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不好!”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他逼我和他上床。”
这……真是林子大了很么鸟都有了。
不过,如果那人长得帅,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上天啊,原谅我不经意的花痴吧。
这么说,他已经没有第一次了?
心里有些酸楚,还有些心疼。
我问了我心里的问题:“那你和他做了吗?”
他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第一次被他强迫,就是你告白的那个晚上,也许是因为心里太过愤恨,极端厌
恶同性恋,所以才会那么对你。”
是,这样啊。
看起来,是我告白的时机不对……
时机就算对了,也不会成功吧。
他苦涩地笑了笑:“当初自己那么厌恶同性恋,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成了同性恋。”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试探性地问他:“这么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嗯。”他点了点头,“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喜欢我。”
“哦。”我慢慢垂下了头,“吃饭吧。”
为了方便逃避我自己,我选择了转移话题。
心中仅剩的一点幻想,他用每天一首诗构筑的小小幻想,正在支离破碎。
我觉得我很傻,可是也很无奈,我就是这么傻。
心没有觉得痛,只是,很空,什么都抓不住的空,无力去感受的空。
面条在碗中纠缠不断,把汤搅凉了。
吃完饭,我带他回了我家。
“在我爸妈回来之前,你可以先住在这里,不过之后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谢谢你。”
我苍白一笑:“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啊。”
他低下了头:“原来,我们还是朋友啊,你不为那件事生气了。”
我又努力笑了笑:“生什么气,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吗……”
“嗯……朋友……”
16.决斗
承方笑了笑,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我漫无目的地张望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继续抄作业。在书桌前坐下,却发现承方坐在边上,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毕竟是抄作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别人看着抄,觉得很别扭。
我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他向我笑了笑:“不用管我。”
本想直接无视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问他:“你的作业呢?”
他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没带出来。”
真是幸福的出走……
算了,不管他了,我抄我的,他爱干什么干什么,直接无视。
抄了几笔,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抄作业有什么好看的,看得我都抄不下去了。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老盯着我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
不行了,血压上升。
冲动是魔鬼,我忍。
拿起笔,犹犹豫豫,拿起放下,放下拿起,还是没下得去。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看一眼不亏,看两眼还赚到了。
不行,受不了了。
我转过头,没好气地看着他,只是他却还是一脸无辜,看得我实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我放下笔,瞪了他一眼,甩门出去。
“我去买菜!”我是这么对他说的。
在街上走来走去,但其实并不打算去买菜,只是不想再被气了,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被气死的。
才这一下就被气成这样,而他还要住个好几天,我要怎么撑下去。
其实,我也想坦然面对他,也许只是时间还不够,如果他不再这么挑逗我,我可以只把他当个朋友的。
不行,撑下去,撑下去,不管他要玩什么花样,我一定接招。
坚定了决心,我转身准备回家,然而一个人的身影却映入眼帘。
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女生,长着一双很大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一股锐利,脸上化了一点妆,化得不算匀称,但也不
算难看。
好像……在哪见过,可是,在哪呢?记不清了。
她抬起了手,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子,大吼道:“是你这个狐狸精!”
我想起来了,是被承方甩掉的那个……
“男人婆!”
“上午没好好教训你,没想到你还敢出来,看样今儿姑奶奶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告诉你,把我爷们还给你姑奶奶
我,不然我对你丫不客气!”
果然是一奔放女,不过,会叫的狗是不会咬人的。
于是,我故意挑衅她,准备再气死一个:“有种你来啊,谁怕谁。”
她像完全没有预料到一样,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换了一种眼神,还点了点头:“行啊,你丫有种,我
就喜欢这性格,爽快,这样吧,咱斗一场,比什么你定,你要赢了,我把承方让给你,你要输了,他就是我爷们了
,怎样?”
我是彻底傻了眼了。
果然纯爷们,比春哥还爷们。
她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比什么,快说。”
比?除了发呆时间,我就没有什么特长,难道要我跟她比发呆。
况且承方也不是我的,我没有跟她比的资本,赢了倒还好说,输了,我也负不了责。
她还在一边不停地催,催得我实在不耐烦了,说了一句:“麻将好了。”
她兴奋得瞪大了眼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得意:“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什么了?
