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男女 下——百转千回

孙亚楠看躲不过去了，不再动弹，跪趴在床上任他撕咬，眼睛盯着相框里的那两张结婚证发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当王强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要进入时，孙亚楠闭着眼说：“要做的话就去带套。”

没出这件事之前，两人性起时，有时懒的专门停下来去带那种东西，就会不带套的直接做，甚至会射在对方身体里。可从没提过说必须要带套才能做。

王强停了下来，趴在他背上颤抖着身体，心里明白，他是嫌弃自己了，嫌弃自己脏，会把病传给他。

感觉有滚热的泪滴在自己的背上，孙亚楠把头埋进枕头里。有些话，首先是伤了己，才能去伤人。

王强从他身上下来，松开他的手腕，让他侧身躺在床上，自己从背后搂着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背上。下身正好抵在他的后穴处。没有比这更暧昧的姿势了，可，却没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孙亚楠很想握住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可在握上去之前，又颓然地垂下。这是他欠下的，他要还。

王强顺着他的背往下吻，吻到他的臀部……

孙亚楠颤抖了一下，手抓紧了床单，没吭声。

王强看他没拒绝，掰开他的臀瓣，将舌头伸了进去。

孙亚楠要躲开。

王强抱住他阻止他走，更是加快了舌头的动作。

孙亚楠看他居然肯为自己这样做，都哭出来了，留着泪喊：“你别这样，脏……”

王强退了出来，再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到底怎样才行？到底怎样你才能不觉得脏？……”

孙亚楠把身体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腿里，不想面对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过了很久才说，“我已经结婚了，再跟你做这种事不合适……”

“你又要留下我一个人……”

“……”孙亚楠不知该怎么回答，是答应过他再也不离开的。可，他却做了自己最无法接受的事。

“你是为了报复我才去结婚的，是不是？”王强知道以他有仇必报的性子，极有这种可能，他宁愿希望是这种可能，也不希望因为是其它的原因。

孙亚楠沉默着，这个原因不能说没有。

王强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那你马上把婚离了好不好，咱俩的事你别把别人牵扯进来。你别再提我酒醉做的糊涂事，我也不追究你跟别人领证的事，咱扯平，行吗？”

孙亚楠吸了一下鼻子，“哪有刚结婚就离的，会破吉尼斯世界记录的。更何况，我和李卓娅也算奉子成婚……她怀孕了，我要负责的……你也不希望我那么没有责任感吧？”

“她怀孕了，你们……”王强握紧了拳头，他居然……，他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原来当知道一直属于自己的人和别人发生关系时，真的……不能原谅……吗？

孙亚楠把头扭向一边，“那么惊讶干什么？现在婚前性行为不是很普遍吗。更何况，我又没不负责。”

“去你的责任感！你对她负责，那我把心放在你身上那么多年，你怎么没想过对我负责？！因为我是男人，我带不出去，我不会怀孕，所以你想用就用，想弃就弃！是吗？！”王强掐着他的下巴，恨不得将他掐碎了。

孙亚楠抬起下巴，倔强的回瞪着他，“别倒打一耙，是你先放弃我的。”

王强推开他的下巴，故意嫌恶的擦了擦手，“对，是我先放弃你的，就你这样的，我早就不想要了。”

“你！……是，你早不想要了，早不想要了，你刚才还那么贱呢，如果还想要的话，那你得贱成什么样？！”

“你跟我说话可真狠。以前你跟李卓娅处时，可什么事都愿意为她做，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你跟她比什么！”孙亚楠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所以对她心存内疚，才对她那么好，想尽量补偿她的。但却是把你当成爱人待的，难道你希望我客客气气的让着你，把你当成女人一样的去呵护！

王强感觉身体很冷，冻的就连牙齿都在打颤，可现在明明是夏天。他蒙住头，把自己躲在黑暗中，才能够开口说话，“是啊，我跟她比什么，又比不了。”

“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孙亚楠抿了抿嘴唇，他一直都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从没给过自己信任。那么多年居然都没换来他的信任。

看了一眼鼓起来，并缩成了一团的被子，孙亚楠深吸了一口气，把衣服套回身上。

听着他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王强在被子里闷声问：“和女人做时，感觉怎么样？比跟我做好吗？”

孙亚楠穿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理他的话，穿好衣服后，拉着箱子想走，可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王强掀开被子后看他的目光。

孙亚楠把头扭过去，想了想，告别道，“我走了。”

“那几家店是我们俩开的，有你一份，值不少钱呢，记得回来，咱俩还一起干。”

“再说吧。”

