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 by张师兄在上

作者:张师兄在上  录入:07-09

不过,这件事做的也是非常有意义,因为有些需要的人来听了宁景的课后确实是发现了适合自己从事的行业,试着去接触后,还真的有人求职成功。
这导致的就是,越来越多的人跑来听宁景讲课了。
宁景也不能一直把自己耽搁在婧院,望春楼那边的先生又开始抗议了,不过幸好,婧院的夫子听了这么些天,也会了这些东西,开始接手过去,这才让宁景脱身出来。

西岚城, 州守府邸。
书房里,香炉白烟如流云,袅袅而起, 幽香四溢,州守陈世宗斜靠于塌上,神态漫不经心看着手中信纸。
陈州守不惑之年,然眉目俊美,蓄着一把美须, 观之温文尔雅,似是极好说话, 体恤百姓之人。
他将信看完, 轻笑一下,将之递给旁边一位华服年轻男子,笑道:“公孙世子请一观。”
公孙世子接过, 垂眸看去, 不一会儿,他眉毛一挑, 道:“活字印刷术?竟还有此种奇术,能快速大量的拓印文书?”
陈州守抚须笑道:“公孙世子有所不知,这华夏之地果真是个神奇所在, 虽不能亲眼见之, 但每每观读景先生话本, 就能略知一二,尤其是其‘说乐会’讲述的华夏名人盛景, 足可见那会是一个数倍强于我姜朝之地, 有此奇术, 实乃正常。”
公孙世子眼眸一亮, 道:“如此奇地,竟是从未听说过,本来昭对那些华夏话本不以为意,现在却觉得需要去好好观读一下。”
他一顿,道:“既然寻不到华夏那处地界,何不把那位来自华夏的景先生请来好好聊一聊,待为座上宾,请教请教华夏之全貌。”
陈州守摇摇头,笑叹道:“非是本官不愿,实在是这位景先生,非是同道之人,公孙世子不知,他如今已为婧院荣誉院长。”
一闻此言,公孙世子脸上的热意凝结,转而淡下,皱眉道:“怎如此不智。”
他一副“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的惋惜,在他看来这位景先生有如此奇术在身,本身又是来自神秘华夏,应还知道许多其他东西,若能投入他们,为姜朝效力,那就是前途无量,国之栋梁,可惜,怎么就是革新派那一边的人呢?
他这次来南燕州,就是为了辅助陈州守覆灭此地重建婧院,革除这些扰乱姜朝秩序安稳之辈,对于如此良才美玉被婧院拉拢过去,尤为惋
“这门活字印刷术可能纳入我等手中?若是让婧院等人把持,加以利用,恐又生事端,这处已经是我朝境内最后一处婧院,只要将这群人一网打尽,以后满朝上下一片清净,天下安稳,各归其位,女子哥儿也能安心宅于后院,相夫教子,免生出不该有之心思,总想翻出天去,闹得不安宁。”公孙世子缓缓道。
陈州守淡淡一笑,道:“这门活字印刷术其等看守严护,我那处眼线也只知有这样一门之术,但目前实难接触到,暂时入不了我等之手。
“不过,其等不过也是瓮中之鳖,徒做最后挣扎,岂不知大势在我,敦夙大长公主已被宁王牵制住,回顾不得,只要公孙世子再把那澹御牵制住,那婧院之辈不过是俎上鱼肉,拂袖可除。”
公孙世子点点头,他为安国侯世子,如今安国侯势力于朝堂上稳压镇国侯一头,由他来压住澹御这位镇国侯世子恰恰合适,而且他和澹御素有旧怨,以为此人让他吃了不少暗亏,正好这一回都寻回来,所以他才自请命来此。
“澹御此人交由昭来对付就是,其他之事就要陈州守多费心了。”公孙世子沉吟了一下,还是道:“景先生此人明珠暗投,实在可惜,若可以规劝入正途,为我所用最好。”
陈州守微微一笑,道:“公孙世子放心,本官也是如此打算,不然早便让人除了他,且再给他一次回头机会,若还不知悔改,永安城那处之事,正还缺一人顶罪。”
公孙世子一叹,道:“望他识趣,能及时回头。”
陈州守不置可否,走到书案后,写下一封书信,交由护卫送出了州守府。
翌日,踏雪楼。
齐永元看着手中信件,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笑意,旁边的明先生看似垂眸凝神,实际上眼尾视线一直注意着齐永元神色变化,耳朵也是悄悄竖起来。
明先生的余光瞥到齐永元脸上隐隐癫狂之色,以及不过几日就憔悴了许多的容貌,扯了扯嘴角,心中庆幸自己压对了宝。
本来当初宁景陷入危机,他犹豫过是否要倒戈向齐永元,经过一番挣扎后,他干脆放弃思考了,因为这么些天的熟悉,他知道这齐永元也不是多看重他,要不是这会儿手上没有适合培养的人,齐永元也不会选他培养,毕竟他比起踏雪楼其他三个歪瓜裂枣,不论说书技巧还是言谈举止都更有优势,除了身上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污点。
