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惺忪睡眼,他含糊不清地喊,「将军……」
「怎么睡了还点着灯?」宁怀恩笑着问。这个小迷糊,不会是忘记灭灯吧?
「嗯……不知道你要不要来,所以点在那里……」白峤毫无防备地说。
宁怀恩一怔,不由得为之一笑,心中流过一缕温暖。
上次有人为他点灯是多少年前了?他想不起来,自从娘亲过世之后,便没有在深夜里看到后院留灯了。
宁怀恩将白峤搂近,少年纤细的身躯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缺乏锻炼的肌肉软软的,骨胳细弱,隐隐有皂清飘来,当真是又香又软。
宁怀恩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白峤这才猛然惊醒,身子僵硬着,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副想挣扎又不敢挣扎的样子。
宁怀恩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道:「放心吧,今晚不对你做什么,睡觉。」
白峤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似乎觉得男人今晚无害,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样的神情又引来宁怀恩的低笑。不过他今晚累了,不想再欺负小兔子,将人抱在怀里,摸摸对方纤瘦的身子,人也慢慢睡去。而白峤也在忐忑之余禁不住身体的困乏,不知不觉睡着。
第二天,白峤醒来后依旧不见宁怀恩的身影,穿衣服时半柳又在他耳边絮叨,「听说昨晚宁将军到这儿来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该不是你拒绝他了吧?」
白峤窘迫道:「宁将军他又没说要我……那个,他来了就睡下了。」
半柳撇撇嘴,「你就不会主动点?」
白峤涨红了脸,深吸两口气,怒道:「我又不是小倌!你要这么喜欢他,自己找他去!」
半柳没料到白峤这软面团的性格也有发火的时候,不禁怔了怔,不过他很快就回神了,打小进宫伺候人,他心中自有一套处世的准则,知晓自己说得太过了,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可也容不得自己欺负呀,转念一想也就闭了嘴,安静的伺候白峤穿衣。
得了清静,白峤又到院子莳弄花草,没想到日上三竿时雪瑞一蹦一跳地跑进院子,一见白峤,就扑了过来,似乎真将白峤当成同类,居然万分亲近。
追着雪瑞而来的丫鬟惊奇道:「白公子,奴婢还是第一次看雪瑞这样亲近人呢!」
半柳很是得意地说:「你才知道,将军都说了,我家公子最像雪瑞了。」
「……」
白峤扁着嘴抱起雪瑞蹲到一边。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像兔子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雪瑞乖巧,小小的个头缩在白峤的衣襟里倒也不碍事,白峤就这样抱着它做自己的事,到了傍晚,雪瑞还不愿离去,它爱留下,白峤也不介意,却没想到因此引来宁怀恩。
原来宁怀恩极宠此兔,若是得空,都会亲自给它喂食。恰巧今晚他有空,便想喂养宠物,没想到雪瑞跑到白峤这来。
他从白峤手中抱过雪瑞,替它顺顺毛,笑问:「雪瑞,是不是看出这是你的同类才如此亲近?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喜欢谁。」
雪瑞眨眨眼,像是赞同。
宁怀恩哈哈大笑,白峤哀怨极了,心道,这人真是个大坏蛋,就知道调侃自己。
因为雪瑞在这里,宁怀恩索性也留在出云院用膳。
在膳食上桌之前,宁怀恩拿了个约莫手腕粗细的红色东西在那儿切。
据说这叫胡萝卜,是番邦的植物,可食,但味道奇怪,中原人士从不吃它。本不该是什么稀奇东西,却因为没人食用导致数量稀少,进而又抬高价格,现今一根胡萝卜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伙食费,只因雪瑞爱吃,宁怀恩便命人采买。
