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古代架空]——BY:阿匪

作者:阿匪  录入:02-27

  我也觉着十分精彩,本想接着看的,但是感觉到身边有人挤我,一扭头,果然是雁长飞站在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人群里来的,被他挡在后面的几个人敢怒不敢言。
  我转身出了人群,雁长飞也跟着出来。
  直到出了街市,四周安静下来,雁长飞终于憋不住,冷哼着问:“总不会是在气与我共乘一骑?连这也要生气,那千户大人也忒小气了。”
  我不理他,他也不说话了,牵着马跟在我身后,进了府,在饭厅里用过晚饭,各自回房,互不打搅。
  我无事可做,干脆换上夜行衣翻出瀚王府,去了雁长飞在中京城里买下的那几间铺子盯梢,却没盯出什么不对劲来。
  第二日早饭时在饭厅碰到雁长飞,他当做看不见我,自己吃自己的。用完早饭后他先出了饭厅,使唤边洲传话给我说许我自己骑马去书院。我乐意之至,想必下学时他也不会来接我了,正好可以找董君白去。
  不想酉时一到,我满心期待地走出书院大门,就见雁长飞一身窄袖袍子面无表情站在树下,一旁是他在吃草的马。
  “昨日也见这高个汉子来接你回去。”祝书良走在我身侧,好奇地问,“是你爹么?”
  我心头一梗,想反驳,可看见雁长飞那张大胡子脸,反驳的话又说不出口。
  把缰绳从柱子上解下来,我上马去,路过雁长飞身边时估计让腾腾踢了一片灰尘给他。
  我很不高兴,原本今日可以去见董君白的,都被他搅和了。
  腾腾一路狂奔,雁长飞一路追,同我并驾齐驱。


第27章 枫儿,逢场作戏知道么?
  雁长飞的马是漠国马,最是耐跑,又跑得快,腾腾无论如何甩不掉它,累得身上出了大汗。
  若是一路狂奔都甩不掉雁长飞,反而丢人了。我晃了晃缰绳,索性让腾腾慢了下来,改成慢悠悠的小跑,以表现出我根本不想和他比谁跑得更快的风度。
  正好路过一条有荫凉的路,风吹过身上策马狂奔出来的热汗,很是舒服。我撒开了缰绳让腾腾自己慢慢走,把外袍解了挂在腰间,风吹起来更觉凉爽。
  正惬意,忽然肩上就被拍了拍。
  此时此刻,能拍我肩膀的,除了雁长飞就只有鬼了,我没回头。
  他又在我肩上拍了拍,也不说话,像条哑了嗓子却还会烦人的狗一般。
  我不耐烦地转头,正要语出讥讽,就看见雁长飞搁在我肩上的手两指一翻,手指间凭空现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小野花来,正和昨日在街上看到那戏法一样。
  愣了好一大愣,我停了马,视线从小野花上移到雁长飞脸上去,只见他仍是一张臭脸,只是有些发红,不知是太阳晒出来的还是怎么的。
  雁长飞见我不说话,又变了一朵出来,接着扬手一撒,在我头顶撒落一小片花雨。
  这时辰正是日头刚收了毒辣,带着温和光芒照耀万物的时候,每一朵小花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温润光泽。
  我:“……”
  雁长飞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看似平静,然而眨眼睛的小动作出卖了他的紧张,他似乎在期待我会有什么反应。
  “驾!”我扬手一鞭甩在马屁股上,猛地策马狂奔出去,将愣住的雁长飞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一路疾驰,回到瀚王府,雁长飞堪堪追上我,但我先他一步下马快步冲了进去直奔后院。
  雁长飞在身后追着我,他步子大,不一会儿就只在我身后一臂的距离。
  “卢青枫。”他叫我,像是不太情愿,低声道,“本王是在给你赔礼。”
  赔礼?他的赔礼也过于古怪了吧?
