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带刀[古代架空]——BY:元灵宇

作者:元灵宇  录入:02-16

  “我心情不好嘛!那谁来就炸谁啊,总要发泄一顿,对不对?”元也说罢,看见王翊之衣袖上的血迹,便从怀里掏出手帕递出去,道,“我以前总觉得爱恨要分明,开心就笑,不高兴就骂,可是现在看着你,我又觉得或许太直了也不好,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王翊之握住手帕,轻声道:“并无对错。”
  “你看你,都这样了,你还安慰我,更教我无地自容了。”
  王翊之终于抬起头,静静地看向元也。
  元也本也是玩笑话,此时见王翊之认真的神色,他的笑容不禁淡去,鬼使神差地开口道:“我跟你说说我的秘密罢,这是溪娘都不知道的秘密。”
  王翊之一愣,本能地要去拒绝,却被元也按住,只得去听取他的秘密。
  “这从什么时候说起好呢?”元也摸了摸下巴,然后点头道,“就从命运的转折点开始说罢!”
  “你的命运?”
  “对。那是我刚出生四个多月的时候,老贼婆的手下将我放进木盆,丢进钱塘江中,还美其名曰效仿玄奘法师。你可不知道,那晚夜色特别好!江面上一点儿风都没有!我在木盆里,只能看着漫天的星星,也不知自己到底会在何处沉下去,然后我遇见了同样流落在江中的溪娘。”
  王翊之难掩惊讶:“你是说,溪娘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元也笑道:“对啊,哎呀,不小心告诉你两个秘密了!这么说来,你还欠我一个,以后可要记得还。”
  王翊之被绕了进去,争辩道:“你的身世是一个秘密,如何能算作两个?”
  元也摇摇手指:“那可不是,我与溪娘的关系只是其一,这是溪娘知道的,而我出生自何家,又为何入了钱塘江,这就是溪娘所不知道的了,可不就是两个么?”
  王翊之别过脸,冷然道:“你在胡说,溪娘都不知道,你那么小,如何会记事?”
  “我在这些事上就是比较会记,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但记得这个,我还记得你呢!”元也冲王翊之挑挑眉,颇有得色。
  王翊之本着认真听的心态来与元也交心,却不想他越说越不像话,当即起身离开。
  元也哈哈大笑,道:“哎哟你这个人,怎么说真话你还不信呢。”
  王翊之俯身去拾方才被撕碎的书,元也连忙站起身去帮忙,他从几页纸头里看出诗句的来源,便不再嬉笑,而是沉默地将地上的碎片都收好了,堆到窗边的桌案上。王翊之从抽屉里找出一块方巾,将碎书包了进去,动作娴熟得让人心疼。
  元也探头看去,发现这抽屉竟然全是同样的方巾,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回发生了,他再开口时,不由放轻了声音,甚至带了几丝温柔:“很疼么?”
  王翊之摇了摇头。
  元也又问道:“你想离开?”
  王翊之手一顿,没有说话。
  “我也想离开,我从生下来就想离开深宅大院,可是后来被扔进了钱塘江,我才发现得做好准备才好出去,否则与送死无异。”
  王翊之抬起头,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显然十分纠结,过了片刻之后,他终于问道:“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
  元也伸出三根手指:“骗你是小狗!”
  王翊之气恼地“哼”了一声,暗道此人说话一点没正形,自己就不该应他的疯言疯语。
  元也一笑,趁势半真半假道:“等我哪日功夫到家,你要不就跟我一道走罢,咱们师兄弟去闯荡江湖!那句诗怎么说来了,什么几步杀一人?”
  “十步杀一人。”王翊之无奈道,“我们即便出去,也是游历山河,怎可杀人放火?”
  元也“啧”了一声,道:“意境嘛!又不是说非得这么做!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难道这也悟不出来?”
  王翊之呆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
  “哎哟哎哟,不得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五郎还能认同我的话!”
  王翊之算是看明白了,他直接无视这句,继续道:“你方才所说的师兄弟是何意?”
  “忘记说正事了。”元也拍了拍脑袋,将阮归趣同意收徒的事说了出来,补充道,“我先入师门,你后去拜师,那你叫我一声师兄,也不吃亏罢?”
