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不清醒咬了牙关,一手把着脑后,一手按着咽喉,专拣那喉头软肉,次次深插到底。李阿乱几次欲吐,都被他化解了
,舌头被他擦都麻了,止不住口涎流到下巴,滴滴答答在床上又濡了一滩。
这对表兄弟但有几个闲钱,尽喝花酒,分享花娘表子也不是一次两次,此时一前一后夹定李阿乱,各自埋头狠干,却有
无比的默契。前面逼得紧些,后面就轻抽慢送,百般挑弄,后面珠子磨着痛了,前面就用手指钩舌头,惹他顽耍,直把
李阿乱悬着不给个痛快,他二人倒各自泄了一回,换边再战,直战到天都黑了,这才收了云雨,一边一个倚住李阿乱歇
了整晚。
次日赵子胆和方帐房先醒了,看三个人蒙着一床大被,露出光溜溜肌肤,不由嘿然。赵子胆宿醉头有些痛,捧着头拽文
道:“老十二,昨日可尽兴乎?”
方帐房拱手笑道:“表兄款待,叨扰叨扰,改日买酒相谢,再来吃肉。”
二人相视而笑,自觉着昨夜一番,风流无度,将许多斯文的名士,尽比了下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上回说到赵子胆与方帐房一对儿表兄弟,将着李阿乱的身子,亲亲热热耍了大半日,次日起来,要行正事。
李阿乱昨晚整醉了两场,晨起头晕得厉害,看外面日头便如鸡子儿一般黄里泛白,十分地萎靡。幸得赵子胆有先见之明
,趁他未醒利索,扯着他身子与方帐房两个床边一阵乱顿,终于将剩的算盘珠子都淘尽了,再拿清油又抹一层。
赵子胆见他手脚不稳,穿不得衣衫,只将被子一搅,卷在他身边做个窝儿,遮掩了要害,拍他肩膀道:“乱三郎,我与
方表弟都议定了。他去禀了徐家,咱们再做些安排,事便成了。”
李阿乱胡乱应了一声,赵子胆又道:“昨日那酒菜吃着可好,却是你接下的好生意。”说着腰内荷包拈出一小块碎银子
,道:“昨日那两个使刀剑的公子哥儿,给了老大一块银子,通买了酒肉,还剩四钱在这里,三钱与你。”
李阿乱瞧着有些糊涂,仿佛觉得哪里不对,赵子胆把那银子在他眼前晃一晃,笑道:“三文钱一个的肉馒头,只管成筐
去沽。”说着将那银子塞在褥下,拱一拱手,同方帐房径自去了。
李阿乱通没想清楚,然而实在累极,倒头又睡,醒来便扒去缸边喝水,再胡乱填些残羹冷炙在肚内,整整歇了一天,方
才觉得好些。
再过一日,他坐在房中,终究有些放心不下,将自家那身有些油渍的青布短打披了,望酒肉林内便走。不一时来到那沽
肉的大树下,左右一瞧,果然龙纪双侠俱已不在,风吹树动,山泉叮咚,前日之事,仿佛一梦。
他心下有些茫然,在左近翻检了半晌,好像那日近旁的树根上还有些白糨子,再有些树干上许多被刀剑劈的痕迹,这才
信了前日确有其事,但恍惚觉着还是何处不妥,忘了些甚么要紧的事儿,左思右想,只是寻思不出。
他这般坐着,不一时赵子胆拾掇着几盘绳索过来,见了他招呼道:“乱三郎,今日倒早。”
李阿乱看赵子胆今日拿来的不是寻常索儿,掺了许多牛毛在里面,又粗又硬,格外吃得力气,见赵子胆拿那索儿只往他
身上比,慌忙跳下石头来,道:“赵兄弟,这是做甚么?”
赵子胆嘴角一掀,道:“还不是徐家预备下的,定要我带来使。那边答应下来,只要越快越好,还是我怕你身上不好,
推了两天,订在后日戌时,此处相见。”
李阿乱听了奇道:“怎地不去寻个宅儿,在这等荒郊野地里,到时候天也黑了,只见个影子,好生骇人!”
