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无道 第三部 鬼子——笨蛋快跑

太多太多的问题盘踞在他脑中，理不出个头绪来，这趟又白来了，显而易见汪绎已经不在有段时间了，应该是去做他所说的“某件事”，要想知道残片上的符咒是什么，看样子必须去那儿一趟了。

梅莨辛皱眉，那是他不想踏足的地方，实在提不起好感来。

吴奕祺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挨训不说工资是扣定了，反正这一晚上下来要提多倒霉就有多倒霉，今晚一个客人喝醉了发酒疯在夜色上窜下跳，保安跟了一屁股愣是没逮着他，最后要不是那人脚滑从吧台摔下来估计要闹腾一晚上也未可；保安抓住客人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兴许是摔狠了，胃里的东西正在翻滚，赶巧吴奕祺站在一旁，被吐了满身污秽，气得吴奕祺脸都绿了但是不能发泄。吴奕祺赶紧去卫生间清理，不管怎么弄身上的味道也没减淡。

终于熬到下班，吴奕祺不敢上公车，狠下心打了个的回家，一开门发觉有什么东西在家，试探性的询问：“阿莨？”

沙发上的不明物体动也不动，可吴奕祺感觉得到他的存在，哆嗦着去摸照明开关，怎么也摸不到，心想：不会是大晚上见鬼了吧？（你这不是废话么，难道还大白天见鬼么！）

“阿莨？是不是你？你别吓我啊！”吴奕祺摸不到开关，打开手机照过去，就看见俩碧幽幽的眼睛瞪着自己，吓得他魂不附体大叫着转身就跑，嘭一下撞上了什么！

“你搞什么鬼！”梅莨辛胸口被撞得生疼，打开灯，看着怀里发抖的吴奕祺气不打一处来，“大晚上的不开灯你跑什么？”

吴奕祺骤然听到梅莨辛的声音顿时安下心来，抬头看着他，“我刚刚……好像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梅莨辛皱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就在沙发上，我看到两只绿眼睛，好恐怖！”吴奕祺窝在梅莨辛怀里不敢出来。

梅莨辛抬头看向沙发，除了猫在那里梳理自己的毛之外没有其它什么存在，顿时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那是猫的眼睛！你个笨蛋！”

突然闻到一股恶臭令梅莨辛在下一秒内大力推开吴奕祺，“你身上怎么那么臭！别告诉我你掉马桶了！”

“谁掉马桶了！我是被人吐了一身！”吴奕祺倒退了好几步扶着一旁的摆设才勉强站稳吼道，这又不是他愿意的！

“下次再敢这样回来，信不信我把你从20楼丢下去！赶紧去洗澡！”梅莨辛厌恶的远离吴奕祺，发觉自己身上也开始臭了，一脸不爽。

吴奕祺赶紧钻进浴室，不然真的会被杀！！

梅莨辛脱掉西服，把衣服扔进垃圾桶，解了两三颗衬衫的扣子走到阳台去呼吸新鲜空气，背对着猫，问：“这几天去哪儿了？”

猫舔着爪子，回道：“去修炼了。”

“去修炼你干嘛把钥匙给吴奕祺？”

“这不是前段时间他一直在照顾你嘛，进进出出挺不方便的，反正我也用不着，就干脆给他了。”

“靠！你这不是摆明了坑我么！”

“喵～”猫叫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阳台，一跃，跳上护栏，“我看你们相处得挺融洽的啊。”

“你哪只猫眼看出我们相处融洽了？”

“反正你也把他留下了，有什么不好的，吴奕祺人虽然呆了点，笨了点，可好歹那一手的好手艺不假，你不也吃得挺开心的嘛。”

“这是两码事！”

“你该知道，我将要渡劫了，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会连累你们的，所以这次我回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要去山里修炼，暂时不回来了。”

梅莨辛掐指一算，果然，猫的天劫快到了，了然的点头，“如果有什么问题马上来找我，你该知道我是干哪行的；虽然你的天劫我们凡人最好别插手，但也没规定说一定不能插手，总之给我活着回来！”

猫摇摇尾巴高傲的看着梅莨辛，“你以为我是谁？”说罢纵身一跃从20楼跳了下去。

梅莨辛突然想起什么朝猫大喊：“下次回来记得开灯，别再把人吓傻了！”

猫听到梅莨辛的话，一个趔趄，差点摔死。

第三章

“咦，猫呢？”吴奕祺从浴室出来，随意擦了几下头发把毛巾围在脖子上，径直走向厨房。

梅莨辛背靠阳台仰头看着天空，懒懒回答：“走了。”

“这就是所谓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猫儿有鼠抓么？”吴奕祺开着玩笑说道，将冰啤递给梅莨辛随后靠在栏杆上。

两人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肚子，很畅快。两人都没有说话，手捏着易拉罐发出咔咔的声音，沉默得令人压抑。

“阿莨……”

“嗯？”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什么？”

