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古代架空]——BY:叨叨羊的山坡

作者:叨叨羊的山坡  录入:03-09

  他知道陆明定会在暗处监视着他。吃过解药,两个时辰过去,果然在屋外发现倒地的陆左教使。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从地宫另一侧离开,可不知是不是陆明有所察觉,之后再未带他进过地宫,只能趁此机会。
  “好”,秋云尘也不多说,“花寒,我们这就离开。”
  换上秦啸给的外衣,伪装好,秋云尘拉着花寒,分别躺进一具棺材,秦啸就唤来两个之前抬棺的弟子。
  “你们眼瞎了吗,这两个脑袋都被削了半截怎么做傀儡?”
  那两个弟子仔细看了,发现这两具尸首确实不全。其中一个还想辩几句,另一个忙道:“长老恕罪,可能是弟子眼花了,不知长老如何处置?”
  秦啸本来还想着杀鸡儆猴一番,没想到这弟子如此有脸色,便道:“抬下山扔了,你们再回来受罚。”
  山下自有人接应。
  天色还未明,两个弟子一人举起一棺,便准备下山。
  “秦啸,你身为教中长老,竟勾结武林盟,意图放武林盟主出山,叛教之举,合该打入万毒穴!”
  声音的主人,便是秦啸亲手扔进后山的谷狄英谷长老。
  谷长老红衣飞扬,身后跟着个白衣公子,正是离教多日的姬挽青。后方浩浩荡荡跟着一众弟子。
  “教主您说是不是?”
  秦啸面色铁青,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躺在棺材里的秋云尘和花寒亦是心底发寒。
  姬挽青却是没理谷狄英,只盯着那两具棺材,“云尘,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事情败露,秋云尘兀自掀开棺盖起身,看着姬挽青一言不发,听到动静的花寒连忙出来立在秋云尘身前,嘲讽道:
  “伪君子何必还要虚情假意?”
  秋云尘将花寒拉至身后,神色认真,“我不走,你放他离开。”
  花寒不敢置信,“少爷!”
  姬挽青眼睛在他们紧握的双手上打了一转,忽地笑了,“不可能。”
  趁着暂时没人关注他,秦啸脚步后退,想隐入那些傀儡中,哪知姬挽青怒火不敢朝秋云尘放,余光瞥见秦啸想跑,袖中银针直直破空而去。
  不过转瞬间,这位昔日风光的秦长老就被刺破了喉咙。接着无数银针将他扎成了刺猬,他竟连一丝反抗之力也无。
  这一刻,秦啸才明白,姬挽青早已不是那个弱小可欺的娃娃了。
  手下说杀就杀,姬挽青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他归来,再想逃怕是难了。
  解决完了秦啸,姬挽青伸出手,“云尘,过来,这么晚了,你该睡了。”
  这般哄娃娃的语气让花寒蹙起眉头,少爷在这雾居山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被当成个傀儡一般,任意玩.弄?
  秋云尘只摇头,“你先放他走。”
  “我说过了,不可能。”既然云尘不愿过来,他过去就好了。姬挽青几步越过,稳稳立在秋云尘身前。
  花寒的手臂被死死擒住,动不得半分,只能冲姬挽青瞪眼。
  秋云尘面无表情,眼神坚定。姬挽青叹口气,“好,你跟我回去,我放他走。”
  如此,秋云尘的手才松了半分。
  瞧见魔头只注视着少爷,手臂又被松了开。花寒抽出腰间匕首,猛地刺过去——
  头颅被手掌击碎,七窍流血,身子重重倒下,秋云尘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头……
  “花寒!”
  窒息感就像寒风袭来,将他从头到尾冻了个彻底。眼睁睁看见亲人死在面前还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千万只虫蚁噬咬也不过如此。
  秋云尘浑身不住颤抖,心痛到极致已经麻木。却还是能听到姬挽青在他耳边说:“对不住,我也没想到他会动手。”
  血流了一地,他趴在花寒身边,手指轻轻伸过去探呼吸,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有一口气……
  破碎的头颅,大张的双眼。死不瞑目,他的花寒死不瞑目啊!
  “云尘,别哭。”跪下来,抹开秋云尘脸上的泪,姬挽青把人揽入怀中,“你别怪我。”
  把僵硬的身子掰过来,姬挽青揽着人起来。秋云尘双目通红,里头满满都是恨意。他张开嘴,狠狠咬住姬挽青的肩,直到口中灌满了血腥味。
  姬挽青只把人抱着,轻声哄着,“我会用冰棺把他的尸首收殓好,等这件事定了,我和你一起,送他回家乡。”
  多么通情达理啊,可惜,秋云尘说:“我只要你为他陪葬!”
