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带刀[古代架空]——BY:元灵宇

作者:元灵宇  录入:02-16

  李观镜沉默许久,方才哑声道:“是我误会赵王了。”
  柴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在他们苦尽甘来,终成眷属了。”
  李观镜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缓了片刻,才将自己对李未央的愧疚中拉扯出来,他深知柴昕从军营出来一趟不容易,也不愿柴昕对着自己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搓了搓脸,道:“我知晓了,此事多谢你。”
  柴昕笑道:“几日不见,竟还客气起来了。”
  李观镜亦是一笑,问道:“太尉近日可好?”
  柴昕抱怨道:“赋闲在家,有什么好不好的,净捡些鸡毛蒜皮的事管,比我阿娘还烦。”
  李观镜扬了扬眉:“不会是管你的婚事罢?”
  柴昕抬眼看李观镜,点了点头。
  李观镜皱了皱眉,思及云落的存在,到底没说什么,只道:“你还小呢,太尉未免太急了,果然人不能太闲,该去找点事做才对。我阿娘最近也一样追着我说这些——你看出我今日有什么变化了么?”
  柴昕瞟过来一眼,转而眼神便飘忽出去,淡声道:“你这个不行,长安现下不兴这个,我给你换一套,保管你今晚成为云韶府最受关注的小郎君。”
  “诶别。”李观镜摆手拒绝,“这样最好,我只想去看翩翩舞剑,可不想众人来看我。”
  两人笑语片刻,李观镜借口今日是七夕,让入画带云落出去梳妆,待确认人离开后,才认真问道:“为何要离开亲府?”
  柴昕的父亲曾担左卫大将军,后来受伤了,才退了下来,如今是当朝太尉,虽无实权,却是实打实一品大员,因此柴昕十二岁的时候便入了左卫,如今是正六品上武散官,实领左卫录事参军一职,虽实权品级不高,却胜在环境熟悉,差事安全,如今这当口换衙门,李观镜觉得实在是有些危险,便又接了一句:“你不能去羽林军。”
  “是我阿爹的主意,他想让我进禁军,可能是圣人那边对禁军有什么打算罢,总之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安排好了。”柴昕无所谓地一笑,“他一贯这样,进左卫是他的主意,进北衙禁军也是他的主意,对了,他现在还想让我成亲,估计很快也会定下了。”
  李观镜忧心忡忡地看着柴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柴昕笑着推李观镜,道:“怕什么,大不了午门见呗。”
  “胡说八道什么?”李观镜连忙打断柴昕,“成亲的事,你先自己扛住,总之绝不可妥协,至于北衙禁军,既然现在还没有正式的调令,就还有转机,且交给我罢。”
  柴昕偏头打量李观镜,李观镜感觉瘆得慌,抖了抖肩膀,道:“干嘛这么看我?你矜持点!”
  柴昕垂眸淡笑,过了片刻,轻声道:“你呀,别对谁都掏心掏肺的。”
  李观镜一怔,转而笑道:“放心,我又不是仙人佛祖。”
  柴昕在兰柯院磋磨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分,两人一同出了屋,李观镜给院子侍女都安排了去处后,便告别了郡王妃,与柴昕一起往外走去,在这期间,李观镜注意到柴昕走路不似平日,到正门时,还停了下来,扶着腰靠在门柱上,李观镜便走近问道:“受伤了?”
  柴昕摇头:“还是腰酸,这几日总这样,也不知是不是要长个子了。”
  李观镜笑道:“我长个子可没觉得腰酸背痛。”
  柴昕咕咙道:“许是你还没长完罢。”
  李观镜见柴昕没精打采,一时心有所感,只是不等他想明白,那道灵感便一闪而逝,他只得放眼眼前,道:“我们坐马车去罢。”
  “女子才坐马车,别人若看见,会笑话我的。”柴昕说罢,狠狠吸了口气,率先往马厩走去,李观镜无法,只得跟上。
  今日没有宵禁,即便天快黑了,路上仍旧是人来人往,此番景象到他们进了平康坊后变得更加明显,坊内简直是寸步难行,李观镜等人只能下马步行,好容易才进了云韶府。云韶府今年有翩翩娘子作剑器舞,因此座位早已被世家大族给包了,闲人难进,因此进屋后反而觉得清净了不少。
  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昔有公孙大娘名动四方,今有叶翩翩一座难求,好在秦子裕早就为他们几个人张罗好了。
  李观镜进大堂时,台上丑角正用头顶着油灯,那丑角行走、仰卧、钻桌、上梁,头上油灯不掉不洒亦不灭,算是给今晚的盛宴开了个好头。几人一路伴随着秦腔,被人迎上了二楼雅间,凭栏便可见圆台舞者,退后又有珠帘遮面,屋内也摆好了冰块避暑,也不必到街上人挤人,此地当真是今晚最好的去处了。
  只是若让郡王妃知道李观镜出门不是放灯而是逛平康坊,恐怕要揭他一层皮才算完事。
  李观镜和柴昕进雅间时,只听秦子裕连声道:“赏他!赏他!”
