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奔流拾遗

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 都市生活

张开双眼……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我满满的爱意……

对于一个人……一个我爱并且比我生命更重要的男人……

我常在想当男人遇上了另一个男人……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阖上双眼……我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我所爱的男人一幕幕

【替身】

第一章

张开双眼……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我满满的爱意……对于一个人……一个我爱并且比我生命更重要的男人……我常在想当男人遇上了另一个男人……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阖上双眼……我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我所爱的男人一幕幕。

「你比较爱我还是爱他？」翻云覆雨后，这句话是我最常说出口。

几乎没有片刻迟疑，总会有另一个更加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我爱他！」

短短的一句话，却总让我掉入泥沼中无发挣脱，一次次，无力挣脱。真觉得自己犯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一个根本不爱我却需要我的男人，爱情真是盲目而让人不自知。说老实话，我真的想挣脱，只是……有些迷惘而已……我不能没有他……没有他，我想……我会死……即使他不再乎……

「怎么了？在想事情？」

「没……」望着他俊逸的侧脸，我在他怀中翻了一下，便又阖上眼。在心中总是告诉自己别再多想，再多想这个人也不会是你的，但每一次仍是不甘心，为什么？两个人的爱竟是差别如此？

紧闭双眼，感觉到他摸了一下我的脸，我的心霎时颤抖了一下，不要这样摸我，我知道他现在看见的我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他所思思切切的心上人，一个我永远都比不上清秀出尘的人。我的灵魂因此而颤抖，鼻一酸，热泪盈眶，但却无法掉出，因为我知道他不爱……

故事的开端，总是这么容易就开始，曾经听人说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在某时间，在某个地点，遇上你所动魄的一鸿，于是爱情便如此产生……

但干我们这行的，早已将所谓的一见钟情当作为神话了，人与人所经营的不该是爱情，而是肉欲，赤裸裸的肉欲，总是在街头上，来往的人群中，眼中浮出，打量的眼神、火热的眼波，处处明显的喘息声，就像乔常对我说的，在这条街上，所有的礼教、规范，通通去死吧！这条街上存在的是非文明时代的野蛮，为了生存下去，我们以肉体为祭，吸引各式各样的臭虫，爬行于腐肉之上，尊严通通下地狱去吧！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张开双脚，等待无数蛆的侵蚀，直到肉身的腐败。

乔是个读书人，也可以说是位哲学家，为了追求他所谓的哲学，他来到了这条治安三不管地带，投身于腐肉的行列，据他而言，他想实验一下他所谓的理论，肉体的沉沦，是否代表着灵魂也将跟着腐败？

每当乔沉醉在他所发现的哲理中，龙总是会白乔一眼，怒骂着他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我总是用着一脸崇拜的看着正在发表高见的乔，龙则会顺便敲我一记响头。

「小笨蛋，乔是个疯子，你也和他一起疯阿！」

「龙，闭嘴！是你不懂得！」

「基本上，我并不想懂，你那些白痴理论！」

「哎呀……」乔卷起了袖子，大有非和龙大干一场的架式，而一旁的龙则危险的眯着眼，一脸写着你死定了的模样。

「哈哈哈哈……」虽然这种局面，不知看了几百回，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真的很可爱嘛！

「笑什么笑？」一旁的龙发觉我置身事外，坏心的把我拉下水。

「没……」一切又像往常一样，一个微笑拉开所有世界，能有什么呢？

「在这世界上又存在着什么？只不过就是废物、谎言，所编织而成的世界！」乔漫不经心的帮我回答，对于刚才的争论似乎早以忘却，沉入自己的世界中。

「算了！算了！」龙双手一挥，代表着话题的结束。「反正每次都讲不过你们两个。」

「谎言……还是满有趣的！」乔邪笑了起来。「龙，口才迟钝就要认命，免得老天笑你自不量力。」

「你……」看着龙脸红脖子粗在那「你」半天的模样，老实说真的还满有快感的，这是我仅有的娱乐。

每次张开腿，我所承受的不只有痛楚，还要舍弃一种叫做尊严的东西，周而复始，我们真的只是块腐肉。

「唉……」

「叹什么气阿！」龙的大手摸着我头。「小心变老，没客人要！」

「想太多……好啦……该上工了。」乔滑过我的发稍，跨步，背着向我们挥手后，便消失在茫茫然的街道里。

望着乔的背影，叹息，不一会儿，龙发出了声音：「唉……真不晓得乔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有这么不错的背景，居然会在这里讨饭吃？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听出龙的话里的意涵，我对龙笑了笑。「人各有志嘛！」

龙抹了一把脸，心中像是有个梗，但也没在说什么，过了很久才幽幽出口道。「也是……」下一刻却是补足了元气。「算了，还是赶紧找个客人，不要去想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了！」

