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无道 第三部 鬼子——笨蛋快跑

当梅莨辛从浴室出来，吴奕祺正在摆筷子，笑着招呼梅莨辛过来吃饭，梅莨辛仅仅围了条浴巾就大摇大摆走到饭桌前坐下。

吴奕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今天为什么觉得对面那个人特别有魅力？

“看什么？”

“没什么，吃饭吧。”吴奕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以后不要煮蚕豆。”

“我说……你不吃的东西还挺多的！”

“还好，很多东西我都吃。”

吴奕祺把筷子握得吱吱响，最后还是放弃了，对梅莨辛来讲，说教是没用的。

“对了阿莨，小陶然怎么样了？我们离开之前一直没见到她，宋阿姨也没见到。”吴奕祺想起那块石头自然而然便想到镇长一家，随口问问。

梅莨辛听到陶然时手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回答道：“死了。”

梅莨辛完全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死了就是死了，难道还非要自欺欺人不成？

吴奕祺惊呆了，怎么好端端的就……

“她们是怎么死的？陶然还那么小……她们……”

话未说完，梅莨辛就打断吴奕祺继续说下去，淡淡说道：“她们就算不死也不能呆在世上。”

“什么……意思？”吴奕祺心里想到了那个答案，可不敢去面对，声音都有些发抖。

“宋美玉不算是人，自然陶然也不是。”

“怎么可能！那些天难道是幻觉不成？”

“吴奕祺，世上很多事不能光靠眼睛去看，也无法用科学依据去解释，眼睛所见的是会骗人的。”

“她们……真的不是人么？”

梅莨辛被这个话题搅得有些烦躁，因为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令人无法平静。

“吴奕祺，吃饭的时候话不要那么多。”

梅莨辛显然有些反感这个话题，吴奕祺听得出来，所以没有继续询问，只是把好奇埋在心里，继续安静的吃饭，真的好安静。

第二章

半夜，吴奕祺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脸上，梅莨辛就站在他面前，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让一个笨蛋跟在身边？

“为什么……你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呆在这里？”梅莨辛轻声说了那么一句，转身走了。

吴奕祺睁开眼不敢发出声音，怕被梅莨辛发现，偷偷在心里回答：因为……你。

自打认知到自己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吴奕祺也不安彷徨过，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正常，可喜欢就是喜欢，让他再选择一次，他最后还是会喜欢上梅莨辛。起初刚明白自己对梅莨辛不一样的感觉时没往这方面想，仅仅只是觉得这个人特别讨人厌不说，还很毒舌嚣张爱钱如命；可就是这个讨厌鬼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当看到他浑身是血倒在自己怀里时，那个地方传来地疼痛感不是骗人的，一下，一下，强烈而又清楚地感觉到刺痛；原来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坏蛋了啊，所以才会那么心痛么？

当接住倒下的梅莨辛，吴奕祺拼命忍住眼泪，可还是一颗颗落下来，砸在梅莨辛脸上，这个目中无人的毒舌天师就这么死在自己怀里，真得无法承受，心脏也像跟着一起死了般，所幸的是……那个人没死，昏迷了几天又再度睁开眼，吴奕祺感觉世界又瞬间鲜活起来，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对梅莨辛的感情，可是……对方呢？

耍了些小把戏住进了梅莨辛家，吴奕祺知道他一定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可是却没有赶他走……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里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呢？

想到这里，吴奕祺紧了紧被子，开心地笑起来，其实吴奕祺笑起来很阳光很可爱。

梅莨辛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袋一团乱，看样子今晚是不用睡了。

翌日，吴奕祺早早起来，今天是他假期的最后一天，之前为了照顾梅莨辛请了长假，今晚要正式开工上班，虽然知道自己这种日夜颠倒的工作必须在白天补充睡眠，可心里装了另一个人，吴奕祺还是起来做早餐。

梅莨辛顶着俩熊猫眼从房间飘出来，跟个游魂似地，机械地洗漱完毕开始吃饭。

“阿莨，昨晚没睡好吗？”吴奕祺看着梅莨辛眼下青黑的痕迹问。

梅莨辛有气无力的说，“这还需要问么？”

“那吃完早餐你再去躺会儿吧，到吃饭的点儿我叫你。”

“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答，埋头吃着早餐，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看着就好像随时都能睡着一般。

好不容易把东西解决了，梅莨辛准备去睡觉，一抬头看到吴奕祺两眼下的青痕不比自己好多少，“你也去睡，今晚不是要上班么。”

吴奕祺一愣，“没事，我习惯了，再说我现在也睡不着啊。”

“叫你睡你就睡，哪儿那么多废话！”强硬地拽着吴奕祺把他拉进房，餐桌上还一片狼藉来不及收拾，吴奕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躺进了温软的床里。

