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天又在装瞎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张参差

作者:张参差  录入:01-12

  他是赵大人的朋友……?
  可从未见过。
  心思转到赵煜身上,姑娘的目光又落回书房窗纸的剪影上。
  看得出,赵煜斜倚在卧榻上翻阅着什么,片刻,他捏了捏眉心,往后一仰,半躺下来,书卷就扣在胸前,看那模样,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婉柔又倚回树干上,看着窗棂内一片暖黄的光辉怔怔发呆,心道,原来他平时都是这样辛苦的。
  刑部的内衙其实很美,亭台楼阁不繁琐,却尽显雅致。更甚,玉带河有一条浅缓的支流,穿院而过。
  月光洒在河水上,粼粼银辉,显得冷冷的。
  直到姑娘把壶里的酒都喝完了,赵煜依旧没动姿势。
  他书房还敞着两扇窗,若是就这样睡着了……要受风寒的。
  婉柔有些犹豫,要不要前去帮他把窗子关上,或者索性弄出些声响,惊醒了他,好让他回寝室去睡。
  还未有所行动,便看见一个人影,脚步轻巧的走到赵煜书房前,在窗前驻足片刻,而后就又向门前走去。
  距离有些远,婉柔揉了揉眼睛,细看。
  那人是太子殿下。
  于是,姑娘便又一次在树干上坐好,屏住气息,她终究还是忌讳太子殿下的耳音——若是接二连三的被人发现,自己姑娘家家坐在高枝上,偷偷看赵大人,当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只得暗下决心,下次再也不这么冲动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太子殿下的剪影便也投射在窗纸上,线条完美得如同影戏的人物。
  只见他轻手轻脚的走到赵煜近前,弯下身子,轻轻贴近赵煜的额头……
  远远看,恍如他俯身亲吻赵煜。
  婉柔惊得瞪大了眼睛。
  可细想,姑娘便觉得自己荒唐——该是太子殿下眼睛不便,在听赵大人的呼吸声,判断他是否睡得沉实了。
  果然,殿下即刻就直了身子,褪下自己的氅衣,极轻缓的搭在赵煜身上。又把斜向里还开着的窗户关好,吹熄了屋里多余的烛火,独留下门口的一盏照明。
  婉柔从没见过男人如此柔情似水,她自问这事由自己来做,也绝做不到这般轻缓细致。
  她更没有把握,进屋做这么多事,还不把赵煜吵醒。
  只得自愧不如。
  烛火暗淡,窗上的投影跟着暗下来,看不见了。
  只是好久,都不见太子殿下出来。
  婉柔心里也说不清是何感触,飞身自树上一跃而下,回别苑去了。
  再说赵煜,他看着卷宗内参,细想当年案件的始末,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更甚,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他本来仰在卧榻上捋思绪。
  无奈内伤初愈,精气神不比全盛之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困意袭来,眼皮重得像铅铸的,身子半分都不愿再挪动,便就这样睡了。
  再醒来时,天边已经擦了白,自己万分难得的,连姿势都没变过。
  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件衣裳,只一看,便知道是谁的。
  赶忙环顾,可屋里除了自己再无旁人。
  沈澈不知何时离开的。
  他把衣裳叠好,好好放在卧榻上,走到窗前,把窗子重新推开,让清晨的空气溜进屋子,灌入肺里。
  翟瑞,冤狱坐了近二十年,当年的证人证物,大都不复存在。
  能给他翻案吗?
  赵煜也没有把握。
  但他愿意一试。
  看看天色,他叫来衡辛,让他去刑部内牢,把翟瑞带过来。
  衡辛二话没说,难得毫不多嘴,应了一声,便要去办差。
  “哎——”赵煜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他……太子殿下呢?”
  衡辛又低着头转回来,躬身答道:“小人不敢打探殿下行踪,但猜想,此时许是还在安寝。”
  是了,此时已是初夏,天色虽然微明,但时辰,其实早得很。
  赵煜摆手,让衡辛去提人。
  衡辛转身的瞬间,他恍惚看见这小子脸上露出丝不老实的笑意,笑得奸猾。
  赵煜摇摇头,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他只知道沈澈在他睡着时,前来找他,还贴心的给他盖衣关窗,可他不知道,那人离开时正好与衡辛撞上,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于是,衡辛脑子里的小剧情沸腾得像开锅下饺子一样,但无论如何,他看得出殿下对自家大人上心得很,这就行了。
  刑部的内牢与内衙,中间只隔着两座院子,衡辛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
  他身后,两名衙役押着一名身带重枷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便是翟瑞。
  他此时不过四十几岁。但近二十年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涯,让他看不见光亮,更看不到希望。
  打眼看,翟瑞已经老得像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身子佝偻,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堆叠得厉害。
  最让人看了便心痛的,是他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除了还会转动,便与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赵煜动容,这还是他年幼印象中翟先生家里的大哥哥吗?