所以,他选择了赌一把,相信宁景,反正就算赌输了,结局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幸好,他赌对了。
而比起他心中的侥幸,这段时间对齐永元简直是日日折磨。
那齐鹤来一朝昏头,被宁景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仅齐永元交代他的事情办砸了,还把自己交代了进去。
不仅他这些天说书赚的银子都归了宁景,还因敲诈威胁宁景,并有意谋害,被判赔偿宁景五百两银子,另外判了二年大牢。
这些时日,齐永元一直在为此周旋,不论齐鹤来如何蠢笨,终究是他的侄儿,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一千两白银他帮着出了大半,又各处请人帮忙去澹御处求情,以期把齐鹤来捞出来,毕竟齐鹤来还要参加两个月后的秋闱。
结果,齐永元好不容易花了不知道多少银钱和脸面把人捞出来,齐鹤来就被青山学院逐了出来,秋闱的名额也被取消。
此前青山学院都没要把齐鹤来逐出,偏偏在这个时候做出此举,不得不让人觉得其是故意的,而也是这一下,彻底击垮了他们。
齐鹤来一时想不开放火烧了自己的屋子,人虽然救出来了,但有些疯疯癫癫,日后还不知能不能好,好好一个人,就此毁了。
“宁景啊宁景,你算计我侄儿,此仇不报,莫非以为我齐家人好欺不成,你且等着吧,用不了几日,我要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齐永元恨声道。
明先生一听此言,眼皮一跳,他抬眸看向齐永元,发现其神色笃定,似乎胸有成竹,且还带了一丝快意。
这不禁让明先生一颗心提起,试探着道:“齐先生,某可能帮什么吗?”
齐永元看他一眼,舒展笑意,温声道:“此事无需明先生担忧,明先生先说好话本,提高声望,日后关键之时,再来助我便好。”
明先生点头称是,心里还有点期待日后关键之时捅齐永元一刀,不知道到时候齐永元会不会想给今日的自己一嘴巴子。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人,走到堂中,向齐永元行礼道:“齐洪(齐德)见过老爷。”
这二人明先生却也认得,是齐永元手下的得力干将,有什么事都会交给这二人去做,只是前些天不知去办何时,许久没有见到人,现在回来,估摸是所办的事有了眉目。
齐永元见到这二人,面色肉眼可见的好看了几分,道:“不必多礼,都坐吧。”
“我交代你们之事,可是办妥了吗?”
齐洪是个高瘦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长相颇有些英俊,目光闪烁不定,带着精明之色,他拱手一礼,率先道:“回老爷,不负老爷所望,小的已经把事情办妥,若老爷需要,小的随时可以把宁景母亲宁何氏引出私塾,给老爷抓了带过来。”
齐永兵眼睛一亮,哦了一声,笑道:“不错,此事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在宁景身上没招后,也想过把手伸向宁景的家人,拿其亲人迫宁景就范,可是这一下手,才发现不仅宁景身边有人随时看护着,他的家人身周也被严防死守,根本不可能用强把人抓来。
派过去两队人马,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而过,现在一听齐洪办到了,齐永元也是难掩好奇惊喜。
齐洪嘿嘿一笑,眼中闪过轻蔑厌恶之色,道:“守寡多年的丧门妇,哪里耐得住寂寞,小的不过随便一勾搭,就巴巴凑上来了,现在对小的唯命是从,小的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让她马上来玉周城她不敢去西岚城。”
万没想到他竟然是用了这个法子,在场安静了一瞬,明先生颌下美须一抖,侧过脸去。
齐永元沉默了一下,啧了一声,道:“你办的极好,辛苦了,等事成了,老爷我会好好补偿你。”
言罢,他再看向另一人,道:“齐德,你可找到了合适人选?”
齐德是个矮胖男子,他拱手一礼,道:“回老爷,小的找到了,而且此人对那宁景有着深仇大恨,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齐永元闻言一挑眉,道:“哦,是何人?”
