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石鼻头就是一酸,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身边围绕着全?部都是充满“爱意”的眼神,所以分辨不出,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现?在?所有的光环都褪去,他身边还有仿佛珍珠般真挚的感情,他觉得有些难过。
丁文石黏黏糊糊抱着王绪的脖子,去亲他的嘴,用虎牙咬得王绪有些疼,便捏着他的下颌,问他:“你是小狗吗?丁文石。”
“我?可?以做哥的小狗。”丁文石几?乎挂在?王绪身上,脸上笑吟吟的,似看不见一丝阴霾。
王绪搓了搓他可?爱的脸,心像是被温水盛满了,暖意满满,他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去给你做晚饭吃。”
“哦。”丁文石依依不舍地松手,然?后望着那在?厨房里面忙碌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吃晚饭的时候,王绪就抱着丁文石坐在?桌前,给他盛好饭,两人在?狭小的出租屋内,面对面,腿挨着腿,距离有些近。
两个月之?后,丁文石已经拆了石膏,走起路来若是走得慢还好,不会显出太大?的不同,但是若是快速走,就会发现?他的腿是一瘸一拐的。
很快很多问题暴露出来,他是个残疾,又?没什?么文化,干苦力?的地方不要他,正经工作的地方他又?进不去。
丁文石便又?日渐消沉起来,只是从不在?王绪面前表露,他心中害怕着,他怕王绪再扔下他......
某天日头正好,阳光明媚,他拿着家里的衣服去楼上晾,却从楼上瞧见回来的王绪。
他从一辆红色跑车上下来,驾驶位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丁文石脸色阴沉,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伸手将洗好的衣服全?部扔在?地上,死死盯着楼下的两人。
直到王绪上楼,丁文石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盯着楼下刚刚停车的地方。
王绪在?家里没见着丁文石,又?见门没关?,便走上楼来找他,见他背对着他站着,不由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将人转过来。
他看见丁文石脸上挂着笑容,佯装无事地说道:“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绪摸摸他的脑袋:“今天团建,没什?么事儿,我?给你带了醉蟹回来。”
“哦,谢谢哥哥。”丁文石
“小白哥,喝不喝冰水,好热啊这天。”张浩将冒着冷气的冰水递到沈白面前。
沈白见外面热浪来袭,脸颊额间冒着汗,他伸手将冰镇的乌梅汤递到贺川柏面前。
贺川柏正拿着小风扇降温,见状接过他递过来的乌梅汤,低声道:“谢谢,你还有吗?”
沈白将张浩手上的抢了过来,眯着眼,笑眼弯弯,极其自然?地说道:“有的有的,你喝吧。”
“谢谢你。”贺川柏倒是没有拒绝。
张浩习以为常地掏出另外一杯酸梅汤,站在?两人旁边喝,双颊鼓鼓,显得有些气愤。
贺川柏和沈白坐在?小马扎上,因?为没有拍两人的戏份,正看着别?人演戏。
“其实你可?以多多学习一下宁老师演戏,她?虽然?在?网上不火演技还是很好的,她?能很快地入戏出戏,同时在?角色身上看不见任何演员的影子。”
沈白听着他的话,默默看着正在?表演的宁寂然?,她?演的能说是这部戏里的女儿,是个有钱的女总裁,喜欢王绪。
“嗯,宁老师确实很厉害。”沈白乖巧地说道,尽管眼底是不以为然?,但是顺从着贺川柏的话。
贺川柏微微一瞧,便知道他没听进去,倒是没有拆穿他,而?是咬着吸管,轻声道:“你是不是还在?上学?”
