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灵兽
污黑的浓烟夹杂着地上的粉尘和人们的呼喊以及那些鲜艳的红色液体弥漫于天空。
我穿着染满鲜血的战袍浑身是伤,眼神已经魔化般挥刀乱砍。
到处都是哀嚎遍野之景,周围早已血流成河,最后只剩断壁残垣……
“月,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放弃仇恨,而是他千百年前就已剥夺了我选择的权利。”
“你是罪恶和污浊的产物,邪恶的诅咒,嗜血的亡灵早已与你溶为一体,即使再精心的伪装也掩饰不了你嗜血的
本性,注定永世沉沦,得不到救赎。”
“啊……”我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原来是梦!好真实的梦!
为什么我脑中又出现了那段幻觉似的记忆?到底是梦还记忆?另一段血腥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环顾一眼四周刺眼的光线夹杂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射进屋里的每个角落,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向我袭来。
门口忽然闯入一抹身影,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不知道原来你还喜欢赖床。”鳌戎径直朝床边走来,“呵,看来你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呢,这么多冷汗,做恶梦
了?”
说着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拨弄着我额上的湿发。
意识到尴尬的我,脸转向一边冷哼道:“住在这种破地方,还被囚犯一样看管着,作恶梦算什么。”
鳌戎假装委屈的看着我:“瞧你说的,我可是好心好意想带你来透透气的哟!”
我不领情,没好气道:“我没求你带我出来。”
闻言,他的语气倏地变得冰冷,连眼神也变得阴寒,“如果……你觉得这种方式不满意的话我可以用其他方式满
、足、你。”
我就是想看看他为什么这么忍我,凶狠毒辣的鳌戎怎会忍一个像我这种令人鄙夷的禁脔的嘲讽和不敬。
我转头毫无畏惧的直视那灰色的凌厉瞳孔。
他略微一惊,瞬间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痞态笑道:“哈哈和你开玩笑的,别那样盯着我,我会以为你很在乎我
的话呢,收拾一下吃完早饭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宝贝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屋内的侍女过来服侍我穿衣梳洗。
MD这人有病,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
半个时辰后,我就随他来到了这座宏伟的塔陵外,塔外满是守卫。
穿过几道石门站在门口望着诺大而复杂的建筑场时,我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里能装下两个鸟巢吧!
定睛一看,原来我们在整个建筑的半腰,还有一半是往地下伸的。
而且最底还是一片碧蓝的汪洋,无数的走廊规则的横空穿插于各层石壁之上,圆形式围场透出古建筑的坚固,更
显现代建筑的新奇。
这种场面应该是科幻电影里那些用电脑特技做出来的场景吧?
我又做梦啦?感觉不像。
鳌戎一挥手,那只像鸻的巨型彩鸟从天而降俯冲到他身前恭候着主人。
他转身对我微笑道:“走吧,先从这一层看看。”
说着他便转向彩鸟:“染。”
只见巨大的身形瞬间变小成了一只几厘米长的小花雀乖乖的站在他肩上。
看我一脸的惊鄂,鳌戎牵唇一笑,“染是高历灵兽,不过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叫他们魔兽,它可以自由变幻体形
,能听懂人的话,捕捉人的情感,不过它只听我命令,对其他人来说它就是无比凶残的杀手,看着它也只能敬而
远之。”
我诧异的听着他的叙述,感觉自己现在置身于一个无限放大的世界动物园一般令人血脉沸腾。
拥有完美线条的云豹,慵懒的躺在属于自己的地盘内,却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向。
披着一身黑白花斑的虎,眼神犀利的扫向对面的那只白色雪狼,嘴里还发出微微的叱鸣。
但雪狼似乎不领情的瞟了一眼它,便转身朝我们这边,聪明,狡猾,凶残,自由是狼的代名词。
天知道他们是怎样让它肯臣服于此的,高大威猛的雌狮发出低吼,宣告着兽中之王的威严。
这样毫无护栏阻隔的近距离看着这些猛兽没有人不热血沸腾的,但鳌戎却一脸的平静,似乎想说这算什么,比起
真正的猛兽他们就是小猫小狗罢了。
“我们上去看看,染!”
他话音刚落,染瞬间恢复本貌,把他和我带到十几米之上的另一层。
稳住身形一看,我瞳孔一阵紧缩,如果说下面那些动物称之为飞禽走兽,那这一层的就只能说是猛禽异兽了。
那些动物我对其还称得上是挺熟悉,知道他们的科属以及大部分的生活习性,而这些异兽我却是了解甚微甚至是
毫无所知。
先古神话里的异兽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很叫人怀疑其真实性,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还有什么不
可能的事啊!