  “枫儿。”雁长飞又叫一声,一手放在了我肩上。
  我肩膀一抖将他手甩了下去,再跃起一踩廊下柱子,纵身飞了出去,前头护卫婢女们纷纷避开,起落之间,到了卧房门口,雁长飞稍稍落后一步,我闪身进去关上了门。
  提防他踹门,我退到一旁,却见高大的影子由半空落在门外后,不再有动作,也不说话了。
  “王爷?”边洲过来,站在雁长飞身旁。
  雁长飞转身走了。
  我松了口气,推开门唤人替我烧洗澡水,打算洗了一洗身上的汗。
  水来得很快,我关好门,转进屏风里侧对着浴桶脱衣服,衣裳褪下时,一支红色小野花从衣领处滑落在了地上。
  我捡起来一看,正是雁长飞变给我看的那一种,花瓣层层叠叠的,原本娇艳,但风吹日晒一路,已经萎得不好看了。
  娇气的玩意儿。我把花扔在脚下,进浴桶里泡澡。
  自这天后的接连几天,雁长飞都不曾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一个人吃饭上学十分自在,每日从书院回来之后还能回家看看青霭。
  有一日我睡在家中,第二天一早回去瀚王府,发现竟无人对我不在瀚王府里过夜有什么说的,之后便夜夜睡在家里,只在早上过去瀚王府吃个早饭走个过场,以表示我确实还是他瀚王府的人,没有私逃出去。
  唯一不足,是三番两次夜探雁长飞那几间原以为是漠国探子据点的铺子,都一无所获,而董君白安插在瀚王府里的眼线又告诉我,雁长飞这些日子都在府中不曾出府。
  这消息令董君白蹙眉不展。
  “再说说你与瀚王近日的交流吧,他就没有朝你说漏过嘴?一点儿消息也没透露?”
  我:“我近日与他没有交流,已有好几日没见过面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这几日都并未出府,怎么会和你连面都见不到?”董君白脸色沉了下去,原本温柔的眼中神色有些许冷漠。
  董君白是生气了么?我身体一僵,头还枕在他大腿上,不知道此刻要不要先起来。
  “枫儿,你告诉哥哥,为什么瀚王不和你见面了?”董君白手抚上我的脸。
  “我们……好像吵架了……”我如实道。
  “怎么吵起来的?”董君白又牵住我的手,细细摩挲,仿佛安抚。
  我便把这些日子里和雁长飞之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同他说了。
  “他送你花,还别出心裁地学了戏法变给你看,这是喜欢你的。”董君白道,“他喜欢你,你怎么能和他吵架呢?”
  “我又不要他喜欢!”我坐起身来,撒开了他的手,抱膝坐在椅子上,突然感到心里一阵憋闷,难受得紧。
  董君白头一次没有立马来哄我,而是沉默地坐在一旁。
  水榭四周已经被锦衣卫把人清了干净,我不说话,董君白也不说话,这一片便没有了人声,只听见青蛙在塘里一声一声地“呱”,呱得我心里发慌。
  他不理我了么?是我没完成好他交待的任务,我没有用,所以他不那么喜欢我了么?
  不喜欢算了,如若他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要为他留在那大胡子身边了,我连夜带着青霭逃走。
  越想越烦,越想心里越闷,闷得像是要炸了,我攥住双拳克制自己。
  余光里忽然伸出一双坠着宽大袖子的双臂,将我从侧面抱住了,董君白沉得清澈好听,在我耳边道:“我只是太想你了,枫儿,我想你早日回到我身边,你在瀚王身边多待一日,我的心就多受一日的相思折磨。”
  “但是枫儿,你这样下去不行,不能从瀚王口中套到消息,我很难击败漠国,届时只能眼睁睁看着瀚王将你带回漠国,与我一世不得相见,我的余生都会在思念你的痛苦之中度过,枫儿……你是我心里最珍贵的人,你知道我一向是最喜欢你,连婵儿在我心里也不及你重要。”
  他在我脸侧轻轻落下一吻。
  我的心在这一刻化成了水,回抱住董君白:“那我要怎么做……君白哥,我不知道。”
  董君白道:“你和他是夫妻,成日里躲着他,他对你表露喜爱便被你百般厌恶,这怎么能行?枫儿,你有用和哥哥说话那样的语气同他说话么?你有像现在抱着我这样抱过他么?”
  “枫儿,逢场作戏知道么?你要让他觉得你也喜欢他,做一场戏,骗他对你卸下心防。”


第28章 我在这儿守着你,噩梦不敢来找你
  和董君白分开回到瀚王府,大约是亥时初刻,说不上早也说不上晚,中京城这个时辰,有人已经入睡,也有人还上街去玩。
  路过雁长飞卧房时,正好看见他闪身进去,高大的影子印在门上,他快速关上门。那情形,分明是原本在外边,看见我回来了才忙不迭躲进去的。
  我心里一沉,心想这是要完,是不是雁长飞已经不喜欢我了,看见我就厌烦才躲瘟疫一般躲起来?
