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古代架空]——BY:叨叨羊的山坡

作者:叨叨羊的山坡  录入:03-09

  然而这根除得不干净,还有遗漏者。医官有一回奉命去往北方摘“仙草”为皇帝续命,危在旦夕时为一江湖人士所救。
  为表感激之情,不仅给了金银,他还交出曾经的弟子令牌。为掩盖其欺师灭祖之事,在上头另刻“神医谷”三字,并承诺那人若以后需他相助,拿着令牌来找便是,他的后代也会承这一诺。
  几十年转瞬即逝,这医官最后无妻无子,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携弟子入了当初藏书的地方,并取名“神医谷”,教导弟子要淡泊名利、济世救人。
  包括替他偿还这一诺。
  自此神医谷开始在民间流传,且收徒极为严格,非品性端正者不收,非慈悲心肠者不留。因这两条,又要天赋极好的,难,导致神医谷后来都是一脉单传。
  而那枚令牌的主人,再未出现过。
  易钰抚着自己的胡须,深感不解。他都半条腿进棺材的人了,为何偏偏就让他遇到了?
  是谁不好,非要是这个魔教教主!
  令他最困惑的倒是这个魔教教主为何知晓这秘密,离神医谷面世快千年,往事难再追寻,怎会还有别人知道?
  除非……
  这魔教教主便是那位恩人的后代。
  真是……偏偏让他撞到了,倒霉。好容易乔装出来寻个美食,就被魔教弟子抓到了此处。
  “恕老朽直言,姬教主已半截身子入了土,救不回了。”
  姬挽青只瞥他一眼,“你说过,我知道。”
  他的身子他清楚。这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更没有白长几十年内力还没有任何坏处的事。
  代价便是他的命。
  无数不同的内力在他体内纠缠,哪怕他功力日益增长,也难以消除旧伤,再加上体内的毒和蛊,呵……
  “我要你尽可能地延长我的寿命。”
  易钰有些无奈,“老朽就是神仙转世,怕也只能让教主活到夏日,那时候暖和了,也许还能多捱个十天半月的。”
  姬挽青只默然盯着他,易钰忙道:“半年,若是教主肯散了武功,再多活半年也未尝不可,只是……”
  “只是要苟延残喘,终日躺在病床上,受不了寒捱不了热,以药石续命,”姬挽青嘲讽一笑,“如此和废了有何不同?”
  易钰心想你可比我还清楚,但话是不敢说出口,只能低头盯着铜炉里翻滚的红汤,想着他的羊肉片怕是煮得已经老到不能吃了,也不知烂没烂……
  “易神医医术高超,想必还有别的法子可用,不然还得请易神医多作几日客。”
  出了屋,右教使就抱剑站在对面屋檐下巡视四周,见主人朝他招手,便奔过去。
  “秦啸未曾怀疑你?”
  “秦长老对他的傀儡术向来自得。”
  姬挽青点了头,“你做得很好,这几日就去兴南寺看着罢。”
  梅楚江自是无异议,回了“是”,又道:“那个桑图来的异族,主人要如何?”
  孟常檐给了他失踪无数年的神医谷令牌,却只要个秦慕丘,之后便再无动静。姬挽青不喜有人搅乱他的计划,但那人暂时也不能动,“仔细看着点儿就是,让陆明分神盯着,秦啸那边才是最重要的。”
  右教使领命离开,又带走几个精锐,这位于胡城边郊的小院子里的活人气息又去了不少。
  姬挽青看门栓又被插上,地面上的雪越积越高,转身回了主屋。
  易神医几口菜汤下肚,听到脚步声忙用丝绢擦了嘴角,一本正经道:“老朽忆起从前阅过的典籍,从中寻出了一丸药,或许可解教主之急。”
  “哦?”姬挽青瞧这老头眸光闪烁,明显是在说瞎话骗人,倒来了兴致,“易神医所说之药,可能让在下痊愈?”
  这话可不敢说!易钰讪笑,“也不过是让教主多活几年,无需卧床,更无损功力,但这药生猛,恐教主捱不了痛。”
  几年么……的确够吸引人的。
  “那就请易神医费心了,所需药材告知在下便可。”
  易钰还是不死心,“这其中有几味药材颇为罕见,平常药铺不得卖,只怕要去深山里寻啊!”
