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男女 下——百转千回

孙亚楠又痛又激动的嗯了一声。

王强从后面圈住他的腰，向自己的身体拉近，直到整根没入。可却并没立刻开始抽送的动作，只是圈住他的腰把头放在他的背上，说：“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都别再像三年前那样留下我一个人一走了之了，好不好？”

两人身体连为一体，孙亚楠点了点头，扭过身来与他接吻，给了他一个承诺。可后来却认识到，除非自己一定能够做到，否则，承诺是不可以随便允诺的。

41.李卓娅的消息

寒假的时候，杨凯回了县里的老家过年，所以这些天他都再来找过王强和孙亚楠，只是偶尔会打个电话，胡侃瞎聊一句，说说最近在干什么。

元宵节过了之后，杨凯也从老家回来了，带了一大堆家乡小吃来到王强这，带给他和孙亚楠吃。

孙亚楠问他什么时候把上次提的那个一见钟情的医生介绍给自己和王强认识。

杨凯说什么时候都有空了，就把他叫过来，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

聊着聊着，杨凯没心没肺的问了他们一句还记不记得李卓娅。

还没等他俩说话，杨凯自己就摆话开了，“过年回去的时候，中学同学聚会，除了你们俩都去了。李卓娅越来越漂亮了，她一到场，以前的爱慕者都围了上去。”

说完还凑到孙亚楠跟前说，“对了，她找了一圈没看到你去，还跟我打听你呢。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跟她联系，就跟她说自从你走后我也没见过你。”

孙亚楠正吃杨凯带来的特色汤包呢，听了他的话，手抖了一下，里面的汤水就滴到了衣服上。孙亚楠抿了一下嘴，有些迟疑的问：“她……现在怎么样？”

王强看到他的反应，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俩人都这样了，他听到李卓娅的消息居然还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是啊，那是他的初恋女友，是当初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一个人，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否则那才是无情无义呢。自己不能那么小心眼。

王强握紧的拳头松开，拿了一张餐巾纸递给他，让他擦擦滴在衣服上的汤水。

看到他俩的反应，杨凯这才认识到也许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题。咳嗽了一声，找了找措辞小心的回答孙亚楠的问话，“她吧，挺好的，在大学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她还让我们看了她手机里两人的合照，对方挺儒雅的一个男的，跟李卓娅挺配的。我还让她传给了我一张呢，你们看看。你……你们要她的联系方式吗？”杨凯想了想，还是把你改成了你们。又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让他们看。

孙亚楠朝他手机上看了看，照片中的李卓娅的确更加成熟漂亮了，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端庄美。看她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笑的一脸幸福。孙亚楠松了一口气，说，“不用了，知道她过的好就行了。”

王强不接话，低头咬了一口汤包，皱了下眉，说杨凯，“你买的汤包怎么那么腻，是在以前我们常的那家店买的吗？”

“当然是了，刚刚还夸好吃呢，现在就说腻，你口味变的也太快了吧。”杨凯撇了撇嘴，鄙视他变相的把气往自己身上撒。

“你们经常去哪家店买汤包？我怎么不知道。”孙亚楠听了他们的话问。

“你走的那几年，我跟他常去一家回民汤包店去吃饭，这家店旁边有个烤鱼摊，这家伙总勒索我给他买烤鱼吃。光给他买烤鱼就花了我不少银子。”杨凯指控王强的罪行。

“是吗？”孙亚楠耸了一下肩，说：“他对烤鱼不是一般的依恋，你当时要对他有意思，拿烤鱼诱惑他的话，他绝对缴械投降。”

这句调侃就有讽刺的意味了，杨凯没听出来，但王强听明白了。王强瞪了他一眼，没必要刚听了李卓娅的消息就用这种态度对自己吧，难道听她新交了男朋友不高兴？

杨凯又呆了一会儿，说还约了人要把特产小吃带给他尝尝，就起身要走。

王强和孙亚楠看他那个态度，就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呢，就没留他继续呆在这。

杨凯走后，屋里就剩下了王强和孙亚楠两人，孙亚楠看着满桌子的特产，深吸了一口气，说自己吃饱了，牵狼牙出去溜会。

“我跟你一起去。”王强说着就去拿一个外套往身上穿。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去。”

听到孙亚楠那么简明扼要拒绝的话时，王强刚把一只胳膊套进袖子里。看着耷拉在身体另一侧的袖子，王强觉得自己很落魄，有点跳梁小丑的味道。

孙亚楠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带着狼牙就出去了。

以前只要两人都有空，基本都是一起在傍晚的时候带狼牙出来遛弯的。今天只有孙亚楠一个人，他总觉得身边缺少了什么东西。

狼牙看他有些心不在焉，就用头抵了抵他的小腿。

孙亚楠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拽着它的耳朵问：“我那样小心眼是不对的，会惹人嫌，是不是？”

狼牙疑惑的呜呜了两声。

孙亚楠无奈的笑了笑，拍着狼牙的头说：“行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先带你遛遛吧，一会儿回去就不计较那些事了。”