“嗯,京市电影学院。”沈白还是一头银发,只是银发根部长?出了黑发,显得像枯草般杂乱干燥,头发已经长?到了耳根,现?在?拿着一个黑色小皮筋扎成了一个小揪揪。
他长?得嫩,有股桀骜又?懒散的美感。
“大?二?”贺川柏闲聊着。
“嗯,最近因?为拍戏请假了。”沈白脸颊鼓了鼓,有些无奈地说道:“然?后上次回去考试挂了两科,下学期还要补考。”
贺川柏闻言忍不住笑了,补考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有些久远了,听着沈白的话,就像是倏然?掀开的幕布,原来那年夏天的橙子味汽水还是这么清晰。
“还是要好好学习一些表演技巧呢。你现?在?演的角色贴近你的本身的性格,所以你能勉强演下来,以后角色和你本人形象差别?大?,可?就难了......”贺川柏目光落在?他开小差的表情上,不由叹息,觉得自己老了,看见这种年轻小朋友,忍不住说一些他父母曾经大?学对他说的话。
若是别?人这么念叨沈白,他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是因?为贺川柏他才耐着性子听完。
见他说完,他敷衍的点点头:“嗯嗯,哥说的对,我?会努力?学习的。”
“哥……”沈白还想说什?么。
李云沉着脸走了过来,他捏着手机,在?贺川柏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只见贺川柏捏着塑料杯的手指骤然?缩减,脸色瞬间地恍然?,随即手指轻轻放松,站起来朝着外面快步走去,来不及和沈白说一句话。
沈白脸色微沉,站起来想跟过去,便见旁边的工作人员眼神似有似无地跟着贺川白离开的身影。
张浩连忙走了上来,将手机递到沈白面前,入眼是微博热搜,其中舒瑶小三四个字出现?火红的爆字。
“这人是谁?”沈白刚问出口便意识到了这人是谁。
他点进去一看,居然?是他家二叔的绯闻。
“小白哥,这舒瑶是贺老师的女朋友,但是我?刚刚得到消息,说您家二婶知道了这个消息。想要惩罚一下……”张浩话未说完。
沈白想也没想朝着外面追了上去。
那是贺川柏的女朋友,他曾经在?他嘴里无数次听过舒瑶的温柔、善良、可?爱。
也见过他满眼爱意的模样,对于女朋友的消息或者是电话珍而?重之?地对待。
沈白虽然?从小众星捧月,却也不曾在?几?人眼中见过这种模样。
他追出来,见贺川柏正和秦来说:“秦导,我?可?能需要请几?天假。”
秦来嘴里咬着烟,目光淡淡,表情是有些不满,却也没有阻止,只是沉声道:“三天时间,不能再多了,希望你处理好你自己的情绪。”
贺川柏脸色依旧平静,点了点头,只是道:“你放心。”
秦来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我?和舒瑶合作过,你俩不是一种人,她?是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女人……”
贺川柏打断他的话,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层薄薄的冷意:“事情未确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
“如果不怀疑,为什?么着急着回去?”秦来脸上泛着讽刺的笑意。
男人突然?语塞了,他轻轻抿了抿唇,对于舒瑶的了解自认为足够多,他给足了舒瑶身为恋人的信任。
娱乐圈就是一个大?型的名?利场。
人人都想要往上爬,无数人又?从云端跌倒。
舒瑶并不是海市人,是某个小县城的姑娘,她?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自不会太容易。
太多人在?贺川柏面前嚼舌根,他从来只信舒瑶说的,只要她?说的,他都信。
若说没有怀疑过吗?
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从不被他提及。
秦来说了这句话便径直走了。
贺川柏上了保姆车,刚想拉上车门,便见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按住了车门,微微抬眼沈白冒着汗珠的脸出现?在?面前。
他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
贺川柏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焦急,表情得却沉稳内敛。
“小白,我?不是去玩,我?需要回海市一趟。”
沈白向来直白:“哦,你女朋友给你戴绿帽了是吧。”
贺川柏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是说心中毫无起伏,那一定是骗人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平静的面对这件事情。
网上的狗仔将这件事的视频,照片都拍的清清楚楚,板上钉钉,百口莫辩。
若仅仅这些贺川柏还不会如此确定,因?为舒瑶到现?在?都还没有联系他,若是平时遇见这种谣言绯闻,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和他撒娇解释。
虽然?难受,他也不想迁怒别?人,所以没有理他,只是哑着声音说道:“李云开车。”
沈白咬了咬唇,觉得最近自己的行为都有些反常,却隐隐和眼前的男人相关?,他见他拿出手机订机票。
又?冷静的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沉稳到极致,仿佛紧绷的弦,眼底一片割裂的冷漠。
沈白生活的圈子对于这种出轨,包小三,养情妇的行为屡见不鲜。
但是面对这种事情还能这般冷静的男人,却从未见过。
他甚至打电话给女方经纪人让她?先想办法撤热搜,撤不了,就让她?去请水军……
沈白看见这样的热搜,心中都忍不住为他抱不平,他却还可?以这般没事人般交代怎么将这件事压下去,这让他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不出口了。
贺川柏拨了舒瑶的电话,已经关?机了,经纪人也联系不到人,他用极其温和声音,给舒瑶发了语音:“瑶瑶,我?看见热搜了。”
“没关?系,不管真假,你先给我?回个消息好吗?我?马上回家,别?害怕。我?们?回家再聊好吗?”
