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古代架空]——BY:北边有狼

作者:北边有狼  录入:02-13

  她问:“若有一日你发现还有亲人苟活于世,该当如何?”
  宁长风顿了顿,想起被埋在葭野上的那枚刻着名字的玉佩,那日风号声如无数冤魂悲鸣穿过他耳膜,又因参天大树的生长而逐渐平息。
  那个早逝的灵魂已永远地留在了葭野平原,和无数战死英灵一道镇守着北昭西南界的领土。
  他不能偷走别人的一生,纵然那是个死人。
  于是宁长风回答:“各自安好,足以。”
  ……
  阳光洒落在除夕手里抓着的金锁上,那是一件样式很老的长命锁,边缘有些磨损,透过中间镂空的设计,可以看到底部镌刻的字样:戚长风。
  宁长风从自家崽手里抢过金锁,毫无愧疚感地往怀里一揣,心想哪日得闲了就把这锁也一并埋在葭野平原,也算物归原主了。
  戚芷走时神情颇为失落,不多会贺明章从里头出来,朝他匆匆作了个揖,追着戚芷离开的方向走了。
  宁长风正要转身入府,就见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马车,安国公从里面走下来,身后跟着一戴帷纱的女子。
  “失礼失礼,家中小女吵着闹着要来,耽搁了些时辰,望武安侯莫怪。”
  安国公韩松看年纪四十上下,面白无须,温文儒雅,性喜静、在护国寺焚香修行数年,身上常年带着一股檀香味。
  其独子韩风行现在大理寺当差,倒从未听说过有个女儿。
  若是庶女,按北昭风俗不应带到这种场合来。
  只是来者是客,别人的事不好多问。
  宁长风不喜此人,目光扫过他身后跟着的正在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小姑娘,寒暄了几句便引他入座。
  女宾席开在内间,宁长风扫眼望去,容衍正和一群新提拔上来的年轻官员推杯换盏,他换了一身月白镶云纹的衣袍,衬得肤色越发雪白而眉眼如墨,褪去那层长年累月笼罩在身上的阴郁气后,整个人宛若上好的明珠往外散发出柔光。
  一举一动都叫人移不开眼。
  内间有不少女眷和哥儿隔着屏风偷偷瞧他的身影,宁长风抿了抿薄唇,将小姑娘带到席间坐下。
  他生得高大威武,又封了侯爵,虽是哥儿却气势凛冽,有他在此作陪女眷们反倒不自在,因此宁长风安置好后就要离开。
  衣角却被人拉住了,小姑娘已取了帷纱,约莫十四五的年纪,面容姣好,神情一派天真。
  她眨了眨杏眼,指着屏风外容衍的身影好奇道:“那就是首辅大人呀,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嘛。”
  众人被她直白露骨的言语逗得捂嘴笑了起来,纷纷笑她不害臊,追着一个男人问。
  小姑娘表情天真,不明所以地看向众人。
  宁长风扯开被她拽着的衣摆,恶劣地吓唬小姑娘:“听说过孤狼望月的故事么,他晚上要变成狼吃人的,一顿起码十个!”
  小姑娘顿时吓得杏眼瞪老大,忙低头不敢再看容衍一眼。
  宁长风敛起陡然而生的恶趣味,心满意足地离开。
  府中办宴最为繁琐,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宁长风不擅此道,多数是容衍在操办,他只需带着除夕露面寒暄几句,宴会上的言语刺探则尽数被容衍原封不动地挡了回去。
  宾客渐散,宁长风算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让侍女把已经睡着的除夕抱走,自己进了卧房,约莫两炷香的时间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往上扯了扯衣领,神情闪过一抹不自在。
  容衍才盘完账,见到宁长风过来忙起身牵了他手,在唇上啄了一口,笑问道:“等我等着急了?”
  宁长风看了眼桌上的账本,垂下眼,语气略有些生硬:“忙完了么?”
  容衍将桌案上的账本一合,拉着他就往外走,轻松道:“忙完了忙完了,走睡觉去。”
  两人并肩走在廊下,影子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渐渐地合为一体,不分你我。
  四周静谧,只有虫鸣声伴奏。
  宁长风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口了。
  他扯了下被容衍握住的手,假装不经意地说:“走这边。”
  容衍望了眼通往卧房的方向,又望了一眼宁长风示意的方向,眼底泛起一点涟漪,月光下的脸庞如珠似玉。
  他凑近自家夫郎耳边,尾音发黏。
  “有惊喜给我,嗯?”