齐德道:“此人名为陈瑞雪,乃是宁景夫郎大嫂的哥儿弟弟。”
望春楼。
“然秦二世听信奸臣,滥杀无辜,□□苛民,最终秦朝二世而亡,大秦帝国崩塌,汉朝尹始。”
宁景讲完,收起折扇,对下方惆怅听客笑道:“今日说书结束,明日下午继续讲解剩下的九位传奇帝王。”
听客颇有不舍,但还是起身向宁景一礼,送宁景退场。
今天是宁景快一个月后第一天登台,听客爆满,还有许多人宁愿站在门口挤一挤都要听一听他说书。
而宁景今天说的正是华夏十大帝王之一,祖龙嬴政。
他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分为十个单元,详细一点解说,每个单元都已帝王或帝王身边之人为主视角,来看此帝王的一生,更加让人有代入感。
而今天一看,效果十分不错,毕竟每位帝王的一生,信手拈来一段经历都是一段传奇。
宁景回了自己房间,刚换下试说书衣服,准备歇息一会儿,就听到侍从说外面有个哥儿指名道姓要见他,还说若不见他,宁景定会后悔终生。
这话说的委实口气大,但侍从也不敢轻待了,只能来禀告宁景。
左右现在无事,宁景就让侍从把人带过来,一见,顿时眉头一皱。
“陈瑞雪,你寻我作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些累,只赶出来了一章,不好意思,晚安!

第241章 准备万策
宁景已经有许久未见过陈瑞雪, 但他印象里,陈瑞雪虽然善妒,没什么脑子, 但形貌不差,像一朵夹竹桃,有毒却不掩漂亮,不然也不会被贾少爷看中。
可是此时再见,陈瑞雪满脸苍白, 形容枯槁,看人的眼神直愣愣中带着尖锐的刺, 从他干净整洁的衣衫发饰中可知他来见人前是有精心整理过的, 可是亮丽颜色的衣物也不能遮掩他从内里透露出来的憔悴。
宁景脸上不动声色,他对陈瑞雪没有什么同情的,也不感觉内疚, 没有因就没有果, 陈瑞雪不起心思勾引贾少爷,就没有后面这诸多的事, 而且,大家本就互相不对付,宁景相信, 处境互换, 陈瑞雪也不会同情或愧疚于他, 或许还会大肆讥讽。
不过,对于陈瑞雪找上门, 宁景还是留了心眼, 陈瑞雪不愿直接交谈, 他便将人请到二楼一间雅间, 开门见山道:“此处无其他人,你有何话直言便是。”
陈瑞雪见他茶水也不倒给自己,显然是不待见于他,扯了扯嘴角,道:“宁景,我要你娶我。”
宁景本欲给自己倒茶的手一顿,拿眼看向陈瑞雪,他敢保证自己现在的目光就和看傻子一样。
“凭什么?”宁景淡声道,他没有动怒,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倒要看看,陈瑞雪凭什么有底气提出这个无礼荒诞的要求。
陈瑞雪没有看到宁景失态,还有些失望,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多离谱,但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左右不过拼死一搏,为何不赌一把宁景低头答应他。
嵛·徆·
他道:“宁景,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吧,他们找到了我,要我去告你强迫了我,还让人害掉了我们的孩子,他们会让你身败名裂,陷入牢狱,但只要你答应我,休了柳静秋,娶你,我可以不听他们的,你什么事都不会有,怎么样?”
陈瑞雪目光定定看着宁景,眼中带了抹狂热之色,期待的等着宁景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然而,宁景却是神色微动,问了一句,“哦,让你去哪里告我?”
陈瑞雪愣了一下,没想到宁景问到这个,他犹豫了会儿,怕宁景不耐离开,咬咬牙,道:“当然是州守府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平遥县令还有玉周城的县令都是你这边的人,跟他们告我肯定吃亏,那些人会带我去州守府告你,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他一顿,继续道:“宁景,我知道我姐夫的死和你有关,我阿姐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知道那伙人找上我后,竭力劝我,还拿这么多年供养我念书的事逼我,我本应该替我阿姐报仇的,但是,我思前想后觉得阿姐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我家中也帮不了她什么,但要是你娶了我,我就可以接济我阿姐,到时候我劝劝她,她也就不恨你了,你又能少了一桩麻烦。”
“现在你考虑一下,你要是答应,我就不去了,毕竟我可不会害自己夫君。”
他这句夫君让宁景心中一堵,不亚于迎头被人塞了一口不可名状的恶臭东西,他默不作声起身,衣摆划过地板,走到门口。
陈瑞雪见他如此,直起身巴巴看着他,神情紧张无比,隐隐有焦急,接着他听到宁景对门口侍从道:“把他给我轰出去。”
“宁景你——!”