龙拍了一下我的肩，对我裂嘴一笑，便走进一个更小的叉路里，而我则在原地等待客人的光临，百般无趣的站在街头上，看着眼前其他人的一笔一笔交易的达成，比肩而离去，只有我一个人仍站在原地，绕着世界的打转，其实这是我的老毛病了，每个月总有一天，会是这样的光景，做什么都提不太起劲，一旁其他在街上卖的男孩，每次看我这样，总会摇头叹息，还好一个月，就只有这么一天，如同女人般的月经，每个月撕裂绞痛个一次，然而我不会痛，只是懒散，如此而已。

望着人往人去，不经意的低头瞄到手上的表，原来已经快三点了，今天我大概做不到生意了，我搔了一下头，算了还是离去好了。只是龙又要念了……

拉起被我丢在一旁的鸭舌帽，正要往头上一戴，突然间被不知哪里来的人，扯着手，我好奇的抬头一看。却没想到，看见一张冰冷俊美却带着怒意的脸孔，他扯住了我的手，沉声道：「遥，你到底在这里干麻？你不知道我找你很久了！」

这是场误会，我想他一定是认错人了，但我来不及辩解，便被一记手刀给击昏，在晕厥前，我似乎看到了这个男人眼底流露出一抹让人心酸的波光……仅仅一瞬……

第二章

一如往常，在和顺的阳光中，我醒了过来，张开双眼，还未意识到什么，却被眼前的景致给吸引住，是高楼底下的城市一片朝气，很难想像在那条街外，还能有这样的世界。

左右环视了一圈，果然，昨天那并不是梦，脖子仍在发酸，我被掳了过来，被一个认错人的奇特男子？这下好了，在这种状态下，不仅没有接到客人，还被人掳走，如果被龙知道了，少不了挨一顿骂。

拉开被单，在房里踱步，看这里的装潢摆饰，就知道昨夜那个男子，非富即贵，我是怎么惹上这等人物的？还有那个遥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看就一定知道是认错人了，为什么我会成了那倒霉的替身？

「你醒来了？」

迅速的点头，带着些许疑惑却又不得开口，因为由他的眼神中，早已透露出陌生的情绪。

「昨天，我认错人了！」在他冰美的脸孔里，找不到一丝的歉意。不过又能怎样呢？我嘲讽的拉起嘴角，只能自认倒霉，像这样的人，我根本惹不起。

「那我可以回去了吗？」带着些许的卑微，这是乔所教导的，人类就是要对比自己强的人屈膝，尤其是像我们这样行业的人，才能赖以生存。

沉默的气氛，在其中流窜着，这个男人用着他锐利的眼，将我全身上下扫过一遍，最后扬起了嘴角，以低沉的声音道：「我想包下你。」

略带惊讶的抬头，这算是好运吗？如果龙知道了，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毕竟包养比起在街上卖，还要安全了许多。不过……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他那双眼太令人战栗了，就像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危险，一踏进去就翻不了身。

估量了一下，我开口道：「如果说我不肯呢？」

男人冷冷的笑了起来，只道：「由不得你不肯！」

那……还问我干麻？仔细的打量他一下，大概可以猜出这个天之骄子，应该是爱人跑了？因为他眼里的悔恨，穿过我在透视着另一个他。我不禁苦笑了起来，记得谁说过有时对于命运，如果不能逃脱，那就只能接受、忍耐！现下的情境，不就是如此？心思一转，我开口：「那你打算花多少包我？」

他比个数字，我只是摇头，这样的花费太少了。

而他又开了个数字，我皱起了眉头，这个数字好像勉强可以，于是我确认道：「五十万一个月？」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的，笑了起来。我不服气的看向他，直到他再度开口：「五千万美金，买你今后的日子，直到我找到他为止。」

那么五千万美金？这么大笔的数目？我咽了一下口水。但如果那个人一辈子不回来，那该怎么办？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于是开口道：「也许五年吧……也许十年……也许在这一刻，在他回心转意之前，就由你来陪我。」他顿了一下，眼底有些黯淡。「当然，如果超过十年，那么你随时可以走。」

看见他黯然的样子，十年？被绑十年？我心里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开了口：「那条件呢？」这样的金额下，我想做的事一定不轻松吧？这个人不是有性虐待，便是有不为人知的怪癖吧？

那个男人淡然的道：「我要你顺从，不管是哪一方面，以及性，我不是时时刻刻都想要的人，我也会让你自由，所以你只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就行了，也许是一个礼拜，也许是整个月都不需要你的出现。」