第78章
  宁长风耳根“腾”地热了,他低咳一声,点了点头。
  容衍扫过他不肯直视自己的目光,突然抬手,微凉指尖在他耳垂上一点,随即低笑:“好烫。”
  眼见自家夫郎要来脾气,容衍忙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哄道:“好了,不逗你了。”
  又走了几步,容衍突然捂住胸口弯下腰去。
  宁长风以为他长生蛊又发作了,掌心聚起异能,却见容衍握住他手,笑喘道:“我的心跳得好快,真怕没看到你的惊喜就厥过去——”
  来自长风给他准备的惊喜,光是想想容衍就觉得心口狂跳。
  宁长风抿了抿薄唇,低声骂他:“出息。”
  神情却放松不少。
  他自怀中拿出一块红绸绑住容衍的双眼,牵着他一路往回廊的尽头走去。
  “是——温泉?”嗅到空气中湿热的水汽,容衍几乎立即猜到是在哪里,偏头问牵着他手的夫郎。
  红绸覆于他眼,月光下愈发衬得肤色雪白而双唇红润。
  宁长风舔了舔唇,视线在准备好的柳叶刀上无声落了落,弯腰替他脱去靴子,推着他往温泉里走去。
  容衍惶惑不解,抬手要去扯红绸,被握住了手。
  “扑通”一声,温泉池中溅起水花,两人纷纷跌落水中。
  盛京的春夜尚有些寒凉,容衍自有些烫热的温泉水中才冒头,就被捉住双手反剪按在头顶,用红绳松松绑了个结。
  这时他反倒不慌了,下颌往上抬了抬,低笑道:“长风想在上面么?”
  哥儿生来是可以做男人的,只是世人都忘了而已。
  年幼时先帝逡巡在他身上的目光令他无比恶心自厌,但如果是长风的话……他只恨自己身上疮疤丑陋,不够吸引住他。
  他就这么微抬下颌,温泉水一波一波亲吻着他雪白脆弱的脖颈,乳白色的水汽氤氲在他眉梢唇角,夜魅似的勾人。
  宁长风喉结上下滚动,仰头含了一口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长——长风——”容衍的声线瞬间高昂而颤抖,温泉水一波一波涌着他,水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他的。
  宁长风的声音自水中传来,模糊又渺远:“今晚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动,好吗?”
  容衍直觉这是个陷阱,但意识已不允许他思考。
  他咬紧下唇,强忍住一把拽下覆在眼上的红绸的渴.望,被打湿的白皙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正拼尽所有意志力抵抗宁长风给予他的感受。
  小小一方温泉水晃荡不止,热意熏然。
  薄薄的柳叶刀贴在肌肤上游走,划过美人骨上沁出的汗珠,停在他狰狞丑陋的左胸口,刀尖刺进去些许,一抹血红自泉水中荡漾开来。
  宁长风嗓音干哑,气息略有些不稳:“我要给你开胸取蛊,可能会死,让么?”
  容衍被那痛意激得微微蹙眉,听到他的话却展颜一笑,月光下唇瓣被他咬出的一排牙印红得滴血。
  他说:“命已予君,有何不可。”
  言罢挺胸,柳叶刀瞬间没入一半,蛊虫感受到威胁拼命往血肉里钻去,缠绕在心脏上的躯体猛地收紧。
  容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滚落在温泉水里。
  他双手被高举于头顶绑起,指尖在池壁上磨出血迹,那松垮的红绳根本起不到任何束缚作用,容衍痛得狠了,手指便缠住那截摇摇欲坠的线头,将自己绑得更紧。
  “看到它了。”宁长风说。
  柳叶刀在他胸腔拉开一道小口子,隐约可见鲜活跳动的心脏和盘缠其上的黑色线虫,大部分已经勒进了他的血肉。
  “别动。”宁长风重复了一句,随即久久没了声响。
  容衍嗅着空气中越发浓重的血腥味,以为是被拉开的伤口在流血,一时竟还有心思开玩笑:“被吓到了么?是不是很丑陋?”