  秦烈接了钱袋,转身见到二人,忙道:“二郎,李公子和柴校尉来了!”
  秦子裕回过头来,看到柴昕时,喜道:“阿昕!我都几个月没见你了!快来看,这次的丑角有点本事。”
  柴昕没理秦子裕,而是向一旁静坐的朗思源点了点头。
  他们四人从小玩在一处,如今因为差事不常见面,感情却还如以前一样。朗思源见秦子裕咋咋呼呼,打趣道:“子裕这小子,对他再好也不抵阿昕的一句话。”
  秦子裕一边向柴昕夸那舞台,一边不耽误呛声:“士为知己者死,阿昕就是我的知己,你们懂什么?”
  朗思源笑了笑,道:“看你这模样,若阿昕是女子,你是不是就非她不娶了?”
  秦子裕立刻道:“这是自然!”
  柴昕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僵,看向李观镜,李观镜若无其事地拍了秦子裕一巴掌,笑骂:“有没有出息?前几日送你马鞍,你还说自己若是女子,定要嫁给我呢。”
  秦子裕轻咳一声,闷声道:“我和阿昕好久没见,多说些好话怎么了?就你偏要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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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小笔记戒断也太难了,主要是没有后续了实在意难平,感觉要一直躺在坑底了o(╥﹏╥)o 给铁三角黑花疯狂打call!(呸,老实写文去吧
  

第9章
  几人笑闹之间,丑角走回幕后,台上拉起布帘,准备换到下一场戏。
  李观镜平日里不常看戏,听不懂台上在唱什么,只注意到第一幕戏里,一开始是个衰派老生倚着拐杖坐在门边唉声叹气,帘子隔断之外有一位褶子青衣看着皇榜,咿咿呀呀唱了一段,然后打起帘子,照顾老生一番,又是一段独白后,双双下场。
  第二幕,原先的褶子青衣换了装扮,俨然成了一个武旦。
  李观镜不由眯起眼睛。
  秦子裕看李观镜难得认真听起戏来,便在一旁解说道:“这故事是据前朝北魏的真事改编来的,那女子名柳尚兰,是一个军户家的女儿,时至多战年月,柳家要出一个军士,可是柳尚兰的父亲久病缠身,弟弟们又很年幼……”
  是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
  李观镜握紧双手,控制住面上神情,暗自思忖这幕戏此时出现的时机是否太过巧合。
  秦子裕将故事梗概说完,见柴昕脸色发白,忙将戏台子撇到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李观镜回神看去,只见柴昕面带痛色地捂着小腹,有些惊恐地看着他,此时李观镜终于意识到出门时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他一时懊恼不已,怪自己不够细心,如今情势紧急,他当即起身,道:“我都说街边的东西吃了会坏肚子罢,走,我扶你出去。”
  秦子裕跟着站起来,道:“我也去!”
  李观镜一把推回他,笑道:“这有什么好争的,刚好我对看戏也没什么兴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很快便回来。”
  秦子裕原来还想争取争取,不期然看见李观镜目光中一闪而过的警告,他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相信李观镜,坐了回去。在李观镜和柴昕出去后,秦子裕见朗思源似乎想起身,便伸手拉住他,与他讨论起戏曲内容来。
  李观镜扶着柴昕出门后,见陈珂和云落跟在身后,便冲陈珂使了个眼色,陈珂会意,在第一个弯口时将云落支走,李观镜目送他们离去后,立刻背起柴昕,快速离开前厅,绕进了后院一个小屋里,屋中侍女见到李观镜,也不多问,领着他进到里间,一个清丽女子正在对镜梳妆,见到李观镜时,有些惊讶地问道:“公子怎么现在来了?”
  李观镜示意侍女守在门外,尔后放下了柴昕,正色道:“翩翩,今日所见,你绝不可告诉他人。”
  翩翩没有犹豫,很快便点头答应下来。
  轮到柴昕时,李观镜倒为难起来,柴昕见他神色有异,黯然道:“我是不是命不久矣?”