这种条件？那个男人丢了一个外表轻颖的手机给了我，霸道的看着我：「我要你随传随到，只要我需要你的时候。」

「那如果我到不了呢？」为此叹息顺带翻了个白眼，发觉眼前的男人自大的倾向还满严重的。

他笃定道：「你一定会到的，在那时候。」

我叹了口气，这种条约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反正都是张开腿，也许只有一个人占领，会比每日每夜像个幽魂游荡街角好上许多，但十年？当一个习惯被养成时，成了空气般理所当然，那么在抽离之时，该怎么办？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

「你考虑得怎样？」

沉默无语，是我唯一的选择，接受与不接受？我从不是个聪明人，理想与现实？「如果我说不呢？」

「你有什么好犹豫？」那个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我。

「比如说要湮灭我的本性？」替身阿……虽然感觉是满有趣的，但我不愿湮灭本性的活着，即使再多钱也不行，已经是为了生活而如此活着，如果连本性习惯都得消失，那活着似乎也没其他意义了。

闻言后，冻结的空气似乎又回升了许多，男子终于脱去浑身的冰戾之气，柔和道：「我不会这样做，你仍然是你，只是名字要换一下？」

「什么意思？」

「以后在我面前，你就是清遥，而我就是你的筝。」

「争？」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却看见男子眼里的依恋以及深情，仅仅一秒，却震撼了我的心，那颗原本平静无痕的心。

那是泪，潜藏在男子眼底。有些好奇到底是怎生的人儿，才能唤起向他冰冷外表底下的热情？清遥？我记住了……在这十年中，我……将会，是他的替身……

第三章

回过神，我开口道。「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回我的地方。」那条街。我别过头，要自己不能在去注意男人眼底的神情，过份关心施予者，对我而言不是种好事，乔曾说过，付出感情的下场，只是让原本的腐肉化归于尘土，什么都不剩，唯有死亡。

「可以。」男人由西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在上面划了一下，然后递给我。「这是前款，剩下的，等他回来后，再一次付清。如果五年后，他还是没回来，我会先付给你馀额的二分之一，等到十年期满了，不管他有没有回来，我都会把尾款一次付清。」

我接过了支票，却呆愣了一下，因为上面所写的金额竟是两千五百万美金，一次就砍半？有这种做法？

「检查一下，这是合约。」男人又递了一份纸张给我，指着最后的签名处。「在这里签名！」

签名？哪来的名字？在那条街上的大家，所拥有的都是代号而已，在无法使用，以及根本就没有的情况下，名字早像个符号，遗忘在时间的角落里。

「我没有名字。」

男人发出微微的叹息。「那不必签了！」

「？」什么意思？

「就算你不签，我还是有把握抓住你的行踪，所以……逃跑对你来说，只会换得凄惨的下场。」

既然如此……那又何须问我……早已成了瓮中鳖，问答本身便失去了意涵。那么……我拿起了契约，在尾页签下了末。

「末？」带着些许的好奇，他转向了我。「你的花名？」

「代号，穷途末路。」

「有意思，这么不吉祥的名字。」看见我没啥起伏的表情，男人似乎觉得有趣。

「不过是个代号。」这是乔说的，名只是个代号、符号，不具任何意义。「我可以走了吗？」收起了支票，转身，但……

「你知道路怎么走吗？」男人眼底有些笑谑之意。

而我轻易被撩动，带着些火药味。「不知道，但这不是你造成的吗？」直到现在，我仍能感受到颈部传来的些许酸痛。

「那我送你一程？」

「嗯……」我点了个头，突然想起。「几号？」

「什么？」

「什么时候，你需要我？」

男人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你这么期待？」

一阵无言后，再次肯定，这个男人真的是个自大闷骚的家伙。不过这次我还保持着微笑。「有吗？」

男人没再回答，只是再度越过我寻找另一个他。

没有皱眉，我静心的等待，他收回视线，过了良久，他才缓慢开口：「手机带着，跟我走。」

在车中，是一路静默，谁也没打算开口，打破这个僵局，因为没有必要，他没有理由，而我更没理由，虽然有些枯燥，但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看着窗外飞过的景致，由陌生到熟悉，然后到达了那条街，我下了车，他没有回头，便直接离开这个街道。

突然间，退却了不安，有股笑意，不知为何我竟反常的狂笑起来，走在街道上，我捧疼了腹部，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转了个弯进入了胡同内，走向一个破旧的屋子，掏出钥匙转开了门把。

「你像个疯子。」这是乔在我进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疯子！」忍不住笑，我全身发抖的难过。

「怎么说？」乔拉起了个笑容，顺便倒了一杯牛奶给我。

我接过杯子，在沙发找个位置坐下，便开始诉说我昨天的遭遇……语毕，果然乔也笑翻了肚。

「照你这么说来，那个男人的确挺有趣的。不过，十年，的确过于漫长……」

「不过，感觉还算有趣！」去除掉心理的不安感，现在回想这份工作是简单又轻松，对于像我们这种人而言，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只要不玩死人，其实这些条件都过于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