  “不丑。”宁长风发出两个简短的音节,嗓音低哑。
  容衍双眼被覆,所以看不到此刻的场景。
  宁长风剖开自己的胸膛,鲜血顺着他的蜜色肌肤蜿蜒而下,没入池中,与容衍的血混合在一起。
  他将掌心覆于鲜血淋漓的胸口上。
  片刻后,一滴鲜血被异能包裹着凝聚在他掌心,随着心头血的抽离,宁长风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连眉间的孕痣都变得黯淡无光。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托着这滴血弯腰凑到容衍身前,送进了他敞着口的胸腔。
  “一直以来我都羞于启齿说情话,其实——”
  宁长风低声在他耳边道:“我爱你。”
  心头血接触长生蛊的一刹那,那黑色线虫像被热油烫到一般,猛地开始垂死挣扎,翻搅着直往经脉里钻。
  容衍身体骤然僵直,喉间发出痛苦至极的呻.吟。
  宁长风抱住他的上半身,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抚着他湿润的鬓角,低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从未宣之于口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所以愿意将心头血剖出,换你长命无忧。
  容衍像条濒死挣扎的鱼,身体抽搐痉挛不止,突然他往前弹了一下,喉间的痛吟戛然而止,只余虚脱后的喘息。
  死去的长生蛊尸体被抽出,绿色光团落在他的刀口上,血肉迅速长合,不多时皮肤便光洁如新。
  容衍失神地躺在池壁边,突出的石沿硌着他的后腰。突然他扯下绑在他眼上的红绸,言语难得带了怒气:“宁长风你——”
  红绸摘下,眼前一幕令他骤然失语。
  入目便是满池的血水,宁长风靠坐在他对面的池壁边,正低头用鱼肠线一针一针地缝合左胸上的刀口,不时有血渗出,蜿蜒着滴落池中。
  那血腥味……不止是他的。
  到了这时容衍怎还会想不明白,一时气怒交加,见了他这副模样又心疼不已,似乎长生蛊还缠在他心口,一下一下绞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凫游过去,接过宁长风手中的针线替他打结,低头轻轻咬断线头,低声抱怨道:“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自作主张也就罢了,还设计诓骗于他。他当真以为只是长风惦记着上次的承诺,给予他一场难忘的鱼水之欢而已。
  若知道是这个结果,容衍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宁长风却释然一笑,冲他晃了晃手中透明的琉璃瓶:“终于□□了,了却心事一件。”
  月光映着他英俊硬朗的眉眼,仿佛洒落漫天星辰。
  容衍垂眸,不敢直视他眼中的良夜星辰。
  宁长风太好太好,好到他每每都觉得这只是一场美梦,其实他早就死在了鱼头山崖底,曝尸荒野才是他真实的归宿。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宁长风虽因损耗了心头血而身体虚弱,心情却很好,话都比平时多了不少。
  容衍扶着他一路往卧房的方向走,静静地听着他对未来的规划,时不时低应一声,答应他等景泰蓝再长大些便卸下肩上重担,游山玩水,共度此生。
  回廊上值守的侍从都已睡去,只余两个互相搀扶的身影慢慢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穿透夜空,惊飞了树上的栖鸟。
  容衍面色一凝,掠身朝尖叫的方向而去,一脚踹开了祠堂大门。
  宁长风紧跟而至。
  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直直撞进容衍怀中,她抬起头,露出一双惊恐朦胧的杏眼,指着后方被掀开盖头的牌位,泫然欲泣。
  “救命阿衍哥哥!”
  “我是宣和啊!”
  宁长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容衍生母牌位的右下首矗立着一张古旧的牌位,盖着它的红布已被掀落在地,上面用朱漆写着被供奉人的名讳:吾妹宣和。
  开府以后,容衍便将自己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宁长风随着他布置,从未过问,竟不知祠堂里还留了这么一张牌位。
  因她这两句话,容衍指尖的劲气尽数化为乌有,脸色变得煞白,连小姑娘扑过来抱住他腰都竟未察觉。
  宁长风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他们,挡在小姑娘面前,语气不善:“你不是安国公带来的小女儿么,躲这里作甚?”
  他语气严厉,小姑娘被他吓得一抖,噙着泪眼道:“我,我迷路了,误入此处——”
  目光却越过他定定地瞧着身后失魂落魄的容衍,咬着嘴唇小声求助:“阿衍哥哥你怎么不帮我呀——”
  前堂与后院差着十万八千里,何况白日里府上处处有侍从可以询问,断不至于夜深了还徘徊在别人家的祠堂里。
  谎言未免太过拙劣。
  宁长风用力攥了攥掌心里逐渐变得僵硬的手,让闻声赶来的护卫将她送回去。
  小姑娘却不依,一口一个哥哥地喊,容衍才要回头,被一记手刀劈晕了。
  宁长风扶着昏迷的容衍,掌心在他后背摸到一把濡湿的汗,声线顷刻便冷了。
  “带走!”
  *
  往事如浮光掠影,一幕一幕闪现在脑海,容衍头疼欲裂地坐起,脸色阴沉可怖。
  宁长风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坐在床头,薄唇绷成一道直线,等着对方的质问。
推书 20234-02-12 :摄政王不想批奏折》:耽行道VIP2021-06-14完结宋知砚为了封赫兢兢业业十几载,最终还是惨遭叛贼毒手,一朝重生,他好像发现,一向只爱戎装不爱读书的皇帝好像变得不一样了……那正好,宋知砚觉得这一世可以早些卸掉摄政王的担子,江湖路远再也不见,谁知,摄政王责任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