陈瑞雪从座上站起身,急急走过来两步,道:“你就不怕牢狱之灾吗?你不怕身败名裂吗?宁景,你只要答应我就好,我哪点比不上柳静秋!”
宁景半回身,哂笑道:“你哪点比不上?用你与静秋比,是玷污了静秋。”
他不欲再听陈瑞雪胡言乱语,袖袍一摆,踏步离去,只听到陈瑞雪追来几步,还要和他纠缠,幸好被侍从拦住,请离出去。
“宁景,宁景,平妻也行啊,不用你休妻,平妻也可以!”
然而宁景头也没回,转眼消失在转角。
陈瑞雪的到来虽然恶心了他一下,但确实让他知道了那些人要对他下手了。
本来宁景就一直提防着这些人,他想过这些人会从各方面对他下手,这段时间也特意派了人在自己以及家人身边看护着,随时防备。
其实,宁景不喜欢这样被动的感觉,但是形势如此,不论是他还是婧院现在都是被动,只能见招拆招。
现在陈瑞雪的痴心妄想,倒是让宁景抢占了一份先机。
要从陈瑞雪身上下手吗?
宁景脑中主意几转,对方这个算盘确实打的可以。
本来,他身上就有强迫良家哥儿的污言,虽然后面被证实了是谣言,但是一些看不惯他的人依旧是不信的,而且当初除了他们村子的人,并没有人知道他是和哪个哥儿传出这个谣言的。
这个时候,把陈瑞雪推出来,倒是钻了这个空子。
陈瑞雪若一口咬死,宁景曾经强迫过他,连肚子孩儿这个锅都甩到宁景头上,那确实是能给宁景带来一定麻烦。
但这点,宁景其实不是很惧,总有解决方法的,可是,他就担心到时候,州守那边的人抓住这一点理由,就对他强行动手。
他毕竟是一介平民,虽然现在有若干荣誉头衔,但毕竟没有实权,怎么真的与强权争斗。
州守甚至不需要十分有力的罪名,只要这一个借口,就能让人强行把他带走问话,而只要他落入州守手中,万事就身不由己了。
至于陈瑞雪提的什么娶他就不去污蔑自己,宁景压根就不放在心上,陈瑞雪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他不去污蔑宁景,宁景就不会有事,凭此想拿捏住宁景,岂不知他不过就是一枚随时可以被替代的棋子,他不去自然还有别人去做这件事,不过是他更加合适,才被人盯上。
宁景答不答应他,结局都一样,所以宁景都懒得搭理他。
当然,就算答应他,就不会有此一难,宁景也不会同意,让他休了柳静秋不可能,让他娶陈瑞雪更不可能,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而第二天,宁景又接到了来自明先生的信,看完后更是神色复杂,一言难尽。
没想到,这些人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竟然对宁何氏用美男计,让宁何氏配合躲过看护之人,骗过来自投罗网。
相比于这些人打算用宁何氏威胁自己,宁景更惊讶于宁何氏怎么开了第二春,也不是说不能,就是很震惊。
宁景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不能瞒着柳静秋,不管是潜在的危险降临,提醒柳静秋注意安全,还是宁何氏有了再续的想法,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都是一件大事,还要问问柳静秋的看法,再做决定。
于是,他提笔给柳静秋写了一封信,让人快快送去婧院。
而他这边,也把得知的那些人要对他下手的动向告知了彭漱玉以及澹御,现在他是婧院的荣誉院长,声誉也和婧院息息相关,彭漱玉等人怎么也不会任由那些人把这一盆脏水泼到他身上,定是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将他保住。
最后,就剩下那一个担忧,若是那些人用强,澹御能否抵挡得住。
这一点,宁景不能完全信赖澹御,不管如何,澹御只是玉周城县令,官职低了州守一头,官大一级压死人,有些时候也不得不退。
宁景想了想,唤来了衡王留给他的亲卫穆泉,简要的把自己的麻烦和其说了。
穆泉沉吟一下,回道:“景先生,此事事关州守,且恐还有其他势力掺杂进来,属下得先禀告王爷,等王爷定夺,但属下可以保证,会尽一切护持景先生安危。”
他在宁景身旁这段时日,对宁景的处境十分了解,知其是陷入二派之争当中,而他也将宁景身上发生的事都禀告了衡王,衡王也只是让他莫要多管,只需护持好宁景的安危,穆泉这便明白了衡王的意思。
衡王本就属于中立,从不掺和这些争斗,只一心为国为民,他看重宁景只是因为宁景本身以及身后华夏文化的价值,所以愿意出手保住宁,但是也仅此而已,衡王是不会插手两派之斗的。
宁景也听明白了穆泉的意思,或者说看明白其身后衡王的立场,他也没有失望,他要的也只是这个保证,以及通过穆泉让衡王知道这件事,这样他就又多了一份保障。