赵子胆点头道:“他家只要做得隐蔽干净,不愿有人撞见,别说宅内,就是找个村户都不肯。我也是这般说,这林子里
虽没大虫,天黑下来也有个旁的出没。若要怕里撞见人,申时、酉时过路的早去了,没过的也自投店,通没个人影儿,
叫他只管放心。他家二公子好大气派,也不露脸,任我磨破了嘴皮子,只要夜深人静,恨不得能订在子时哩。”
李阿乱乍舌道:“先听着还不觉得,果然人有钱了,毛病便多,到时候几个人在?”
赵子胆道:“你我是不必提的,我家表弟也在,还有他家一个大管家,姓陈,并一两个小厮。”
李阿乱点点头道:“人多就好,俺并不怕走夜路。只是上次被吊杀了,看着林子黑,着实心里有些发毛。”
赵子胆摸着下巴上几根黄须子,道:“三郎放心,我和老十二都看顾着,那边陈管家听说也会些拳脚,妥当得很。”
当下二人说话间,便将那徐家事交待了,再作那沽肉的勾当,觅些小生意不提。
且说日转星移,转眼便到了徐家所托的日子,这一天赵子胆与李阿乱两个人不做生意,白日里各自歇了,只待天黑养足
了精神,方好行事。
他们如此这般,却憋杀了一个人,此人便是沽肉的把戏开张大吉之时,撞进网来,胡乱几笔便让价随水涨的黄栽桃黄秀
才。
这日天气闷热,到午后来了一片乌云,一场疾雨,方才清凉些。黄秀才闭了门户,读了两篇时文,自家要写,破得题来
待要承题起讲,却觉得手下沉重如山,不由得掷了笔儿推开窗户,那雨后的清气,一片沁凉,吹得人也醒了几分。
黄秀才脑中灵光一动,自家笑道:“噫!我竟傻了,连日茹素,肚内无油,理法不通,怎做得好文章?酒肉穿肠过,墨
卷心中留,古人诚不我欺也。”
说着将方巾摘下,长衫除了,换了件行事方便的葛布袍儿,袖几个钱儿,从后门出去,便奔酒肉林来。
黄秀才一路走着,遥遥望见那林子真个幽深,不由心念那一桩妙事儿,随口哦吟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
,”吟道此处顿住,思量后句“在水一方”并不贴合,双手以拳击掌,道:“嘻!竟有现成的典不用,可叹!”
说着又念道:“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
,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得意洋洋,一路踏入林中。
他想着美人淫奔,男子相诱,林中野合,妙不可言。自己虽没拿着包了白茅草的鹿肉,求的也不是妇人,捧些铜钱儿,
也有许多野趣,只是后面几句写美人儿相依,不许情人扯破衣衫,又生怕动静太大,惊动了狗子。此处无犬,未免又差
了些意境,甚是一桩憾事。
(《诗经·召南·野有死麕》有几种解释,这里胡乱编了凑趣,贻笑大方。)
黄秀才脚程颇快,不一时便到了先前沽肉的所在,见那树还是原来模样,四周静悄悄一个人也无,树上却写着“肉肥价
贱,三拾三文一片”,不禁大惊失色。寻思怎地月余未见,便作价多出十倍去,摸摸袖内,一共得八九个钱,不禁庆幸
此时没人,否则摸出这些钱来,岂不丢煞人哉。
转念又一想,心道:岂有此理!上一回明明同赵光棍讲定了,我来还是原价,管甚三文还是三十三文,便成了三钱银子
,三两银子,怎会吃那一套!
