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巽轻笑着脱了衣衫,伏在他身上,舔了舔他颈部的伤口,又细细的吻着咬着,极尽温柔:“这颈子也是我的。”
他的舌一路滑了下去,留下暧昧的痕迹,停在他胸前,轻轻地吮住那暗色的乳珠。“这小东西也是我的。”
洛自省浑身微颤,这才警醒过来:“狐狸!承蒙你的好意,不过,我,我待你也只是挚友而已!你可别一时昏头坏
了我们的情谊!”
天巽似未听见般,咬着他的乳珠轻轻一拉,舌尖拨弄了几回。洛自省平生哪经过这般挑弄,那仅有的一回也是他取
悦别人,只这么一下,便觉得情潮暗起:“住手!”
天巽又换了一边,唇齿舌并上,将那乳珠咬得水亮硬挺,洛自省欲挣扎,却被他牢牢按住。“这边也是我的。”
洛自省从未想过,自己会因男人起了情欲,更未想到,他会躺在一个男子的身下,只要这人轻轻一抚便是酥麻难当
,只需他唇舌一碰,便是欲火如炽。一时半会他尚能抵御,却也只是那么一时半会而已。
天巽的攻势不减,舌头在裹着绷带的箭伤附近舔弄着,簪好的头发丝丝缕缕落下来。洛自省本待继续挣扎,却又见
他低眉垂目,眼角眉梢却皆是化不开的七情六欲,更衬得丰神如玉、完美无瑕。虚伪的人,真实的人,平静的人,
含笑的人,温柔的人,冷酷的人,盛怒的人,情动的人。不论他有多少面目,他都曾看得出神,浑然忘了他正在做
什么,而他又应该做什么。即便目下这人正在做“折辱”他的事,他却比看他流露出痛苦要安心多了。
他不会对男人心动,然而……
“这手臂是我的。”
“这手肘是我的。”
“这掌心指头,也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情潮泛滥,洛自省喘息着,在欲望间歇之间接受、拒绝,复又接受,而后拒绝。天巽早已不再制住他,他的挣扎也
越发无力。
天巽在他全身上下留满了青紫的痕迹,盖住了他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甚至红肿起来,渗出了血丝,也教他一
一舔舐而去。
微微的疼痛却如药引一般,更生了无数欲求。洛自省低低地叫骂了几句,便再无声息,勉强睁了眼,天巽的舌尖正
在他勃发的欲望顶端轻轻掠过,快感瞬间散至四肢百骸,他绷紧了身体,掩不住喉间的动情之声。
天巽笑了,声音越发暗哑,充满了情感与渴望:“这……也只能是我的。”
他说罢,却再不去碰,只在附近流连忘返,细捻慢捏,轻咬柔撕。
洛自省绷直了身体,敏感处的热度愈升愈高,烤得他难以忍受,却缺了最后高腾的火焰。他微微颤抖着,难耐地挣
动着身体,却在偶尔碰触到那人的身躯时,立刻弹开。然而,欲望是隐忍不过的,攒动的欲流亦是压不下的,只会
愈加累积,愈加升起,待扑下来时,便是隔阂四散,神智全无。
洛五公子不喜男子,临来却出了岔子。
“狐狸!”
终于从胸臆之间溢出这个词,洛自省咬牙切齿,饱含情欲的双目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
将他的平生梦想之一毁得一干二净的罪魁祸首却毫不在意地回望着他,眸子换着乌黑与银双色,欲念昭然若揭。就
这么对视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欲望中心,慢慢地含住,缓缓吞吐起来。如此理所当然,如此毫不犹豫,如此愉悦
快活,仿佛世间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移开目光,仿佛他取悦的便是他的世界。
他的神态、他的动作、他的视线,都让洛自省心神荡漾,从未有过的狂乐席卷而来,他扬起首,低吟出声。
天巽略直起身,舔了舔嘴角边的一丝白浊,勾起唇角。
洛自省仍沉浸在极乐之中,并未注意到他正旋开一罐药脂,正欲继续刻下他占有的印记。直到他已经开疆拓土,他
方神思回转,虽然流露出怒恨之意,却也并未挣扎得厉害。
天巽一面安抚他,一面继续逗弄。他存了十分的小心,但洛自省此时的面皮再薄不过,怎容得他做下去:“大爷我
是瓷做的不成!”