打麻将?不是吧。
从小到大,我就打过一次麻将,还是跟我妈打的,我妈很喜欢打麻将,在我小学时,她常常跟我爸打双人麻将,几
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后来她赢腻了,就教我打麻将,结果刚打一圈我就胡了把屁胡,我妈深受打击,以后就
乖乖跟我爸打了。
所以我在麻将这方面,也是有吹嘘的资本的。
但也只能吹嘘,肯定见不了人的。
如果说要跟别人比这个,胜率约等于零。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反悔,我就已经被她拖走了,第一次发现,原来女生的力气也是可以这么大的。
她把我拖到了一个我从没来过的地方,像是城市中的一个偏僻角落,但我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拖进了一个麻将馆。
她拖着我,在一张麻将桌边坐下,一拍桌子,大吼一声:“拿麻将来!”
从麻将堆中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径直走到了那个女生身边。
烫卷的短发,略微不匀称的妆,透出一股泼辣劲来。
她伸出食指,在那女生头上狠狠顶了一下:“臭丫头,还敢使唤你老娘我了,皮又痒了。”
那女生差点从椅子上被顶下来,坐稳之后,喊了一声:“妈!”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中年妇女笑着推了推她的肩膀:“今天和男朋友约会感觉怎么样?我给你化这妆不错吧。”
说罢,又看了我一眼,笑弯了眼睛:“呦,还带家里来了,不错不错,不愧是我闺女,眼光还不差。”
什么情况?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女生也赶紧解释:“妈,不是他。”
“好好好,不是不是,还怕羞呢,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心思,老娘我清楚着呢。”转身,大喊一声:“孩子他爸,拿
麻将来。”
那女生一脸无语,我也一肚子无语。
从麻将堆里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给我们把麻将摆好,笑了笑,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妻管严的感觉。
他看了那中年妇女一眼:“老婆,弄好了。”
那中年妇女点了点头,他就走了。
我看着他乖乖走开,心里暗想,要是俊宇这么听话该多好。
那中年妇女对我客气地笑了笑:“你们好好玩啊,有事儿找伯母我,我一定帮你教训这丫头片子。”
我无语地点了点头。
搓牌,摸牌,我怀着忐忑地心情理好了我的牌。
很有……屁胡的潜质。
她边理牌边说了一句:“咱可说好了,一局定胜负。”
我抬起头,看着她突然深不可测的表情,觉得成功离我又远了一步。
突然,我发现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承方正满面笑容地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不是幻觉。
我突然很想冲过去抽他两巴掌。
他怎么跑这来了,还笑得那么春光灿烂,他是想看我笑话吧,臭小子。
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赌注,就表明他不反对,那我要是把他输掉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人品太差,不关我的事了
。
哼哼,你就好好祈祷我的手气好点,要不然,你就准备和暴力女过日子吧。
二筒……碰!红中……碰!白板……碰!
碰你个头啊……
看她得意地碰了又碰,我手心冷汗直出。她只剩一个牌了,我要再放炮就没活路了。
老天你太不公平了,打了半天,摸到的都是废牌,常常打出去一个一筒,立马就又摸到一筒。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点背,喝凉水都会塞牙。
这么倒霉,打下去也没意思,干脆耍赖不玩好了,反正承方也在这看着,实在不行就把他拉出来当挡箭牌。
我一边摸牌,一边打算着要怎么溜走。
那个中年男人又来了,还笑着带了一杯果汁给我,我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无意中看了一眼牌,我激动得就快要跳了起来。
来了来了,想要的来了,人品大爆发,时来运转了。
那女生似乎运气变差了,摸了好几回都没有想要的牌,抓耳挠腮,也开始沉不住气了。
哼哼,人品果然是守恒的,积累到现在,终于爆发了。
来了来了,又来了,听牌了,差一个牌就胡了,看她的脸色,已经臭得要死了,越看越爽,哈哈。
顺便瞥了承方一眼,他还笑得挺开心,是知道我要赢了吗,这小子还有点眼力见儿嘛。
接下来,你来我往好几回,谁都没有胡,可能是要留局了吧。
妻管严爸爸再次出现,又端了一杯果汁,笑眯眯地送到了我面前,让我不禁有些无语,因为我还没喝完这杯。
我再摸起一张牌,突然发现承方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自摸了!
