真是很不好啊
!
宗寿不知道殷勤到底想把他怎么样,难道他还不接受他不是花无缺的事实吗?还一定要把他带回凝王府做倒霉的
王妃?
如果是这样,地球很可怕,他要回火星!
“逃吧!”花无缺突然说。
宗寿不提防,被吓了一跳,一口稀饭生生地喷了出来,一部分米粒还很不雅地从鼻孔里出来了,害得他被呛地猛
咳嗽咳嗽,直涨得满脸通红。
殷勤看了看满桌的狼籍,不动声色地唤小二来收拾,令狐十三自在另一个桌上吃,更是目不斜视。
暗地里宗寿放了下心,要是殷勤问起来他还真不好回答。顺好了气,宗寿在脑子里悄悄问花无缺:“你这是什么
意思?”
“我是说,我们逃走吧,总之我是坚决不回宁王府做什么王妃的,就算他当了皇帝让我做皇后我都不干!”花无
缺斩钉截铁地说。
很好,很强大,很有个性!宗寿在心里挑大拇指。
可是,他的身体怎么办?在这两大高手环视下他又怎么才能逃走?
“你的身体就算殷勤不待见,四哥哥也会帮你保存好,如果他还想我回去的话。”花无缺笃定道。
既然她说得这么笃定,那就逃吧,宗寿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秋高气爽,天干物燥,马车出了王都小跑在官道上卷起一阵阵烟尘,官道两旁的庄稼尚未成熟,绿油油地如同青
纱帐,密密的一望无尽。
清风很忧伤,阳光很明媚,宗寿一半儿忧伤一半儿明媚,话说,天气很好,心情很差,他到底怎么才能逃跑呢?
或者他应该伙同令狐十三一起,这样貌似把握大些。
宗寿问花无缺,花无缺不响,宗寿泪,这个人,把这么个重担扔到他一个人肩上居然就美美地睡去了,太……太
幸福了也么哥!
如果他有轻功,可以偷偷地从马车后门飘出去;如果他会遁地,可以悄悄地在马车托板上挖个洞埋下去;如果他
武功盖世,完全可以大摇要摆地走出去!可是虽然什么如果也没有宗寿还是出去了,他被马车抛了出去。
这好好的官道上居然有人打劫!
令狐十三走过去的时候还没事,令狐十三一走过去尘埃里突然横出一条绊马索,然后宗寿和他的身体就落到尘埃
里了。
宗寿抹了一把灰,趴在尘埃里,仰脸四十五度面条宽泪:一而再的被打劫,这清莲国的治安啊,真是没法说了!
不过,清莲国的青纱帐这么多,也实在太适合打劫了。
马被绊倒后青纱帐里立刻冲出了一伙黑衣蒙面的人。宗寿点头,这才有强盗打劫的样子嘛,那个花错,实在不够
专业。
宗寿脑子里这样想没错,手脚上可没闲着,他很惜命地往马车后面匍匐前进,刀剑无眼,小心为上!
也许因为宗寿是女人,他们不舍;也许因为宗寿此刻的样子太狼狈,他们不屑;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其他原因,总
之那两伙人分成两拨分别缠住了令狐十三与殷勤,却没人来招呼宗寿,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宗寿悄悄悄悄地一头
扎到另一边的青纱帐中——那一边他可不敢去,要是里面再有几个蒙面人怎么办?
这样不能算没义气,就算他回去也只能给他们添乱而已,至于他的身体,花无缺说了,令狐十三一定会帮他保存
好的,宗寿一边分枝拂叶地在青纱帐里埋头前行,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
突然宗寿突然被迎面跑来的人撞了个仰面朝天,压倒一大片绿色,总算这绿色不够尖锐强硬,否则他一定被刺个
肠穿肚烂。
定定神,宗寿爬起来一看,撞他那个人的脸他再眼熟不过,而且那张脸灰一块白一块的估计跟他现在状态差不多
,如果他不是之前知道有花错这么一个小正太存在的话他一定以为他撞到了镜子上。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儿?
正在宗寿想的时候,花错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真真正正是心有灵犀啊,宗寿翻了翻白眼:“我还想问你呢!”
“怪不得我跟鸾儿翻遍了整个儿一二山都没找到你,可是,鸾儿不是布了锁情阵的吗,你是怎么出来的?”花错
又急又快地说了一大串。
宗寿又翻了翻白眼,心里暗道:算你小子良心没被狗吃了,还记得回去找我!
不过他不是和迦鸾一起去找他的么,怎么又到这里来了,还这么狼狈?宗寿狐疑地看了看花错,问道:“迦鸾呢
?”
花错悲从中来,号啕大哭:“鸾儿,鸾儿她不好了……”
这个哭声,如丧考妣,凄惨无比,那些绿色若是有手的话一定会堵住自己的耳朵,再不忍闻,可是,他们没有手
,只能心酸酸地听着。宗寿也听得心酸酸的,他有手,可是他顾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他抓书花错的双肩颤颤地
问:“迦鸾,她到底怎么了?”