天巽被他激得再难忍耐,将他搂坐在怀里,抬起他的腰,便一冲到底。
洛自省与他正面相对,呼吸相交,对方神态的细微变幻无不落在眼里。腹部的疼痛与隐秘处的痛苦提醒着他某人的
趁人之危,他心里转过万千种杀人剥皮抽筋削骨的法子,千万种死不认账权当春梦的念头,却在察觉那温柔似水却
又炽烈如火的视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天巽的唇在他颊边擦过,扶住他的腰,缓缓地动起来。
一波一波的情欲,如同微风下的湖水,泛着涟漪。
时而激烈,时而轻柔,快慢之间,欲海生波,将两人湮没。
千里之外,四位国师围坐在灵池边,眼见着北方星辰大放光芒,照得池光潋滟,水波投射在藻井中,脉脉而动。
闵衍轻轻在水面一拂,便见帝星身侧数颗辅星交相辉映,其中一颗正自外而内靠近帝星,隐有侧列之势,尤为醒目
。
“千古圣帝,诞在昊光。”
他低声道,扬起眉,难掩惊叹之意。
“难得。”了时垂下眼。
“可有推断?”无间挥袖盖去耀眼的光,灵池旋即恢复平静。
闵衍似想到了什么,但笑不语。
初言淡淡地道:“你等了五千年,别错过了。”
“天命之意,纵是我冷眼旁观,也不会改了。”闵衍意味深长地回道。
——上卷·完——
下卷
第二十六章:陡变之下
天巽垂下首,唇在洛自省宁静的睡脸上轻轻贴了贴。他仔细地、认真地、贪婪地端详着他的脸庞,而后落下轻柔的
吻。待这人醒来之后,便不会如此服帖了罢。
先前他曾心生动摇,只想着若他有一分情,便还他十分。然而,心里却是一点也放不开。那些温情脉脉,是他,亦
不是他。真正的他,会将所爱掠至身旁,牢牢禁锢──纵使他待他无情意,他也不愿苦苦相思下去。所以怒火之下
,他动了真意。只是料不到,他竟真对他有情。不然,又怎会不拼命对他痛下杀手?又怎会发怔失了挣扎逃脱的机
会?又怎会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不过,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老老实实地接受这变故,醒来恐怕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愤恨无比
地与他较起劲来。
想到洛自省的各种神态,天巽又不禁微微一笑。不论是恼是怒是恨,他生气勃勃的模样看在他眼里,都是舒服得很
。更何况两人的心思都已堪破,十分情化了千百分,一份情化了十分,也只在朝朝暮暮间了。前景绚烂,昭王殿下
只觉得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满足与愉悦都快要溢出来了。
虽然已是两三番情事之后,天巽却怎么亲热也觉得不够,于是又折腾了一会。大约是累得太过了,洛自省沉沉地睡
着,没有醒的迹象。他亲了又亲,再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势,听见报时的更鼓后,方渐渐歇止了。
江管事给洛自省擦身的一盆清水还留在床前,天巽的视线扫过去,眼眸一动,下了床。手浸在盆里,无声息之间换
了温水,他绞了湿巾,笑盈盈地转身,小心地为爱人擦拭起来。他尚是头一回如此服侍他人,格外谨慎,细细地将
洛自省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打理干净。一想到若让小厮们动手,这般景色便落了他人眼中,便杀气腾腾,自己来做,
却是多了几分暖意,神色又软下来。
他平素皆是温和优雅,此时神色却是瞬息万变,与真性情也差了许多,也皆是因“情”而已。
“主子。”
门外传来轻微的唤声,天巽挑起眉,眼中的温情转瞬即逝。
他披了衣衫,推开门,便见江管事领着一群侍从捧着衣袍配饰,跪了一地。他们身后,身着宫廷服饰的侍官也忙跪
下来行礼。
已经是卯时中了,来得这么晚,恐怕已有人占了先机,告上去了罢。
天巽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衫,浅笑道:“今日不是不必早朝么?”
