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纨绔[穿越][古代架空]——BY:路归途

作者:路归途  录入:01-12

  历延年放了筷子,郑重道:“延年绝不会纳妾。”
  “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鼓励你纳妾。”黎南珠按自己想法来说:“我同你成亲,是想帮你,虽是假结婚,但要是你后院有些侍妾,搞得我很没面子不说,也有点和我观念不合。”
  “阿叔不是想操控你感□□,你现如今才十六,当然马上就十七了,其实年龄也还小不急着谈恋爱,先专注学业,你学业那么忙,身体又弱,这种事情最好晚一些。”
  “能不有侍妾就不有最好。”
  不然东宫就跟家一样,黎南珠这个假太孙妃,难不成真要和几个妹子一起住在后宅吗?他老觉得怪怪的。
  历延年问:“阿叔的观念是什么?”
  “哈?”黎南珠没想到小孩先问这个,就随口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吧。”一夫一妻制的,多个人犯法,骨子里他也不接受。
  历延年念了一遍一生一世,而后浅浅笑了下,说:“延年同阿叔一般,此生只有一人。那院子,延年会同皇爷爷说,推了吧,正好地方大一些。”
  “其实父亲在时,两个院子就荒废着,放了些杂物。阿父也想推到,是父亲说留着吧,别浪费了,以后或许有用。”
  黎南珠听得出来,袁修说以后有用不是给太子用,而是给他俩儿子也就是历延年有用,此时便说:“以后也没用处。”
  等年年坐上皇帝,他这个假太孙妃才能遛,在此之前,侍妾的院子当然是废弃空着。
  袁修是小门户出身,勤俭节约,觉得推了院子以后再盖花费银钱,但黎南珠不是这等想法,他住个几年,当然是自己快乐为重了。
  不过他又想了一件事。
  梦里历延年手持宝剑,登基坐上龙椅时看着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模样,但如今不一样,有他加入了,一切都顺顺当当。元和帝看着身体健朗,起码能活个十多年——
  那他岂不是要做十多年的假太孙妃?
  年年也要打十多年的光棍?
  黎南珠犹豫了一秒推不推,最后选择权交给小孩,很认真问:“年年,你跟阿叔说实话,要是十年如一日的打光棍没半点性生活你成吗?”
  “性——?”历延年不明白,双眼充满了茫然。
  黎南珠翻译大白话:“就是再保持处子之身十多年。”
  眼神清纯中带点愚蠢的小皇孙,顿时脸涨红,眼神都慌乱了几分,带着窘迫和羞涩,都不敢看对面的南珠阿叔。
  黎南珠见状,感叹:真是纯情呀。
  看来是可以的。很不错。
  “难怪我看你投缘,跟我能吃一个锅里的,你阿叔我保持了这么多年,未来还能继续,单身其实挺好玩的,要是有了欲望,阿叔就带你踢球、打马球,玩别的……”
  多积极健康啊。
  最后东宫侍妾的院子是推了。历延年亲自跟元和帝说的,元和帝便下了令,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朝中百官听闻后,又哔哔了一回,意思黎南珠妒心重,容不下人,不配太孙妃之位,元和帝还未说话,黎暮泽先应对回去了。
  举例倒是很好说,先太子同太子妃,琴瑟和鸣,就未纳妾。
  再说先帝后宫就苏皇后一人,也未耽误大历基业——
  百官谁敢说耽误了,这不就是骂元和帝昏君没挑起大历担子么。
  这个方向行不通,就说推倒院子以后再建的话太过浪费奢靡了,黎王爷有话要讲了,我家弟弟想要个花园,那院子推了建、建了推,钱全从我兜里走,本王疼爱弟弟,又不花你们的钱,还有什么屁放!
  说不过的言官憋得脖子都红了,粗俗!
  哦对了,胡大人被套麻袋打完后,就病倒了,如今言官御史换了人坐,这位显然不如胡大人火力猛,对着黎家那是表面尽责谏一谏,实则害怕黎王爷摸胸口——从怀里掏出清龙锏揍人。
  东宫良娣承徽院子推了盖花园这事就流传到了民间,百姓其实不爱听政事——说这个容易被抓,就喜欢听宫里不算秘闻的秘闻,闲聊热闹嘛。
  这事自然是说黎郡王本事大,果然是强势,压得太孙都得矮一头来,男人都好面子,压得时日久了,啧啧啧,你瞧着吧,以后有太孙妃苦头吃。
  就有人嗤笑说:“莫要忘了,黎家祖上可是赘婿,那是怕夫人老传统了,也没见首辅大人给夫人苦头吃。”
  最近《平凡录》大热,黎、孟两家大家猜的多,是把两家的事又翻出来说了一遍,对黎家祖上事迹可熟悉了。
  “这倒是,咱们这位太孙由着黎家辅佐,百姓之福。”
  当年黎家祖上首辅辅佐皇帝,那之后几代都是兴旺的时候。
  百姓日子可好过了。
  路无拾遗,海晏河清。?


