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古代架空]——BY:阿匪

作者:阿匪  录入:02-27

  “不过茅迁这次怕是要触霉头。”巩淳又道。
  我:“怎么说?”
  巩淳挑了挑眉,压低声儿:“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仇炳天就是他的门客,当年大皇子多得势,满朝都以为皇位会传给大皇子,圣上当时的门客里头谁不做两手准备私底下去讨好大皇子?只有仇炳天一直忠于圣上,不然你以为他这种草包是怎么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的?”
  朝堂上的事我实则不太懂,不过仇炳天我记得,当年我在东宫把守殿门,确实见他常在殿中和董君白议事喝茶。
  “卢千户?”巩淳突然叫我一声。
  我扭头看他:“?”
  巩淳笑眼盈盈:“卢千户嫁进瀚王府之后,在瀚王府过得还好么?”
  我皱眉,思忖片刻,道:“过得很好,吃香喝辣,巩侍郎也想去么?我同瀚王说说,让他也纳你为男妾,如何?”
  巩淳笑容霎时没有了,满面通红,怒道:“巩某是正三品的侍郎!”
  言下之意是他和我这个从五品的副千户不一样。
  我:“照眼下两国局势,为免于开战,瀚王就是要娶你爹当男妾,你爹也得嫁过去,你信是不信?”
  “你!”侍郎大人瞪眼咬牙,终是说不出话来,大步走了,灯笼被他甩得一明一灭,乌纱帽上帽翅一抖一抖像幺蛾子在扑棱。
  我也回瀚王府去,王府门口,灯笼底下,边洲正等着我,一见我进门就说瀚王在等我,把我引饭厅里去。
  饭厅桌上摆了一桌饭菜还未曾动过,瀚王正坐在桌边,不知道怎么了,沉着脸,表情臭得很。
  这人分明权势滔天,巧取豪夺,要什么有什么,还是成日里苦大仇深,我已习惯了,见他黑脸不去招惹便成了。
  我坐下自己吃饭,刚吃了一筷茄子,就听瀚王出声了,以一种近似问罪的语气:“听说你不识字?”
  我:“?”


第25章 这三个字念夫君
  一顿饭吃完,瀚王脸还是那么臭,让我不禁想起了南方的一种名吃。
  “看我练剑么?”饭后瀚王突然发出邀请。
  大胡子莽夫练剑有什么好看的?但我心里清楚不能这么说,我道:“好。”
  边洲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我坐下。
  瀚王提来把颇有些分量的铁剑,随便活动了下筋骨便挥剑舞了起来。
  他们漠国人用剑与我们大魏人不太相同,重剑耍得像大刀,连劈带砍,看着十分唬人,比如此刻我坐在这里看瀚王练剑,感受一阵阵凉爽的剑风刮过来,就觉着瀚王像是想要砍死我。
  最后结束的时候他以剑尖在地上写下了三个字,院里都铺着青石地砖,他能在快速在地砖上划出深刻剑痕写出字来,我不得不佩服,功夫确实了得,至少有一把子蛮力。
  “卢青枫,这三个什么字?”瀚王剑指着地上那三个十分清晰的楷书字问我。
  我不明所以照着念:“雁长飞。”应当是个人名。
  瀚王却严肃道:“念错了。”
  怎么会错?我再看一眼,他的楷书写得十分工整,横是横撇是撇,明明白白是“雁长飞”三个字,不存在认错的可能。
  一定是他在找茬罢了,我忍耐,配合道:“那这三个字该怎么念?请赐教。”
  瀚王以剑尖在那三个字上点了两下,道:“夫、君。”
  院里一阵安静,一片落叶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儿。
  我:“……”
  我可能知道了,这是他的名字。
  “教你念呢,怎么不出声?”瀚王问。
  “卢某困了,瀚王殿下也早些歇息吧。”我起身行一礼,朝后院去。
  瀚王“当啷”一声把剑扔在了地上,大步追上:“不是说让本王教你?教了你你又不跟着念,你怎么回事?”
  我不答话,加快脚步走。
  瀚王却用胳膊来挤我,他高大似肉墙,我一个没留神被他挤得脚下一个趔趄往旁边摔去。
  我自然不可能摔,正要一个旋身重新站稳,一条手臂却抢先一步揽在了我腰上,手掌扣着我腰侧,让我没法起身。
  “王妃年轻不稳当,怎么走个路也能摔?多亏了我在你身边。”瀚王厚颜无耻道。
  分明就是他把我挤摔的!