王强摆动了一下手机，斜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下床拉住孙亚楠的手腕，“就这么走了？既然不肯做，那就再主动亲一次，我以后就再也不去打扰你了。这要求不过分吧？”

“有意义吗？”孙亚楠要甩开他的手。

王强握的更紧了，“对我有意义。你再主动亲一次，我就不纠缠你了。”

孙亚楠瞪他，真就那么轻易就放手了！那好，成全你！

孙亚楠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本以为他吻一下就会离开，王强已经做好了在他亲上来时再主动回吻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把舌头伸进来，主导了一次带着彻底告别意味的吻。

在他走后，王强看着用手机拍下的激吻视频苦笑，为了不让我再纠缠你，真是肯付出啊。但我说过不去纠缠你，可没说过不去纠缠别人。我倒要看看你这场婚礼会不会举办！

65.我等你离婚

天已经很黑了，孙亚楠一个人拉着箱子走在街道上，舔了一下嘴唇，刚才那个吻的触感还在。虽说无法原谅，可当要结束这段关系时，更多的……却是不舍。

孙亚楠停了下来，坐在街道的拐角处，浑身半点力气没有。不远处还有一堆垃圾，散发出糜烂的刺鼻味道。一阵风刮起，将那堆垃圾里令人作呕的浓重气味吹来。顺着呼吸吸进肺里，一股恶心感怎么都挥之不去，孙亚楠弯腰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的眼泪都咳了出来。

肚子也因为几天没有规律的饮食，袭来一阵阵的疼痛感。接着就开始吐酸水，可能是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然后心开始疼，好像那种带着刀刺的刀，深深的挖进心里，转了一圈后，再用力拔出来，刀刺上粘着带血的肉，血突突的喷了出来。

孙亚楠开始流泪，但却没有声音。可眼泪却跟止不住似的，怎么都流不完。

路边经过的人，看见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挣扎的模样，也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绕道而行。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在此刻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

此时，最希望的却还是那个人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他贱，自己又何尝不贱，会跪在地上帮他KJ，答应他在电话里做，都要死不活的了还在想着他，不是贱是什么……

一直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忍着痛掏出手机，手机号顺序是按照姓氏字母自动排列的，他的号不是第一位也不是最后一位，却还是鬼使神差的一个个往下翻，直到找到他的号码。

手机只响了一声，电话那头就接通了。屏住呼吸等他说话。

“疼……”孙亚楠只说了这一个字。

点头那头马上传来关门的声音，接着才问他现在在哪。

孙亚楠说了地址后，那头一刻没停就挂断了电话。

孙亚楠骂了句笨蛋，什么都不问就敢过来，知道我有仇必报，就不怕我会报复吗。可这却另他想起非典那年，他爸连夜从外地赶回来，不顾安危照顾他妈的事。

原来，他为了自己真的也是可以什么都不顾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也有可以换命的交情。

孙亚楠倒地上看见一辆车停在面前时，就什么都不担心了。这世上，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管自己，他也不会不管。

看车里的人下车后奔到自己面前，把自己从地上扶起来，让自己靠在他身上。孙亚楠扯起嘴角笑了笑。来的真快，十分钟的路程，五分钟就到了。

王强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问他怎么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孙亚楠嗔怒的撇了他一眼，加上这句带着点撒娇埋怨的话，哪像对待刚彻底分手的人的态度。

王强听了半天回不过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孙亚楠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让他扶自己上车。

王强领了命令后，直接打横抱起他，把他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王强看他浑身瘫软的靠在座位上，就把车往医院的方向开。眼睛不时的瞥下后视镜，透过镜子看他的一举一动，好像不相信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要从他的态度中寻找刚才的蛛丝马迹。

“以后开车别那么快。”孙亚楠也看向后视镜，在后视镜里看着他。虽然连笑一下的都觉得艰难，但仍弯了一下嘴角。

王强听话的嗯了一声，左手掌握着方向盘，腾出右手把孙亚楠的左手握住。

孙亚楠并没立刻甩开，在他的掌心挠了两下，才松开他，让他好好开车。

王强这才真正相信，他在试着原谅了。才明白，他为自己，妥协退让的不是一丁半点，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原谅。

在路上时，王强给杨凯家那位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办下住院手续，定一个单人间的病房。

来到医院后，孙亚楠说能自己走过去，可王强打横抱起了他，说在医院没关系，你是病人，别人不会多想的。

当走过医院走廊的时候，的确有不少人侧目，可也没大惊小怪。毕竟医院里生离死别的事情多了，健康的人对病人尽量好一点，也没什么值得非议的。

来到病房后，王强刚把孙亚楠放到床上，杨凯家那位就过来了。拿着听诊器给他检查了一下，说，“是胃炎。就算你们店里生意忙，也不能忙的不吃饭吧。别光顾着挣钱，到时把其他东西搭进去就不值了。”