第三十四章 吃自己席
  三月三, 上巳节,也是七皇子大婚的节日。
  中州在中原地区,玉米稻香富饶之地, 中州长史的嫡女, 在当地怎么说也算是门户高的贵女,其父正五品, 在当地是一女百家求。
  不过郭长史心有大志, 等闲瞧不上,汲汲营营抱着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想女儿进宫入选,于是托关系送了小像八字册子。
  去年圣上大选,择了几位贵女,不过不是充纳后宫, 而是指给了宗室尚未婚配的皇家子弟。
  圣人年迈, 对选秀人入宫已经冷淡了些。郭长史得知后是长吁短叹, 恨自己生不逢时,没能早早几年送女儿入宫——可那时候他的嫡女才是稚童。
  年龄不可的。
  可叹可叹。
  没音信后, 郭父便想其他人了, 最好是他上峰, 还有未娶妻的儿子,万万没想到圣上竟给嫡女与七皇子赐了婚。郭长史全家听到圣旨后,皆是不可置信, 怔愣住了,而后领旨谢恩。
  “四娘有出息了, 有出息了。”郭长史抚掌大笑。
  七皇子可是中宫所出, 若是得了大造化, 那他岂不是国丈了?!
  郭府上下是热热闹闹了大半个月, 给下人赏钱的,给外头百姓发喜饼的,郭夫人更是去城外烧香还愿,回来时抱着女儿哭,说女儿好日子来了。
  “你嫁给了七皇子,还是正妻,天大的造化福气,阿娘这些年的气是终于能一吐为快了。”
  郭大人好色,娶正妻前府里就有两房小妾,还生了长子长女。郭夫人进府后,上有公婆掣肘,后院又有小妾斗法,日子过得艰难。
  “幸好我先生了你大哥,不然这府邸没我们娘俩立足之地,如今好了,那些莺莺燕燕的猖狂不起来了,我女儿是皇子妃了。”郭夫人喜极而泣,女儿替她挣了脸面,扬眉吐气了。
  年十六的郭四娘被母亲抱在怀里,仔细看双眼无措还带着害怕惊慌,自从圣旨下后,全家都乐呵,母亲腰板子因她直了,亲生大哥也对她说,以后有了依仗,祖母祖父对她也关心呵护,送了许多贵重的。
  可唯独郭四娘惶恐不安十分害怕。
  她先前知道父亲想送她入宫,不过郭四娘那时不怕,因为她知道自己家世低,在中州能被赞一句好颜色,但放在京中怕是不入流的,大概是不会被选中的。
  事实果然如她所猜,未被选中。郭四娘松了口气,她不求高门大户,只想选个门户相当,或是哪怕低一些的,家中人口简单,不像她娘这般,日子难过,跟熬油一般,同姨娘们争斗不休。
  可没成想,父亲要借她攀扯上峰,也庆幸父亲爱面子,定不会让她做妾,只是上峰家中儿子。郭四娘那时也想,也还好,虽是家中复杂了些,但若是庶子也没关系,谨小慎微一些,过自己小日子就行。
  可晴天霹雳,竟被指了七皇子。
  府中人人高兴,唯有郭四娘惶恐难安,她无德无才无家世样貌,皇后娘娘为何选她?还是圣上亲赐,若是帝后不合,意见相左,赌气下的决定……
  侧妃还好,却是正妻,之后皇后替七皇子纳侧妃,前头有个她在,侧妃出身不好高过她,七皇子和皇后怎么肯?
  若是硬是高过了她,她一个五品之女,府中下人如何信服她?
