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带刀[古代架空]——BY:元灵宇

作者:元灵宇  录入:02-16

  郡王夫妇一个在院内看书,一个在房中看账本,贴身侍女垂头侍立左右,其余的仆从皆在院外。李观镜走到房门口,听夫妇二人各自将纸页翻得哗哗响,可见两人火气都不小,他斟酌再三,还是拎着胭脂盒进了屋内,向板着脸的郡王妃笑道:“阿娘,我今日发了俸禄,你看我买了什么?荣华馆最新配制的胭脂水粉!”
  郡王妃闻言,并不看李观镜,只冲着窗外的院子冷笑道:“你是最孝顺的,和你父亲一样孝顺!”
  郡王在院中听到这话,恼火地将书扔到桌上,道:“镜儿难得自己挣了银钱来孝敬你,你有火冲我来便是,何必撒在他身上?”
  “我找他撒火?”郡王妃登时火冒三丈,也扔了账本,腾地一下站起,走到门口冲郡王道,“我看你是做官做疯魔了,如此左右逢迎,你既如此孝顺,你自己出城去,何苦来折腾我的孩子?”
  郡王气道:“镜儿难道不是我的孩子?我几时要他去了?我不过问了你一句,怎么就折腾他了?”
  “因为我还没死呢,你可敢随意支使他么?”郡王妃冷笑道,“你若是想,再要十个八个孩子也不在话下,自然不将我儿放在心上。”
  郡王气得手发抖,指着郡王妃道:“孩子还在这里,你胡说八道什么?真是年纪越大说话越发没谱!你放心!我管保只有这两个孩子,也管保比你先死!”
  “诶诶诶,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竟咒起自己来了,岂不是叫我无地自容?” 李观镜深觉二人这时候的话都挺没谱,忙上前打圆场,冲郡王使了个眼色,然后揽住郡王妃的肩膀,带她往屋里去,柔声道,“莫非是我东西买错了么?阿娘怎么见我这么大火气?”
  郡王妃泪流满面,一边拭泪一边哽咽:“总之我与她势不两立,谁也别想来动你!”
  李观镜见郡王妃情绪激动,说话颠三倒四的,一面令方才跪下的侍女们起身,一面好生安抚郡王妃,待到她气息逐渐平稳了,李观镜这才将目光投向琳琅,琳琅身形未动,只小心地动了动手指,指向桌上那封信,李观镜点点头,琳琅便将他替了下来,轻拍郡王妃的后背。
  李观镜拿起信纸,快速看完后,嘴角扯了扯,笑道:“我当是多大的事呢,也值得你们吵成这样?”
  郡王妃一拍桌子:“我偏不叫她得逞!”
  “阿娘别生气,莫要因为这点事气坏了身子,此事交给阿耶和我便是。”
  郡王妃横眉瞪过来:“你难道要去华州接他们?”
  太妃在信中要求李观镜去华州迎接他们,郡王妃本来就对太妃意见很多,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李观镜也不可能答应,便道:“我不去,华州太远了。”
  郡王妃这才缓和了语气,问道:“那你要如何?”
  “容我和阿耶商量商量,若是贸然拒绝,传出去对王府声名不好。”李观镜将礼盒放到郡王妃身旁,温和地笑了笑,道,“既无外敌上门,自己人倒先掐起来了,何苦来?”
  郡王妃咕咙道:“总之错不在我。”
  李观镜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屋子。郡王此时气头过去了,正觉怅惘,见李观镜拿着信出来,问道:“你母亲如何了?”
  “好多了,不过待会儿还是需要委屈你先低个头。”
  “没事就好,就怕她气坏自己。”郡王轻叹一声,带着李观镜走进书房,道:“想必你已经看完了信,可有什么想法?”
  李观镜道:“就说我久病初愈,难走远途,让太妃来长安驿站,我去驿站接他们,如此一来,同意或否便成了他们的选择。而且我确实病了一段时间,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因此即便太妃不同意,说出去后,谁也不能说我们的不是。”
  郡王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办。”
  经此一闹,父子俩也无兴致说什么仕途学问,李观镜取出紫毫笔,默默挂到笔架上,然后说道:“儿先回去了。”
  郡王目光柔和地看着李观镜一系列举动,听闻此言后,道:“去罢,晚间过来用膳。”
  李观镜回到院子后,将郗风单独叫到了房里,此时尹望泉承诺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半,李观镜自然不能等到了日子再去问结果如何,便向郗风询问尹望泉的进度,郗风答道:“他已经混入了后厨杂役中,说是有了些线索。”
  李观镜愣了愣,确认道:“后厨?”
