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调动出各种情绪来。
端午恨了自己好半天,肩膀隐隐作痛,想躺下休息,又见外面阳光融融,不忍心睡觉糟蹋了良辰美景,也拢好衣服
走出船舱。
“这位小哥还是在船舱内休息吧,风大,对伤口不好。”船老大声音宏亮地对端午说道。
“没关系”端午温和地笑了笑,见许愿在船尾撒网,不想过去,就站在船头眺望远方。大海涌起蓝色的波涛,把清
凉的、咸味的飞沫抛上甲板,在海岸边,浓浊的灰色的巨浪正在冲刷平坦的沙滩。
“再过六天,咱们就可以通过海叉口进入河水里了,再走三天,就能到青州了。我这船可是这一带速度最快的。”
船老大也是个愿意说话、有点自吹的人。
端午报之以微笑,却没有搭话。初看端午时给人一种干净清爽、温和敦厚的印象,细细看来,这个单眼皮的男人从
内往外散发着纯粹、清明的气质。现在海风吹拂着他微微发黄的头发,衣裾飘扬,他的左手吊在胸前,平添了不少
英雄豪气。许愿偷偷地观察着端午,越看越喜欢。
“哥哥,过来一下,帮我收鱼网啊”许愿知道自己不叫他,他不会到自已身边的。
“我来吧,这位小哥身上有伤呢”船老大殷勤地说道。
许愿暗中咬了咬牙,谁让你过来呀?只是想把端午骗到自己身边来。急急地说“不要你,你开好船就行了,捕鱼的
事交给我们吧。我哥哥单手的力量都是很惊人的。”
听到这样的恭维,端午不得不去船尾,站在旁边,许愿并不需要端午的帮忙,自己一个人就起网了,“你看,这是
黄花鱼、这是鳕鱼。”许愿边把鱼倒出来,边同端午闲闲地说着话。“这黄花鱼的鱼头中有两颗坚硬的石头,所以
也叫石首鱼。鱼腹中的白色鱼鳔可作鱼胶,有止血的功效。黄花鱼有‘大黄鱼’和‘小黄鱼’两种,大黄鱼肉肥厚
但略嫌粗老,小黄鱼肉嫩味鲜但刺稍多。我母亲做黄鱼以‘侉炖’为主,黄花鱼肉如蒜瓣,脆嫩比淡水鱼好,每年
庭花绽蕊、柳眼舒青的明媚时节,大青蒜头伴食我母亲做的黄鱼,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可惜,我还不会做出这样
的美味来,不然一定让哥哥你赞不绝口的”
端午听了心情好多了。
中午,船停在岸边,将多余的鱼卖出一些,在旁边的酒店里三人吃了点饭,下午回到船上继续行驶。过了半晌,风
云突变,又遇到了海浪,端午身上有伤,比较虚弱,很快就出现了晕船症状,头晕恶心,吐了起来。许愿一会儿帮
助船老大干点活,一会儿抽身回舱照顾端午,又将端午、船舱收拾干净。过了很长时间才风平浪静,但端午吐得七
荤八素,只能卧床休息,不敢出去了。
许愿见端午第一次表现得这么虚弱,内心蠢蠢欲动,他知道现在不动手,就不会有机会了,于是殷勤地端来水,把
端午的上衣脱掉,仔细地擦试端午的身体。“不用了,过会儿我就好了,我能自己来”端午不得不拒绝许愿过于灵
活的手。
许愿不会给端午喘息之机,他的手滑过端午的胸部、腹部,揉搓着端午敏感的部位,端午立即脸红起来,却也不敢
用力挣脱,小声地恳求着“放手,放手,我……”
端午感觉到心脏急骤地跳动起来,血液在血管里沸腾、涌动,许愿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气息沁入端午的心肺,塞得满
满的,而许愿亮晶晶的眼睛如同瑞瑞一样表达着一种渴望、一种强烈得足以融化端午所有意志的渴望!许愿见端午
动摇着、犹豫着,当下狠狠地吻住端午的嘴唇,强有力地舔|弄着端午的口腔,端午很快丢盔卸甲,他强忍着,不
敢动、不敢发生声音,怕船老大听到,许愿了解他这点,轻轻地说“不会有人进来的,哥哥,这里只有咱们俩个。
”
船轻轻地荡漾着,象幼儿时的摇篮,端午气喘吁吁的,汗细细密密地渗了出来。这时海浪打过来,船体颠簸一下,
端午又有点眩晕感,不辩方向、不知沉浮、混混沌沌中又激情澎湃。许愿的手、唇有些粗暴、急促地游弋着,很容
易使端午相信许愿需要自己,他不愿去想他这么做的原因——他这样做是不是只为了满足个人的欲望,还是真的对
自己有感情?再或是在相对密闭的船舱里单独相处,实在无聊枯燥?可能等待得太久了,可能沉睡的渴望冲破了藩
篱,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即使是自欺欺人,端午也觉得幸福。
“恐怕,再也回不到东进山了”这个想法突地冒了起来,端午摇了摇头,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扼杀了。
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许愿象得到甜头的小孩不断纠缠着端午,端午被缠不过,也会半推半
就地应承下来。
端午的伤势在第四天痊愈了,这让许愿很吃惊,端午只是笑笑,这点伤要是在平常,早就好了,这次却拖了四天,
端午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好歹恢复了。
两人做完饭正准备吃,又遇到了风浪,端午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已经不晕船了,但由于船随着海浪左摇右晃,上下
颠簸,在这种情况下吃饭,很不适应,经常正要往嘴里送饭菜,一个浪过来把船抬起来,人就感觉往上去,拿着碗
筷的手不由自主的往下来,结果这一口饭就被送到下巴上了,反之相反,饭就送到鼻子那儿了。许愿见端午的模样
哈哈大笑起来,端午也没办法,真想不吃了,可许愿不让,偏偏过来,主动喂端午,两人热热闹闹、嘻嘻哈哈地吃
