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要春药,原来是这么用的吗?既然如此,我为你代劳即可,又何苦弄得这么狼狈?”闻人昊对他一直冷冰冰的,现在说话也带着嘲笑之意,但看他的脸因为充血过度而变得黑了下来,像是有个洞他就能立刻钻进去,心里也不知从何处涌起一股温柔感觉,一时竟是让他无所适从。
罗夜暝知道无从抵赖,咬着下唇许久,才低声道:“我只是不想变成那样丢人又没自尊的样子,还被你看到,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闻人昊看到他握紧了拳头,却是低着头不肯看着自己,眼中似有晶莹的光芒在滚动,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他忽然后悔自己强行闯入了。
本来是在担心罗夜暝是不是想借着这个理由使出什么诡计逃脱,这才在门外等待,却没想到房中尽是他肆无忌惮的吟哦喘息,那是他从来没听过的声音,一时情不自禁,才破门而入。
如果他现在离开,他或许会羞愤自杀也不一定。
虽然和罗夜暝没什么交情,但闻人昊对罗夜暝这种全身上下只有一根筋的人很是了解。
如果他就这么没了,就太可惜了──自然是因为下属还等着罗夜暝的阳气救治的原因。
闻人昊缓和了神色,慢慢走到他身旁:“早就被我看过了,多看一次又有什么打紧?我只是不想你辛苦。”
他这句温柔的话很是生硬,即使迟钝如罗夜暝也发现了,羞愤的心情收了许多,奇怪地看他一眼,却见他不自然地解释:“你本来就是为我的弟子做的,我又岂能不帮忙?”
闻人昊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手指慢慢握住他的垂软,开始爱抚他的私处。
别人的手比自己的自然刺激百倍,罗夜暝虽然没服春药,但也有了相同的快感,虽是强忍着没有出声,但方才的眼泪却是顺着眼角滑落。
闻人昊假装没看到他的眼泪,只是轻揉着他的囊袋,听着他低沉的喘息声渐渐加重,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罗夜暝心知这次比以前更是狼狈,虽然没有放荡地张开大腿,求闻人昊进入,但自己忍不住哭的样子肯定是被他发现了。
他很感激闻人昊没有点明,让他觉得自己仍然保有仅剩的自尊,对闻人昊的好感又忍不住稍多了些。
只套弄了三次,前面就怎么也射不出。罗夜暝记挂着闻人昊当初的五次之约,看他的表情也颇有遗憾的神色,想来是肯定不够,便用商量的语气道:“可能是……还要你那里进来才行。”
他的暗示虽然含蓄,但闻人昊显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是理解地笑了一下,解了衣裳。
当身体被闻人昊复住时,身上感到了一阵暖意,但心底的角落处却是渐渐冷了下来。
若不是有这一场际遇,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淫荡。当闻人昊不再需要他时,他这个空虚的身体又改何去何从?
第13章
闻人昊离开后,躺在床上的罗夜暝就开始一病不起。
作为庄园里的药师之一,又和罗夜暝相熟,陆修自然来看过他,诊断他是虚脱过度,又心病成疾,不过他以为是罗夜暝责怪闻人昊的关系,为闻人昊说了不少好话,但看到罗夜暝神色总是淡淡地,只好放弃。
陆修起身告辞,临行前像是终于忍不住开口:“罗兄,堡主身世很惨,七岁就没了爹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纵是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要怪他。”
罗夜暝心下恻然,对闻人昊的心思诡谲也似乎懂了一些,不过他当然不是因为责怪闻人昊才病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应该是气病的,而不是忧郁成疾。
不过这件事究竟过于羞耻,不好对陆修明言。
他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一咳嗽就停不下来,闻人昊也怕他将病气过到别人身上,阳精也许久不取了,这一次来时,竟是空手来的。
闻人昊在他床边做了许久,忽然说道:“你在堡里住这么久了,出入不便,想必有很多地方没去看过。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罢!”
罗夜暝轻咦了一声,古怪地看他:“我怎么出去?”
