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鲁庵

白，如果不是为了摆平这事，海哥两年前也不会冒险去旧金山。”

林瀚冷冷道：“我知道瀚海集团是阿海的心血，你既然爱他就要守着它！”

莫风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凄楚之色：“海哥不在了，瀚海集团对于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海哥曾说，他是林

家人，他要在十年内给瀚哥给龙帮留下一个退身之地，到时，他才能安心离开林家，做个真正自由的林海……”心口猛

然一下刺痛，莫风闭上眼，脸颊上些微的凉意很快被窗外灌入的山风吹散。

林瀚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左手握住他的肩头，右手食指轻轻捻下他眼角的泪滴，柔声道：“阿风，我知道你做这

一切都是为了林海。可我的心意呢？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么？”

莫风微微苦笑：“我在乎不了那么多，瀚哥。我已经替海哥守足了十年之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林瀚的脸色慢慢发了青，手掌不受控制地用力握紧，骨骼受力发出咯咯的轻微声响，莫风脸上已经显出了痛苦之色。

“瀚哥……”

林瀚凝目看着他，见莫风张了张口始终没有说下去，心中忽然有着一丝报复般的快意。那个人得到了莫风的心又怎样，

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却终究还是属于自己的。

他哼笑一声，一把捉住他的手腕把他推抵在了窗沿上，极大的力道让莫风的身体后仰，几乎难以保持平衡。

“阿风，两年前龙帮能毫发无损地退出毒品生意，是阿海用命换来的。可惜，他不知道，一入黑道，要想抽身已经是千

难万难。咱们当年一透露退出的意思，就遭到各方势力的打压，甚至有人趁机抢夺北美等地的供货渠道。”林瀚微微眯

着眼看他，“瀚海集团之所以能一帆风顺发展到现在，背后是龙帮、甚至是整个林家的支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

林瀚今天，已经不打算退让了！”

莫风现在的样子很有些狼狈，坚硬的青砖棱角正硌在他后腰骶骨突起处，稍一使力就疼得钻心。他挣扎了一下，却被林

瀚更加用力地压住。

听到他轻轻的抽气声，林瀚俯视着他，郑重道：“阿风，我需要你，求你留下来！”

莫风的额上渗出了细薄的冷汗，略带痛楚的眸子与他平静对视，过了片刻，慢慢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林瀚脸上希冀的神色一点一点褪去。

原来，即便这些年他对莫风百般迁就爱惜，到了这一天，他仍然会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

林瀚一时怒极，猛然扯起莫风，揽住他的腰抱起，扔在了沙发上，身子随即压了上去。深幽的目光从他温润的脸庞移到

白皙的颈项，浅浅的锁骨半掩在黑衬衣里，充满了诱惑。

林瀚伸出手指，慢吞吞地解开了一粒纽扣，他清楚地看到莫风大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惧色，慢慢笑了出来。

他低头亲了亲眼前有些发白的嘴唇，手上用力，猛然扯开了衬衣，一声声纽扣跌落的脆响让他略略清醒了些。他温柔地

抚摸着身下细腻的肌肤，莫风的身体白皙瘦削，却肌肉紧致，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坚韧。

“阿风……”林瀚的嗓音有些发颤，再次低头吻下去时，莫风却偏头避开，闭上眼，轻声道：“瀚哥，你要上就上吧，

上过了请放我走，放我离开瀚海集团，离开林家……”

林瀚蓦地顿住，双眼狠狠盯着他没有半分表情的脸庞，好一会儿，咬牙切齿低吼了一声：“你休想！”

他跳起身踢开门走了出去，大声喝令赵林看住莫风，从今天起不准放他离开房间一步。瀚海集团一切事务暂时让庄之遥

负责。赵林和在场的保镖都被他的怒气惊呆了，却没人敢多问一个字。

林瀚大步下了楼，到吧台里找了瓶轩尼诗，一口气灌了下去。瞥眼看到齐非房间的灯还亮着，又摸了一瓶出来，走了过

去。

今天是齐非的生日，他吃过饭把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偷偷拿回房里，一口一口喝了个干净。很快，头脑晕眩得几乎无法控

制，他仍是坚持着把电脑拖到跟前打开，大哥的生日祝福简短却温暖，他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一个人对着空气傻笑

。过了一会儿，他又颤抖着手点开VIP邮箱查看，果然也收到一封翔哥邮箱发来的生日贺卡，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齐非忍不住把两封邮件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鼠标几次停在了“删除”上，最后也没真的点下去。他犹豫了很久，还是

敲出了回复：“你是谁？”

他明知道自己应当无视，可强大的好奇心仍让他忍不住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竟然熟知翔哥和他的一切……

好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复，齐非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关上电脑，进了浴室。

迷迷糊糊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居然做了个春梦，突然惊醒时听着外头一阵混乱，过了片刻又安静下来。他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事，慢吞吞从浴缸里爬出来，拿了浴巾摇摇晃晃地向外走。