梅莨辛很快呼吸就平稳了，可见昨晚是彻夜未眠，而吴奕祺却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吵醒了身边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转变也太突然了吧！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吴奕祺的内心正在呐喊，但绝对没人会回答他。

就这样，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吴奕祺竟然也睡着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笨蛋吧。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如果不是吴奕祺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估计他们俩会睡到第二天早上。

吴奕祺被老板臭骂了一顿赶紧起来，动作不敢太大，就怕把那个脾气坏得跟流氓似地梅大天师给吵醒。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碍眼！”梅莨辛皱着眉冷眼看着吴奕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是难受得可以。

吴奕祺扣好最后一颗衣扣，走到床头，居高临下：“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

梅莨辛闭眼继续睡完全把吴奕祺当透明。

吴奕祺一把掀开被子，大吼：“你想饿死吗！”

梅莨辛不动如山，继续当他不存在。

“梅莨辛，你再不起来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

“哼哼！”吴奕祺奸笑，做了一下准备动作，一个猛扑，“嗷！”

一声嚎叫震得梅莨辛耳膜有些承受不住，斜眼看着扑空的某人正扶着腰缓慢爬起来。

“靠！这会儿你倒是躲得比谁都快！”

“废话，按照你这个分量压下来，不死也残废！”

“你最好还是死了吧！”

“在你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吴奕祺头顶乌鸦飞过，“起来吃饭。”

梅莨辛坐在床上看着吴奕祺走出房，他不提还好，一提还真有些饿了。

当梅莨辛准备填饱肚子时才发现餐桌上空空如也，“饭呢？”

“没做。”

“那吃个P啊！”

“出去吃呗。”

梅莨辛立马转身回房，他突然感到很困，还是睡觉好了。

吴奕祺一把拉住梅莨辛，“走！”

梅莨辛发现吴奕祺这个笨蛋现在是愈来愈大胆了，敢来管自己的事儿了！

“我说笨蛋……”

吴奕祺打断梅莨辛一脸不爽，“笨蛋你叫谁？我叫吴奕祺！”

“哦，笨蛋，你不去上班在这儿瞎折腾什么？”

“我说你要无视别人的话到什么时候！我不叫笨蛋，更不是笨蛋，我叫吴奕祺！”吴奕祺握紧拳头真的很想一拳揍过去，但是知道命中率太低，最后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我是个人，笨蛋是蛋！”

“综上所述，你是个蛋！嗯～很有道理！”梅莨辛火上浇油，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吴奕祺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了无数回，这火实在是压不下去，“梅莨辛你丫的今天吃错药了是吧！”

“吃错药的人应该是你吧，吴同学？”梅莨辛紧盯着吴奕祺，满脸不解。

“靠！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吴奕祺也懒得跟他抬杠，这毫无营养的对话。

梅莨辛接吴奕祺的话，“你走！你可以滚去上班了，吴同学。”

摆摆手示意让吴奕祺走时记得锁门，他要去睡个回笼觉。

吴奕祺大吼：“梅莨辛！”

梅莨辛停下脚步回过头指着手表说：“你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迟到就迟到，怕什么！走！吃饭去！我饿死了！”今天的吴奕祺意外的固执，最后梅莨辛还是充当了他的司机开车出去吃饭。

车上，吴奕祺坐在副驾驶座上却显得有些焦急，不断催促道：“随便找家吃一下不就好了。”

梅莨辛瞥了一眼吴奕祺，坏笑：“既然都出来了就不要亏待自己的肚子。”

“那就动作快点，我还要上班。”

“都迟到那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点点时间。”

吴奕祺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由着梅莨辛兜兜转转找饭店，心想：你丫的不会是故意整我呢吧！

“就是故意整你来着，不爽可以跳车，如果你不怕死的话。”梅莨辛好心提醒，眼里满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吴奕祺欲哭无泪，这次老板铁定扣工资扣得很爽，半夜都会笑醒！

当吴奕祺到达夜色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刚一进店就被拎进办公室狠狠教训了一顿，这就是报应！

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兰蔻的电话，说是重要的事，梅莨辛掉头前往兰蔻所说的地点。

十分钟后，梅莨辛到达指定地点，下车，靠在车身上。

“来得挺快啊。”

“有什么事？”

“看看这个。”兰蔻展开手，掌心里是一张几乎毁得差不多的符纸。

梅莨辛皱眉，这个符纸是……

兰蔻看着掌心的符纸，“这是你们梅家的符纸吧，上面缠绕着邪气。”

梅莨辛默不作声，盯着符纸看。

“虽然仅靠一张符纸证明不了什么，但怎么说你也是梅家人，所以就把你叫来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对于这玩意儿我也是一无所知。”