白峤心中暗自惊诧,想不到纵横沙场的堂堂将军不但豢养了只小白兔,还会为宠物做这等事。
好奇看去,只见宁怀恩削得认真,那小刀从表面削过,一层半透明的红皮就给刨了下来,去了皮,他再将胡萝卜切成小条,每条都极为匀称,看着都觉得舒服。
那专注仔细的模样,好像对待的不是自家宠物的食物,而是爱人的眉目,非要精细描绘才可。
白峤被男人专注的侧脸吸引得移不开目光。
这男人生得真俊呢,似乎……老天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他一样。
白峤痴看的目光,宁怀恩察觉到了,眼未抬,手未停,只在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看什么看得入迷了?」
白峤猛然惊醒,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宁怀恩轻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像是某种默契,若是雪瑞到了晚膳时间还不愿离去,宁怀恩便会来到出云院专心地切他的萝卜,若是雪瑞走了,宁怀恩便在夜深人静时,才循着那一抹窗纸透出的昏黄光线,轻轻走来。
两人只是相拥入眠,偶有抚摸,白峤见宁怀恩不对他做那种事,又被摸得舒服,心情也就慢慢放松下来。偶尔半夜醒来,借着月光打量近在咫尺的俊颜,男人湿热的气息不时喷在他的额头上,令他面红耳赤。
白峤日子过得惬意,脸蛋也白嫩起来,但半柳为此很担心。
这天半柳看身边没有旁人,便凑在白峤耳边提起这事,「公子,你和将军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他都不抱你吗?不是半柳说你,问题是你现在住在将军府上,这刚开始还好,要是老是这样下去,将军不喜欢你了怎么办?你是长住在宫里的,失宠的妃子是什么下场你也清楚……半柳这话不好听,可都是实话呀!」
白峤面色一僵,摆弄花草的手也停了下来,目光落在绽放的花朵上,不知在想什么。
雪瑞像是察觉什么,从他衣襟中探出小脑袋。
半柳又道:「公子,半柳知道你不喜欢那种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想想任妃娘娘,再想想以后,这一时委曲求全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将军那么英俊,和他那个……也没什么不好对不?」
白峤红了脸,小声道:「可是……我不会那样的事……」
半柳笑了,「这有什么难的,以公子的样貌,又是新进府的,只要抱着将军撒个娇,将军哪能不疼你?况且我看将军也是极喜欢公子呢,这几天都到院里过夜,说不定就是等着公子主动。」
白峤羞得耳根子都红了,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做不来的!」
半柳眼珠一转,又道:「公子不是会做粥吗?将军每天晚上都在书房待到那么晚,你夜里送一碗粥去,将军定然会欢喜的!」
白峤不确定地问:「这……可以吗?我做的……万一将军不喜欢怎么办?」
「不会的,你做的粥是跟着御厨学的,御厨都说你可以了,又怎么会不好吃?再说了,这粥好不好吃是其次,主要就是一份心意。」半柳很有经验地说:「像将军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内心最是孤单,你送粥去,他觉得你关心他,这心里就舒服了。」
「这……行吗……」
「怎么不行呀!你想想以前你给任妃娘娘煮粥时,她是不是很开心?」
白峤沉默了。母妃身体不好,不好消化的东西吃不了,但是因为他们母子不受宠,所以御膳房不会给他们特别照颧,他便拜托一位御厨教他煮粥。
刚开始口味只是还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煮粥的手艺倒是给练出来了。离宫前他还拉着母妃的手说,等自己回国了,便带着她离开皇宫,寻个宁静村庄,开一家粥店维生……
白峤抿着唇,不想让思念的泪水落下。