  未来日子,比她娘在府中日子还要难熬,且还没有希望。每每想到这儿,郭四娘都害怕,她娘说生个孩子立住脚,最好一举得男最好。
  郭四娘听了把苦咽回肚子,只怕七皇子嫌弃她,不会碰她的……这辈子她就是个万人嫌,识趣些在府邸偏安一隅,安安静静做个姑子,老来孤苦无依罢了。
  郭大人替女备嫁,十里红妆,压得实实。
  却没想年前七皇子封了郡王,郭家乐坏了,郭大人便觉得这嫁妆有些轻不够看,还想再补一些,府里却有些紧巴,两位老人掏了体己东西,又凑的满满当当。
  应当是够看了。郭夫人满面红光,近半年多日子好过,府里上下都尊着她这个主母,就是婆婆对她说话也温声细语笑脸多。
  四娘的嫁妆那更是府里前头几个姊妹最多的,打的那几个平日里猖狂的小妾也熄了气焰。
  年刚过完,内务府的太监同织造司的嬷嬷便到了郭府。郭家成辈子人哪里见过皇家宫里人,那太监嬷嬷,在郭家人眼底也不敢小瞧,仔细接待,问了来意。
  原来是给四娘做嫁衣的。
  “我们做了呀。”郭夫人道。那嫁衣是她找中州城最好的裁缝绣娘做的。
  内务院太监笑说:“贵府小姐是未来的郡王妃,是皇家人,等闲规制的嫁衣是不成的,须得织造司的嬷嬷来做。”
  原来这等关系。
  郭府人漏了怯,却更是高兴,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云泥之别,四娘真的飞到枝头做了凤凰。
  嬷嬷太监被皇后敲打过,皇后再瞧不上这个儿媳,可嫁到老七,那就是老七妻子,不能失了脸面。因此嬷嬷太监很尽心,不过赶制嫁衣时,郭府夫人老太太有时候闲聊,最初是问慎郡王,嬷嬷太监只夸好,不敢说别的私事。
  之后便问起京里了,风俗啊吃食啊。
  郭府塞了银子,各种打点,嬷嬷太监就多说两嘴。
  郭家以为自己女儿飞上青天,皇家看重,是特殊,没成想在嬷嬷嘴里,倒是另一桩大事——
  “太孙殿下和太孙妃殿下五月三要成亲,去年赐的婚,那嫁衣,整个织造司最顶尖的绣娘,百人人手不停,便做了三个月,而后那首饰,发冠,昭海伯从外头带回来的,稀世珍宝同不要钱一般……”
  这等排场,郭家哪里见过听过。
  “黎郡王说不喜东宫后院,便推了,如今正盖花园,郡王要了树,不喜假山流水,做了小湖,还有湖上盖了屋子赏景,说冬日暂且赏雪景。”
  在宫里就这般大动干戈吗。
  “圣上疼爱郡王,太孙殿下对郡王敬重有加,黎王爷更是替郡王撑腰,什么宝物都放弟弟跟前的,朝中有人提过,不过黎郡王不当回事,之后全随着郡王心意做了。”
  郭家人咋舌,他们接待嬷嬷太监都是奉坐上宾,想都不敢想嬷嬷口中黎郡王的做派。
  嬷嬷其实有心点一下郭府人,末了道:“还是要娘家人立起来,出嫁的女儿家才能好过些。”若一味光索取,尤其是门户低的高嫁,只会被轻视看不起的。
  不知郭府人听进去没。
  郭四娘听进去了,可她无能为力无用,亲生哥哥被养的无能怯弱,庶出哥哥如今巴结讨好她,只想靠她某个差事飞黄腾达,爹官小位卑,也不会在意她的,阖府上下,没人会真为她着想。
  过去日子惊慌难安,没想到是嬷嬷看透几分,出言帮她。郭四娘想谢谢嬷嬷,独自去了嬷嬷院子,便听两位嬷嬷在房间闲聊。
  “可怜啊,这府上,全是吸血的。”
  “听说慎郡王先纳了侍妾入府,马上就大婚了,这不是明晃晃打郭家小姐的脸吗。”
  “慎郡王本来志气高。话说回来,若是郭小姐得有一子半女傍身,日后日子也会好过些,就怕那些传闻是真的。”
  “要是真的,那些侍妾也不会有孕,郭小姐起码留了脸面在。”
  可郭小姐也没得有子啊。
  两嬷嬷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唏嘘了。
  “谁能想到,好好地七皇子竟是个天阉……”
  门外郭四娘脸色惨白回了自己院子,一时间心如死灰,心里抱着那万分之一丁点的希望都没了——她想着郡王不嫌弃她不碰她,若是她安分守己听话几年,或许能给她一个孩子。
  可现在全没了。
  她不敢寻死,怕给家门招了祸,也不敢透露风声,只能咽着苦果。她就知道,若是好事,怎会轮到她一个五品之女。
  三月三那日,郭四娘早两日到了京城,从皇家别院出嫁。满城百姓瞧热闹的,送嫁的是郭四娘的嫡亲哥哥郭三郎,同着郭家舅舅,两人从中州带队伍出发时还好,趾高气昂的,到了京城皇家别院,一看阵仗就歇了菜,弱了吧唧。
  到了当日,七皇子来接新娘,郭家一行人都不敢阻拦——中州有闹新郎官的习俗,这俩谁敢闹,腰杆先矮了一截,还要跪地行礼,七皇子就受着,看着不是按亲戚论,而是身份等级论。
  这可是给新娘子没脸,半点都不尊重。
  凑热闹的迎亲的人一看,静悄悄的气氛有些冷。
  只听有人道:“老七啊老七,你娶媳妇儿装什么大头!”
  跪地上的郭三郎心里骇然,这开口的是谁,竟然敢这般无状,叫慎郡王‘老七’,难不成是皇家别的长辈在?
  “黎南珠,关你什么事!”刚装的一手的慎郡王瞬间破了功,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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