  王翊之面露喜色,转而想到自己当下的困境,又撇下了嘴角:“我阿耶不见得会答应。”
  “管他答不答应呢!赶紧学好了跟我走,我们一起,将溪娘和崔姨母一道统统带走!”元也才来两天,便见崔娘和王翊之双双遭遇毒手,此时一提到王爻申就生气,他指着王翊之的左脸,道,“你看他做的事!这是个父亲该有的行为么?”
  “子不言父之过。”
  元也翻了个白眼,道:“打住打住,我又不读圣贤书,可别跟我来这套!他怎么对你和崔姨母,你心里比我清楚,反正我要走的时候会告诉你,怎么选择归你,这总可以了罢?”
  王翊之看着面前神情激动的元也,一时心中有些好奇,不理解刚认识的少年为何愿意这样替自己出头,他似乎与身边的人都不大一样,略有些聒噪,又有些耀眼。
  

第70章
  “娘额冬菜!不得了不得了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翩翩起飞,矫若惊龙!”元也揣着手,靠在树下嬉笑。
  树顶的王翊之沉默地向下看了一眼,脚尖轻点,借着树梢的托力,转瞬便落到了元也面前,他认真道:“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元也伸手弹去王翊之头顶的枯叶,道:“哎呦,我是白丁嘛!别在意这些细节。”
  王翊之摇了摇头:“你是故意说错。”
  元也无奈道:“如今连夫子都不指望我好好学,就你非觉得我学得会。”
  “他不明白你。”王翊之没有说出下面的那一句——
  “你想离开。”
  “不说这个了。”元也叹了口气,感慨道,“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呢?还要等四年才能加冠。”
  距离元也来王家,已经过去了四年,如今他易容术小有所成,阮归趣也没有新的功夫再教给他,甚至有时还让他来教王翊之功夫。书本元也是不抱希望了,余下的四年如果只是在练习中度过,元也总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两位郎君练好了么?”易安在院门外探出头,道,“娘子派人来找两位郎君呢。”
  王翊之一愣,确认道:“阿娘?”
  易安点了点头。
  崔娘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寻常时候身边只留元溪,即便王翊之去了,十次有九次也只能在屋外请安,因此今日崔娘开口让他俩去,实属稀有,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泛起不安来。
  元也直起身,呼出一口白气,道:“走罢。”
  王翊之擦了擦额间的汗,快步跟上,与元也并肩往外去。
  病人怕冷,崔娘屋里的炉火一向烧得旺,元也刚从外间严寒进来,只觉热气扑面而来,他不自觉搓了搓脸,向侍女问道:“溪娘在里面么?”
  元溪拂了帘子出来,见王翊之跟着进门来,不由一怔,问道:“你们这个时辰不在练功,怎么来这里了?”
  元也有些莫名道:“姨母让我们来的啊?怎么,你竟不知道么?”
  元溪皱起眉头,示意二人先等等,她进了里间,片刻之后,里面传来她的声音:“你们进来罢。”
  崔娘盖着被子,靠在窗边的榻上,窗虽然未开,但是她看着外间的天光,似乎这样能让她心中稍稍好受些。在天光的映照之下,崔娘看上去似乎病得没那么重了,只是这到底是假象,两人进门后,崔娘转过脸来,面上又变成了一片灰败。
  元也不由顿住脚步,凝视着眼前这个人,感觉她仿佛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气。
  王翊之疾行两步,来到了崔娘身边,元也跟上前去,安抚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崔娘看着面前两个初长成的少年,露出欣慰之色,轻声道:“当年留下你们娘俩,是谢郎在冥冥之中给了我指引。”
  元溪柔声道:“我们俩遇见你才是幸运,否则早不知魂归何处去了。”
  崔娘虚弱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缓了片刻后,道:“阿也,我有事要拜托你。”
  元也忙道:“姨母请吩咐。”
  崔娘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道:“你去打开那个最小的木匣子,取出里面的纸条。”
  元溪止住元也,自行去取出纸条,待看到其中的内容,她面上露出戚色:“清禾,你终于……那就让我去罢!”