他思定此事,便走到那溪边青石上,一撩前襟,端坐在石上待人来。
不料左等右等,眼见日头渐渐下去了,依旧一个人也无,黄秀才心头那色火合着怒火,纷纷地涌了上来,再闷了下去,
如滚水三沸,好不闹腾。
他这般等待,心中也知今日此事定是不谐,然终有不甘,舍不得走,忽听得远处似有犬吠,再侧耳细听,又许多马蹄声
,车轮碾压声,似有数辆车儿载着重物向这里来,不由得大为诧异。
须知世间镖客行商,都是白日赶路,晚上打尖,防着贼人剪径,野物伤人。此时天已擦黑,还有人押了车马入这林子,
却有几分蹊跷。
黄秀才想到此处,自家有几分惧了,站起身要走,忽然眼前一花,对面多出一个人来,唬地黄秀才阿也一声惨叫,腿一
软,又倒回那石头上坐着。
你道黄秀才因何害怕?实是此人相貌奇异,双眼如金鱼般鼓胀着,略有些凸,络腮胡子许久未刮,略有些腌臜,身上穿
一领乌忽忽镶边袍儿,手上擎着一杆亮晃晃精钢短枪,昏暗里瞧着,只将那短枪改作判官笔,就是那吃小鬼儿的钟馗,
饶是黄秀才只信圣贤不信鬼神,也吓得神魂都散了一半。
这人也盯着黄秀才猛看,两道浓眉皱成一团,口内喃喃骂道:“姓赵的破落户果不能成事,留了个鸟穷酸在这里晃。”
说着手中短枪闪了一闪,指定黄秀才的鼻尖。若此刻樊雀儿在,睨见那枪,怕不要赞声儿好一杆断魂枪。可惜此处吓断
了魂的是黄秀才,口中一张一合,翻来覆去只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这人却是徐二公子的心腹陈管家,他见惯了风浪,也会些刀枪棍棒,此时已是酉时,陈管家吩咐车马缓行,自家拎了短
枪,先到约定之处探上一探,却正撞着黄秀才,不禁心中大骂方帐房和赵光棍挑的好地方,竟令徐二公子这等屈尊亲来
。
欲知二人此番如何交待,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上回说到黄秀才要泄心头一点邪火,袖些钱儿来寻李阿乱,却因了徐家事,没等来人,反撞上掠阵的陈管家。
黄秀才见陈管家容貌凶恶,手持一杆精钢短枪,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连叫饶命不止。他见那枪尖只在自己眼皮前乱闪,
口内结结巴巴说许多讨饶的话儿,甚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不过那些俗套,又口齿不清,夹杂许多之乎者也
,愈发令人不耐。
陈管家自知主家将至,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不欲与他多纠缠,脸色一沉,低声喝道:“滚!”
黄秀才撞着人家行事,只道定不能善了,不料被轻轻放过,心里暗道侥幸,转身要走,不料瞥见两个人向这里来,当先
那人脚下一跛一拐,正是赵子胆,落后那人身子壮硕,肤色黢黑,手脚颇长,不是李阿乱还是哪个。
黄秀才见着此二人,虽谈不上喜出望外,也收了几分惊。陈管家早迎了上去,道:“好个赵七郎,竟不将我家公子的话
放在眼里,叫了人在此闲耍。”
赵子胆本在笑嘻嘻唱喏,听他口气不善,果转头见黄秀才扒起来,在一边探头探脑地同李阿乱对看,李阿乱却也记得黄
秀才,心道:这不是上次拿个扇子在手里舞的穷书呆子,怎也在此处,难不成是徐家请下的?
他二人这等浑看,恰似王八瞧绿豆,对上了眼。赵子胆忙向陈管家道个罪,顺扯了李阿乱一把,才对黄秀才道:“黄相
公,今日咱们不做生意,您自便罢。”
赵子胆此一句冷淡至极,黄秀才早因上次之事颇有怨气,见他连正眼都不看自己,只得憋着火低声道:“小可明日来便
是。”
赵子胆凉凉道:“荒郊野地的,黄相公还是少来这里顽,当心送了小命儿。”
黄秀才怔了片刻,一口浊气噎在喉中,脸色忽红忽白,甩袖道:“气杀吾也!”掉头便走。
陈管家见他二人如此,倒看着有趣,笑吟吟拎了短枪,也不再睬那穷书生,随他自去。
黄秀才大踏步地走出里许,想着肉价已涨,如今赵子胆已是不待见他,日后来沽,定要刁难自己,又想刚才那副小人嘴
脸,天黑才偷偷约在这林内,定是接了大生意,才不把他放在眼里。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今小人得志,实在猖狂可
恶得紧!