  郗风点头。
  李观镜沉吟片刻,道:“好,我知道了。”
  郗风沉默地站着,面色严肃。
  李观镜看了郗风一眼,道:“我也有件事要交给你,不过不着急,你寻着空闲去做便好,其他时候,还应多留在这里,防止我有急事差你。”
  郗风道:“公子请吩咐。”
  “那天泥涅师来送团凤玉坠,你也在旁边,我要你去查泥涅师是从哪里寻到了这个。”李观镜这几天一直觉得团凤玉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了,恰好李观镜需要这味药,这失传许久的团凤恰好落入了想要送礼的泥涅师手中,若这一切果真是巧合也便罢了,若是有人刻意为之,还需趁早查得那人的意图才好。
  郗风领命而去。
  李观镜招呼侍女们进屋,将礼物散与她们,尔后着人去将抄书先生叫来,在等待的时候,他的心思不由得飘远——若是太妃答应了郡王的要求,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李照影了?自从和方笙谈话之后,李观镜对这个二弟越发好奇起来,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会让方笙说出那些话?
  后面几日,李观镜便在上值、说故事、审查抄书先生的书中度过,到八月初六这天,如李观镜所料,太妃没再讨价还价,与郡王约定初八到长安城外。李观镜便在初八这日告假,带上数十个侍卫,在清晨出了门,往城外迎去。
  

第16章
  李观镜许久不曾出长安城,印象里最近一次还是花朝节出城踏青的时候,那时春色正好,满目青草红花,叫人看着十分高兴。今次出去,城门外秋风瑟瑟,草木枯萎了不少,再配上头顶那阴沉沉的天,让人心情也跟着低沉了几分。
  尤其是在李观镜经过了昨晚的事之后。
  尹望泉是个守信的人,在十日期限内回到兰柯院交差,甚至连身上仆役的衣服都还没换下来。
  李观镜吃完晚饭,正在院中踱步消食,见他来了,便要领他回屋里细说。
  尹望泉却道:“此事有些急,得公子亲自去看一趟。”
  李观镜便依他,让郗风带了几个侍卫,几人一同往后厨的方向去。离得近了,尹望泉要求大家熄灭手中的灯笼,放轻了脚步走近,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后厨堆放柴禾的房间,渐渐的,李观镜能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他不由顿住脚步。
  郗风皱起眉头,拎住尹望泉左肩,低声喝道:“你做什么?这污言秽语也要公子来听?!”
  尹望泉不满地将衣服拽回去,示意侍卫跟他上前去。郗风看向李观镜,李观镜迟疑片刻,见尹望泉十分笃定,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尹望泉得了应允,下手快准狠,立即上前踹开房门,月光之下,只见两个白条条的人交叠在草堆上,见到外面来人,女子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地去够衣服。
  李观镜闭了闭眼睛,别过头,走到院子门口等着。
  郗风皱眉跟在他身后,怨道:“这小子,也不怕长针眼!”
  李观镜只能庆幸院门这里背光,别人瞧不见他红透的脸。
  过了片刻,尹望泉让侍卫将两人拖了过来,他们的衣衫虽然依旧凌乱,好在该遮蔽的地方都遮住了,李观镜低头看去,两人被迫扬起脸,迎着月光露出痛苦的面容来。
  李观镜不认识男子,但女子却是认识的,且着实惊住了他:“年欢?”
  年欢痛哭流涕,不敢开口说话,又无奈地被拽着头发,只能面对着李观镜。
  李观镜觉得有些难受,示意侍卫放掉她的头发,然后看向尹望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尹望泉踢了年欢一脚,道:“你那天怎么和我说的?再和公子说一遍!”
  年欢捂着脸,只顾着哭,不肯开口。
  郗风向尹望泉道:“好了,你既然知道原委,就别卖关子了。”
  尹望泉笑嘻嘻地蹲下,指着年欢的肚子,道:“这里有一个小孽种,小娘子想给他寻个好出身呢!”
  年欢忙摇头,道:“我没有!我不敢!公子,求求你放过婢子,婢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还嘴硬!”尹望泉一巴掌将年欢的脸打偏到一旁,复又抓住她的头发,迫她扬起脸,道,“你这奸夫可承认了,你俩合谋要将这孽种嫁祸给公子,让这奸夫的孩子也锦衣玉食做个人上人,不是么?”