  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内力,通通凝聚在掌心,只待他拍进这个魔头的体内!
  然而,姬挽青先一步点了他的穴,“我知道你没乖乖喝药。”
  把人抱起,吩咐谷狄英准备好冰棺,姬挽青飞向断崖。
  万籁俱寂,秦长老的尸首静静躺在一口棺材里,由几个弟子抬往后山。谁也没看到,从其口鼻中钻出几只虫子,慢悠悠爬出棺材,隐于黑暗中。


第44章 局
  远方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队伍最前方是两匹并列的白马,陆明和梅楚江沉默不言。他们身后的傀儡抬着一口冰棺,棺内之人仿若沉睡,连身上的衣物都鲜亮如新,只是肌肤过于苍白。
  秋云尘醒来时依旧靠在姬挽青的怀里,周身温暖,他的心却冰冷。秦啸死了,他在重明教的布局算是被打乱,还白白葬送了花寒的性命。
  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怀中人醒了,只是不愿理他,姬挽青知道是为何。知晓自己心意后,他从来不曾再想过杀害云尘身边亲近的人,明明人已在身侧,何必做些明知会令其更加厌恶的事。可意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花寒要找死,他也没办法。
  他也不知要如何哄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多的言语都太过无力。只要云尘不离开他,总能慢慢化解心结的,可惜,这日子也不剩多少了。
  大年初九,天黑得早,遥望到远处胡城的灯火时,已接近酉时。一行并未进城,而是沿着山脉往上,直到一座外表破旧的寺庙出现在眼前,里头已经洒扫干净,谷长老就立在山门迎接。
  进了山门,便见兴南寺的匾还好生挂在上头,这里曾享百年香火,即使破败了,也掩不住昔日的辉煌。
  宝寺庄严,可即将发生在这里的事,让秋云尘觉得心里越发难安。这样血腥的事,就要发生在菩萨面前么?
  会遭报应的。
  浑身提不起劲,由着姬挽青抱下马车。前方人头攒动,隐约可见重明教的人从天王殿穿过,略显忙乱。
  花寒的棺已经抬到了客房,有弟子看守,“我要去那边。”
  秋云尘的目光正对前方的天王殿,意思很明显。好容易才听到今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姬挽青哪里会扫兴,抱着人就要往那边走。
  然而秋云尘摇了摇头,“我自己走。”只是无法动用内力,又不是残了。
  “好。”
  穿过天王殿,偌大的广场上四面燃着火把,正中围了五座香炉,四方香炉都有一条铁索系着,绑在左右大殿前的石柱上。
  整整齐齐两排傀儡,立在两侧大殿前。无数重明教弟子藏身于暗处,明显是在等武林各派前来。那么,剑呢?
  秦啸口中所说新铸的玉苏剑呢?
  姬挽青一直在他身旁,随身佩戴的只有青岚。但可以肯定的是,剑一定在兴南寺里,只是不知被藏在了何处。
  “教主,都安排妥当了。”
  谷长老刚从大雄宝殿里出来,忙迎上来汇报。只是碍于秋云尘也在,不便过多透露细节,自得道:“属下确保那些武林正道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他可不管这位秋盟主听了怎么想,既然已经成了教主夫人,还想跑不成。
  姬挽青不置可否,“但愿如此。”
  想到此前在秦啸手上栽了跟头,谷狄英也不敢再把话说得太满,“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教主和夫人可安心歇息。”
  光凭看,自然看不出什么来。秋云尘也不寄希望于此,转身道:“我饿了。”
  从昨夜开始到现在,未沾米水,他可没骨气让自己活生生饿死。
  姬挽青即刻吩咐厨房动作快些,便带着人去了早已收拾好的客房。
  他们当然宿在同一间屋子,只是没想到还有别人也在。
  秋云尘瞧着院子里扇火熬药的年轻公子,和旁边拣选药材的老者有些不解。难不成重明教的人向来喜欢随行带着大夫,好方便救治伤患?
  只是不说教中傀儡比人多,两个大夫又能抵什么事?
  但他习惯了不问,也就没说什么。
  见秋云尘定定盯着易钰的徒弟看,姬挽青难免有些不舒服,“云尘是嫌我不好看,瞧上了那位柳公子不成?”
  那位柳公子容貌的确不俗。端庄温和,纵使扇风熬药,也有一番风流之气。察觉到他人视线时,看过来的眉眼中更难掩清雅。
  但论起容貌,真不如姬教主忘俗。
  秋云尘有些好笑,这种时候还能想着这些,真不愧是姬挽青,“只是好奇罢了。”
  说完也不再留恋,“我们睡哪间屋子?”