  几日没怎么接触,真没想到他又变得更让人讨厌了。我以肘击他胸口,他终于撒手回撤避开。
  “本王问你话,那三个字都教你念了,怎么不跟着念?”瀚王依旧纠缠。
  眼看着要跟着我进卧房去,我转身挡在门前,道:“你教的是两个字。”
  瀚王先是一愣,而后道:“那你念一声好相公,这是三个字了。”
  我:“……”我退进房里,将门合上,把瀚王关在了外面。
  不想我才走到床边,骤然“砰”一声巨响——瀚王把门踹开了,半扇门被他踹坏,斜坠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我看你是在发疯……”我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把董君白的交待放在了一边,冷眼瞧他,“是不是要打?出去院里打,今日就让你跪在地上叫爷爷。”
  瀚王却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门内,眼神凶狠地盯着我。
  我也冷漠地看着他,丝毫没有畏惧。
  可他盯着盯着,眼眶竟逐渐发起红来。
  我:“?”什么情况?
  “卢青枫,”雁长飞道,语气仿佛是在公堂上指认谁,要等着青天大老爷给他伸冤似的,“你他娘的就是个坏东西。”
  我自是不服:“我坏什么了?不是说好了不欺负我为难我?现在是谁在找老子麻烦?”
  雁长飞红着眼睛,感觉胡子都要气飞了,好一会儿过去,才道:“你不识字,明日送你上学去。”
  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被他踹坏的门,心想这真是个疯子,好想揍他,拿刀把他剃成秃子好好羞辱他一番让他也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
  没过多会儿,瀚王又折回来了,这次带着几个护卫,几个人敲敲打打一道修那坏了的半扇门。
  我躺在床上,隔着一扇屏风听外面的动静,忽然有脚步声靠近了,从脚步听就知道这人是个笨重的庞然大物。
  “卢青枫,”雁长飞声音闷闷的,“门修好了……”
  我听这声音不像隔着屏风,奇怪地扭过头去看,就看见雁长飞人是站在屏风后面的不错,但是因为个子太高,大半个头都在屏风之上了,两只眼睛正看着我,有些疚意在里边,但慢慢地就变成了羞赧,继而甚至移开了视线。
  “滚出去!”我怒了,一把拽过被子盖住光着膀子的上半身。
  雁长飞立马带着几个护卫带上门出去了。
  这一日真不知怎么说,白天在外面见了董君白本来心情十分愉快,不想晚上回来就被大胡子闹了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这天气又热,气得我觉都睡不下去。
  “千户大人。”门外忽然有婢女敲门,“给您送冰盆。”
  冰盆?我道:“进。”
  两个婢女便推门进来,在屏风外面放下两个冰盆。
  又过了一会儿,冰盆凉气渐渐飘过来些,我终于觉得舒服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去饭厅用早饭,雁长飞也在里面,神色如常正在喝粥,不似昨晚那般疯病发作的样子了,甚至今天将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束了个齐整的发髻,簪着玉簪子,只有几缕压不平的卷发冒出点儿头来,乍一眼看上去竟有些像个魏人了。
  然而用过早饭之后,他却让边洲拿来东西——文房四宝,一份束脩。
  我才意识到他说要送我去上学是认真的。
  “卢某今年已有十九岁,乃官居从五品的副千户,你让我去书院和那些毛头小子们一起上学?”我尽量冷静地问。
  雁长飞闻言上下打量我,道:“说你十六七也是有人信的,乳臭未干还当官,大魏的皇帝瘸了眼才让你当上了副千户,就你这小子头脑简单大字不识几个,竟也管得住手下的人?”
  我:“你才眼瘸!”
  雁长飞冷笑一声,收回了视线看着手里一卷书,漫不经心道:“你要么去书院上学,要么在家当个称职的王妃,自己选吧。”
  上书院去丢人,还不如待在瀚王府,总之我眼下的任务不就是在瀚王府刺探消息么。
  雁长飞却又幽幽问道:“称职的王妃得做些什么,知道不?”