吴奕祺看着远方暗紫的天空笑着，闭上眼享受凉风习习，马上就要日出了。

“阿嚏！”吴奕祺揉揉鼻子，果然初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梅莨辛脱下衬衣披在吴奕祺身上，“大清早的不穿衣服吹风不感冒才怪。”

吴奕祺吃惊于梅莨辛的举动，披在身上的衣服带有主人的体温和味道，暖暖的、温温的，很安心。

“你不冷么？”吴奕祺看着赤着膊的梅莨辛问道。

梅莨辛挠挠头，边往里走边无所谓道：“反正正好要去洗澡。”

看着梅莨辛的背影，吴奕祺再次赞叹对方的好身材，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那么精壮的身体呢？将空易拉罐用力抛出，易拉罐呈抛物线落入暗处；穿上梅莨辛的衣服，回到沙发窝着，紧紧抱着自己，笑着入眠。

当梅莨辛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吴奕祺已经在沙发睡着了，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搞不明白吴奕祺在干什么；不过看着他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缩在沙发上竟然还笑得出来，由衷的觉得他绝对是到哪儿都能生存的超级小强！

难道至今都是这么过来的？梅莨辛如是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把人抱到卧室，反正床够大。

两人都是工作到大清早才睡得人，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1点多，还是吴奕祺因为饿了才醒过来。

揉了揉眼睛，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一手撑着坐起来，突然感觉手下的触感跟以往不一样，头一低便看到梅莨辛正睡在自己旁边。吴奕祺脑袋上冒出许多问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滚开！”梅莨辛胸口被手撑着，感到呼吸困难，最后还是被闹醒，绷着脸对吴奕祺低吼。

吴奕祺赶紧撤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梅莨辛，后者竟然又闭上眼睛睡了。

“阿莨，我梦游了？”

……

“我为什么会在你床上？”

……

“我记得我是睡在沙发上的。”

……

“我……”

“闭嘴！要么滚出去，要么继续睡！”梅莨辛累得很，不想受到一点点干扰。

吴奕祺乖乖闭上嘴，小心翼翼的躺下去继续睡觉。

耳边少了聒噪自然好眠，不一会儿梅莨辛呼吸便平稳了；相对的，吴奕祺就可怜了，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自己身边躺着谁，谁还睡得着啊！欲哭无泪啊！

这好像是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了，果然帅气，立体的五官刻在脸上，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嘴唇……看到这里吴奕祺突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伸手轻轻抚上对方的唇角，一点一点往上移。

果然，他的唇很软，有点冰。吴奕祺在梅莨辛唇上轻轻来回抚摸，突然手被抓住，不出意料地看见梅莨辛那双眼正盯着自己。

“你在干嘛！”

吴奕祺无法回答，难道说自己正在研究人体结构么？谁信！只好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对面那个人的脸。

拜吴奕祺所赐，这觉算是不用睡了，放开他的手起床，穿着拖鞋踢踏踢踏走进浴室洗漱；吴奕祺整个人窝在床里不敢出来。

“喂，起来做饭！”不知何时梅莨辛已经回到房间正在穿衣，一边抬脚踹床上的吴奕祺。

吴奕祺偷偷露出俩眼睛看着梅莨辛，跟往常一样，这才放心大胆的出来，可刚一出来就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梅莨辛的衣服，顿时又是一窘。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一边刷牙一边问：“想吃什么？”

“随便吧，最主要是快我很饿。”

要说快，莫过于蛋炒饭，吴奕祺刚进厨房没几分钟就端了两盘蛋炒饭出来，米饭上裹着黄灿灿的蛋，有青豆和玉米点缀，煞是好看。

两人对面对坐着吃炒饭，突然梅莨辛说：“吴奕祺，你的手艺进步了。”

“那是因为你饿了，自然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突然听不到吴奕祺跟自己对呛有些不习惯，梅莨辛奇怪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惜……除了一脸酡红还真没看出什么来。

“你脸红什么？感冒了？”

吴奕祺扭过头辩解：“才没有！只是有点热！”

“热么？”梅莨辛搞不明白吴奕祺的想法，算了还是吃饭要紧。

吃过饭，两人都没事干了，一个没工作一个工作时间还没到，自然而然就窝在沙发里看泡沫剧，一边吃着吴奕祺切的水果，生活好惬意啊。

“今天几号？”梅莨辛突然发问。

“20？21？不记得了。”

“到底是几？”

吴奕祺看了看手机，“20号。”

“20号……晚上我送你去夜色。”拿起一片西瓜开始啃，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

“哎？”吴奕祺诧异，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为什么？”

“因为要去夜色驱邪，顺便。”梅莨辛拿起另一片西瓜塞进嘴里，解释。

“这样啊。”有些失望，吴奕祺原本鼓动的心顿时冷却下来，原来只是顺便，早该知道了，这个混蛋绝对没那么好心或是脑袋突然开窍了！

“怎么？不愿意？那敢情好，你自己坐车去吧。”