  两人相携往主屋走去,等看不到人影了,柳岸才说话,“师父,那两个人,就是魔教教主姬挽青,和武林盟主秋云尘?”
  易钰拍了拍手中的簸箕,点点头,“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瞧他这傻徒弟想说什么,又半天张不开嘴的样子,易钰笑道:“怎么,你是想说,那个姬教主,怎么和你师弟长得一模一样?”
  柳岸忙点头,复又叹息,“原来我这几日听到的传言都是真的,也不知师弟现在如何,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在人前还要用师弟的皮囊。”
  要说天赋,他这大徒弟自不用说,但论人情世故,却是不如新收的小徒弟了。谁让这徒弟自幼就跟着他住在深山里,白瞎了一身好医术。
  师父说得对啊,学医,心思太过单纯也不行啊,“好了,这些都和我们没关系,别多想,你也别惦记他,你小师弟家里有钱,饿不死。”
  或许是用了兴南寺的缘故,姬挽青用饭也少沾荤腥,蛋羹鹅肉鱼汤都放到了秋云尘的面前。
  “你今日就吃了个饼子,想必饿狠了。”
  没几筷子面前的小碟就盛满了菜,秋云尘不会亏待自己,更别说还有姬挽青怕他多想,每一样都试过之后再夹给他。
  若是抛开这些时日的恩怨纠葛不说,姬挽青的确是个体贴之人。要是没了魔教教主的身份,也不曾做下那些事情,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相貌不俗的男子,想必会成为许多女子的意中人。
  是夜,他们久违地同卧于一榻。两手紧握,抵肩而眠。姬挽青攥着身侧人的手,在黑暗中吐露了心声,“云尘,你可恨我?”
  恨我欺你瞒你,恨我囚你利用你,恨我杀了你的亲人,断了你的前途。恨我不肯放手,要你亲眼看见我的丑恶。
  然而无人回应他。
  良久,就在他以为今夜就此作罢时,秋云尘猛地翻身覆上,五指狠狠掐住他的脖颈,紧接着,是噬咬般狠厉的吻。
  耳边,是叹气般的回复,“我不恨你。”
  这场局,谁是谁非,谁输谁赢。谁又被迷了眼,看不清真相?
  是非真假假亦真,善恶正邪邪亦正。
  *
  春江楼,三楼包厢。
  一封请各派前往五鸣山兴南寺参加赏剑会的帖子在楼中辗转传阅,亲眼看见利箭穿破小二头颅的厨子被吓破了胆子,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魔教此举,当真可恨。”那小二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无端遭了灾。空缘住持口中默念经文,为冤魂超度。
  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已回,兴南寺如今被魔教占据,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
  “他们在寺里躲着最好,咱们火攻水淹,正好一网打尽,还以为是个铁桶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别处藏着人,不可轻举妄动。”
  “到五鸣山还有些距离,山中树木繁盛,又有大雪掩盖,定有埋伏。”
  ……
  一群人商讨如何围剿魔教,只有武林盟的人沉默不语,不参与进去。
  雾居山善蛊毒,还有傀儡,让人防不胜防。说起毒术,欢夜谷也毫不逊色。傀儡倒是有些头疼,但通音寺的镇寺金身傀儡或许可以一敌。
  紫霄观的道士通晓各类奇门遁甲之术,侍剑山剑术高超,山主更是有当世剑神之称,千秋剑法与逍遥剑法也是不分伯仲。
  更何况,宋朝尹只是看起来像个少年,实则已年过不惑,哪里是个毛头小子能比得过的。
  此番赢面甚大。
  “不知顾大侠如何看?”有人问。
  “贯血剑”顾萧满,入武林盟之前,却是个江洋大盗。杀人无数,手上沾满血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说得便是他了。
  甚至于如今的武林盟里,还有不少当年跟随他的凶徒,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
  虽已有几十年未出手,可没人敢看轻他。
  “顾某不懂阴谋诡计,我的剑,只会用来杀魔教之人。”
  “各位大可安心布置,我武林盟定会拳拳相助。”说罢,拂袖而去。
  回到房间,桌旁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开门的瞬间,男人回头看向顾萧满。女子看起来不过十来岁,定定坐在凳子上,只有眼睛打着转,泪痕满面。
  “各处都找遍了,没有,前去兴南寺打探的人也不敢深入。”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顾萧满掀袍坐下,“是生是死,总之明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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