  李观镜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淡声道:“我朝曾有诗云,御池水色春来好,处处分流白玉渠。密奏君王知入月,唤人相伴洗裙裾。”
  柴昕:“啊?关白玉渠何事?”
  翩翩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柴昕,又看向李观镜,失声道:“公子,柴校尉……”
  李观镜知道翩翩听懂了。
  翩翩默然一瞬,很快调整好心态,向李观镜道:“公子出去罢,此事交给奴家便是。”
  李观镜安抚地拍了拍一脸茫然的柴昕,去到外间。在等候期间,李观镜回想今日种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总觉得那出“替父从军”的戏和柴昕突然来月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谁又能算得这么准,连女儿家的初潮都能算计进去?柴昕是女子这件事,就连她那糊涂爹爹都不知道,又是谁暗中打探到了这个秘密?
  最重要的一点,谁会想要害柴昕?
  大堂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李观镜心道不妙,果然不过片刻,陈珂急匆匆地开门进来,道:“公子,秦官人的堂弟被人蒙着脑袋打了,眼下正带着人四处搜呢!”
  秦家家风严明,一贯行事严谨,不可能在权贵子弟遍地的云韶府里大肆搜捕,除非他是借着搜捕之名行他事。
  李观镜察觉来者不善,立刻道:“去告诉子裕,就说翩翩娘子今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上台了。”
  陈珂领命而去,李观镜走到屏风边,问道:“翩翩,怎么样了。”
  屏风后人影一闪,柴昕垂着手,低着头走了出来,脸色羞红,嘴唇却略显发白,李观镜以前见过女同学来月事痛晕的情况,知道此时柴昕需要好好休息,如今形势危急,只得简单地嘱咐道:“我派人护送你回去,这两日别去军营了,好好卧床休息——对了,此事一定要告诉你阿娘,她定然明白怎么做。”
  柴昕乖觉地点头,见李观镜面色凝重,便问道:“外面出事了?”
  李观镜“嗯”了一声,不欲多说,催促着让柴昕离开。
  那厢秦子裕一听陈珂说翩翩身体不适,当即跳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往她屋子里去,朗思源稍作犹豫,见雅间里只剩下自己,便也跟了上去。
  秦子裕还未到翩翩的屋子,远远便瞧见另一伙人冲着那个方向去了,为首的正是自己那草包堂弟,秦子裕知道今日是他大哥带着堂弟过来的,一时犯怵,脚步不由得慢了,转而想到翩翩的安危,便又勇敢起来,快速冲了过去。
  那群人先到了门口,狠狠拍起门来,喊道:“快开门!快开门!”
  兄长固然可怕,好在并不在其中,其他人皆是家奴,秦子裕倒不至于怕秦子律的手下,当即过去喝止,没想到一凝神,却见堂弟秦文涛整个鼻青脸肿的,眼中还噙着泪花,模样甚是凄惨,秦子裕见不惯他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不悦道:“这是怎么了?”
  秦文涛擦了一把鼻涕,哭诉道:“二哥,有人打我!”
  朗思源来到秦子裕身边,听闻此言,垂眸忍笑,秦子裕白了他一眼,向秦文涛道:“可看见是谁了?”
  秦文涛摇头,手下人禀道:“回二郎君的话,五郎是被人蒙着头打的。”
  秦子裕呵斥道:“自己主子被人打了,竟有脸站在这里?还不速去查是谁!”
  家奴看向翩翩的屋子,秦子裕气得笑了起来:“敢情打人的是翩翩娘子?”
  秦文涛弱声道:“二哥,我想着人或许还在云韶府中,便挨间地查了起来。”
  秦子裕恨不得将秦文涛揍得更惨一点,他咬牙道:“今天什么日子?这里都是什么人?你挨间找?谁给你的胆子挨间找?”
  “我给的。”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秦子裕回过头去,见秦王李璜和秦子律并肩而来,他愣了愣,倒是一旁的朗思源率先行礼,秦子裕这才回神,跟着行了一礼,李璜到近前,看向紧闭的房门,问道:“此间何人?为何不开门?”
  秦子裕小声道:“是翩翩娘子的住处。”
  李璜了然:“那个舞剑的翩翩?”
  秦子裕点头。
  李璜道:“既是舞姬,有何缘由闭门不出,莫非……”
  话未说完,门从里面打开,李观镜穿着中衣,有些尴尬地向李璜行了一礼,道:“失礼失礼,方才谈论诗词太过专注,竟未注意门外动静,还望秦王见谅。”
  李璜面色惊异,转而一笑,道:“是我扰了你们,只是没想到阿镜也长大了,怪我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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