闻人昊扶他坐起,将一件貂裘披在他身上,将他抱了起来。
罗夜暝只觉得十分古怪扭捏,他就是想破了头也没想过有一天被人像抱女人似的横抱在怀,才一挣扎,就被闻人昊抱得更紧,几乎动也不能动。
闻人昊抱着他去了附近的药园、丹房,和他自己的住处,又带着他到了一处三层高的木楼。
登上高处,两人并肩坐在一张竹榻上,闻人昊把附近的别院一一指给他看,只说这里是藏书阁,那里是练武厅和议事厅。
这么大的地方来来去去也没见到几个人,还有议事厅?罗夜暝不由有些奇怪:“怎么这里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住,你的家人呢?”
闻人昊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我没家人。”
“对不起。”罗夜暝忽然想到陆修曾经说过他七岁时就父母双亡,心下不由得惭愧。他自己家庭和睦,便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像自己一般,其实并非如此。
他歉然地看他一眼,却见他没瞧着自己,也并不像是对他生气,只是平静地将目光移到别处。
他慢慢伸出手,放在他手臂上,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闻人昊回转过头来,朝着他淡淡一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会避而不言。”
别人的隐私最好不要听,罗夜暝十分尴尬,他很想对闻人昊说“不想说就罢了”,可是他现在如此感伤,这种绝情的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道:“你说吧,我一定认真听。”
“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闻人昊陷入回忆之中,目光注视前方,罗夜暝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暮色苍茫,却似遮不住这巨大的城池,那极目所在之处,仍然能看得到城堡用来巡视的木塔,矗立在夜色之中。
十三年……陆修说他当时只得七岁,那他和自己差不多大,只是命运坎坷,所以变得心思深沉,难以揣度。
罗夜暝忍不住转过头凝视闻人昊,却见他俊容沉静如水,神色间像是沉浸到往日的回忆里,甚至有一丝难以觉察的痛苦神色。
闻人昊也在后悔自己泄露了过多情绪,正要掩饰过去时,却见他温柔地看着自己,如同在怜惜他一般,当下一阵恼怒,淡淡道:“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我娘恨我爹负心,将我爹杀了,做了这里的主人,还将不服她的弟子都换个干净。所以这里才会人烟稀少。”
罗夜暝听到如此惨变,不由心里一震,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闻人昊仍旧是微笑的表情,但那笑容有些诡异:“这件事惊动了叔伯他们,他们要我娘以死谢罪。可是她当时武功已是极高,别人伤她不得,反而被她杀得七零八伤。她当时也受了重伤,不能活了,临死之前抱着我说,‘那些人不是给你爹爹报仇,而是指着堡主的位子来的,死了也好。“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反正独尊堡原本就不需要太多人。’”
“什么?这里是独尊堡?”罗夜暝大吃一惊。独尊堡乃是天下三大邪派之一,堡里的人十分神秘,平时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江湖上,却没想到,这片广袤的田庄,竟是独尊堡!
闻人昊有些好笑地看他:“那你以为是哪里?”
“可是可是,你不是对致青说,你家是前朝皇族么?”
闻人昊微微一笑:“我们家的确是前朝的皇族,当年国破家亡,宗室的人有不少乘船出海,将当年搜罗的许多武功秘笈保存下来,所以才能在几十年间将独尊堡建了起来,可是武功一道,并不是有了秘笈加上勤学苦练就能练出来的,还需要天赋和根骨,所以即使藏书阁向堡中有身分的人开放,能练到极顶的,也只有一、两个人而已。”
罗夜暝想到自己的叔公也是练青竹功走火入魔而死,不由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两个人在木楼上坐了许久,都是一句话不说。
* * *
坐了一个多时辰,闻人昊抱他回房,看他神情像是呆了,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罗夜暝想说被摸了头会长不高,但看到闻人昊神情郁郁,便忍着没说出来。反正他现在也不矮,摸就摸吧。
“晚上想吃什么就说,不要不吃饭。”闻人昊皱着眉头,想必是想到了自己堡里还有一大堆等着医治的人。
“这是给病人的待遇吗?”罗夜暝眼睛都亮了起来。一直以来给他吃的饭菜多是人参、鹿茸做的药膳,就连青菜都是韭菜,一次、两次还好,吃多了简直感到下腹被套弄的地方隐隐作痛。
闻人昊眉头皱得更深,沉声道:“他们竟敢虐待你?好大的胆子!”