沈白怔怔看着贺川柏,他眉眼间带着一丝凝重,举手投足给人以稳重的安全?感,给人一种交付一切的感觉。
他倏地嫉妒起那位从未见过面的舒瑶了。
这个男人的温柔似乎全?部给了她?。
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安慰她?,担心她?害怕。
始终没有回应,贺川柏才死心的放下手。
他像是这才发觉,沈白坐在?他旁边。
贺川柏轻轻瞧他一眼:“沈白,你也想看我?笑话?”
“当然?不是。我?想看看,我?有什?么能帮忙的。”沈白整个人都快酸死了,说这话也阴阳怪气的。
现?在?贺川柏连小白都不喊了,直接称呼他的全?名?。
“那先谢谢了,不过我?想应该没有。”贺川柏捏了捏眉心。
“你好平静。”沈白直勾勾看着他,眼神透着一股执着的犀利,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洞察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车内氛围安静一瞬,坐在?副驾驶的李云,听见这话,真的为沈白默默捏了一把汗,这种句句戳心窝子的话,让人听了只想打人。
虽然?贺川柏脾气好,却也不是完全?没脾气。
凝结一瞬的气氛在?贺川柏轻笑声中缓慢的变得轻松。
贺川柏抬眼,两人视线对上,在?少年眼底瞧见的是纯粹的疑惑和纯粹的不满,他唇角的笑意转瞬即逝,琥珀色的眸子似流淌着淡漠的眸光。
“我?应该像前两日新闻中说的那样,因?为感情纠葛,在?商场上将出轨的那方捅死,这才是正确的反应吗?”贺川柏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谬和好笑。
沈白眨了眨眼,“倒也不用这么不平静。”
“真假我?们?暂时不论,她?现?在?还是我?女朋友......”贺川柏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感觉说不下去了。
他和舒瑶在?一起不是七天,不是七月,是正正七年啊,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最终还是落到这种结果收场。
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和别?人说道的结果。
沈白沉默了下来,靠在?座位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棱角分明的石头,攻击性极强的样貌,却在?此刻失了作用。
贺川柏的视线没有在?他身上过多的停留。
时间转眼过去,车停在?机场,贺川柏看了一眼沈白,语调慢吞吞的:“谢谢小白,我?先走了。”
他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见沈白半点不动弹堵在?门口,口罩也没戴,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要快速从他身上跨过去,但是下一秒,衣角被人攥住。
“贺老师,你还回来吗?”沈白仰头看着他,直勾勾看着他,侵略性十足。
贺川柏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睫垂下:“当然?会回来,《暗礁》还没演完不是吗?”
沈白没有松手,依旧看着他。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声,李云不由喊道:“有狗仔!柏哥,快走!”
李云跟着他回海市,另外一位助理给他们?准备好了行李和身份证。
贺川柏连忙下车,将车门关?上,沈白的脸消失在?眼前。
沈白手握在?车门把上,理智告诉他,别?给贺老师再添乱了,但是另外一种割裂理智的情感告诉他,贺老师嫌弃他,想和他划清界限......
他越发不爽了,偏不想让贺川柏如愿。
他凭什?么嫌弃他,他年轻漂亮还有钱,身材好性格温柔不劈腿。
而?贺川柏,长?得一般,年纪大?,还有女朋友,他都不嫌弃他!
这般想着,他就想将车门打开,驾驶位上坐上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视线对上沈白的时候,吓了一跳,沈白无差别?攻击的瞪他一眼。
然?后副驾驶的车门从外面打开,贺川柏急促好听的声音传来:“小海,你帮忙将沈老师送回片场,路上小心一点。”
贺川柏又?从缝隙中看见那双明亮期待的眼睛看着,动作一顿,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表情:“小白放心,我?会把戏拍完的,你先在?京市等我?,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贺川柏飞机延误,还在?机场遇到了狗仔,他从未被这么关?注过,关?于舒瑶话题也被顶到了第一,舆论的风向一直都很糟糕,话题楼都是骂她?和造黄谣的。
贺川柏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他打开灯,在?门口看见了舒瑶的鞋子,那原本沉甸甸的心,放心下来。
他连鞋子都来不及脱,朝着卧室走去,卧室里没有人,只有浴室开着灯,而?床上则放着女人的衣物。
贺川柏心思狠狠一沉,将虚掩着的门打开,鲜红刺目的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
那一瞬间,男人的呼吸都停止了,双脚和双手几?乎麻木,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蹲下去的,脸色崩坏。
贺川柏捂着舒瑶的手腕,她?的身体是热的,血也是温热的,但是对贺川柏来说却有些烫手。
“瑶瑶!瑶瑶!你醒醒......”贺川柏慌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舒瑶苍白的脸,红肿的眼皮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变成这样的,她?张开眼睛,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柏哥......”舒瑶眼眶又?红了,直直看着眼前的人。
委屈的情绪瞬间到达了顶峰,想到什?么却变得绝望。
贺川柏讲完电话,将舒瑶从鱼缸中抱起来,裹着浴巾,往外面走去,他语速很快,甚至在?隐隐颤抖:“舒瑶,不管遇见什?么,你都不该自杀!”