一抬头，突然见林瀚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盯着自己，面色冷峻。

齐非吓了一跳，忙躬身道歉：“对不起，我走错了。”他转身回了浴室，对着镜子瞧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并没走错门，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走了出去。

“瀚哥，您有什么吩咐？”

林瀚上下打量他，混沌的眼中慢慢浮出了些微的笑意，“你过来。”

齐非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忙裹上浴巾，警惕地看着他。林瀚脸上明显的威胁让他不能不一步步蹭了过去。男人站起

身，伸手扯下浴巾，出乎意料地认真帮他擦拭身体，接着把枕边的睡衣披在了他的身上，拢上前襟时却在他下身恶意摸

了一把，“这么精神，想女人了？”

“不是！”齐非脱口道。

“哦？”林瀚挑起眉毛看着他，“是了，你是个GAY，那就是想要男人了。”

“我想要男人又怎么样？跟你没关系！”齐非忽然暴燥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火气一瞬间都爆发出来，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走开！”

林瀚脸色骤然沉下来，忽然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压过去吻住了他的唇，齐非微微一挣，酒意上涌，竟鬼使神差地闭上了

眼，没有推拒。

唇舌之间的纠缠，仿佛带着遥远的记忆，将所有的一切都拉回了两年前，那个完全属于他和翔哥两个人的生日晚宴。醉

饮后的翩翩一舞，和着浓浓酒意的亲吻，最后尽数倾注于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身体与灵魂的彼此交付……

可天堂与地狱往往只在一瞬之间，骤然而起的枪击、火舌、爆炸，漫天血溅，天地似乎都于这一瞬坍塌了！

“小非，走！”奋力扑倒自己的翔哥身中数弹，血从几个洞口肆意流淌，他的两只手颤抖得都不知道该按住哪里。

齐非痛苦地抱紧贴在身前的躯体，仿佛怕自己一松手就都会永远失去……

陡然间浑身一个激灵，感受到全然陌生的气息，他睁开眼，低呼一声，扣住林瀚的手腕，猛然一个背翻把他掀倒在地。

林瀚突然被袭，并不慌乱，五指急速前探，捉住他的手腕急拉，借力把他甩了出去，接着身子前翻，落下时膝盖牢牢抵

在他腰眼处，嘿嘿笑道：“小子，你还差了点！滚起来陪我喝酒！”

第15章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时头疼得像小鬼在脑袋里使锯子，痛苦不堪。

齐非不知道昨夜自己是怎么醉倒的，也不知道林瀚是什么时候走的，甚至连两人喝酒的经过都已经模糊不清了。看看时

间，已经快中午了，他砸了几下脑袋，决定先去厨房找点冰水喝。

进了客厅才发现林瀚正背对着他站在餐厅的大落地窗前。男人的背影修长挺拔，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落寞情绪。另一边，

赵林在楼梯口朝他招手。

齐非刚想慢慢退回去，林瀚开口了：“厨房准备好了醒酒汤，过来喝了。”

“是，瀚哥。”齐非只得走过去，规规矩矩坐下，等女仆端来了汤，低着头慢慢喝着。

这时莫辰和周文江大步走了进来，周文江见到林瀚兴奋地说：“瀚哥，咱这一夜没白忙乎，果然是东星帮！昨晚辰哥带

着弟兄们打了个漂亮仗，劫了他们的货不说，还引得条子缠上了郑老六，一早就把他请局子里了！袭警、走私、私藏枪

械，够他忙乎一阵的。”

莫辰也笑道：“我们龙帮这一阵刻意示弱，果然引得他们露出了马脚，东星跟的还真是米勒的货，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

候勾搭上的。”

林瀚点了点头：“辛苦了，都过来吃饭吧。”

午餐很快摆上了桌，齐非三两口喝完了汤，站起身叫了声“辰哥、周哥”，就要离开。事关龙帮内部事务，他最好装作

什么都不知道。

莫辰伸手把他拉回餐桌前坐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避嫌。”

周文江狼吞虎咽吃着，忽然抬起头斜着眼道：“齐少，说起来这次多亏了你那位师兄。做起事来心狠手辣的，把东星几

乎整个一锅端，连二当家的陆西都受了伤！”

莫辰喝道：“吃饭！这么多废话！”

齐非心口跳了跳，瞥向林瀚。这位老大连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吃完，站起身道：“齐非，吃完跟莫辰去挑把枪，回头

跟我出去。”

“是。”齐非欠了欠身，见他走远，朝周文江客气道，“周哥，那位卢警官和我没什么关系。”

周文江哈了一声，刚要开口，被莫辰一眼瞪了回去，悻悻地低下头扒着饭。

莫辰带着齐非到了地下库房，周文江也跟着下来瞧热闹。

各种枪械眼花缭乱，仅掌心雷就有数十种。齐非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目光停在了一把扑克大小的微型枪前。