  崔娘摇了摇头,掩口咳了两声。元溪连忙将纸塞给元也,自己则去给崔娘顺气。
  元也展开纸,王翊之亦靠了过来,只见其中写了一个地址,在浔阳城里,还有一个物名,叫“幡炅丸”。元也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若是他没记错,当年王曲跟着元溪所去的地方,似乎就是浔阳城,而这幡炅丸则是一种奇毒,服下的人初时只觉得心火旺盛,极易躁怒,甚至有自伤之举,一至两年后,此人心火燃尽,便以中风之症瘫倒床上,眼看自己身形腐败而不得言语,直至身死,崔娘想毒谁,不言而喻。想到此处,元也不由看向元溪,道:“溪娘,你别去了,让我去罢,我学了这么多年功夫,刚好出去历练历练。”
  崔娘缓了呼吸,道:“正是如此……翊儿一起去。”
  元也忙道:“我自己去就成,别叫翊之去了!”
  王翊之也道:“阿娘,我要在家照顾你。”
  “我有溪娘在身边,不需你照顾,听我的话,跟着阿也一同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崔娘语气虽柔和,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来。
  王翊之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道:“好,我听阿娘的。”
  元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说完这些话,崔娘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她半闭着眼睛,轻声道:“对不住,我私自做了决定。”
  元溪摇了摇头,道:“我早就想去做,如今你下了决心,我一定会帮你。”
  “好,那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了……”
  元溪安抚地拍了拍崔娘的手,然后示意师兄弟二人随她出门。
  三人回了元也他们歇脚的小院里,元溪下意识地看向阮归趣的房间,元也道:“师父出去玩了。”
  “胡说!”阮归趣推开窗户,展示正在打坐的自己,“我如此用功,逆徒怎能污蔑我?”
  元也:“……”
  阮归趣又道:“你们要密谋什么?为何要我不在?”
  元溪道:“阮师傅误会了,我其实是想找你一起商议的。”
  “啊!”阮归趣“啪”地一声关上窗户,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门口。
  元溪看向他的脚,微微一笑,道:“天寒地冻,阮师傅还是穿好鞋罢,我们先去屋里等你。”
  阮归趣这才反应过来,他像是脚底被火灼了一般,跳着脚又跑回了屋里,片刻之后,穿戴整齐的他才敲响了元也的房门。
  元也和王翊之起身向阮归趣问好,阮归趣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坐下,然后向元溪问道:“发生何事了?”
  “是这样,我这边有一位朋友要去浔阳蓝家买一瓶药,我想托你带着他们俩去。”元溪打开方才取出的盒子,将里面的一锭金子交给阮归趣,道:“药名和地址都给阿也了,因是朋友私隐,恕我不便多说,这锭金子用来买它定然够了,余下的部分,就有劳阮师傅拿着,顺道带两个孩子吃些好的。”
  阮归趣接下金子,在手中颠了颠,感觉能有十两,他呆呆地看了片刻,确认道:“浔阳蓝氏?”
  元溪抬头看他:“怎么?阮师傅不便前去么?”
  阮归趣眉头一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便的,我们几时出发?”
  元溪想到崔娘的情形,一时黯然,郑重道:“越快越好。”
  元也看向王翊之,发现后者一直眉头轻蹙,便道:“家主这边恐怕……”
  元溪笑了笑,道:“你们放心去,有我呢!过所这两日就能准备好,等你们走后,我会日夜守在崔娘身边。”
  王翊之松了口气,点头道:“有劳姨母了。”
  几人分头回去准备行李,元也的行李则有元溪打包,他自己翻着最新版的地理志,勾了片刻路线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溪娘,那蓝家好像是制毒的罢?”
  “嗯。”
  “崔姨母要毒谁?”
  元溪镇定自若地答道:“防身啊,还能毒谁呢?”
  元也放下书,提醒道:“溪娘,这次买药也有翊之的份,如果你们想毒的是那个人,那要置翊之于何地呢?”
  元溪手一顿,她回过头来看元也,见后者认真地看着自己,便走到元也跟前,轻声道:“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不会明白,也别再问了。”
  元也翻了个白眼,气道:“我还小?我都多大了!从小到大你总这么一个说辞,我也是听麻了,反正事情既然要我去办,你总归要给我个真相,不然翊之以后拿刀来砍我,我躲都没地方躲去。”
  “他不会迁怒别人,也打不过你。”元溪说罢,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真相不能给你,但准话可以,我保证不会让翊儿落入弑父的罪名中去,这样总可以了罢?”
  元也露出怀疑的眼神:“真的?”
  元溪抱臂看他,问道:“要么我发个毒誓?”
  “那倒不必。”元也目光落在元溪脸颊的疤痕上,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起十几年前的事,便问道,“那个谢郎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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