  当年……他那样名士无双、义气翩翩。
  “把枷卸下来吧。”他吩咐着,起身相迎。
  “翟大哥……”赵煜努力的克制着表情,不让翟瑞觉得自己在可怜他。
  他示意翟瑞坐下:“要不是翟先生在城郊拦住我,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在刑部的内牢里……”
  翟瑞上下打量赵煜,便笑了:“当年的小不点,竟然做了刑部尚书。你小时候就聪明,往后更能大展宏图……”
  “翟大哥……”赵煜止住翟瑞的寒暄,“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当年的过往,你要据实告诉我。”
  翟瑞没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赵煜。
  赵煜也不说话,面色平和又坚定的与他对视。
  终于,翟瑞叹息道:“你爹爹用尽人脉,保我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事涉皇族……又时隔多年……我爹……咳,”说着,他闭了闭眼睛,“又何苦再把你扯进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更何况,又有谁愿意凭白背着冤屈。
  翟瑞的消极,让赵煜觉得意外,细想又在情理之中——他的心只怕早就被磨死了。
  赵煜正色道:“此是冤案,是炎华的沈家欠你的交代。”
  义正严词,本以为多少能打动翟瑞。
  万没想到,翟瑞心字成灰已多时,二十年的光景,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在那不见天日的牢里度日如年的。
  他只是平静的问赵煜道:“你想没想过,这可能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事情,你爹爹都不敢公然对抗皇权,是谁给你的底气?”
  “是孤。”
  众人都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正是太子殿下。
  他是刚起床的模样。头发还没束起来,垂顺在身后。
  一身纯白色的寝衣也没更换,寝衣的领边袖口勾勒着银丝线,透露出皇室低调的精致贵气。掌宽的绸带束在腰间,肩上随便披了一件薄氅。
  说过这句话,他那就站在门前没有动。
  翟瑞见这黑纱遮住双眸的年轻人好像一树山崖边仰雪凌寒的白梅。心道,二十年,江山人才辈出,一切都变了……
  他听沈澈自称“孤”,心中盘算,他是太子吗,当今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盲眼人?
  赵煜也是一愣。
  他从未觉得沈澈说话声音如此好听,“是孤”两个字,如天外灵音,余音绕梁,更绕在赵大人心上,再听几遍都不觉得腻歪——有人撑腰,挺痛快的。
  想到这,他郑重行礼道:“太子殿下安。”
  沈澈转向他,在翟瑞面前,端着太子的尊贵架子,示意赵煜起身,道:“赵大人不必多礼。”说了这话,他才走进屋里,行至赵煜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郑重向翟瑞道,“赵大人所言半点不错,当年的过往,若真的是我家对不起先生,便该还你一个公道。”
  而后,他悠然在赵煜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依着赵大人的性子,即便翟先生什么都不说,他还是会去查,到时若是行入误区,岂不更糟?”
  翟瑞一双浑浊的眼眸,注视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
  他们身上的正气、锐冽,让他看到一丝希望。
  久违的。
  作者有话要说:
  婉柔:一线吃瓜群众想问,亲了么亲了么亲了么?