  年欢哭着直摇头。
  李观镜心口一阵翻涌,强忍着恶心,指了指那姘头,道:“别问年欢了,问他。”
  年欢方才被审问时,一直在哭喊,这姘头缩在一旁,指望李观镜等人别看到自己,只是没想到李观镜没问几句,便将矛头指向他,他忙道:“公子冤枉,小的从来没说过这种话,都是那贱人自己想攀高枝,啊——”
  李观镜被他的惨叫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来是尹望泉掰断了他右手的小指。
  “不说实话,嗯?”尹望泉将姘头的手举给他自己看,那小拇指被掰到了一个对折的角度,瞬间肿胀起来。
  “小的真的没有,小的怎么敢……”姘头依旧不认。
  尹望泉冷笑一声,拿来一团布狠狠塞进姘头口中,然后不等众人反应,他极快地掰断了姘头右手的所有手指,姘头痛得拼死挣扎,四个侍卫才堪堪按住他,可是他却连惨叫都叫不出口,声音尽皆闷在布里。
  李观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下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阻止尹望泉,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脸色惨白,觉得自己的手指都隐隐作痛。
  姘头满头大汗,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挣扎,尹望泉拔出他口中的布,好声问道:“要不要说实话?”
  姘头气若游丝地点了点头。
  “这才乖嘛。”尹望泉温柔地摸了摸姘头的脑袋,扔掉布,起身拍了拍手,向侍卫道:“拖下去审,明早之前给我供词,如果有一丝谎言在其中——”
  姘头穿着粗气,只管摇头。
  “早点想通不就好了?”尹望泉冲侍卫挥挥手,侍卫依言将人拖走了。
  一阵风吹过,李观镜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垂头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投向年欢,年欢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点头如捣蒜:“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公子……”
  李观镜动了动嘴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尹望泉代为发声,道:“也带下去审。”
  回到兰柯院后,李观镜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带我去看这些?”
  尹望泉有些莫名:“抓贼不抓现行么?”
  李观镜闭了闭眼,酝酿了片刻,方缓声道:“你先下去罢。”
  尹望泉有些奇怪,道:“可是我还没说这几日的经过。”
  李观镜强迫自己耐下性子,道:“等明日供词来了,你一道说给我听。”
  尹望泉想了想 ,犹豫道:“这样啊……那也行。”
  临行前,李观镜忍不住叮嘱:“莫要伤人性命。”
  尹望泉笑道:“放心罢,我不会给公子惹麻烦的。”
  尹望泉走后,李观镜洗漱完躺下,无奈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方才的情景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他越想越难受,实在无法入睡,索性起身下床,穿着里衣便气冲冲地往主院去。睡在外间的入画被吓了一跳,连忙套上自己的外衣,又拿起李观镜的披风,追上去要给他穿上。李观镜脚步缓下,见入画神色慌张,恐吓到她,便道:“我去找阿耶,你先回去睡,不必等我了。”
  “天黑了,婢子陪公子去罢。”
  “不用,我自己去。”李观镜原本想说月色很好,不想抬头看去,乌云遮了半边天,他心情更加不好,撇下入画便走。
  片刻之后,李观镜来到主院前,拍了两声后,里面年豆儿小声问道:“谁啊?”
  “是我。”李观镜沉声道。
  年豆儿打开门,惊道:“公子怎么这么晚过来了?阿郎和夫人都歇下了!”
  “我去书房,你去把我阿耶叫来。”李观镜想了想,补充道,“动静小点,别吵到我阿娘。”
  年豆儿见李观镜态度坚决,担心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递给李观镜一盏灯,让他自行去书房,自己则急忙去主屋找琳琅。
  李观镜到书房后,满腔恼怒还未散去,深觉郡王在坑自己,便大刀阔斧地坐着,等郡王一进来,劈头盖脸问道:“我找阿耶要人,阿耶给我的人都不分好坏么?”
  郡王刚睡着便被叫醒,此时也不大高兴,进来遇见质问,心中更是不悦,呵斥道:“这是你跟为父说话的态度么?”
  李观镜黑着脸,站起身,道:“阿耶坐。”
  郡王冷哼一声,坐到书桌后,将李观镜晾了片刻,这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李观镜此时气焰被灭了不少,闻言便老实答道:“我说尹望泉此人,初见觉得他为人和善温柔,却不想如此阴狠毒辣,阿耶怎么将这种人给我?”
  郡王反问道:“你当初要人的时候,有什么要求?”
  李观镜道:“忠心,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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