  回到房里躺下,我又想,那要是雁长飞不喜欢我了,他可以把我休了吗?那我就不用再待在他身边了。可是董君白交待的任务就完成不了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也许他会重新打算娶青霭或者董婵也不一定。
  那算了,还是让我继续留在这儿吧,无论如何,作为男子,又有武艺傍身,多少能有些抵抗的办法,不会太吃亏。
  睡到半夜做起了梦,梦见董君白像今天那样沉着脸,但眼里不只是些许冷漠,而是能刺进人心里去的冰霜寒意,那是从未在温文尔雅董君白脸上见过的陌生神情。
  “卢青枫,我救了你,把你养大,你空有一身武艺和一张好看的脸,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
  “你只是区区一个锦衣卫,胸无点墨的武夫,偏偏还娇纵,脾气坏,成天要朕哄你,朕累了,早就不喜欢你了。”
  “其实朕的后宫早有了三千佳丽,哪个都比你好看比你听话,何况你还嫁过人给人做了妾,如何配得上朕?你走吧,什么消息都套不出来,朕让青霭去嫁瀚王,青霭定然做得比你好。”
  董君白冲我一笑,但他脸上的笑意我从没见过,是厌恶、鄙夷、轻视的冷笑。
  董君白为什么会这样?我很喜欢他,他也说过喜欢我的。
  不要,不要。
  “不要!”
  我猛地一蹬床板,从梦里惊醒过来,感觉脸上湿润,心口狂跳,心道原来是梦,我就知道董君白最是温柔,当然不可能那么对我。
  一边平复做了噩梦的心情一边抓着袖子要擦脸,却突然看见床边似乎站着个高大的黑影。
  刺客?我心里警觉起来,伸手去摸枕头下的刀,这时黑影却开口了,声音沉而闷,还带着点儿小心:“卢青枫……你没事吧?”
  是雁长飞。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屋里来做什么?”我质问。
  雁长飞静了一静,道:“门外守夜的护卫去报我说你这儿有动静,以为出什么事了,我便来瞧瞧。”
  我武艺高强能出什么事?还三更半夜不睡觉过来瞧,雁长飞这人实在是古怪。
  “应当是无事,我回去了。”雁长飞转身,要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董君白在水榭里和我说的话以及梦中的他说过的话——
  “逢场作戏知道么?你要让他觉得你也喜欢他,做一场戏,骗他对你卸下心防。”
  “你有用和哥哥说话那样的语气同他说话么?你有像现在抱着我这样抱过他么?”
  可是要伸手去抱住他也太难了,我想去抱,但我的身体就是过不去,双臂也张不开。挣扎的短短瞬间,雁长飞已跨出去两步,转眼到了屏风,再多一步就要转出屏风消失在我视线里。
  “你等会儿!”我脱口而出叫住了他。
  “怎么了?”他立马转回了脚步,往回走了一步。
  我手攥着床上薄被,回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能和雁长飞说什么,总不能同他说过来让我抱一下吧?
  “卢青枫?”雁长飞见我不说话,又唤了我一声。
  我干咽了咽喉咙,准备开口说点儿什么,毕竟此时此刻黑灯瞎火孤男寡男,大概是时机最好的时候了,可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想不出来能和他说句什么让他留下来,然后我好找个机会抱他一抱。
  雁长飞在床帐前逗留许久,终于失去耐心:“若是无事,我便回……”
  “我做噩梦了……”我极小声,声音像是一只蚊子飘了出去,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到。
  尤其像雁长飞这种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的人,他俯下身,手指将帐子撩开一道狭小的缝,让声音能传递得更清晰:“你,你能再说一遍么?我方才没听清楚。”
  我胸口莫名发闷,豁出去,抽了抽鼻子,让话音更清晰:“我做噩梦了……”
  雁长飞有一瞬似乎怔住了,而后撩开床帐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试探着一手放在我头上轻轻摸了摸。
  黑暗中看不见他那张长满胡子的脸,似乎对他的碰触也没那么抗拒了,雁长飞见我没反应,又将手小心翼翼揽在我肩上,接着将我慢慢揽进他怀里轻轻地抱住。
  “没事,我在这儿守着你。”雁长飞轻声道,“噩梦不敢来找你。”
  噩梦……可我的噩梦真的太可怕了。
  董君白在梦里冷冰冰看着我说:“其实朕的后宫早有了三千佳丽,哪个都比你好看比你听话,何况你还嫁过人给人做了妾,如何配得上朕?”
  “真的吗?”我没人可以问,此刻只能借做戏的便利,借黑暗中遮掩住一切问问他,“是很可怕的噩梦……”
  “真的。”雁长飞严肃道,“我的样貌比噩梦还可怕,可以辟邪。”
  我心里觉得他这话好笑,但没笑出来,我开始有点儿觉着困了,他的胸膛宽厚,我迷迷糊糊地想起个人来,和雁长飞抱我的感觉有些相似,只是那人要单薄许多,不似雁长飞粗糙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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