孙亚楠和王强都没说话。

杨凯家那位也看出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就没再说话。给孙亚楠扎上针之后，让王强好好照顾他，然后自己就识相的出去了。

王强坐在床沿上盯着他看，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好，也瘦了不少。原来，也几天过的不好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他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回家来吧，我给你做好吃的补补。”王强摸了摸他的脸。

“我答应李卓娅要娶她的，你不介意？”

王强想起在家拍的那段激吻的视频，本来想向杨凯要李卓娅的电话号码后，把视频发给李卓娅，让她主动退婚的。可现在……却不想那么做了，怕这件事万一散播出去会影响到他。况且，自己也曾想过为他找代孕的人，既然李卓娅怀孕了，那就试着接受吧，等到他厌烦了他选的婚姻，就会回来的。

王强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说：“介意，怎么能不介意呢。可我仍会等你离婚，所以你要补偿我。”

孙亚楠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就算结婚了，你心里爱人的那个位置也要留给我。不能……再碰她，想做的时候回来找我。要尽快反悔，尽早离婚，不能让我等那么久……”

“你怎么能肯定我会为了你离婚？我要是就想那么过了，不想离呢？”虽不是真实的想法，但孙亚楠仍问了出来，希望他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王强的手抖了一下，两只手更紧的握住了孙亚楠没有扎针的那只，“如果不想离的话，你要定期回家，别不要我……”

孙亚楠抽出手，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趴在自己胸前，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流着泪笑骂了句，傻样……

66.关系再次破裂

王强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没敢太放肆，只是用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看他没有反对，才慢慢的向他嘴唇上挪。

当快碰到他的嘴唇时，孙亚楠把头扭向了一边，“别，脏……”

王强僵在了那里，不知所措，低头颓然地坐在床边。

孙亚楠这才意识到他误会了，有气无力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刚才吐了，嘴里的味道不好闻。”

王强二话没说就弯身吻了上去，还把舌头伸了进去，刚开始时的确有股异味，一直到原来的味道充斥在两人的口中，再也觉不出那股异味了，王强才松开他。“你才傻呢，我什么没为你做过，还会在意这点味道。”

孙亚楠笑笑，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半的空位，示意王强躺床上来。

王强躺进去后面对面搂着他，彼此额头相抵。

此时，孙亚楠不想再问、也不想追究他酒醉时做的那件事了。

“现在你最想说什么？”孙亚楠问。

在王强想说时，孙亚楠制止了，让他把手机拿出来，说要把他现在的话录下来。

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王强半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笑着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

“记得说好点，我要给你制成手机铃声，免的你老了记性差，忘记自己说过什么。”孙亚楠笑着打开手机多媒体那一栏。可由于录音和视频播放器是连在一起的，王强的手机又是触屏的，孙亚楠用手指按录音时，不小心按在了视频播放器上面。

刚想返回上一栏，两人在家里卧室激吻的那一幕就播放了出来，还夹杂着彼此细微的呻吟声。

王强赶忙把手机从他手里抢过来，关了。

“你偷拍的？”孙亚楠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或者说从来没想过他会干这种事。

“你偷拍它想干什么！”孙亚楠不傻，想起他说过如果自己敢把和他的那页翻过去，他就敢毁了自己时，孙亚楠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这是想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的生活！

“我……我只是想留作纪念。”

“当我是傻子吗？！想留作纪念干嘛不光明正大的拍！”孙亚楠发疯似的伸手要把他往床下推，亏自己那么不舍得，他却得不到就要毁了。自己恶毒，有仇必报，可从没想过要把这种恶毒用在他身上，从没有过要毁了他的念头。即使他做了那种事，对他顶多也就是说过几句讽刺的话。他却如此对自己……

王强用身体圈住他，制止他乱动，“你冷静点，血都往回流了。”

“不用你管，你放开！都想把我给毁了，现在还发那么点慈悲也不嫌浪费！”

“不是的，我只是想让李卓娅把婚退了。”

“是啊，早就计划好让她退婚了，却还在刚才说那些委曲求全的话，亏我还傻不拉几的当了真！你心里不定怎么嘲笑我蠢呢！”孙亚楠挣开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突突的往外流。

“你别激动，我马上就把它删了行不行？”王强压在他身上，制住他。

“你拍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删。想的可是怎么靠它完成你的目的！毁了我的目的！”

“我是不想就那么放你走，我放弃过一次，不能再那么轻易的放弃第二次，你懂吗？啊！”王强压在他身上喊道，自上而下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