了顿上气不接下气的饭。
许愿知道端午佩戴的玉对端午来说十分重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一定是从前的情人送的,于是心里不爽,有一
次趁端午熟睡之机,用剪刀剪掉扔到大海里。端午醒来后,找不到玉,失魂落魄了很多长时间,许愿当然不敢说是
自己做的,只能说不知什么时候不慎丢失了。哄得口干舌燥端午脸上也不开晴,心想真不应该欺负这个老实人,许
愿拿出一块价值不菲的墨玉送给端午,端午看都不看一眼,当场拒绝了。许愿以为端午嫌这块玉档次不够,一再保
证自己会给端午一块更昂贵的美玉,一定要配得上哥哥。
端午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微微扬着头,紧闭着眼睛,任海风吹乱自己的头发。许愿走过去坐在旁边,一只手揽住端
午的腰,用了一点力,把端午往自己身边拉近,端午睁开眼睛,看着许愿,在那一片睫毛后面,一双迷蒙的眼中,
荡漾着一种深重的孤独与寂寞,像是在述说许多伤心的往事。这种眼神震憾了许愿,让许愿第一次内疚起来,差点
说出真相。许愿更紧地搂住端午,把脸搭在端午的肩头,轻轻地摇着端午。他能感觉到端午的鼻息吹着自己的头发
,似乎能听到端午喉咙中一两次像是哽咽的声响。许愿第一次有了一种深切地感觉,想永远拥有这个男人。
15.来生——回家
第七天,船驶过了海岔口,进入了河道。没有了风浪没有了颠簸,平坦得没什么感觉,不过还挺好玩的,沿途可以
欣赏两岸的景色,终于没有什么晕船的感觉了。
端午在舱内做饭,许愿起网,船老大歇了手,吧嗒吧嗒抽起烟来,走到许愿身边,小声地说“我说三少,你这次带
来的伴儿比以前的都好,你可不能欺负他呀”
许愿愣了一下,笑骂起来“你这个老家伙,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老子。”
船老大也不恼“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多了,什么事不明白?都曾经年轻过,你年老过吗?你找过不少人,不管是
男的女的,只有这个是个实诚人,你要不就不要招惹他,要不就认真些,有的人失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这可
是我掏心窝子的话。”
许愿不经意地笑笑“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最好的?老眼昏花的,懂什么?”
“我可是阅人如阅川,只有这个人实心实意地对待你,你这副臭德行不知修来的哪辈子福分,让这个傻瓜喜欢上了
你,你还不知足。”
“行了行了,我乘你的船不是听你教导我怎么活的。”
“哼,到时候你连哭都哭不上溜了。”船老大摇摇头离开了,轻声地哼起戏词。
终于到了青州的码头,端午准备与船老大告别,许愿怕船老大说些什么话来,一把拽住端午的手臂,催促道“好了
,好了,不要繁文缛节地告别了,以后还会再见的,走了走了”端午被拽扯着下了船,船老大哪里不知道许愿的想
法,在后面大声地说“端午,以后有事记得找我啊。”
“谢谢,大叔,后会有期”端午被扯得差点站立不稳,有点不高兴地说“急什么,应该好好感谢大叔的照顾”
“谢什么谢,他又不是没收钱,两清了,不要理他,咱们回家吧”许愿哄着端午。
青州是座大城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端午没有来过这里,看哪都新奇。许愿拉着端午不停的走啊走,介绍这里
的风土人情、山川形胜。突然许愿拦住端午的脚步,高兴地说“哥哥,你把眼睛闭上,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端午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于亲昵,本不想闭上眼睛,架不住许愿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端午闭上眼睛,顿时
陷入黑暗中,由着许愿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到了没有?我可不可以睁开眼睛啊?”端午不时地小声问,脚下磕磕绊绊的。
许愿这才发现端午真是个重信诺的人,要是自己早就半眯着眼睛看个清清楚楚了,才不会自愿变成盲人被人牵引,
这么不自在呢。心里一乐,劝慰道“快了快了。”
“好了,哥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许愿放开端午的手愉快的说。
端午睁开眼睛看见一座豪华的酒店,4层楼高,上搪为绿色琉璃瓦顶,腰搪、下搪为布瓦顶。梁架斗拱精巧秀丽,循
角飞翘,生气盎然。牌匾上是虬劲地“聚逍遥”三个大字。许愿笑着说“几个月前我就盘下这家酒楼,雇佣李总管
打理着,生意还不错,现在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端午不由得赞许地点点头,替许愿感到高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酒楼。里面有很多人在吃饭,人声鼎沸。店小二
见两人进来,极热情地走上前来说道“许老板,您回来了,快进屋,要不要去叫李总管?”