“……”吴奕祺都快哭出来了，这话说的，他又不能恬不知耻的说我愿意，看样子注定是要自己坐车了。

看着吴奕祺的变脸真的很有意思，梅莨辛嘴角弯了弯继续吃西瓜，不管现在怎么说，一开始的想法并未改变。认知到这种其乐融融的现状也不错的梅莨辛突然好像被西瓜噎到似地脸瞬间僵硬下来。

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自然就跟这个笨蛋开始同居生活？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笨蛋真的会传染？梅莨辛扶额暗骂自己是个彻底的白痴。

绝对不能再让那个家伙干扰我的生活！！梅莨辛在心底暗暗发誓，可结果……

“阿莨，晚上想吃什么？”

“菠萝咕咾肉、葱油扇贝、糖醋排骨、北京烤鸭！”

吴奕祺听着一串菜名感到很无力，“全是肉！你就不能吃点素？”

“大爷我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各种方面都不吃素！”

“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民以肉为天。”

“是民以食为天！”

吴奕祺垮下肩，认命地准备去买菜，刚要进电梯突然发现身后跟了个人，“你怎么出来了？”

“出去买点东西。”梅莨辛走进电梯按了1层，电梯合上门迅速往下移动。

“你要买什么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带回来不就得了？还多跑一趟麻不麻烦！”

“这个东西还是我自己去买吧。”

“你到底要买什么？”

梅莨辛想不起名字，说：“我经常用的一个牌子，国外的很好用……”

吴奕祺羞红了脸大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梅莨辛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了？”

“你刚刚说KY什么的……”吴奕祺低着头越说越小声。

“KY？”梅莨辛其实对商品不太熟悉，所以不知道吴奕祺口里的KY是什么东西，不耻下问：“那是什么东西？”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充愣啊！你自己都说觉得很好用什么的……”

“我说的是某个国外牌子的牙膏很好用！你以为是什么！KY？”

吴奕祺好想立刻挖个洞钻进去永远都不出来，竟然把国外听成了KY，这次真的糗大了，幸好那个人在这方面比较迟钝，不知道KY是什么东西，不然准要被笑上好几天！

“没什么。”吴奕祺红着脸走出电梯，走得那是健步如飞啊。

估计吴奕祺这几天对电梯会有不小的阴影，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庆幸的是电梯里就他跟梅莨辛两个人。

“笨蛋，上车。”梅莨辛开车来到吴奕祺身边喊他上来。

“去哪儿？”吴奕祺有点摸不着头脑。

“超级市场。”

吴奕祺好想把眼前这个人拎出来揍一顿，“谁像你那么有钱，买个菜还去超级市场！我脑子有病么我？！”

“不去超级市场怎么买菜？”

“当然是去菜场啊！”

“菜场？在哪儿？”

吴奕祺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我指路你开。”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同出门买菜，在梅莨辛的认知中超级市场真的就是“超级”市场，想要什么都有，所以他除了知道超级市场之外根本不知道还有其他买菜的地方；而吴奕祺跟梅莨辛生活在不同世界，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自然不会像梅莨辛那么奢侈，买个菜还去超级市场。

一路上的吵闹没有停止过，梅莨辛对普通人的生活不是特别了解，以往都是猫在打理，他根本不需要动手，可就算如此吴奕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虽然他很想从这方面占点便宜。

这种生活好像也不错，梅莨辛如是想，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发誓不再被吴奕祺所影响，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晚上，梅莨辛载着吴奕祺去夜色，今天是去夜色驱邪的日子，蔺老板在办公室的窗口看到梅莨辛跟吴奕祺的身影，若有深意的笑着。

自打上次小飞惨死在夜色后，蔺老板为了财源广进定期请梅莨辛来驱邪，毕竟夜总会这种场所很容易生出点事端来。

这次也不例外，吴奕祺给梅莨辛打下手依旧被捉弄得鸡飞狗跳，七魂少了三个半，而没良心天师也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该收的收，该灭的灭，该赶的赶，轻轻松松把钱赚进自己腰包，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在收拾一只小鬼时被抓破了衣服，袖子破了个大洞。

“你就这么走了？”吴奕祺灰头土脸的跟在后头。

“不走难道你要请我喝一杯？”梅莨辛戏谑道。

“难道不该是你请我喝一杯么？”

“也是，那我今晚包你一夜，调酒去吧。”梅莨辛抽出几张老毛塞进吴奕祺的衣领里，暧昧一笑扬长而去。

吴奕祺的脸不出意料的又红了，低着头，手里紧紧拽着那几张钞票，气得发抖，心里咒骂：该死的没良心，这算什么！

离开夜色后，梅莨辛拿出之前兰蔻给的残片，想要从缠绕在上面的邪气中知道一些信息，将自己的灵力探入邪气之中，邪气一下子就缠了上来，不得不加入更多的灵力，只看到一片混沌。收了灵力，梅莨辛知道是白忙活了，这个邪气很奇怪，一般而言至少能知道一些浅显的信息，可是这次一点信息都没查到，唯一知道的是这张残片上的邪气与上次在树林里捡到那张残片上的邪气不同，究竟哪里不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但是这邪气有些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