莫辰见他拿起来把玩，笑道：“拜托，你是保镖，不是搞暗杀！这把只有两颗子弹。瀚哥那把还是六发的呢。”

齐非有些扭捏道：“我不想杀人，这个够小巧。”

“好吧，你先留着，有行动时再挑把大火力的。”

周文江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没褪胎毛的小子！”

齐非淡淡道：“瀚哥也用的掌心雷。”

周文江没想到无意中把自家老大也骂了进去，扭过脸去不再理他。

莫辰和周文江去了林瀚书房，赵林忙拉着齐非诉苦，齐非听说莫风被林瀚禁足，关在了楼上，大吃一惊，不明白这两个

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赵林也说不清楚，只让他有机会劝劝老大，说完自己也摇头叹气：“算了，别把你也搭进去。

”

齐非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悄悄上去看看莫风，这时林瀚从书房出来，叫上齐非出门。齐非小心地开着车，知道林瀚只带了

他一个人出来，想起上次在墓地遇袭，心里有些后悔刚才挑的枪太小。

车子开到城南的山上，是一间日式茶坊，幽静无人。进了贵宾间，看到卢震的两名手下，齐非很是意外，没想到林瀚今

天约见的人竟然是卢震。

林瀚被让进了里间，齐非和卢震的两名手下在外屋的榻榻米上坐着喝茶，这两个便衣警察齐非在大哥住院的病房外见过

，后来卢震醉酒也是他俩带着离开。他们知道齐非是卢震的师弟，也都不见外。三人吃着小几上精致的点心，随意聊了

几句，齐非这才知道卢震是上头直接派下来负责专案的高级警司，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林瀚和卢震的会面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卢震出来时见到齐非很高兴，上前拥抱了他，笑着说：“小非，昨天是你生

日，可惜昨天警局有行动，没能陪你喝酒。今天师兄要给你补庆生日！”他转过头对林瀚说，“林先生，不介意借用你

的下属一天吧？”

“师兄！”齐非有些窘迫。

林瀚看了齐非一眼，笑着说：“卢警官客气了。看来是我这做老板的不称职啊。齐非，今天放你大假。”

“瀚哥……”齐非想说今天没带保镖出来，可当着外人又说不出口。

“庄之遥一会儿来接我。”林瀚像是明白他的意思，摆了摆手，“去吧，年轻人，玩得开心些！”

正说着庄之遥的车停在了外面，林瀚客气地告别。

齐非被卢震糊里糊涂地拉上了车，直到下了山还有些不安。

“师兄，这样……不太好吧。”

卢震稳稳地开着车，腾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非，你的事情你大哥都告诉我了。K的案子连累了你，我很抱歉。

你放心，现在是林瀚主动要和我合作，这个顺水人情还是会给的，相信他以后也不会再难为你。”

齐非明白师兄这是好意，可他知道林瀚并不是个大度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林瀚会和你们警察合作？”

卢震笑：“这是每一个好市民都应当做的。”

齐非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可两方都是背景深厚，他也不方便过问。

车子进了市区，卢震带着他先去了钟表行，给他选了块江诗丹顿腕表。齐非不要，卢震硬是给他戴在了手腕上：“这是

生日礼物，也算是我的赔礼。你要是不收，我会愧疚一辈子！”

齐非无奈，只好收下，可心里对自己无故得到这份贵重的礼物很是不安。

“想去哪里吃饭？”

“怎么好再麻烦师兄。”

卢震一转方向盘，把车嘎的一声停在了路边，回过头望着他：“怎么？跟师兄一起吃顿饭都不行了？”

“不是……好吧，我想吃中餐。”他本来是怕连累了师兄，可想想林瀚对卢震的态度，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静谧的中式餐厅里，古筝乐缓缓流淌，坐在角落里的两人，一个低着头慢慢吃饭，一个默默凝视对方，柔和的光线铺陈

出若有若无的暧昧。

齐非无意间抬头，被卢震深沉的眼神怔住：“师兄，在想什么？”

对面这人目光闪了闪，慢慢暗了下去：“没什么，忽然想到些小时候的趣事。小非，你长大了。”他的嗓音低沉，似乎

有那么一点淡淡的遗憾。

“人总是要长大的。”齐非轻轻吐出口气，换了话题，“听说昨晚你们捉了东星的人？”

“东星和龙帮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卢震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去喝了口茶，好像是无意地问，“小非，你会帮我的

吧？”

伴着卢震的问话，齐非的手机响了，在安静的大厅里，声音显得特别刺耳。齐非忙按了接听，小声应答：“阿洪，嗯，

在陶然居，好，十分钟后我在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对面的卢震已经点起了烟。齐非歉然道：“对不起，我助理一会儿要来接我，住的地方离市区太远。师兄，

谢谢你的晚餐，还有礼物。”

卢震定定地看着他，并不说话。齐非喝了口茶，抬眼道：“对了，师兄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回去吧。”卢震随手弹了烟灰，“有空我再约你出来，叫上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