  “易神医年纪不小了,这等事,交由下属去做便可,若您觉得他们识不得药,便护着您亲去,定会保您平安归来。”
  易钰忙又转了话风,“老朽想着深山危险,此前与我出行的小徒随身携带了不少珍稀药材,不如让老朽去找他,也好……”
  “原来易神医还有弟子一同前来,您放心,在下这就派人去寻。”
  ……
  油盐不进!易钰放弃了,“老朽还是先去写药方吧。”
  看易钰往旁边专门开辟出来做药房的屋子里去了,姬挽青笑了笑,还是叹息,“若是你也能这般听话就好了,云尘。”
  铜炉里的汤还在翻滚,他径直走过,揭开另一炉子上的瓦罐。里头白生生十来个圆滚滚的元宵,煮得有些烂了,姬挽青随手舀起一个,咬开后是甜腻的红糖,顺着口子流出,盛了满满一勺。


第43章 身殒
  深夜的雾居山静得吓人。
  山脚下的长桥早就被撤了下去,独留一条铁索供人出入。铁索那头是重明教弟子与好几十个傀儡把守,绝不会让可疑之人混入。
  花寒躺在木棺中,四周是同样大小的木棺,总共二十具,由四十余名重明教弟子抬着,来到雾居山下。
  不得不说,魔教之人各个武功高强,轻功绝顶。抬着棺,还能飞跃铁索,气息丝毫未乱,从他偷偷开好的孔里,看着外头眨眼间便越过的深渊,花寒心里越发沉重。
  如此敌人,他们集结起来的武林正道人士,当真敌得过吗?
  “开棺验尸。”
  听到前头传来这句话,花寒咬破藏在舌底的龟息丸,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就有人打开他所在的棺盖,探入冰冷的指尖,确定是具尸体后,才被放行。
  过了这一关,花寒一直提起的心才微微放下。
  魔教每隔两日,就要收集死尸来做傀儡。这本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有一日他喝醉了酒,过了子夜,听胡城里的更夫说起的。
  更夫说胡城闹鬼,每过了子夜他就会撞见鬼影。也许是他常年累月做这行当,那些鬼并未伤他,但他也不敢做别的,下了值就归家,从不敢跟别人提起这些。
  花寒也是误打误撞,喝醉了把人给撞倒了,更夫只当他醉死,嘴上碎叨念着,边把他拖到屋舍拐角,边说:“你要被鬼吃了以后可别来找我,我也算好心救过你!”
  花寒不信鬼,此后他便上了心,接连几日都在城中打转,又听城外村民说乱葬岗总是不安生,埋怨打柴都不敢从那儿过了。
  这一日,花寒瞒着顾萧满,孤身一人来到乱葬岗。现在恰好黄昏,这坟地却是阴气弥漫,连一丝光线都见不着。
  他打着灯,四处察看,倒真让他看出了些端倪:乱葬岗多是战乱时期草草埋葬的尸首,里头杂草丛生,也不缺无家可归之人的尸首。但近年风调雨顺,不至于有饥荒,因此该未有多少痕迹。
  可他却发现这乱葬岗不少草都断了根,泥土也被翻出来,连骨头都散落在各处。
  肯定不可能是什么“鬼”做的了。
  他直觉此事与魔教脱不了干系,于是翻上一棵大树,又怕有人发现,便吃下来之前百叶先生送的龟息丸。
  百叶先生投归武林盟之前,乃江湖上有名的用毒高手,只是后来毒杀先盟主未果,反而被其折服,心甘情愿入了武林盟。
  百叶先生要坐镇武林盟,未随他们同来,只好配制各式药丸以备不时之需,武林盟众每人都有那么几瓶子不同的药丸。
  藏好了身形,花寒就靠在树干上等。
  子夜一过,乱葬岗外就隐隐听到了铃铛声。原本昏昏欲睡的花寒猛然惊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声音出现之处。
  最开始看见的还是火光,白灯笼、黑披风,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只只灯笼凭空飘浮,难怪无人敢来这乱葬岗,怕是都被他们吓跑了。
  离得近了,花寒才看见那些身着黑披风的人都戴着银面具,披风下却是白衣,腰间坠了金铃铛,胸前大片火红。
  白衣、银面、重明鸟。不是魔教是谁?
  他当即恨不得跳下去,好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生生忍了住。便见那些魔教中人开土挖尸,尸首残破不堪的不要,面容不清的不要,最后只挖出十几具,皆放入他们抬来的黑棺中,再遮掩痕迹,速速离开。
  看那些人抬着棺木,去时却比来时还要快,脚步轻点,眨眼就行了常人好几步的距离,便知这些人武功不俗。
  幸好有准备,先吃了龟息丸,不然若是被发现,花寒还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
  得知这桩秘事,等到了黎明破晓,他才敢往武林盟的驻地去。
  一夜不见人影,顾萧满心里着急,还只能差人偷偷去找,现在见了人,满腔怒气都显露于脸上。
  花寒忙把事情说了,才安抚住顾大侠,又说出自己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藏在那些棺材里,偷入雾居山?不可,你怎知这不是魔教的诡计?”