那侍官躬身回道:“小人来传陛下口谕,宣殿下与惊鸿内殿即刻入宫,不得耽误。”
天巽一怔,露出几分为难来:“内殿……身子有些不适,暂且罢了,孤先去罢。”顿了顿,又问:“有什么事么?
这么着急。”
侍官摇首:“小人只是传口谕而已。”
此事关乎皇室安危,恐怕也没什么人敢多嘴多舌。天巽想了想,吩咐道:“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便着紧些。江管事
,着太医好生照料内殿,他若稍缓些便也遵谕旨入宫。”
“是。”江管事领着众侍从随着天巽走入偏殿,洗漱更衣,皆是迅速无比。
不多时,昭王殿下便又是华贵优雅、光彩照人,上了马车,一路往皇城去了。
马车行得很快,车内却感觉不到丝毫震动。天巽瞥了一眼窗外的一角天空,那染红的艳丽颜色早已经褪去,恢复了
平日里的暗沈。巍峨的皇城墙渐渐近了,空气中也弥漫了些许血腥味,不少禁卫军在侧门前穿梭来去,他们后头黑
压压的一片,竟是一座尸山。
天巽墨瞳顿缩,轻呼了一声:“停车!”
外头侍官显是有些迟疑,回道:“殿下……”
“停车。”昭王殿下的话虽然一向没什么威慑力,但总也不好违背,马车立刻停住了。
天巽下车,无视禁卫军的阻拦,来到那尸山前。
堆堆叠叠,数百具尸首,多是禁卫军服饰,也有黑衣刺客,死状凄惨,形容恐怖,平添了几分阴森。
身为金枝玉叶的皇室子孙,昭王殿下哪曾见过这般景象,脸色煞白,退后两步,低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宫
里平安么?”
侍官略作犹豫,回道:“陛下与各位娘娘都安好,小人也不知详细,殿下请尽快入宫面圣。”
天巽匆匆回到马车上,再也没有方才那般从容温雅。
入了宫之后,侍官避过御书房,直接将他引到帝寝宫正殿。
天巽面容焦急,不断地观察四周的境况,看似对宫中的安危仍忧心忡忡,然而,内里却是再平静不过。皇宫里的暗
卫约有上百计,加上御前侍卫与国师设下的护卫大阵,逼宫是决计不可能的──即使析王准备了五百年,长公主准
备了将近九百年,甚至,皇后准备了三千年。因此,想要登上御座,只能取得帝皇的认可,或者除尽对手,强逼帝
皇认可。
父皇,您的抉择,必然导致今日来临。您并非从未想过,如何面对亲子相残的惨剧。只是,您大概意料不到,头一
个竟是和王府罢。
本来,该是谁?
他心底淡淡地笑了笑,一步步走近灯火通明的帝寝殿。
在他的记忆中,即使他向来得帝皇爱宠,也从未来过帝寝殿。帝寝殿是帝皇一人独居之所,不仅皇子女、后妃,就
连皇后也不能擅入。而此回召见竟在这里,足见帝皇的情绪之沉重。
跨入殿内,天巽却未见益明帝的身影。他微微皱起眉,不掩惶急之色,望向殿中仅有的两人──长公主天潋和睿王
天离。
“发生了何事?”