花错抽抽噎噎,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宗寿糅合了自己的想象和那晚的经历依稀才明白过来。
原来那天夜里去一二山找他的不仅有遥光、木叶、殷勤和令狐十三,还有花错和迦鸾,只不过花错和迦鸾正好是
最后一拨。
当晚花错和迦鸾到的时候一二山上早已人去物空,第二天天亮他们才发现水缸下面的地道。
本来那地道里也没什么,只是被殷勤东机关西机关地一按,又被他用霹雳弹东一弹西一弹的一炸,然后那些汹涌
的水流冲进地道,灌进那些被炸开的洞里之后又触动了一些机关……总之经过这诸多的巧合之后,花错和迦鸾在
地道里彷徨的时候,顺利地被关进了一个藏宝的石屋,那石屋里如同传说中一样有金银珠宝、神兵利器、大还丹
以及武林秘籍。
在那石屋里呆了数天之后花错的内力、轻功,迦鸾的内力、武功都发生了质的飞跃,今天他们打破石门出来,如
神仙眷侣般高来高去地玩耍,顺便回王都。突然(也就是刚才不久)迦鸾在半空中昏了过去,而且由于花错同志
缺乏应变力,她好巧不巧地掉进了下面的一个陷阱内。
花错虽有轻功,却不会用内力,那陷阱如同一个蜘蛛网一样网住了迦鸾,并吊在半空中,网下面的陷阱不知深浅
,花错对这个陷阱无可奈何,是以才冲出来求助,然后恰好撞到了宗寿。
果然这种古人陵墓里是必有宝藏的,只是发现这个宝藏的人不是他,成为武林高手的人也不是他,宗寿惆怅。
不过这种矫情的惆怅宗寿没能持续多久,他催着花错回头去那个陷阱那里,以他鸡婆的个性他不担心迦鸾的安危
那是不可能的,话说,三个臭皮匠还赛过一个诸葛亮呢,他就不信,凭他的聪明才智加上花错的身手,救不出一
个迦鸾。
花错很听话地回头,可是宗寿挫败地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有一点方向感。
第三次回到两人相遇的地方后,宗寿崩溃地跟花错说:“你告诉我,周围有什么特征,我来带路,我来找!”
花错都快哭了,他可怜兮兮地挠了挠头:“我的记忆是,周围也有这么一大片绿色……”
等于没说,宗寿认命地跟花错说:“你还是跟着我吧,至少我们不用走回头路!”
宗寿不知道具体方向,只能向着远离王都的方向去找,毕竟他们俩原本是打算回王都的。
七 妙不可言
缘,妙不可言
宗寿不知道具体方向,只能向着远离王都的方向去找,毕竟他们俩原本是打算回王都的。不过,前提条件是迦鸾
知道方向,如果两个人都是路痴的话……宗寿一哆嗦,不敢想象。
又走了很久,宗寿没发现什么陷阱,倒是发现了一户人家。
这是一个由矮矮竹篱围起来的农家小户,篱笆旁边一丛一丛的野菊摇曳生姿,可是宗寿每次都是这么匆匆,顾不
得欣赏任何景色,宗寿高声问道:“请问,可有人在家?”
问问人,总比他自己这样没头苍蝇一般乱找好的多。
只听得一声“吱呀”,小屋的木门被打开,走出个十来岁的童子,他衣着朴素,但是眉目间灵气逼人,用武侠小
说的话是一身慧骨,用玄幻仙侠的说法就是颇有慧根!
他是遇到高人了,迦鸾的下落也许就着落在他的身上了,宗寿在心里对自己说,嘴上越发斯文恭敬起来:“请问
小仙童,可知附近有无陷阱或者阵法之处?在下的一个朋友失陷其中,遍寻不着,因此冒昧打扰相问。”
那童子看了看宗寿胸部的位置,突然一笑。
宗寿恼,话说他早用完了男人的那六个时辰,从被打劫之前只能以花无缺的形象出现了,这个小孩刚刚居然看他
的胸部——难道他看走眼了,其实这不过是个小色狼?
宗寿一边狐疑地想,一边不由自主瞄了瞄自己的胸,然后才发现,揣在怀里的,昨晚买的那个“牧童骑黄牛”不
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角,之前从车里跌出来居然没把它摔坏,这个东西可也够结实的了,宗寿一边想着一边又
把那“牧童骑黄牛”塞好。
“我叫九阙天。”那童子突然道:“你们可以叫我小天。”
“你好,小天。”宗寿下意识地点点头,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天为什么会突然告诉他们他的名字,而且,他似乎没
听说过有姓九的啊,不过这是架空穿越,姓什么都不奇怪吧,比如清莲国丞相居然姓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