  沈澈:你猜。


第38章 私奔
  往事,让人不堪回首,糟乱无比。
  案件细节赵煜近几天看了数遍。
  他之所以相信翟瑞不是真凶,除了相信他的为人,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案件的本身,无处不充斥着矛盾、多处因果不合逻辑。
  赵煜坚信,一切不合逻辑的细节背后,都富有深意。
  喆懿郡主,是当年惨案的死者。
  她是廉王的女儿。皇室曾想要她去北遥和亲。
  榜文公布前,她突然在一处民宅中被刺杀身亡,凶器是一柄匕首,上面刻着个“瑞”字。郡主的贴身丫头说,从没见过郡主用这柄匕首。
  再经查实,民宅的所有人是郡主。无人知道她买这处宅子做什么,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这样扑朔又缺乏细节的因果,若是传扬出去,老百姓们的吐沫星子,便能添油加醋的为皇室勾勒出无数个比真相还真的事情原貌。
  事发突然,重压之下,当年的刑部尚书魏学海想快速得到线索破案,只得隐匿因果,只张榜将凶器绘型,希望能有人前来提供线索。
  结果惊喜来得异常快,半日时间,便有人前来举报,说认识凶器的主人。
  举报人,是翟瑞的昔日同窗,说他亲眼所见翟瑞这几日总是把玩着匕首出神,书生玩匕首,让他印象深刻。
  当然,这之后翟瑞顺理成章的被抓,匕首上刻的“瑞”字,几乎坐实了犯案凶徒正是他。
  魏学海更是如抽丝剥茧,终于找到线头一般,案件的进度突飞猛进。
  可世上,有清官明镜高悬,便有混人敷衍了事。
  赵煜看到这里时,心下不禁生出怒意。
  查案,最要不得的便是预设立场。以魏学海当时的做法来看,他就是奔着翟瑞是真凶这条路走下去的,又或者说,他只是想给上头一个交代。
  什么清者自清云云,在这样的前提下,都是屁话。
  翟瑞大喊冤枉,不承认匕首是自己的,更不承认是他杀害了喆懿郡主。
  但刑部官员在魏学海的带领下复勘现场,发现了不知是谁的毛发,与翟瑞的做过对比。二者粗细、卷曲性状完全一致(※),就这样,翟瑞是凶手的事情,板上钉钉,人证物证俱全。
  翟瑞依旧大喊冤枉,可又说不出案发当日他和谁在一起。
  再说翟瑞的父亲翟恪,急得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是赵煜的教席先生,儿子被下了大狱,一旦坐实,就是诛九族的罪过。这如何还坐得住?恳求当时官拜右丞相的赵煜父亲,帮儿子洗清嫌疑。
  事情,在老赵大人与三法司一众官员的拉扯之下僵持。
  但细看,赵煜不禁疑惑。
  其实阻碍事情柳暗花明的,除了当年的刑部尚书巴不得早早结案,更要命的是,翟瑞自己虽然不认罪,却也拒不配合交代任何有利于自己的细节。
  就在事情焦灼时,北遥与炎华发生了一次边关的谈判崩裂,廉王也因痛失爱女,急病身故。
  案件的节奏暂缓下来。
  老赵大人得了机会,差人详查举报人,发现他曾经多次因为行为不端,牵扯进纠纷里,再细看供状,发现他叙述的细节,多处前后不一。严审之下,终于查明,他确实见过翟瑞把玩一柄类似的匕首,但刀鞘的颜色与凶器是不一样的,他前去举报其实是为了赏金。
  关键的证据不再可靠,可又苦无新的线索出现。
  翟瑞在刑部的内牢一呆就近二十年。
  直到数年前,以毛发的性状作为断案证据的荒唐事终于被推翻,一直期盼儿子洗清罪名的翟恪,才又看到了希望。
  他立刻到刑部击鼓鸣冤。
  魏学海碍着赵煜父亲的面子,虽然面上受理了平反冤案的事由,却在实查过程中,推三阻四,左拖右耗——直至自己一命归西,赵煜继任了职位,这案子依旧不上不下的悬在这。
  话说到这,便又出现了一个让赵煜想不通的事实——廉王确实身故了,但廉王府还在,廉王妃还活着。
  郡主,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这么多年,王府里的贵人们活得很平静。
  细想,又透出一股诡异来。
  赵煜翻查卷宗时看得窝火。
  前世他曾经身为王爷,众人各怀什么心思,他自然懂得。
  抛开皇室不提,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并没有做到全心全意帮翟瑞洗清冤屈,他只是碍于情面保全了翟瑞的一条命而已。
  赵煜看向翟瑞,见他被沈澈方才的干脆打动了似的,眼底泛出几缕希望的光芒,赶忙趁热打铁道:“翟大哥,当年的事……我若猜得不对,你勿怪,”接着,他不管翟瑞作何反应,便继续道,“翟大哥当年确实与郡主相识,甚至两情相悦,郡主身故后,你为了保她的身后名,才既不认罪,又无法交代案发当日的行踪,是吗?我设想过无数可能,唯有这个,最能解释你矛盾的做法。凶器,本是一对,是你和郡主的信物,刻着‘瑞’字的那柄,其实是郡主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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