舒瑶没有受伤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料,语调轻轻:“柏哥,让我?死了算了吧,我?就是背着你和别?人上床了,我?不知廉耻,网上说得对,我?就是妓......”
“舒瑶!”贺川柏打断她?的话,手臂抱紧她?的身体,疾步朝着外面走去,李云在?门口守着,见状也吓呆了,连忙开车朝着医院驶去。
“别?说这种话。”贺川柏全?身都在?发抖,他难以想象若是他晚来一步会怎样,也许舒瑶真的就死在?他家里的可?能。
那他一定会难受一辈子。
舒瑶靠在?他怀里,低声呢喃着:“柏哥,我?真的不想活了,真的,我?的一切都毁了,前半辈子我?这么努力?,现?在?全?部都毁了......”
“而?且,我?也将柏哥你弄丢了是吗?”舒瑶脸颊上淌下泪水,孱弱又?发抖的抱着他,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富商,只能抱住最后一颗宝石。
贺川柏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紧紧攥着舒瑶的手腕,语气微沉:“舒瑶,你到现?在?还在?拿你的命威胁我?是吗?”
他了解舒瑶,就如同舒瑶了解他一般。
舒瑶绝对不会自杀,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舒瑶愣住了,是的,她?就是知道贺川柏快到家才割腕的,而?且贺川柏的家里医院不过五分钟的车程,她?知道该如何让贺川柏心软。
她?沉默下来,贺川柏是她?想要用性命留下来的人。
但是很明显,失败了。
“你不必要这样,你应该知道,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贺川柏心里难受极了,酸涩无比,同时是深深的无力?。
“谁要你帮我?,我?只想要留住你而?已。”舒瑶睫毛震颤,缓缓陷入昏迷。
第104章 演员15
凌晨三点, 病房内还灯火通明?,舒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而病床前坐着?贺川柏、她的经纪人、助理。
经纪人虽然焦急,但是见舒瑶脸色苍白,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贺川柏, 便知道她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能?带着?人暂时离开。
贺川柏正在?削苹果, 垂着?眼睫,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颤抖, 却让人不?易察觉, 见人离开,他也放下小刀,现在?的舒瑶明?显不?想吃苹果。
桌上放着?一个诊断证明?,贺川柏抬起泛红的眼皮,唇角轻轻抿着?,最后叹息一声:“这个孩子是我?的?”
舒瑶双眼通红,撇开视线,转头看?着?别的地方:“不?是。”
贺川柏当然知道不?是,在?他飞离海市的那天,他还帮舒瑶洗了那带着?血迹的内裤。
她总是不?记得生?理期。
那次之后, 两人匆匆见面,也没有做过。
贺川柏深深吸了一口?气, 嗓子发涩:“好,那你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舒瑶蜷缩在?床上:“不?要,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要针对我?吗?沈恋明?明?有这么多情妇, 就是因为这个意外的孩子。”
“......”贺川柏面色微沉。
“我?现在?最害怕的是我?就算不?要这么小孩, 沈恋老婆还不?是不?放过我?怎么办?”舒瑶想到这,她激动地坐了起来。
贺川柏扣住她的手腕, 将人按在?床上,垂着?眼看?着?她:“我?帮你想办法,你别激动。”
舒瑶攥紧他的手腕,脸色苍白脆弱:“柏哥......如果当初我?们的那个孩子还在?,我?们是不?是不?会分?手?”