“不是的,只是想吃清淡点,雪菜肉丝就好了。麻烦你了!”不管闻人昊是因为什么原因关心他,他都很是感动,眼睛也亮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闻人昊修长的手掌。
感觉掌心传来温热,他不由心下一阵惊慌,竟是莫名地跳快了半拍。
多半是最近吃得少,竟然头昏眼花了,希望不要过几天变得会晕倒。
闻人昊随口便让人到厨房去弄些清淡的食物,一时却还没离开:“你……”
“你……”罗夜暝想他离开后,自己必然孤单地呆在房间里,不免十分寂寞,直觉地就想让他留下来陪陪自己,但却没想到会和闻人昊同时开口,不由赧然一笑:“你先说吧!”
闻人昊倒是没觉察出他的奇怪之处,说道:“你若是有需要就和丫鬟说,伺候你的丫鬟我换过了,不必担心她们不会做事。你刚才想说什么?”
罗夜暝正在发怔,思索自己的古怪之处,发现闻人昊连连催促,才道:“你放心,今天你对我说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闻人昊沉着脸,过了半晌才道:“堡里的人都知道,没隐瞒的必要。至于堡外么,你能出去再说吧!”
他说完转身出门,倒是罗夜暝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听闻人昊言下之意,是要将他留在独尊堡再也不放出去,可是自己心里似乎并不感到害怕,似乎觉得留在堡里也没什么不好,以前餐风露宿,江湖漂泊,过惯了风尘仆仆的日子,倒是少有能安定下来的空闲,原本是打算若能和许致青两情相悦,或许便能远逸天涯,过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是……梦想终成泡影,而自己现在过的日子和期待的也没什么相差,日夜缠绵,无忧无虑,也的确是神仙般的日子,只是物件换了一个人而已。
蓦然觉察到自己在想什么,罗夜暝不由大吃一惊,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和闻人昊?这怎么可能?
莫说他相貌丑陋,人见人厌,就是闻人昊这样的身分,也不是普通人能配得上的。
或许是自己失恋,得不到许致青的青眼,伤心失望下才会容易对别人的温柔生出好感吧。
像自己这样的人,这么容易就产生感情,想必这种感情在别人看来也是十分可笑,所谓朝秦暮楚,大概就是说自己这种人。
罗夜暝暗自伤心,却是忍不住想道:俊美的人物不是容易见到的事,会对他们表示欣赏也没什么了不起。只要自己克制得住,不要像原来那样眼巴巴地跑到别人面前自取其辱就好了。
他心思混乱,更是没有食欲,虽然侍女送饭过来,他却只能吃下一小半。
想必是先前侍女被责罚的缘故,这次的两个小丫头急得险些哭了出来,求他多吃一些。
罗夜暝心下不忍,便忍着不适尽数吃完,可是才刚吃完,就忍不住一阵干呕,只吐得连胆水都要出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精尽力竭的缘故?
他出神了片刻,发现两个丫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低声哭泣,连忙安慰道:“收拾干净就好了,我不说,你们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们放心就是。”
“真的?”小丫头抹着眼泪问。
“当然是真的,我发誓!”
两个小丫头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登时破涕为笑,她们开始觉得罗夜暝容貌诡异,难以亲近,但很快发现,实在没有比罗夜暝更好伺候的人,除了吃饭外,他几乎从来不麻烦别人。不像有些公子哥儿,热一点点都要人打扇,无聊的时候还动手动脚的。
第14章
罗夜暝打发侍女离开,抱着琴坐了一会儿。
琴是百年桐木所制,上面的漆纹做得行云流水,极为精致,比自己原来用的那张要好许多。
自从两人关系缓和后,闻人昊送了许多精细玩意儿给他赏玩,诸如玉雕的棋子,东海的明珠,光滑璀璨的琉璃玛瑙,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喜欢。只可惜他心中极乱,倒是没什么心情摆弄,只拿了这张琴弹奏。可惜心中有事,手下自然而然地便是一曲《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