善于察言观色的半柳轻声道:「公子,你真的该努力努力,若是没了将军的宠爱,你如何奢望日后能够早点回西霖侍奉任妃娘娘?更何况将军对你不错,你就当关心一下对方,人心都是肉做的对不?」
白峤被说得有些动摇,想到宁怀恩对自己确实还不错,脸色不由得微红,纵然不愿承认,可是他并不讨厌对方……
「那我今晚问问吧……」
白峤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下来,半柳为此面露喜色。
晚上宁怀恩果然又来了,躺下后大概是看白峤居然还没睡,便摸着他的头笑问:「怎么了?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跟小兔子一样。」
白峤扁着嘴嘟囔道:「干么老说我是兔子……」
「难道不是吗?再来一双长耳朵就和兔子一模一样了。」宁怀恩调侃道,还拎起白峤一缕头发像是竖起的兔耳朵,故意逗他玩。
白峤不敢反驳,用被子掩住脸,一脸哀怨。
宁怀恩笑了两声,没再闹他,倦意上来,打了个哈欠。
想到白天半柳说的话,白峤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迂回试探,「将军……你每天都要忙到这么晚吗?」
「是啊,回到京里事情就特别多,在军中反而轻松。」
「哦……」白峤扭捏了下,半张脸蒙在被子里,眼睛也不敢看对方,小声的问:「那……将军,你晚上会不会饿啊?」
「嗯?」宁怀恩眉梢微挑。
「我……我给你煮粥吧?」白峤支支吾吾的,眼珠又不安地转来转去,乍看还有几分鬼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要害人呢。「我煮粥挺好吃的……」为了将自己的东西推销出去,他也只能厚着脸皮自夸,不过比起半柳说的,他还有另一层心思。「那个……如果你觉得好吃的话,以后就、就不要对我做那种事了,好不好?」
他越说越小声,自己都觉得这要求很过分。宁怀恩不是说过了吗,要的报酬只有一个,他也同意,结果还……可是他又忍不住期待,宁怀恩吃了粥就不要吃他,这多好啊!
「噗哧!」男人的笑声打断他美好的幻想。
宁怀恩笑不可遏,白峤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一定是不同意了……他失落地想,但这个结果他早该预料到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宁怀恩没有一口拒绝,只是笑着说:「那你就煮给我尝尝看吧!」
白峤一怔,惊喜之余钻出被子,一把抓住宁怀恩的衣襟,激动道:「啊!真的可以吗?」
宁怀恩翘起嘴角,抬起他的下巴,坏坏笑问:「给我煮粥这么高兴吗?真是贤妻良母呀。」
「我、我才没有!」
白峤的脸蛋刷的红了,扭着身子滚到一边。
宁怀恩笑着从后面抱上来,将小家伙搂在怀里上下其手,又咬着那发烫的耳珠呢喃,「小兔子,大灰狼现在就想把你吃掉怎么办?」
白峤哭丧着脸,软软哀求,「不要……你、你吃了粥再说嘛……」
宁怀恩又被逗笑了,搂着他笑个不停。
白峤哀怨极了,觉得这男人分明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果然是坏心的大灰狼!
「好吧,那就等吃了粥再说。」
大灰狼很慷慨地将斩立决改为秋后问斩。
第四章
为了扞卫自己的屁屁,第二天一早,白峤就开始非常认真地准备晚上煮粥的事宜。
材料当然要最好、最新鲜的,灶台、柴火、锅碗瓢盆都先熟悉一遍,以免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粥的种类也得讲究,夜宵不适合吃太油腻,免得不好消化,他不知宁怀恩口味如何,也不敢选口味重的,掐着指头把自己会的各种粥数过一遍,最后选了口味清淡爽甜的粟米杂粮粥,又有养胃助眠的功效,他觉得再合适不过。
二更天刚过,白峤小心翼翼地端着粥来到书房。
宁怀恩的侍从望冬正守在门外,看到他来了,轻轻敲了门,等里面传来男人应答的声音,望冬才扬声道:「爷儿,白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
白峤红着脸走进去,看到宁怀恩正从书桌后走出来,便将托盘放在屋中央的八仙桌上,局促地站在一边,等待宁怀恩品尝自己手艺。