贺川柏心底一痛,他和舒瑶有过一个孩子,那是意料之外的小孩,他每次都?戴套,所以当那个小孩来的时候,没有人察觉。
最后因为拍戏流产了。
因为这件事贺川柏曾经发誓要对舒瑶一辈子好,让他内疚了很久。
现在?看?来,还好小朋友没来,现在?的他们都?还是一塌糊涂的,怎么能?承担照顾一个小baby的责任。
贺川柏不?想谈及这件事,扯开话题:“你经纪人已?经发声明?了,至于我?们的事情,你就不?要回应了,像从?前那样?冷处理就行。热搜撤不?下来,网上的言论听风就是雨的,只要沈家不?再下场,一切都?好说......”
舒瑶默默看?着?他,贺川柏站起来,她攥住他的衣袖,双眼泪汪汪的,她颤音道:“你别走?。”
贺川柏握住她的手腕,纤细伶仃,他从?前都?会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就是想要她多吃一些。
“瑶瑶,别对我?太残忍了。”贺川柏垂眼看?着?她。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从?这之后......我?们两清了。”
舒瑶固执地抓着?他的衣袖不?愿意松开,眼眶中的泪水已?经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不?想放手。
他抬手将手指上两人买的情侣对戒摘下来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贺川柏俯身弯腰,轻轻拢住她的黑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廓,他低声说着?,“瑶瑶,学长之后就不?陪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助理正守在?门口?,趾高气昂的助理第一次见到贺川柏时有一种局促紧张的感觉。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句:“照顾好她。”
贺川柏脊背挺直地往外面走?去,不?徐不?疾,亦步亦趋。
李云的车还停在?门口?,看?着?一向沉稳的男人湿了眼眶,整个人仿佛输了一切的狼狈。
贺川柏坐在?座位上,眼前是李云递过来的卫生?纸,他恍然间才察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谢谢。”他声音有些哽咽。
李云不?知道该作何安慰,只是轻叹一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人啊,不?能?总是吊死?在?一棵树上是不?是?”
“没事,回家吧。”贺川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表情冷淡,仿佛一切归于平静。
贺川柏浸染娱乐圈数十年,以他这样?的性?格,若是此事不?是关系到京圈沈家,解决起来并不?是难事。
“事情其实都?已?经打理好了,但是突然夏总就反悔了,他说让你联系沈白……”
李云的声音犹在?耳畔。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沈白对他的意思,只是沈白年纪太小,他并不?想将这些戳破,但是显而易见,沈白不?是这么想的。
手机里声音响了几遍,终于被人接起。
少年青涩而又沙哑的声音传来,声音都?是往上翘的欢愉:“喂,贺老师。”
“是我?。”贺川柏手指点着?一根烟,默默抽了一口?,眼底的红血丝有些明?显,这两日都?没有睡觉。
他嗓子沙哑得不?行。
两人这般对完话之后便沉默下来。
香烟过嗓子带来醇厚的韵味,他桌前放着?几个酒瓶,最先打破平静的是沈白由远及近的声音。
“贺老师,你找我?是因为沈恋的事情?”他在?明?知故问。
“是啊,小白想做什么?”贺川柏低吟一声。
“你和舒瑶分?手了吗?”沈白却扯开了话题。
“这和我?们现在?谈论的事情有关吗?”贺川柏淡淡说道。
沈白原本有些欣喜的表情骤然一沉,露出虎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爽地磨了一下嘴唇,“现在?不?是你在?求我?吗?”
这样?了,还不?分?手?
贺川柏是王八转世?
“……”贺川柏眯了眯眸子,眼底闪烁着?沉冷。
“贺老师,要不?然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帮你解决这件事情。”沈白手上把玩着?一枚戒指,神态故作轻松,声音却有些颤抖。
“什么要求?”贺川柏低声问道,随即又补充一句:“可以提要求,但是不?能?违背我?的做人原则,包括但不?限于我?的性?取向。”
沈白:“……”
那块遮羞布彻底掀开。
“贺川柏。”他几乎咬牙般说着?。
“嗯,小白。”贺川柏却像是没有什么情绪般应道。
“小白,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参与进?来。”贺川柏眼眸疲惫。
“你懂什么?”沈白将自己?桌上的玻璃杯给砸了,“你以为靠钱就真的能?收买我?三婶吗?你觉得他们缺钱吗?”
“她原本就是想要踩死?舒瑶,杀鸡儆猴。如果是你帮她,你也只会从?此在?娱乐圈销声匿迹。钱和人,一样?都?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