他虽晓得此处不便久留,此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胆子便大了数倍,竟偷偷地兜回去要瞧上一瞧,那几人作甚勾
当。
他自除了鞋子掖在腰上,放轻脚步,见前面隐隐有光影人声了,选定左近一棵大树,将少时爬墙偷溜出门的本事拿出,
吱溜几下已攀在树上坐下,扶着树干尖着眼,往下观看。
只见树下停了一辆卸了马儿的青幄车儿,稍远处又两辆大车,四面用黑帷罩着,不知其内如何。
黄秀才毕竟隔得远了,赵子胆却正对着车儿见礼,自然看得真切。那马车也不知如何构造,只觉着比寻常车儿大着数倍
,青幄上织着暗绛色的纹路,四角挑着小小的羊角灯,车帘却用细细的湘妃竹,端得是富贵人家精细雅致的做派。
赵子胆垂着头这般偷觑,李阿乱看在眼里,却只觉得马车甚大,徐二公子是个惯会享福的人。
此时陈管家与方帐房一左一右,傍着李赵二人立定,马车旁侍立着两个青衣僮儿,远处车马旁另有几名健仆伺候,一行
人在这荒林子中聚了,倒像江湖人暗中交易红货。
李赵二人叉了手,车中的徐二公子却并不露面,隔着帘子道:“李壮士,你可知徐某所求何事?”
他此言问得直接,方赵二人对看一眼,俱不吭气,只瞧李阿乱。李阿乱见人都瞅他,只得把胸脯一拍,道:“左右不过
那事,俺应了。”
徐二公子听了微微一叹,道:“既然应了,徐某便不多言,且将尊臀现出一观。”
他语音低哑轻柔,咬字略有些模糊,倒有似几分纪少侠的吴音,只是马车离得远了些,遣词用字又偏文,李阿乱竟不知
他说的甚么,还是方帐房偏过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哼道:“主家叫你献出屁股来瞧,快去!”
另一边赵子胆在他腰上猛地一搡,李阿乱跌撞几步,已到了车前,抬眼见车旁两个僮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禁大窘
,涨红了脸,手放在裤带上欲解不解,又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终于一狠心把下身衣物褪了。一时间远近数道目光
都盯着他光溜溜的腿子,黄秀才只恨离得远了,瞧不细致那两腿之间,手把树干,只将树干当成李阿乱硬硬的大腿,揉
搓不止。
徐二公子在车内嗯了一声,就有一个僮儿将竹帘卷了些上来,才看见帘子里面另有一层淡蓝色的薄纱,袅若轻烟。又一
个僮儿取出一对鱼尾嵌珠的小金钩子来,将纱拂开勾在两旁,徐二公子依旧隐在帘子后面,只伸出一只手来,向着李阿
乱招了招。
这只手竟比胡笑之的手白着三分,更细着三分,指尖苍白,灯火映在花瓣般的指甲上,微微闪光,宛若好女,只是在这
夜里忽然从车中伸出,未免又带了三分阴森森的鬼气。
李阿乱被他这一招吓得退了半步,又见两个僮儿抿着嘴,笑容更大,只好硬着头皮蹭上前去,转过身,撅起腚来,供人
赏玩。
徐二公子似端详了许久,又嗯了一声,忽道:“药。”
便有一僮儿捧着只白玛瑙盒子过来,盒盖上雕着一对缠枝莲花,揭了盖子,里面却是些淡黄色的软膏,徐二公子蘸了些
儿,忽然伸手抚上李阿乱双臀。
李阿乱只觉得后边似贴上一块薄冰,冷澈心肺,徐二公子已将那药膏在他屁股上抹开,低声道:“别动。”
说着扶住臀儿又涂,他抹得甚是细致,整个屁股上俱涂了厚厚的一层,又剜了好大的一块,沿着股缝缓缓地填了进去。
李阿乱不知那膏儿是甚么,只闻着腥得很,滑腻腻地推了一大块入肠中,徐二公子的手指也跟着送了进来,停着不动,
李阿乱先觉得凉,又觉得有些发痒,望他动动儿,不由自主向后一晃。
徐二公子的手却忽然缩了回去,淡淡道:“茶。”
李阿乱不解,见两个僮儿不知从车后哪里捧出一只银盆,又一个取了只银瓶出来,正琢磨着为何要茶,便见僮儿将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