许愿甚是得意地说“让所有的人都过来,我要认识认识他们,还要训话。”
端午不喜许愿趾高气昂的样子,随口说道“现在都在忙着呢,休息时再叫人过来吧。”
许愿想想也是,侧过头来,面对着端午说“先上楼吧,看看住处。”
许愿的卧室在四楼东侧,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10公分左右高的花梨木质地台上的大床,睡床被制造得高
高大大,四面都有精美的雕工,像座精致的小房子,通体散发出幽幽的芬芳的木质气息。这种气息让端午一下子想
起了自己的家,东进山上茂密的树木,回到家的感觉油然而生。
“哥哥,咱们一起住这儿吧”许愿八爪鱼似的缠住端午小声地说。
端午推开许愿说“还是分开住吧,我不想让人指指点点的。”
“那好吧,哥哥你就住在隔壁,不过每天晚上不是你过来,就是我过去,一定要在一起睡。”许愿说完,就开始粘
粘乎乎地拉扯端午。
端午一边推开他一边说“你也不嫌累?好好休息一下吧。乘了这长时间的……”船字还没有说完,嘴唇就被许愿擒
住,说不出话来。
“够了,够了,现在还是白天,等到晚上吧”端午趁着许愿咬着自己脖子时小声地求饶。
许愿知道端午脸皮薄,不想让别人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许愿也不想让人知道这层关系,因为他还没打算同端
午认认真真地过一辈子,同一个人过一生的想法让许愿的脑袋都大了,他只想及时行乐。只是现在对端午的热乎劲
还没过,自然是顺着端午的。
两人洗漱一番,许愿见到端午健康的体态、光洁的肤色,没忍住身体的冲动,一下把端午压到床上,也不管端午受
得了受不了,一味地缠绵着,索取着。端午本想拒绝,但总是迷失在许愿的目光中,恍惚中是在同瑞瑞欢爱着。
傍晚,两人下楼吃饭时,许愿当着所有员工的面,说端午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以后自己不在酒楼时,都听端午的。
端午对经营酒楼没经验,不免有点惶恐,李总管笑迷迷地说“午老板不必担心,还有我们呢,我们一定会齐心协力
经营好酒楼的。”
“哥哥,明天咱们回趟我家,看看我母亲”许愿大大咧咧地说。
端午正拿着汤匙准备喝汤,差点呛着,他没想到许愿这么快就带他回家,一时适应不了,嗫嚅着“你自己回去吧,
我……”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怎么能不回家让我母亲看看呢?别担心,我母亲这个人很好的的,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
的人了”
晚上,端午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总在想这么快就见许愿的母亲意味着什么,许愿紧紧地粘着他,小声地笑着“哥
哥,你别紧张,又不是告诉我母亲我跟你的事,只是一般朋友关系,别多想。”
端午听了,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说什么好。想想上辈子自己与瑞瑞相亲相爱,虽也是偷偷摸摸的,怕世人知道,
但双方都没有父母,不用担心亲人知道了会做出什么反应,那时的自己也是十分确信能与瑞瑞白头携老的。现在虽
然与许愿有了亲密关系,自己内心却惴惴不安的,到底能不能与许愿相处时间长,都不得而知。以后会怎么样,咳
,天知道。
第二天,许愿穿上了一件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衣服,腰系玉带。让端午穿上一件墨色的
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这一打扮,两人更显得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端午不得不在内心对许
愿的审美品味大加赞赏。
许愿的家是座豪宅,坐落于城东。两人骑着马不急不徐走到大门口,守门的小厮一见是许愿回来了,赶紧向里面通
报。一会儿,总管表面热情实则冷淡地让两人进入院内。许家大院由一个堂屋、左右厢房及倒厅组成的四合院组成
,一共有20馀间房,分为堂屋、卧室、书房、客厅、客房、饭厅、作坊等,功能齐全,布局合理,在每座房屋的墙
壁上都雕刻有各种各样的图案,或龙、或凤、或狮、或鹤、或姬、或武将……色彩艳丽、富丽堂皇。
许愿的大哥也不见得如何惊喜,清冷地与两人打招呼。许愿不愿意搭理他大哥,寒喧了两句,就进内院去见自己的
母亲,端午跟在后面一同去了,转身之机似乎看到大哥不屑的目光扫过许愿。
许愿母亲的住处很普通,一看就知道不得宠。许愿还没进屋,就大喊起来“娘,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一个箭
步跃入屋中,母亲正在做针线活,听了许愿的话,忙站起来,还没有站直,许愿就把母亲紧紧地抱在怀里了。母子
俩一时惊喜得说不出话来,母亲忍不住抽噎起来。
母亲面貌普通、很瘦弱,一副凄苦的模样,不知是天生就长得凄苦,还是长年不得宠熬成这样子。母子俩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