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我正要沿原路返回时,无意瞥见角落缝闪着一束白光,刚伸手碰到壁缝,整个人便被吸了进去。
稳住脚我抬眼一看,眼前到处是白色的轻纱和石柱,石柱上雕刻有各种花纹和我不认识的类似象形文字的图形。
好奇怪,我这是在哪里?感觉在做梦。
不!!肯定是在做梦。
正前方好像有水声,我寻声走去,却让我着实一惊。
前方站着两个婢女在为一个女人整理衣服。
啊!不对,他没胸是个男的!
定睛一看,天!是风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闯进风幽的老巢?
“你站那里看够了没?”刚上岸的人开口了。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我身上,但我还在坐飞机游太平洋。
这不能怪我,一会山一会水,一会实一会虚的,能不晕吗我。
“喂!”风幽冰冷的声音让我回到了现实。
“啊!”等我反应过来时吓了一跳。
得,现在又等于自投罗网了。
好死不死,让我碰到三大护法之一,看来连动手的力气都省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也冷冷的回视他。
他抬手示意让其他人都出去,不屑道:“我说过要杀你么?”接着朝我走来。
诺大的殿堂只剩我们两人,看此时的他给我一种错觉。
感觉他像一个洁白的天使,只是承载了太多的忧伤,而变得冷漠。
一股冷香扑鼻而来,他离我好近,近得能感觉到他呼出的冰冷气息。
我赶进后退两步,戒备道:“你想干嘛?”
“你过了五行境?”他疑惑,却是带着轻蔑的神色。
“五行境?哦,原来那叫五行境,五行?土、火、水、木、金,咦,怎么是倒转的?”
“哼,过五行境,竟然没受伤,看来是真的。”
他说了两句我听不懂的话,什么叫我过了五行境竟没受伤,那里面又不危险,全是好看的景色呀,怎么会受伤?
什么又是真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冷冷道:“你现在在幻影城内,你走的五行境是倒的,因为你是从后门进入的。”
虽然语气冷得跟坚冰似的,不过难得他肯说跟我说这么多,让着实有点受宠若惊。
“你不是想离开这里么?颜姬的寿辰之后你就有机会,在这之前,省省吧。”
“咦?”我耳朵坏了,还是脑子被刚才那雨淋坏啦?
这是风幽说的话?他会提醒我怎样离开?不会拿我开玩笑的吧?
“你以为魔都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么?五行境就那么容易让你过了?这里是幻影城,机关和迷宫的危险程度你
根本就无法想象,弈会笨到让你轻易地就那么离开?”他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语,和着他们是故意让我以为自己逃出来然后溜着我玩儿的啊。
妈的,整人不带这样的,既然你们敢撕破爷的面子,老子就敢不要脸。
行,爷就陪你们玩儿!
第六章:天籁之音
没过多久隐就来了,很明显是来“请”我的。
我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回就回,爷不怕!
回去时,跟着他从幻影城出去,出来一看,原来整个魔都的构架是,三大护法城成三角形排列,而炼神殿在其正
中心。
外围是无数的矮塔陵形的建筑,好像所有的交易活动和低阶奴隶贩卖都在那里进行。
风幽说我可以从东南厅直接穿到炼神殿,反正玉绫宫和炼神殿是挨着的,但隐却故意带我绕着走。
后来才明白他是想让我看看魔都的建筑,满足我的好奇心。
不得不承认隐确实是个憨厚又个贴心的男人,要是他不是独孤弈的手下,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好兄弟的。
这烂地方只有在他面前我可以不用时刻提防着。
“隐,你们万花城主寿辰还有多久?哪些人会来?”
半路我想起风幽说的话,虽然不信,但问一问又有何妨。
他走在前面,我话音刚落,他手指临空一挥,金光闪现。
“还有二十天,各地的高阶者和越众城的城主,还有灵都的特派使者。”
“两都不是有仇么,还派使者,假惺惺。”我小声嘀咕。
隐也没理我,步履从容的在前面带路。
本来还想问点什么的,可不知觉已到了炼神殿外,心莫名的有些紧张。
视线轻扫,看见鳌戎也在,两人一脸严肃,独孤弈一身黑色锦袍衬出那匀称身材的同时也给人一种压迫的威严。
见隐和我进去,鳌戎贼笑道:“美人,捉迷藏你怎不叫上我,要是加上我游戏肯定更好玩儿,玉绫宫的玉锦你绑
得太难看了,本来上午我来带你出去散散心的,谁知道你那么性急。”
他话音刚落,我脱口而出,“原来那个人是你?”
