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两只渣攻）——宋词

还记不记得自己，而且当年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同宿舍的人也被人指点的厉害，恐怕也都是讨厌自己的。

坐着出租车转了一圈，不知怎么就车开到了东方禹公寓那条街上，变化也挺大的，可是依稀间还是能找到些熟悉的

痕迹。他迟疑了下，还是下了车。

路口的那家粥点还开着，招牌还是从前的那块，里头的桌椅还跟从前一样摆着，只不过老夫妇换成了年轻的夫妇，

他一走过，年轻的女人就笑着招呼，一口地道的w市方言。他摇了摇头，她就笑着转过头去招呼别人。

原来小书店换成了发廊，原来卖豆腐脑的改卖起快餐，他一一走过去，看着或熟悉或陌生的点点滴滴，心里竟然出

奇的平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悔恨那么多愤怒，他还能够回想起曾经和东方禹在这条街上走过时，彼此相识时的

眼神，偶尔动情时指尖飞快地相触，甚至傍晚匆匆回去时的夕阳，都那么清晰的在脑海中掠过。

他仰头望去，七楼上的那个窗户紧紧地关着，旁边的阳台上晾满了湿漉漉的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他甚至可

以看出它们还在滴水……

心里头突然就有点说不清楚的烦躁，他没有犹豫的转身走出了那条街，很快那里的一切就被他抛在身后，他漫无目

的的走着，初春的阳光即使是正午，照在身上也都是暖暖的，他想起很多事，有小时候，有母亲，有父亲和黎江，

有东方禹，有莫立远，他们繁杂的在他的记忆中胡乱的闪过，他心里头一片茫然，突然就希望能找一个人能说说话

，不认识也可以，只要能陪他坐着，听他说就行。

几乎是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毫不犹豫地招了出租车，司机听他大白天的说要去酒吧街，在后视镜里打量了他好几眼

，眼神复杂。

酒吧的名字叫十字路口，林城看到名字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白天没什么人，吧台后一个男孩低头转着个魔方，

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的问了句要什么。

林城先在店里扫视了一圈，只有角落里两个男子在低声交谈，他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叫十字路口？”

“gay不就是处在十字路口，四顾茫然么？”男孩仍然没抬头，手里的魔方飞快地转着，语气平淡的说。

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林城愣在当场，好么，他就这么在大白天的闯进了一家gay吧。他条件反射的转身就向往外

走，身后却有人喊住他，“喂……”

他回过头去才发现吧台后的男孩抬起头来，长相清秀，一双眼睛懒洋洋的看着他，林城有眼神询问，男孩挑了挑眉

，“既然来了，就喝一杯呗，我请你。”

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林城回吧台后坐下，一会儿工夫男孩已经推了一杯色彩鲜艳的鸡尾酒过来，朝他伸出了手，

“tony，相识即是有缘。”

“林城。”林城伸过手握了握，僵硬的笑了笑。

“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吧，gay吧又不会吃人。”男孩戏谑的看着他，突然暧昧的凑了过来，“更何况，你也是同道

中人吧！”

男孩的脸凑在眼前，脸白瓷似的，长睫忽闪着，林城心里慌的退开好几步，手里的鸡尾酒洒了些在白外套上，格外

刺眼，他皱了皱眉，不悦道，“我喜欢女人。”

“哦~~~”男孩看着他脱下白外套扔在一边，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问道，“大白天的来酒吧买醉，有什么烦心事

？”

或许是男孩的一句同道中人刺激了他一直逃避的问题，也或许是方才在街上的情绪突然爆发，他心里更加的烦闷，

索性将那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对那男孩说，“这个不过瘾，给我威士忌加冰。”

这一天，林城仿佛又回到了初到英国的那一段时间，像灌水似的把酒灌下去，喉咙里火辣辣的一道，可是心里还是

无比清醒，他原本有很多话，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男孩一个劲儿的给他添酒，也不追问，于是就一直沉默。

林城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久，后来酒吧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各种各样的男子在酒吧里穿梭，眼神暧昧的寻找，遇

到对眼的就结伴出去。也有人过来找林城搭讪，他默然不语，吧台里的男孩一一替他挡开去，他接着喝。

他记得后来男孩问他住在哪里，他迷迷糊糊的说了别墅的地址，后来的就都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却是在浴室里，

初春的天气，冷水兜头兜脸的浇下来，他冻得浑身激灵，酒瞬间清醒了大半，他看见莫立远黑沉着脸站在眼前，手

里还握着莲蓬头，不管不顾的往自己头上淋，他沙哑着嗓子喊，“大哥……大哥……”

莫立远像是气得不清，一把将莲蓬头砸在地上，“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回来第一天，你他妈就敢去酒

吧买醉？”