宁怀恩在椅子上坐下,朝门外瞥了一眼,望冬很有眼色地带上门,这一细微的变化让白峤有些紧张。
宁怀恩微微一笑,招呼他坐到自己旁边,「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他端起粥碗舀了舀,粥香扑鼻,清甜四溢,本来他还担心一个皇子心血来潮要煮粥会不会煮成毒药,如今闻了这甜香,倒是放下心来。
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软软的米粒似乎入口即化,很容易就滑进胃里,滋味清淡而略带一丝甜味——却不是糖甜,而是粟米杂粮熬煮后自然产生的甘甜。下肚后,胃中一股暖意蔓延开来,让紧绷的身心放松。
「唔,不错。」宁怀恩赞道。这粥的滋味出乎意料的好。
白峤欢喜地笑了,露出一点牙齿,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益发水亮,像是浸在水中的黑玉。
宁怀恩看了一眼,被这容易满足的甜美笑容触动心弦,轻柔地拉过他的手,看似不经意地摸了摸,却发现对方的手掌不若娇生惯养的皇子那般白嫩,指尖薄茧遍布,像是做惯了活。
他疑问:「白峤,你是皇子,怎么会去学煮粥?」
白峤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母妃身体不好,不能吃生冷的食物,但我们母子在宫里没什么地位,御膳房不会专门为母妃做粥,所以我就学了。」
宁怀恩心头微软,摸了摸白峤的掌心,柔声道:「倒是辛苦你了。」
白峤羞涩地摇头。
粥碗不过巴掌大,宁怀恩三两口就吃完了,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以往忙晚了便是吃一些糕点,都是好东西,但还是不如粥好入口。他不提此事,下人们以为他满意,就也不敢更换。这一碗粥给他的感触很大,就像那一夜发现白峤为他留灯一样,小家伙很可爱,总是不经意满足了他内心不为人知的渴求。
看了白峤一眼,宁怀恩放下碗,展臂将人勾进怀里。
没有防备,白峤跌坐在男人大腿上,惊呼一声,话音未落,就被对方封住红唇。他挣扎了两下挣不开男人强而有力的手臂,只能无奈地抓住对方衣襟,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呜声。
宁怀恩吻够了才松嘴,白峤早已喘不过气来,面色通红,又是惊愕又是羞恼。
「你、你不是说粥好吃就不对我做这种事了吗!」他瞪着眼睛生气地质问,气急中也顾不上害怕,扭动着身体想要从男人怀中逃走。「你放开我!」
宁怀恩看似随意圈着,却让他无法逃脱,悠然笑着说:「我可没答应啊!」
「你——」白峤刚要反驳,昨晚的对话忽地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猛然惊觉对方确实没有做出过这样的承诺,登时哑口无言。「你这个坏蛋,你骗我!」他红了眼眶,委屈控诉,「你太过分了,你骗我……」
他羞恼的神色勾得人又怜又爱,宁怀恩轻轻啃咬着他的脖颈,坏心眼地说:「我哪有,我只是说,大灰狼会在吃完粥之后再把小白兔给吃掉……」
「不……嗯……」
他的手指已经灵活地解开白峤的衣襟,抚摸着他单薄的胸膛,不紧不慢地开着玩笑,「你看,这么小的碗怎么够我吃,是不是应该再来点红烧兔子肉呢?」
「我、我不要……啊,吃太多会消化不良!」
「哈哈,大灰狼不怕!」
宁怀恩大笑,一把抱起人放到东侧的贵妃榻上,俯身压下。
白峤无助地咬唇握拳,男人的抚摸令他身体发软,明明不愿意做这种事,却无法抑制情潮来袭。
异物入侵让他本能地想并拢双腿,却被男人分到最开,臀部高高抬起,嫣红的花穴被迫吞下粗长阳物,将体内的空隙一点点侵占。
「嗯……将军……」
白峤难受地摇头,眼中蓄满泪花,似乎是极不情愿,可那挺翘的玉茎却出卖了他。
宁怀恩只是慢慢地抽插着,细细摩擦少年身体里的每一寸内壁,令其饱尝情欲的折磨,而自己则愉快地欣赏对方带着哭腔的求饶和呻吟,欣赏他被情欲染红的眼角,和那明明乐在其中却还要嘴硬的倔强。
宁怀恩咬着少年的耳朵,声音带着蛊惑的问:「小兔子,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