  顾萧满虽不及百叶先生足智多谋,却也不是个脑子过于简单的,否则武林盟的人哪里敢让他主事。
  魔教封山他们过不去,好容易才看到救少爷的希望,花寒哪里肯就这么放弃,“这闹鬼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那更夫说了,连续好几年了,怎会是专门让我们上钩的陷阱?”
  原来花寒也想到了这一层,专门跑去那更夫那里,施了诸多银子才套出来的话。
  “那更夫就可靠了?”
  “顾叔叔!”花寒无奈,“少爷被掳走这么久了,还不知是死是活,您就让我去看看成不成?”
  花寒的心思顾萧满哪里不知道,云尘与花寒自小一起长大,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只是这小子武功不错,心思却单纯,怕是中了魔教的计。
  “我不同意”,顾萧满略一摇头,“别人就算了,你不能有事。”
  老盟主走了,又遭意中人背叛,若是兄弟再出事,云尘怕不是要疯。
  “行了,我还要去和那些门派的掌门议事,你好好待着,姬挽青的赏剑会后日就要开启,云尘不会有事的。”
  若是有事,那只蛊虫怕是早就死了。
  这么想着,顾萧满走出门,还吩咐他人看着花寒,不要让他再随意出去。
  然而事与愿违,花寒不仅跑了,还真混入了雾居山里。
  棺木不停晃动,凭着感觉,花寒便知是魔教这些人正抬着棺上山,透过孔看去,地面的砂石和枯草极速退去,真是快啊!
  等地面的砂石渐渐变成了石阶,他便知道恐怕是要到了。果然,视线中越来越亮,又过了快半个时辰,他被重重放到了地上。
  视线里黑漆漆一片。
  不久就听到有人说话,“秦长老,此回共二十具尸首,都在这里。”
  接着便有粗哑老气的声音响起,“做得很好,兄弟们都下去领赏吧。”
  “谢长老。”
  等四周渐渐静下去了,花寒听到一人的脚步声靠近,很近,就在他的耳边,最后停下。
  龟息丸一次可用一夜,莫不是失效了?
  紧接着棺盖就被人打开,他忙闭上眼睛。
  “花公子?别装了,这里没别人。”
  见花寒还是紧闭着眼,秦啸笑道:“老夫和秋盟主早已联手,你不必怕。”
  这话花寒可不信,但已经被识破,他也不再装,睁眼瞬间一掌拍去,被对面的独眼老头接过,趁着送来的掌风他迅速朝一旁退去,哪知四下便有手持利刃的傀儡将他团团围住。
  顾叔叔明明已经提醒过他,他怎么能这么蠢!眼看四周都是敌人,花寒舌尖一抵,毒药就从舌底滚出,若是打不过,只有一死。然而还没等那些傀儡动作,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花寒!”
  转头看去,他的少爷从远处跑来,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别怕,是我。”
  就好像很多年前,还在松灵山上,他被毒蛇咬了,神思恍惚间,少爷跑过来替他吸了毒,抱着他,“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少爷!”蓦地鼻头一酸,花寒紧紧抱住秋云尘,眼泪止不住地掉。
  秋云尘抚着花寒的脑袋,不住说:“我在呢,你别怕,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他的花寒今年才十九呢,还是个孩子。
  “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啊,老夫好多年没见过了!”
  “此次,多谢秦长老了。”松开花寒,秋云尘站起来致谢,无论秦啸目的何在,这一次的确帮了他。
  “哪里,老夫既和秋盟主合作,又怎会眼睁睁看着武林盟的人被谷狄英算计呢。”
  早些天秦啸就告知秋云尘,谷长老要利用择选傀儡的时机,来引武林正道那些人入瓮,尤其是武林盟的人。
  没想到布置多时,就引诱了个武功平平的小子。午后他便拉着谷狄英下棋赌傀儡,谁赢一局,便得个对方精心研制的傀儡,输的人喝一壶酒,并用银针刺一根手指。
  三局两胜,谷狄英不过喝了一壶他掺了料的酒,就倒地不起了。现在嘛,尸首怕是已经被后山养的狼给吃了。
  重明教向来是弱肉强食,哪天被人害死,也不过是活该而已。
  “秋盟主,今日事巧,你便跟着这小子离去吧,老夫自然会善后。”
  秋云尘与秦啸合谋数日,手中也有对方给的药,午时吃过饭,便将药粉倒入熏炉,大开窗户,合衣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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