我就说嘛我怎会看花眼,鳌戎笑笑耸了耸肩。
转过头一瞥,刚好对上独孤弈有些愠怒的视线,我脸色立马变臭,恶狠狠道:“反正都被你们抓回来了,要怎样
,尽管来。”
却不想鳌戎又搭腔了,“瞧你这火药脾气,估计是在玉绫宫待闷了,正好我这阵没什么事,可以带你好好看看绝
鹘城哦。”
他嘴巴在动着,眼睛也没闲着,时不时瞅瞅独孤弈,而后者脸上那纠结的表情就一直没变过。
“弈,刚好你这几日需要清修呢,不正好么?”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到拿大炮都轰不掉的,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人在放屁。
出乎意料的是独孤弈竟什么也没说,也就是默认了。
实在诡异得很呐,那人真愿意放过我?
神经纠结中,我在想如果待在玉绫宫确实很闷,而且万一那人渣又……但鳌戎我也不放心。
正思索着忽觉腰上一紧,淡淡的香菱草的香味缭绕鼻端。
我欲挣脱,但行动宣告失败,抬眼便对上那双蓝紫宝石,还是透着那抹谈谈的忧伤。
他面罩寒霜的盯着我道:“以后想‘出去’,叫隐保护你,你现在的法力出去够你死千万次,别忘了在其他人眼
里你现在是个——叛徒,没几个人会相信你不是若炎。”
他特意加重了‘叛徒’两个字,让我莫名的心紧了一下。
再仔细一想,我双眼猛睁开,一是觉得他今天很反常,对我的态度一下‘好’了许多。
还有就是我真的没想到他说的那个层面上,那要是我今儿真的逃出去了,也会被那些人捉住吧?
到那时我岂不是要被那些人给挫骨扬灰咯,思及此我顿觉浑身冰寒,暗自庆幸‘没逃脱’。
正当我晃神之际,腰被收得更紧了。
我死活挣不脱,又不想问他为什么搂着我不放。
这该死的尴尬气氛让我浑身不自在!
转头,我看见了鳌戎脸上那惯常的痞笑不知什么时候竟消失了,眸底深处似乎还隐有不为人知的落寞。
独孤弈趁我不注意时,用另一只把弄我头发的手扣住我的头唇覆了上来。
灵巧的舌迅速的滑进口腔内,我刚想咬,却感觉他朝我嘴里灌了一颗圆圆的东西,用舌顶到咽喉处强迫我吞了下
去,我抬脚准备踩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将我放开了。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气喘着质问他。
岂料他鸟都不鸟我,只是一边的鳌戎却惊道:“弈你将灵珠给了他,你……”
话还未说完,独孤弈看了他一眼,鳌戎便像个被骂的做错事的小孩不敢说话了。
但能感觉到那身体在被主人极力控制下微微颤抖而隐忍的不甘和失落。
“你们可以出去了。”独孤弈冷漠道。
思忖之后我还是和鳌戎走了,之前就听暄叔讲过绝鹘城里聚集了异原界几乎所有千奇百怪的飞禽走兽。
这对于我这个动物迷来说能亲眼看看那些我听都没听过的动物无疑是个极大的诱惑,最重要的是说不定还可以从
他那里逃走。
一到殿外鳌戎招来一只像鸻的巨型彩鸟,短而直的褐色嘴,草灰色的眼,还有那一双巨型的长满彩色羽毛的翅膀
,煞是好看。
“你们这里就用这个做交通工具?”我疑惑道。
“不是,在魔都坐骑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在这里除了弈,我们三个护法和隐可以有行飞的坐骑,其他人没有,那
些高阶和地位低一些的有钱人的坐骑都是能在猎集里买到的走兽,你的坐骑弈似乎另有安排。”
“我的?”我满脸的狐疑,但却不想问他为什么,尴尬的沉默。
一直到绝鹘城鳌戎的主殿——笙麝殿,他才恢复那副痞子相,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彦溪,我叫人给你先换身衣
服把自己清理一下吧,瞧你这衣服脏的。”
“不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事的影响,现在对于别人的肢体触碰,我总是特别敏感。
他一脸贼笑:“小彦溪,你不会想让我服侍你吧,虽然没试过,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为你服务哟!”
“我介意!”我连退好几步远离他,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心道:这混球,脑子里尽想些下流东西,会那么好心伺候我?
“哈哈……瞧你吓的,看来弈给你留的印象够‘深刻’嘛。”
听他放完我感觉我的眼睛能喷火,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却满不在乎的将两只眼睛弯月牙形,“好啦,别那么瞪着我,大不了本殿以后对你温柔点就是了。”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他便已经恢复神情命令道:“来人……伺候黎公子沐浴。”
我便‘潇潇洒洒’的被两个漂亮的女婢“领走”了。
这人换脸色比TM换呼吸都还快两拍!
那两女的看起来斯斯文文,扯我衣服的时候那叫一个快!
吓得我面瘫了好久,等反应过来,我便死活也不要她们伺候我沐浴更衣了。
不然,我觉得自己最后铁定会被拆骨入腹。
娘的鳌戎,自己属禽兽的,连养些女婢都是属狼的!