浴室的灯没全开，有些暗，莫立远还穿着睡衣，下摆上有些被水溅湿了，颜色深了些，林城看到他的眼睛燃着两簇

小小的火焰，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削薄的唇紧紧地抿着，身躯高大壮硕。

看着他，林城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刚刚在酒吧里，他中途去上厕所，隔间里的木板门被撞得一阵阵响，伴随着男人

的喘息和呻吟，他醉醺醺的靠在洗手台上，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隔间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身上西

装，一脸餍足，随后出来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一瘸一拐的。男孩在洗手台前洗手的时候，男人也不顾林城在场，旁

若无人的靠过去捏男孩的屁股，笑得一脸暧昧，末了对上林城眼神竟然还舔了舔唇。

自己一定是醉了，林城撑着墙壁站起来的时候这样想，否则怎么此刻的莫立远在自己眼里就那么的性感诱惑，怎么

自己就又想起在英国的时候看到的他胸膛上的那滴水，怎么自己就无比冲动的想要凑上去吻一吻他那削薄的唇。

事实上，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吻上去的时候撞上了莫立远的牙齿，唇一定是破了，嘴里有血腥味弥漫开来，可是他还是没退开，在莫立远的唇上

描画了一圈。

林城有三年多没接吻了，自从与东方禹分手之后他就再没有过，即便是在英国时与很多女人做，但也从来没有亲吻

过，在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坚持，亲吻是件很私密的事情，只有跟喜欢的人才可以。

莫立远的反应很快，不过几秒的时间，林城已经被反过来推的靠在墙上，莫立远的唇和人整个的压了过来，他的吻

像狂风暴雨一样，在林城的口腔里翻搅，像是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去，林城开始还试着回应，可是完全跟不上莫立

远的节奏，索性放弃任他掠夺。

不一会儿，林城就觉得自己被吻的浑身发热，酒劲儿于是跟着又上来了，身上的湿衣服被扯开的时候，他觉得冷，

本能的旧跟着莫立远的唇往他身上靠，情不自禁的出了声儿，莫立远却突然停了下来，林城睁开眼，“怎么了？”

在靠上去的时候，他其实就豁出去了，或许更早，在他又回到十字路口的吧台上坐下的时候。这一天，他在三年之

后，又一次落进回忆的漩涡里，许多事一起涌上来。熟悉的城市，可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在国外的时候觉得自己在

漂泊，他满心的期盼着回国，他以为回了国，回到w市，他就能找到归属感，可是今天他发现他错了，他变了，这

个城市也变了，在前行的过程中，这个城市早就抛弃了他。他满心的茫然和无措，他需要些什么来发泄，需要疼痛

或者别的来证明自己是存在着的，而莫立远是这几年来，唯一参与自己生活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个gay。

莫立远没有说话，站了一会儿等气息渐渐平静下来，林城一直茫然的看着他，他看到莫立远撸了把脸，看着他说，

“洗洗睡吧！”然后，转身离开。

林城滑倒在地上，他在地上呆坐了很久，才起身洗澡，原先以为会失眠，可是他躺上床只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

了过去。

他梦见了刚上小学一年级时候，有一天他放学回家，听见爸爸妈妈在卧室里吵架，妈妈哭着一个劲儿的摔东西，不

一会儿爸爸提着个行李袋出来，看到他愣了下，然后就要出去。妈妈跟着冲出来，一看见他就喊，小城小城，快，

快求你爸爸不要走，求爸爸不要丢下我们。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瞬间脑海里都是爸爸要走了，以后就没

有爸爸了，他哭着去拉爸爸的行李，可是不管他怎么哭求，爸爸还是走了，他伤心的回头找妈妈，突然惊恐的发现

，自己身处一大片沙漠，哪里还有妈妈的影子。

12.重逢

宿醉确实不是甚么好受的事，林城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头还是又晕又疼。莫立远早上班去了，他没什么胃口，喝了

杯咖啡就出门去了。

先去办了张电话卡，付钱的时候才发现钱包里的钱一分没少，昨晚在酒吧竟然没付帐。后来还是又转去了十字路口

，白天酒吧里还是冷清，吧台后tony还在转魔方，见了他没什么意外的表情，笑着打招呼，“来了。”

“我喝了那么多酒，你就不怕我再不来付账？”

“哦……”tony认真地想了想，“我会去找你的，我知道你住哪里。”

林城哭笑不得的掏钱付了账，tony从吧台下面翻出一张纸来递给他，一脸的跃跃欲试，“喏，昨晚有位先生留给你

的，说是你的朋友，让你方便的话给他打个电话。看起来很优质呢。”

“什么时候？”林城接过来看了看，只有一串数字，连姓名都没有。

“你刚走。”

朋友，林城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遍，也想不出有是谁与自己的交情会称得上朋友的，手一揉，扔进了旁边的废纸篓里

，tony啧了一声，“真可惜，他会伤心的。”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林城告辞离开，“祝你生意兴隆。再见。”