狼牙摇着尾巴冲他汪汪了两声。

孙亚楠一直以为烤鱼是俩人之间才有的交流，没想到自己不在时他会让杨凯取代自己的位置买给他吃。所以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可他不知道的是，王强吃着杨凯买的烤鱼，潜意识里会当作是他买的来安慰自己。否则，如果王强想吃的话，他自己买就好了，没必要非得勒索杨凯去买。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孙亚楠带着狼牙遛了一圈后，星星就出来了。孙亚楠就带着狼牙一起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已经决定不再小气吧啦的介意过去那些事了，怪也怪自己，谁让自己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消失了三年呢。

本来都想主动向王强示个好，对他说两句好话了。可当孙亚楠回到屋里后，王强并不在。

孙亚楠以为他可能听到自己那句拒绝后心情不好，一个人出去逛了。心里就有些内疚。打算打个电话给他，可想了想，还是亲自到门口等他吧，也显得比较有诚意。免的两人再因为这件小事闹别扭。

可孙亚楠在外面等了都将近两个小时了，冻的直打哆嗦，也没见王强回来。

孙亚楠骂了他一句，搓着冻僵的手恨恨地自言自语，“还说我是倔驴，你就不倔，声的哪门子气嘛，居然那么久都不回来。”

实在冻的受不了想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可想了想，既然都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再多等那么一会儿，也好让他看到自己冻的可怜兮兮的份上别再置气了。所以，孙亚楠一狠心，揉了揉站的都有些发酸的腿肚，坐在花坛的坛沿上继续等。

42.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

而王强在孙亚楠带着狼牙出去后，握了握拳头，还没等把穿了一半的外套脱下来呢，就接到了李明浩那个人的电话。

李明浩也没说那些客套话，开口就问：“你欠我的那一顿饭到底什么时候请啊，我可还等着呢。我不说你就不提，该不会是想赖掉呢。”

王强这才想起，年前李明浩把车给自己送到店里后，自己是答应请他吃顿饭的。后来一是因为忙，二也是因为对他污蔑自己的那句话不待见，于是就没提请他吃饭的事，后来就忘了。

听他提起，王强也不想一个人在家呆着，于是强打着精神说：“你哪能赖你一顿饭呢，现在有空的话就一起出去吃。”

“不请我去你那吃？”对方低笑着说。

王强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嘴里又想吐不干不净的话了，忙制止他说：“行了，别瞎贫了。我在店门口等你。”

虽然说是等他，可王强现在还在原来租的那个房子里住着呢，离市区比较远。当他到店门口时，李明浩早已经坐在车里等他了。

“怎么回事啊你，请人吃饭，东家还带迟到的啊。”李明浩看他来后，马上指控他浪费自己的时间。

“得了吧，你的时间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王强拉开门坐在副驾驶坐上，跟他说话也比较随意，因为知道他讨厌那种虚头八脑的客套，跟他客客气气说话，反而会被他拿话损。

李明浩听他这样说，的确不生气，反而得瑟起来了，“我那是管理有方，知人善任，没必要什么事都事必躬亲，当然有多余的时间了。”

“对，你有能耐，行了吧。”王强懒得跟他辩论这种事，在他开车的时候，斜靠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休息。

看他筋疲力尽的样子，李明浩问他怎么了，之后还贱贱地说：“该不会是你家小情儿把你榨的没力气了吧。在床上最好节制着点，小心精尽人亡上头条。”

“就你那张嘴，也不知道以后谁受得了你。”

“受不了我就一个人过呗，继续做我的风流倜傥佳公子。”

看着他那个得瑟的劲，王强扯起嘴角笑了笑，问他：“既然你阅人无数，那遇到过直男没有？”

“有啊。”李明浩虽然对王强有兴趣，但并没想过瞒着自己过去那么风流史。

“遇到直男你会怎么办？”王强问他。

“能怎么办，掰弯呗。没听过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这句话吗？宁肯相信婊子忠贞，戏子有义，也别相信世上有掰不歪的直男。”

“掰弯？呵……”王强听了他的话，笑了一声，“怕只怕即使掰弯了，他也只弯得了一时，弯不了一世。说不定哪天他就让自己又变直，带着一个女的比翼双飞去了。”

“怎么听起来在指特定的人啊，该不会是说你家小情儿吧？他要真跟个女的比翼双飞了不正好，咱俩凑合成一对得了。”

王强也就是心里堵得慌，想跟人抱怨一下。他已经放弃过一次，就算孙亚楠心里有了什么活动，他也不会再轻易放手了。哪会看着他和一个女的比翼双飞而无动于衷，转身就和李明浩凑合成一对。

因此听了李明浩似真似假的建议，王强连忙摆手，“你还是饶了我吧，要是被他知道你跟我说这种话，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李明浩耸了耸肩，“真不知道你家小情儿到底哪好了。值得你这样。”