话音方落,他便听见后殿传来呜咽声与低低的劝慰,是皇后与二公主天歆。而前殿里依然是一片沉寂,天潋紧锁柳
眉,天离垂眼沉默。
天巽正欲再问,益明帝与析王自后殿转出来。帝皇神色沈郁,一双锐利的眼睛也失去了些许光彩,而析王泪流满面
,双目赤红。
“父皇。”天巽上前两步,躬身行礼。
益明帝在御榻上坐下来,闻声望了他一眼,满面疲惫:“艮儿府里走水了。”
天巽大惊,看天潋与天离却似已经知道了。原来帝皇并不是同时召唤所有子女,而是一个个地来问,借此观察他们
的神容举止,进行初步的判断。不是析王入宫通报,那便是陈珞或者田骋了,陈绯应当安全无虞罢。“二皇兄与皇
嫂、侄儿情况如何?频儿和绯也在!”
皇帝情绪愈发低落:“没有消息。”
天巽在震惊之下,定了定神,表情变了又变。以皇族的灵力,扑灭大火并不费事。再加之禁卫军的尸首,那些褐衣
卫的尸首,最坏的结果,谁都能猜着。他从惊愕、难以置信,再到忧心、愤怒,都落在殿内诸人的眼中。
帝皇深深一叹,似随意地道:“怎么只有你?”
天巽垂首:“自省身体不适,正昏睡着。”
帝皇双目微凛,却没有怪罪的意思:“不能将你们都放在宫外了。震儿。”
“儿臣在。”析王天震抹了一把泪,挺直了身体。
“不论敏儿情况如何,将她和贺儿接进宫。”
“是。”
“巽儿。”
“儿臣在。”天巽低低回道。
“省儿和自悟都入宫罢。”
“是。”
帝皇的目光越过他们,望向漆黑如墨的天空:“驸马也都过来。珞儿若入宫复命,也别出去了。”说罢,他的脸上
流露出几分苍凉与悲哀。
圣上口谕再度传至昭王府时,洛自省刚苏醒不久。
他四下巡睃,见天巽不在,怒极却也隐隐有些安心。若是这时候见了那张脸,还真不知该如何反应。冷冰冰的割袍
断义?暴跳如雷的痛斥怒击?云淡风轻的既往不咎?抑或,干脆顺其自然?
正左思右想,床头倏然多了一个人。
洛自省抬起首,不禁展颜:“小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自悟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转:“有一阵了。本想立刻向殿下禀报,不过──”
他的后半句颇惹人遐思,洛自省的脸色顿时千变万化,精彩之极。
“怎么没见尸首?”佯装寻找,洛自悟的嘴唇却弯了起来。
洛自省的表情最终归于平静,没有言语。
“虽然负伤在身,以五哥的功夫,杀了他有何难?”洛自悟随手将衣袍扔在他身上,慢悠悠地道。
本想以伤势为借口,被他点破,洛自省的平静霎时间消失无踪,恼羞成怒:“他毕竟是我至交,怎能说杀就杀!”
洛自悟点了点头,又道:“不杀也就罢了,你竟不伤他?”
叫他如何能说,他对狐狸有那么一两分奇怪的情感,怎么也下不了手,又沉溺在极乐之中,便干脆顺了他意,留待
往后清算?洛自省咬了咬牙:“那狐狸受了伤便会咒毒齐发,这种时刻,哪能让他进圣宫?”
洛自悟听了,面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你还顾虑着他?你出生入死,他却趁你伤重起不轨之意。罢了,你与他的
契约就此作罢,我们回池阳去。”
洛自省穿好了衣衫,回过头来,望了他半晌:“小六,我不以为耻。”若说完全无气无怒是不可能的,他怒自己把
持不住,怒狐狸卑鄙可恶。但怒火之中,他很清楚这场性事到后来已算是他自愿了。风流的洛五公子并非顽固之人
,情潮之中又何必拘泥,只是有些不甘心屈居人下而已。
洛自悟神情柔和下来:“伤口如何?”
“不碍事。”睡梦中早已运功几个周天,疼痛也减了一些,圣宫的医术与秘药果然不比得寻常。洛自省轻笑着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