林城早早的回了家，没想到莫立远竟然在家，想起昨晚上的那些片断，林城迈进门的脚步有些迟疑，实在是尴尬的

不行。见到莫立远，他应该说些什么，酒后乱性？一个直男，即便是乱性也应该是对女人，怎么会对个男人投怀送

抱？更何况他还曾在莫立远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过自己不是gay。

正在林城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莫立远先发现了他，“站在门口做什么？”

“没……没什么……”林城自觉理亏，心虚的厉害。

莫立远蹙了蹙眉，“回来了就去换身衣服，今天晚上有个宴会，我要介绍些人给你认识，从明天开始你就先作为我

的助理到集团上班。”

林城点了点头，飞快地上楼去换衣服，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还觉得心跳的厉害，幸好莫立远没提昨晚的事，否

则他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里面有些怪怪的。

进宴会前，莫立远漫不经心的告诉他，东方禹也会参加，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林城当场就愣那儿了，他回来之前就想过会和东方禹再碰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莫立远一看他脸上的表情，脸色就不怎么好了，“怎么，见个面就怕了？”

“不是。”林城立刻反驳，“我是真不想再见他。”

莫立远听了没说什么，自己径直就进去了，林城也只能跟着。

一进门就有很多人拥上来打招呼，都叫莫立远莫少，不像对别人那样都叫什么总的，林城心里就在纳闷，又不好问

。

莫立远真介绍了不少商界的名人给他，很多他在英国的时候上网的时候都了解过，在w市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听

了莫立远的介绍，对林城也挺客气的。

转了一圈，林城也没见到东方禹，心里不自觉地就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松完，他就看到大门口进来的东方禹了。隔了三年再看到那张脸，还真有那么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东方禹穿着套黑西装，笑得满面春风的，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商界精英的范儿。

原来两人在一块的时候，东方禹还刚接齐泰总经理的位子，身上还有那么点学生气，跟林城在一块的时候，就跟个

小孩儿似的，有的时候还赖在他身上撒娇。林城那会儿就是表象迷惑了，对他死心塌地的，后来闹分手的时候林城

还不相信，直到东方禹在H大的bbs上捅了林城的事，他才知道自己枕边的原来是那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

林城端着杯酒一直站原地儿没动，就看着东方禹被一群人围着，没多长时间就灌下去好几杯。他知道莫立远在旁边

瞅着自己呢，不过他还是没回头。

其实林城搞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这个样子盯着东方禹，没准儿东方禹还以为他对自己旧情难忘呢。

原来两人间的那点事，本来就是林城吃了大亏，如果再上赶着往上贴，就真的犯贱了。

后来，东方禹一转头就看见他了，当时那个表情，真是，林城想到个词，精彩。

如果不是林城清楚的记得东方禹原来甩他的时候那个狠劲儿，单这个表情，还以为是自己甩了他呢。

然后东方禹就向他走过来了，临到面前了还不确定的问了句，“林城？”

林城这时候还真觉得自己这三年没白学，他露出刚才应酬别人的时候那种笑容，诚恳无害的对着东方禹笑了笑，一

伸手，“好久不见，东方总裁。”

13.旧情人旧情敌

东方禹的笑容有点僵，还是握住了那只手，“好久不见。你现在这是？”

林城一指莫立远，“我现在是莫少的助理。”他也不知道莫立远那个集团是什么。

东方禹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提议，“我们去边上坐坐？”

林城先看了眼莫立远，莫立远明显跟东方禹不对盘，两人到现在连个招呼都没打，不过他看到林城询问的眼神还是

点了点头。

东方禹就带了林城到了角落里，一站定就问，“这几年你去哪里了？我问了好些人，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前几天刚回国。”林城这个时候也懒得跟莫立远摆脸，不冷不热地说。

“你出国了？”东方禹显然没料到这个上面，“我记得你原来——”

林城一听他提起从前，脸就拉了下来，打断他说，“都说是原来的事了，还提什么。我都忘了。”

东方禹被他呛的脸色僵了下，“你怎么会跟莫立远在一起？”

“他是我老板，我不跟他在一起跟谁在一起？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不是多熟，我跟谁在一起不需要跟你报备吧！

”

“我不是这个意思。”东方禹眯缝着眼打量了他一通，“城城，你变了。”

他这么一说，林城就笑开了，“瞧东方总裁这话说的，这世道日新月异的，谁不变啊？不变不能生存啊。我记得这

一课还是东方总裁给我上的，我可是印象深刻啊！”

东方禹被他说的脸上过不去，眉一沉就抱怨，“你能不能别叫我东方总裁啊，不嫌别扭的慌。”

林城皮笑肉不笑，“我就一小助理，还能直呼东方总裁的名字不成？还是规规矩矩的好。”

东方禹被他气得不清，“得，你也甭给我装，能当上莫立远的助理，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几年不见，看样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