鳌戎见我惊异的神情便给我解释道:“这一层的都是灵兽,有些和下面那些外形有形似的地方,但下面的确是远
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身披污黑鬃毛像战神藏獒的庞然大物,而且他拥有一对巨大的翅膀,浑身透着杀气,看得我目
瞪口呆。
一声怒吼的声音把我的视线拉向一团青色的光环。
原来是传说中的凤狸,记得《抱朴子(仙药)》中有载:风狸别名风生兽,似貂,青色,火烧不死,刀砍不入,
打之如打皮囊,用锤击其头数千下方死,但只要其口入风立即复活,用菖莆塞其鼻方可杀之。
再跳眼一瞥,一头形似狮子的金色灵兽踏着优雅的步子像鳌戎走来。
狮子这种连虎豹都敢吃,相貌又很轩昂的动物,会有人把他家养,那人就是一怪物。
鳌戎亲昵的拍拍它的头,它便像受了莫大奖励样,轻轻磨擦着头,扬扬尾巴。
我眼角直抽抽,“狮子?”
“是也不是。”他给我兜圈子。
“是狻猊!”
“狻猊?”我不可置信的重复一遍,原来它真是传说中,性好烟火,常被当做佛祖的坐骑的狻猊!
“那个怎么像个人?”我指着一个衣着破烂,长有利爪的类人脸似狡身的怪物问道。
“是傲因,它是这里少数思维敏捷的灵兽之一,它喜欢食人脑,舌头很长,而且它的速度极快。
除了在战场上展现它的威猛,它还可以清理这里很多死囚或是多余的‘垃圾’”
“啊……食脑!?有那么多人给它吃?你们对‘禽兽’还真不是一般好呢!”
他撇唇轻笑,倒也没在意我的嘲讽。
穿过长廊突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处飘过,待它停下来才看清一袭琉璃色的鬃毛。
形如虎,漂亮的翅膀打开,显出一股傲然气势。
我便像一个好奇宝宝马上问道:“它又是什么?”
鳌戎不紧不慢的答道:“它叫穷奇,叫声像狗吠,性格很是古怪,它知人语言,逢忠信之人,啮而食之,食人自
首始,逢恶邪则擒兽而伺之。”
闻言,我大惊,“也就是说,它遇到好人会把他们给吃了,遇到坏人,它会把自己的食物给坏人?这什么逻辑?
”
他好笑,“都跟你说他性格古怪咯!”
我无语……也是,这才能配得上他们这群古怪的‘人’。
听见不远处叮当作响,循声一瞥。
大脑当机,这什么怪物?九尾妖蛇?不好意思爷只听过九尾妖狐。
鳌戎看我满脸纠结的样子好笑道:“他叫曼然,九尾巨蛇,体有鳞甲,腰以下有九尾,拖行时有铁碰撞之声,尾
端有小孔,会喷射,如似铁粒弹,中者非死即残。”
我一边听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妖怪,感觉比西方的九头蛇还厉害。
小日本的八歧大蛇也差它一大截吧!还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正感叹之际,看见鳌戎径直向前走,我便赶紧跟在其后与之差不远,总怕万一他的这些宝贝们一不小心把我当午
餐啃了,那我多冤呀。
他走到一个很大的厅中央蹴步而立,抬头轻轻吹口哨,又一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咦!鬼车?”我高兴道。
记得《三国典略》中有记载‘鬼车别名九头鸟。
色赤,似鸭,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
爱入人家烁人魂气,亦有说法称九首曾为犬呲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哦!?你怎会知?它就叫鬼车。”鳌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扬了扬下巴,神情有丝得意,“我原来生活的世界里有很多古书上都提到过,人们甚至还根据描述和臆想用电
脑特技作出过3D图形设置在游戏或电影里,变来变去的但大致都差不离。”
“电脑特技?3D图形?电影?”鳌戎一脸忙然。
得,我忘了现在不是21世纪,也不是在中国古代,他肯定不知道电脑是啥东东。
我搔搔头,敷衍道:“这……说起来恐怕有点乱,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以后再给你解释吧。”
他大概也不是很急着知道,略微疑惑的睨了我一眼便转身朝右边的闸门去了。
粗略算了一下从绕、舜、禹、春秋战国、秦汉、到魏晋南北朝到唐宋元明清,都没这里的记载。
那我到底是给移魂到一个什么怪时空里呀!
“想什么呢你?这么出神!带你去看看孰湖”看我发愣鳌戎半眯着眼睛盯着我心里乱毛一把。
“哦,没什么。”我赶紧跟上前。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装饰很特别的厅里,放眼望去,我的小心脏快超负荷了。
人面马身,青眼光耀明亮,头有四尖角,背有四鸟翼,褐灰色的虎纹,长尾长腿。
有点像英招但绝对不是英招,这到底什么怪物啊!
我指着他问鳌戎,“这就是你说的熟湖?”