  我看着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称职的王妃……”他顿了顿,“不,是称职的男妾,应该好好给王爷暖床,卢青枫,你我动起手来,你究竟有几分胜算,本王觉着你心里应当是清楚的,你今天若不去书院上学,等入夜之后当心王爷我强办了你。”
  饭厅不只我和雁长飞两个人,还有边洲,还有站门的护卫、在一旁听吩咐的婢女,全都听见了雁长飞说的这一番让我丢人至极的话。
  我气得发抖,一掌在饭桌上拍出道裂纹,起身大步出了饭厅。


第26章 千户大人也忒小气了
  长鹿书院,一家开在中京城外乡下的书院,离中京城有半个时辰的马程。
  雁长飞亲自带我来找这儿的夫子,交了束脩,又另给了张银票,夫子才答应收下来路不明化名为雁枫的我。
  “卢青枫这三个字在中京城内外就如索命无常一样,若是你用这名字去上学,头一天书院里头就得吓得人畜都逃光。”雁长飞如是解释。
  “那也不必姓雁……”我恨恨地咬着后槽牙。
  雁长飞十分严肃:“你嫁给本王为妾,就算是改姓随本王姓也是并无不妥的。”
  我盯着他后背,意图用眼神在他背后烧出个洞来。
  “午饭便在书院饭堂里用吧。”雁长飞翻身上马,控马在我身前踱几步,“酉时初刻来接你回去,好好待着,莫要寻人打架。”
  话毕,他一拉缰绳,调转方向,长腿夹了夹马腹,沿着林子里的马道奔驰而去,载我过来的马车夫也一甩鞭子,驱着马车跟上雁长飞。
  我原地长吐一口气,转身进书院,收了雁长飞银票的小胡子夫子正一脸慈爱笑意地等着我。
  夫子让我坐在最末的位置,坐在前面的十几个学生回头看我,似乎有些好奇。我观察观察了四周,学着别人把笔墨纸砚都拿到书案上来摆着,还是试了一试认真听讲。
  然而这夫子的讲的什么东西我根本听不懂,窗外阳光明媚,书院种许多树,到处是荫凉,格子窗也都卸了,四处敞着,风灌进来舒服得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在学堂上伴着夫子讲学的声音睡觉最是舒服,这一觉便睡到了中午放学,有人拍我胳膊才醒了来。
  “新来的小兄弟,你可有自己带饭食?”拍我的人是坐在我前座的一个穿蓝衣的学生,说话时目光十分温和,“如若没有,不介意一道去饭堂?”
  我揉了揉眼睛,见有人是自己带了食盒来的,拎着去院子里,两三人聚在一起坐在树荫下用饭,饭菜香气飘满庭院。
  “我没带饭。”我道,“有劳兄台带我一道去饭堂。”
  蓝衣学生两只嘴角都勾起,眼里笑意起,冲我一拱手:“我叫祝书良。”
  我也拖着不大习惯的宽袖拱手:“我叫……雁枫。”
  这便算是认识了。
  书院饭堂的饭食还过得去,吃完回去坐了没多久,夫子又来上课了,我再次睡过去,到了下学的时间,又是祝书良把我叫醒。
  这儿的学生家都在附近不远,只有我得回城去,出了书院大门不远,就见戴着笠帽的雁长飞骑一匹高头大马在林间路上等着。他来得倒是准时,说酉时初刻,一刻也没晚。
  只是怎么只有一匹马?
  “你走路回去么?”我问。
  “上来。”雁长飞一副懒得废话的神情,马鞭一指他身后。
  我站着不动:“早上的马车呢?”
  雁长飞漠然:“不上来你就走路回去。”
  算了,半个时辰的马程而已,半个时辰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一踩马镫轻松地翻了上去,稳稳坐在他身后,刻意离着点儿距离。
  雁长飞摘下他头上的笠帽反手扣在我头上。
  这时辰日头还太大,晒半个时辰还是很难受的,虽然心里别扭,我还是老实系上了绳:“怎么不带两顶?”
  “本王有胡子,不怕晒,和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子不同。”雁长飞马鞭一甩,策马上路,朝中京城疾驰而去。
  马跑得太快,路上我着实控制不住自己,靠在了他背上,否则便会摔下马去。
  进了中京城,我要他停马,下了马去。雁长飞也不说什么,牵着马跟在我身后。
  “别跟着我!”我回头低声怒道。我从来不曾在董君白背上这么趴着过,今天倒是和他这样了。
  “怎么突然生气了?”雁长飞拧眉,一脸不明所以。
  我转回头继续朝前走,转过街角,进了傍晚时分正开始热闹的街市。
  今日一身书生打扮,也没带杀气出门,似乎街上这些摊贩对我态度很是有所不同,不少人冲着我招呼,卖猫食儿的,卖香药果子的,甚至有卖胭脂水粉的大娘上来缠住我。
  我烦得不行,唬着脸想吓退她,效果却不如平日里那么好,幸而一群小孩冲过来将我和这大娘冲散才算得了救。
  那群小孩是去看杂耍胜花,我过去看了两眼,一个男子正双手凭空变出一朵朵颜色娇艳的小花来,连着变了几十朵,最后于半空一个腾翻,双手一展,朝观众撒出一片花雨,引得一阵惊呼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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