“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小情儿的叫，听着别扭。”王强一直听不惯他从这个词给孙亚楠定位。自己和孙亚楠是从小到大光腚的交情，自己不是老板大亨，孙亚楠也不靠自己养，相反还为自己的店帮了不少忙，怎么能用小情儿这个词形容他。

李明浩却不觉得有什么别扭，愣是不肯改口。

王强没法，只好随他，全当没听见。

王强原以为李明浩会让自己请他在一个高档餐厅吃饭呢，没想到他却把车停在了几家大排档的旁边。

王强问他怎么选了这样的地，不嫌这地鱼龙混杂吗。

李明浩说：“这才像吃饭的地，才能吃的舒服，喝的爽快。”

两人要了几个菜，又点了一瓶白酒，在摊主临时搭起的露天棚子里吃了起来。

“还以为你要宰我一顿呢。没想到你对吃的地倒不挑。”两人坐下来后，王强说。

李明浩切了一声，回道：“你没想到的多着呢，要不要考虑试着了解了解，到时反而觉得我们更合适也说不定。”

王强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

李明浩也没太在意，耸耸肩，不再提这个话题，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

两人吃完后，天也不早了，李明浩就说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有车也方便。

由于天晚，已经没公交了，王强也就没客气推辞。

当把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王强打开安全带要下车。

李明浩叫住了他，凑到他跟前，歪着头痞笑道：“要不要跟我来次车震，我可比你家小情儿狂放多了，跟我做绝对比跟他做尽兴，想不想试下？”

由于角度的问题，孙亚楠蹲在花坛那看过去，就看见两人坐在车里接吻。

王强说了四个字：敬谢不敏。之后不再理李明浩那人，直接下了车。

李明浩在他背后撒播自己的那套理论，喊了句人要懂得享受现世乐。

王强头都没扭的挥了挥手，说了句再见。

当他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被锁住，推门进去，房子的灯也没开。打开卧室的灯，看孙亚楠躺在床上，就说他睡觉怎么不知道锁门，也不怕小偷进来。

孙亚楠没答话。

王强以为他睡着了，也就没在意，关掉灯之后摸黑上了床。

可钻进被窝后却发现被子里还是凉的，就嘀咕了句，你怎么连床都没暖热呢。

“我又不是你的暖床工具，为什么要给你暖床。”孙亚楠哼了一声后，冷冷的说。

王强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笑了笑，看他都挨着床边睡了，就说：“我是你暖床工具行不？往我这挪点，搂着我睡，我给你取暖。”

孙亚楠的身体不动弹，只说了句：“你又不是女的，硬邦邦的身体有什么好搂的，还不够咯得慌呢。”

43.你要敢翻过去，我就敢毁了你

王强握紧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挥出拳头的冲动，“我去客厅睡。”

如果他再仔细点就应该能够发现，孙亚楠躺在床上时，身上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因为在外面呆久了的缘故，羽绒服上面沾惹了一层冬天的雾气，雾气湿了衣服，孙亚楠浑身都是冰冷潮湿的。就连头发上也落了一层白雾，把头发打湿成一绺一绺的。

看他真要出去，孙亚楠也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你在这睡吧，我一个客人，怎么好意思让主人给我挪地。”

一个客人一个主人，算是把两人的关系一下拉到了南北两极。

王强赤红着眼瞪他，他只当自己是客人，一个随时能来随时就会走的客人。王强用从未用过的霸道语气对他说：“挪地？你想挪哪去？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就算心里有什么活动，你也给我老实呆在这里把那些心里活动翻过去。”

孙亚楠那么倔的人怎么受得了他用这种专制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再加上以为他背着自己和李明浩有染，回的话也难听起来，“我心里是有活动，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把它给翻过去。要说翻过去，倒想把你跟我这页趁早翻过去。”

“你要敢翻过去，我就敢毁了你！”王强想也没想的就喊出了口，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孙亚楠也被他这句话给镇住了，从来都知道他比谁都能忍，不相信那么疯狂的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不确定的问他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刚喝了点酒，发酒疯说胡话呢，你别介意。”王强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先睡。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人来到客厅的二手沙发上坐着。

他想起初中时杨凯对自己的评价，他说像自己这种人真忍到一定程度，把情绪爆发出来后会比疯子还疯子。杨凯说的也许是对的，要不自己刚才不会连想都没想就说了那么一句疯狂的话，的确像个疯子。

可仔细想想，他以后万一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厌烦了这段禁忌之恋，选择结婚生子回到正常人的轨道的话，自己是否真的宁愿毁了他也要阻止他那样做？

要毁了他回到正常人的道路并不难，把他和自己有一腿的事捅出去，玉石俱焚而已。自己基本上算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不敢做的。可，还是有不敢那么做的理由——怕他恨自己。

王强想着想着就感觉身体有些冷，可说了那样一句话后，他也不好回卧室抱床被子来用。只好硬挨了一夜。

虽然王强说他自己那是发酒疯说胡话呢，可孙亚楠仍把他的话放到心里去了，对他多多少少就有些戒备，怕他冷不防的给自己一下子，也是一夜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