鳌戎点点头:“它很漂亮,而且最通灵性,能御军。”
‘这么神!那岂不是天下无敌咯?’我心里嘀咕道。
而鳌戎马上补到,“不过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惧火。”
呵!有趣,跟着还看到了飞廉、奚鼠、药兽、计蒙、谢豹、山臊、呲铁、玄蜂……
千奇百怪的身体特征和颜色,稀奇古怪的生活习性,一路看下来看得我是瞠目结舌,感觉血液像是煮沸了般在身
体里不停地翻滚。
第八章:六头神龙
刚准备停下来歇口气,鳌戎一把将我拉上了染宽广而结实的后背之上。
我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跌下去,反应迅速的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袖用力一带将我拉了回来,和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
感觉心快蹦出嗓子眼儿似的紧张又刺激。
一定神才觉得和他的距离好像太近了,但鳌戎见状不仅没松手反而戏虐道:“咦?你心跳好快!”
我赶紧挣开他,道:“那是被刚刚吓的。”
他莞尔一笑,“到了。”
我好奇道:“这里面又是什么?难道还有比下面那些灵兽更特别的?而且都没守卫!”
鳌戎复杂的看我一眼,轻幽幽冒出一句,“等会儿告诉你,跟我来。”
到石门前门自动打开,虽然在塔陵的顶层但这里面光线却不是很明亮,被封的挺严实。
越走越深逐渐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原来是条龙,不对是六条!
我脱口道:“是六头神龙!”
鳌戎蹙眉道:“你?”那眼神分明是‘你难道记起什么了’的眼神。
我不屑的冷觑他一眼表示否认。
以前看《山海经》、《偃曝馀谈》时就觉得那是不可能有真身的,那太虚幻了,只把它当作一种知识的积累。
没想到今天我竟然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的神兽至尊,六头神龙,太震撼我了。
我神色平静道:“神龙的六个头中有一个比其他都要大一些,肯定是最聪明也最忠诚的那一个吧。
据《偃曝馀谈》记载这种龙乃神兽之首,六头同身,异者于领。
脚有锐爪,体形巨大,其翼更可收放自如,龙鳞四季不同色,六头可合为一体一头。
六头即为六宿亢、角、氐、房、犀、仵,而亢代表忠诚形最大智最高,角代表暴力,生性好杀,氐是凶残的象征
。
看它那凶恶的眼神就知道它不是好惹的主,房则是淫逸的代表,犀贪食成性,仵是最贪婪的了那一头。
鳌戎稍稍恢复神情哀然道:“他是弈的坐骑!被关在这里一百多年了。”
我有些许吃惊,问道:“它做了什么?”
“因为你。”
“我!?开什么国际玩笑?一百多年前我妈都还没成形呢。”
语毕,他也不发话,就直直的盯着我。
我面色一凛,回过味儿来,“啊!你是说若炎?”
鳌戎一副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的表情看着我,“据说一百多年前和灵都的那场恶战弈被若炎下了蛊毒,在战场上毒
发了,若炎却还在弈的胸前补了一剑。
当时震惊了所有人,弈身中剧毒受重伤,晕了过去,更重要的是被若炎背叛。
他们曾经是恋人,当时弈肯定很寒心。
神龙当时见到它至高无上的主人竟然被若炎刺伤了,瞬间狂化拼命攻击若炎,若炎也不知怎的挡得心不在焉的,
结果被角它们伤的很惨差点死了。
后来等我们回到魔都半个月后弈才醒来,身负重伤的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问的若炎的情况。
他记起了角它们伤若炎的事后,便把它关在这里了,从此再也没召唤过它们。
这对角它们这种忠诚的灵兽来说这比杀了它们还痛苦,起初它们在这里很狂躁,它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怒了弈
犯了什么罪,对此很不解,很委屈。
不断地伤人伤其他的灵兽物,我们只得用那堆积了法咒的铁索镇住它们。
直到有一天弈对它们说如果它们没反省自己犯了什么罪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再用它们。
从那以后神龙就彻底安静了,同时也彻底失去了那份凌傲地霸气,在这里安安分分待了一百多年。
根本就不用任何人看守,如果它真想走那些人是根本守不住的。
因为我们几个当时也都受了重伤,魔都向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铁律。
当时的形式如紧绷的弦上之箭,混乱的局面让下面那些不安分的野心家蠢蠢欲动。
但魔王至尊是绝对不会容许那些事情发生的,即使当时他重伤在身,绝对的权威挑战只能是以死为代价,不管是
谁。
当年那场激战,是弈的痛,若炎的那一剑淬了毒,腐蚀掉了他的心。”
他的一席话听得我面瘫了好久,原来若炎这么混蛋啊。
难怪独孤弈第一次看到我时眼神那般复杂难懂。
后来又那样折磨我,全都是那该死的若炎抖出来的烂篓子,我却成了他的替死鬼,王八蛋!
不过我又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便开口道:“据说!?这么说你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不是也参加了战争么,怎么
会不清楚过程?”
我疑惑的瞪着瞳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丝异样的神色从他眼底滑过。
“因为弈尘封了我的一部分记忆,恰恰就是关于大战前后的那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所以那期间发生的很多事
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语气很平静,可眼神里却闪着浓浓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