宁景并没有把衡王当免死金牌,只是想办法用能借用的势力保全下自己以及家人。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平淡安稳的生活,做个普普通通的说书先生,和夫郎一起经营一个小家,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从他第一次说书,就一脚踏入了两派纷争里,越陷越深,他面临的选择从来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顺从大势,要么不站队要么归顺守旧派那边,享受这个朝代对身为男性的诸多便利,对那些不公视若无睹,安然过完一生;
二,则是他如今的处境,站入革新派,和那些渴望公平公正的人一起推翻守旧派的统治。
这一条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不仅是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的性命,他家人的安危,都将毁于一旦。
可是,宁景心甘情愿。
他不仅是帮那些人,帮夫郎实现他理想的世界,也是帮自己,这个朝代对男性的畸形便利让宁景感觉窒息,他的三观和这里格格不入。
宁景不敢保证,若自己不去做出改变,等到时间久了,等到他对那些事情视若无睹的时候,他还是不是宁景。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啵啵

一辆马车疾驰在通往平遥城的管道上, 车轮卷起一阵灰尘,许久才沉落下来。
柳静秋坐在车上,一双秀气长眉微蹙, 脸上似有苦恼之色。
他想起昨日匆匆赶回来时,宁景对他说的话。
“本来娘想做什么也容不得我们这些小辈去指指点点,可娘这次寻的那人别有目的,欲要将娘引诱出来,挟持娘威胁于我, 夫郎,我在此处实在脱不开身, 别人去, 娘怕也不信,只能劳你去走一趟,把娘带来玉周城。”
柳静秋只是默不作声点点头, 那次茶楼被堵门后, 他和宁景长谈过一次,宁景也对他略微提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 可以说深陷于两派斗争漩涡之中,随时都有危险。
而只要是姜朝的读书人,对这二派之争都是心中有数, 更遑论柳静秋身为婧院学子, 从小又在青荷夫子耳濡目染之下, 见识到那些人日日来寻夫子麻烦,自然深知这些人的可怕。
现在这些人的目标落到了自己夫君身上, 费劲手段想让自己夫君屈从, 甚至不惜把手伸向他们一家人, 可见是跳了脚, 要不择手段了。
约莫是他沉默的太久了,宁景忽然问他,“你怨我吗?”
柳静秋微愣了一下,随即坚定的摇摇头,道:“不怨,夫君所为之事就是静秋欲为之事,怎么会怨怪。”
柳静秋不怪宁景所选立场把他们一家人都带入险境,他知道宁景是在做什么,这条路上前赴后继了那么多人,也许下一刻他们一家人也会葬送在这条路上,但他一点也不怨。
他会一直陪着宁景,无论宁景做任何选择。
柳静秋闭上眼睛,靠在车厢里铺就的软靠上,他不惧怕和宁景一起面对任何灾难,他只是怕和宁景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暂。
算算日子,他和宁景成亲不过一载,但他太贪心,他还想要和宁景一起看许多许多次日升月落,许多许多个夜晚相拥而眠,年年岁岁,乃至生生世世。
若老天爷觉得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就保佑他和他的夫君逢凶化吉,万事顺遂吧。
第二天早上,柳静秋到了私塾,他先拿礼物去看望了青荷夫子,今日恰好是青荷夫子生辰,他也是以此为借口回来。
除了他自己准备的一份贺礼,还有柳鱼璃等人的,本来这次是拜托张弦儿代表他们回来一趟,临时换了柳静秋。
青荷夫子喜清净,生辰也没有大办,只有一些学子特意过来给他庆祝一二。
柳静秋看到了曾经和他同窗的一批人,大多数已经婚配,除了自己来,他们的丈夫也过来了,不过没有入内,都等在外面。
一群人聚在一起,难免就会提起旧人旧事,不知是谁说起了郑烟,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他前些时日回来了一趟,拉了两车礼物来看望夫子,被夫子当众轰了出去,我也是第一次见夫子如此动怒,直接让人滚,夫子以前从未对我们说过这样重的话。”
有人嗤笑道:“那是他活该。”
有人不解道:“他不就是嫁了个人么,夫子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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