晚上鳌戎神情得意洋洋的说要给我一份大礼。
问他他却故作神秘说等会儿我自然就知道,而且我肯定会喜欢。
未几,侍卫领着一名女子进殿,那女子轻纱掩脸,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细致乌黑的两缕长发散披于双肩之上。
修长的玉颈下,肤如凝脂,白里透红,丝毫不显病态。
一袭洁白的烟纱散花裙,显出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她恍若仙子下凡,傲世而立,转眄流精,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鳌戎挥挥手示意她倚琴而坐。
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琴曲以舒缓的节奏和清丽的泛音开始,飘逸的泛音带领我进入那碧波荡漾
、烟雾缭绕的意境之中。
然后旋律一转而为活泼灵动,点缀以雁群鸣叫呼应的音型,充满了生机和欢跃,彰显一派繁荣和睦之景。
未几,旋律又一突转,极快速度加上强劲有力的变奏,瞬时犹如呼啸的松涛震荡山谷,又像百万铠甲精兵排山倒
海冲向像战场的呼喊。
仿佛能从曲中听到「雷霆风雨」、「戈矛纵横」的声音和气势,令人为之激昂慷慨,毛发耸动。
莞尔琴声渐渐转调,小鼓式擅弹琴弦,一股难以言传的哀恸缭绕于心,悲怆的琴音似乎想让人“看”到万籁俱寂
的大地上只剩断壁残垣,山河破碎之景。
最后一段便是给人一种「怨恨凄感」,这时听到的曲调凄清轻脆,节奏缓慢沉稳,琴音绵绵不绝,表现出对故人
的相忆相思,难解的惆怅,和那隐于琴音中的浓浓的离恨之感。
琴音中更有无声处,是心灵与外物的契合,自然浑成,思志渺远……
曲已终,我却还沉浸其中。
而且总感觉这首曲我很熟悉,好像以前听过一般,可这又根本不可能。
清逸空气中鳌戎的声音带着疑惑和质问之意。
“已经一百多年没听过这琴曲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淡然道:“婉娇只是一名越众城里的卖艺歌女,您早就知道的,不曾欺瞒。”
鳌戎却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为何你会这首曲子,这首曲我一百多年前我就听过,那时你根本就没出世。”
“这曲本就不是婉娇所作,而作曲之人婉娇也确实不知道,婉娇得此曲是一位已故的友人所赠,他是怎样得到的
我却不曾问由,只觉得是首很不错的曲,闲来便偶有弹奏,凑巧那日婉娇不慎扰到殿下您,便被带到了这里,弹
奏完后还请殿下准婉娇离去。”温文有礼的回答却有种不可拒绝的气势。
沉吟片刻,鳌戎却破天荒的客气道:“婉娇姑娘既然来了,何不多住几日,手下办事粗俗毛躁,恐怕得罪了姑娘
,还请姑娘海涵。”
美人的魅力还真是无穷……鳌戎这样的人竟会和人客气,不知道母猪爬上树了没。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再回绝,看了我一眼道:“那婉娇就此谢过殿下。”
鳌戎微微点头,又朝我道:“你猜这作曲之人是谁?”
我漫不经心甩给他一句,“反正肯定不会是我。”
“是若炎!”
“噗……”刚喝进嘴里花浆茶又给我喷了出来。
我无语,怎么会是他?
婉娇疑惑的看着我,可能在想我为何这反应吧。
我想她应该听过若炎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作曲人是他而已,不管是作为魔都的国师还是什么大将军,他肯定早已
“声名远扬”了。
稍稍定神她垂下眼睫遮住了那双古井不波的淡雅清眸子。
又转向鳌戎礼貌道:“殿下,那现在婉娇可否先行告辞回寝?”
“婉娇姑娘请便,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鳌戎也客气道。
望着远去的倩影,总觉得对这位灵巧纤瘦却不娇弱的女子,不知怎的我除了佩服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
看我望着外面出神鳌戎戏虐道:“怎么?看上人家了?”
我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我没某些人那么如饥似渴,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派人去查了,但一无所获,她就像是几个月前凭空出现在这世界上的一般,从表面上看她只是一个
柔弱女子,但她的法力却高到一般人根本无法探觉,而且她是刻意让我听到那首曲子的,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不过……”
他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看向我。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耸肩道:“别把她和我扯一起,我不认识她更别说其他的。”
“我什么都没说啊。”他装无辜。
懒得和他纠缠我起身作势要离去。
“怎么不和我喝两杯再走,我可是好意邀你呢。”他盯着我笑得意味深沉。
“多谢殿下的‘好意’,现在我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还请殿下应允。”
我不会笨到刚出了虎口又往狼窝里跳。
僵持片刻看我执意坚持他也没再阻拦。
从回寝的路上到房内我就一直思索着这一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多疑问。
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搞得我胸闷,还是没理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