“你觉得这种说辞能在老一辈面前推脱干净吗？”兰蔻脸有愠色，这个目中无人又嚣张毒舌的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说辞？推脱？你好像弄错了，我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别说这玩意儿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那又怎样？”梅莨辛双手环胸挑衅道。

兰蔻听到梅莨辛的话一把揪住梅莨辛的衣领吼道：“你知道我是在哪儿发现这张符纸的吗！一个失去灵的死人身上发现的！一个普通人类！你梅家的家规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

梅莨辛皱眉，拍开兰蔻的手，“梅家跟我无关。”转身准备钻进汽车走人。

“别再自欺欺人了！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无关，那你为何还用着这个姓！你根本就忘不掉当年的事！你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梅莨辛狠狠关上车门，回身慢慢靠近兰蔻，步步紧逼，直逼得对方贴在身后的车上，冷笑，“兰蔻，不要以为你能站在这里说话是因为我怕你们兰家，一个兰家我梅莨辛还不放在眼里！你最好记清楚这一点！”

兰蔻从来不知道梅莨辛生气起来会如此可怕，她明白他不是在说笑，既然他说得出口必然做得到，兰家很有可能真的会灭在这人手中。

梅莨辛突然收了气势，转身回到车边打开车门在钻进去之前告诫兰蔻：“虽然我不知道这符纸是怎么回事，不过你最好离它远点儿！”

兰蔻强自镇定，拦住梅莨辛，将符纸塞给他，“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给你保管吧。”

梅莨辛夹住纸片儿，问：“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要赶紧回去敷个脸睡觉，不然可就真要毁了我这张美人脸了！”兰蔻一面说一面朝自己的车走去。

梅莨辛看着兰蔻的背影嘴角浮现笑容，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手里捏着纸片儿梅莨辛不知在想些什么，当初为了追查残片的来历差点一命呜呼，这次会发生什么？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手机传来嘟嘟声，一下一下，可就是没人接。

打着方向盘，梅莨辛还是决定再去一次汪绎那儿，毕竟这东西除了他没几个人知道。

汪绎家里的摆设都积了一层灰，看样子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住了，梅莨辛抹了下桌子如是想。

“这个时候他会去哪儿？”走到密室门前开启机关，门应声而开，望着黝黑的地道，梅莨辛甩出符纸点燃当照明，一步一步缓慢走下去。

走了没多久便到底了，应该说遇到另一个机关，梅莨辛贴在墙面上摸索，墙面没有丝毫机关，略一沉思，想起汪绎最喜欢反其道而行，嘴角上扬，伸手推门，纹丝不动，加大力道继续推……果然，门动了。

“门是要来干嘛的？推的嘛！”门被推动到某一点便开启了机关自动打开，梅莨辛看着这“自动门”自言自语。

火焰照亮整间密室，一览无余，满地的废纸凌乱的散布在各处令人无法下脚。梅莨辛拾起地上的废纸，上头是一些符号，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汪绎在符咒方面的造诣难有人企及，随手扔在桌上继续走进去，大致看了一下，符纸上的咒语大多自己不识，可能是那老头儿新研究出来的。

目光随意一瞥，看到废纸堆下压着一本书，拨开废纸取出书，是汪绎的笔记，梅莨辛从来不是个遵守优良美德的良好市民，毫不犹豫翻开阅读，里面记载着汪绎研究的心血和结晶，以极快的速度一页页翻阅，到最后几页时，笔记内容开始变化，不再是研究的结果，而是一些不明不白的段落。

“20XX年X月X日，工作到一半，他突然出现抢走了口口口口，里面记载了口口口，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这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20XX年X月X日，研究失败，差点把房子炸了，这个时候他再次口口，他张嘴说了什么，可是口口口口，依旧不知道他的目的。”

“20XX年X月X日，我正准备睡觉，他突然攻击我，想要知道口口口口口，我口口口口，最后他走了。”

“20XX年X月X日，今天他跟以往有些许不一样，应该说每次出现都有不同，我有不祥的预感，再过不久他就会口口口口。”

梅莨辛看得有些头大，很多字迹都模糊了根本看不清，他是谁？抢走了什么？看后面的描述应该是书一类的东西，那是什么书？他想知道什么？汪绎又知道什么？再不过久他会怎样？一系列的问题搞得梅莨辛头大，没一个能联系起来的。中间有两页完全粘在一起，墨水糊了一片，一点都看不清，怀着种种疑问梅莨辛翻到最后一篇日志，上面写着：

“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尽管如此我也要口口口口口口，以后将会如何，且看天意。就此搁笔。”

梅莨辛合上笔记，心想：看老头儿的笔记，应该是去做什么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危及到他的性命，究竟是什么事？还有中间那两页是老头儿故意粘一起的还是因为墨水未干意外粘一起而弄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