我激动地把牌一摊:“自摸,屁胡。”
那女生像是受了刺激,立马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我,像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我可以看见,有烟从她耳朵里冒出来。
哈哈,胡牌的感觉真好。
我真想跳起来,大笑三声,再绕全市跑上三圈,好好庆祝一下我的胜利。
我叉起了双手,得意地看着那女生。
她只是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向她身后看去,却发现承方已经走了。
没管抓狂的暴力女,我从麻将馆跑了出去,四处张望,但却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扁了扁嘴。
突然间,我听到了一阵私语:
“你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是过来人,我什么都知道,她就像我年轻时一样争强好胜,找男朋友就得低点姿态,太强势了不
好,叫你把牌偷换了,就是这个道理。”
……
我该说我人品太好还是她人品太差呢,摊上这样的妈,连我都觉得倒霉,把自己男朋友都输掉了,唉。
我承认我又兴灾乐祸了。
算了,趁他们没发现,我还是溜之大吉吧。
我溜,我溜,我溜溜溜……哎,我溜哪了?
这地方我本来就不熟,再加上我天生方向感就不好,这下子,我迷路了。
我无助地张望着。
傍晚已至,夕阳昏黄的光线划过陌生的街头,在干枯的枝干上点染成了一片黄叶,宛若深秋十一月。
我感觉我好像在那瞬间迷失了空间,也迷失了时间。
“怎么,迷路了吗?”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对上了承方清秀的双眸,一时间,我什么都没说。
“刚才表现的不错哦,没有把我输掉。”他的脸上又带上了刚才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他略微停顿,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你输掉了一样东西。”
“什么?”
“你的自由。”
17.再遇
星光从树梢坠落,映耀了一片夜空,从窗户透进来,显得格外静谧。
和承方一起吃过晚饭,他在房间里看我老爸留给我看的什么人生经验书,我却在书桌前回味他说的话。
“我的自由?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已经不是你的了。”
此后,我再怎么追问,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很明显,他脸上写满了得意,相当的得意,看得我非常的不爽
。
每次话都只说一半,猜得累死人。
我不断转着手里的笔,看着堆积如山的寒假作业,胡牌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我通常面对书本的时候,喜欢涂鸦解闷,不过寒假作业还要交,还是在桌上画好了。
画帅哥,画帅哥,画呀画帅哥……
嗯……好像画得不怎么帅,算了,就这样吧,要看帅哥屋里就有一个呢,用不着那么花痴。
哎?桌上怎么多了两行字,看这字迹,应该是承方写的吧。
一夕天涯桃红苑,伤尽零花陌路人。
又是一个哑迷,我要猜到什么时候。
这两句诗我已经见过了,是我和承方第一次见面时他读给我听的。
只不过……他居然敢在我桌上乱涂乱画,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行。
“一个人的时候~”
短信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是小崽,我的乖儿子总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来陪我。
“妈,寒假的感觉怎么样?”
我撇了撇嘴,回了一句:“不怎样,作业多得要死。”
他很不搭茬地回了我一句:“你爱不爱我嘛~”
我带着笑回了他一句:“乖,除了你老爸,我最爱你了啦。”
恶,我被自己肉麻到了。
“我老爸是谁啊?”我可以想象到他好奇地睁大眼睛,可爱兮兮的样子。
嗯……好像我已经自动把他正太化了,他也不一定比我小,说不定还是个大叔。
呜,大叔,不是吧,我还是按正太来想像好了。
不过,我该怎么回他呢。
有点想俊宇了。
“你老爸全宇宙无敌的帅,只不过在一个月前,我已经华丽丽地被他给甩了。”我有点酸酸地回道。
“那你会想他吗?”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长大了绝对是狗仔队队长。
“想……又有什么用呢?”我承认我还是被他给逼供了。
都过去一个月了,也该坦然面对了。
一边和这孩子闲扯,一边抄寒假作业,也不至于无聊,直到十点多,和承方打了个招呼,便睡下了。
我开始佩服承方了,能够看上半天那种无聊书而不打瞌睡的,除了我老爸,他是第一个。
睡得还是不错的,早上起来之后,我开始了我的抄作业工程,我得在爸妈回来之前抄完,免得他们回来又说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